“这是什么意思？”杰森担心黑面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很简单，跟我走，或者我杀了他。”黑面具踱步走到提姆身后，掐住他的下巴面向杰森的方向“瞧这漂亮的脸蛋，难怪你会喜欢他。”
“你……”杰森有些迟疑“你在调戏我男朋友？”
“他在调戏我。”提姆默默接话道。
“不要脸！”杰森勃然大怒“你没有自己的男朋友吗！”
“我当然没有！你们两个死基佬！呵，如果说拖延时间的话，这招没用的。”黑面具冷笑一声，从拐杖内掏出一柄长剑抵在提姆的脖颈，锋利的剑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可不一定。”杰森咧嘴一笑。
被木板封住的窗户上传来令人不舒服的切割声，蝙蝠侠从缺口处钻了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堵住所有退路。
趁他分身之际提姆反身踹到他的腿上，另一条受伤的腿支撑不住身体，狼狈地倒在地上。
还不等几人松口气，倒在地上的黑面具撑起身子，眼睛里满是疯狂，他大笑着一字一句说着“你就亲眼看着他死吧。”
“你做了什么！”杰森一拳打在黑面具脸上。
鼻血滴答落下，黑面具吐出口带血的唾沫，声音里带着蛊惑“剑上有毒，没有解药，除非……我们研究出不死药，你不想他永远陪着你吗？你可以永远拥有他，拥有哥谭，甚至这整个世界！”
“是因为这条腿吗？让你这样急迫。”杰森轻声说着，脚下用力，清脆的骨折声很快被惨叫压了下去。
“哈，哈哈你爱他，老天，你竟然爱上他了。”黑面具没有回答，因为疼痛他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止不住的笑声，整个人看起来陷入癫狂。
杰森沉着脸，一拳接着一拳，直到黑面具的笑声完全消失，直到蝙蝠侠制止住他的行动。
“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蝙蝠侠攥住他的手腕“提姆需要你。”
提姆躺在地上，颈部的伤口泛着不祥的紫色，杰森踉跄来到他身侧，脸上悔恨与痛苦交加“对不起，我以为他针对的是我，对不起，是我太过大意，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面前，但失去的痛苦却不会成为习惯，他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提姆逐渐灰败的脸与过往的记忆重合，无数张熟悉的面孔，或哭或笑，却都在发出同一声质问：
【杰森，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听到哭泣的声音，泪水从脸上蜿蜒而下，这才意识到哭声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提姆泛着凉意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微弱的疼痛唤回他的理智。
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声音虚弱，眼睛却亮的出奇“杰森，杰森……”
“我在，我就在这。”他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把提姆揽进怀里。
提姆张开嘴，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里涌出，他却并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杰森“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记住现在的感受，我要你体会到我失去你那般的痛苦。”
杰森从没有觉得血液的颜色这么刺眼，血液的味道这么刺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他只能无力地感受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微弱，抓在他胳膊上的力道也变小，可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蓝色的瞳孔倒映出杰森布满泪水的脸。
“你救救他，你不是蝙蝠侠吗？你救救他。”杰森扭头看向蝙蝠侠，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期许。
“我……”蝙蝠侠没有办法，注射的解毒剂完全没有效果，毒素发作的太快甚至没有时间检测其中的成分。
“他会没事的，他会睁开眼的。”蝙蝠侠第一次见到这般脆弱的杰森，喉头像是被堵住，只能一遍遍重复着无力的安慰。
杰森终于明白提姆亲眼见证他死去时的心情，那种无力感，牢牢刻进他的心口。
“为什么是我呢？”杰森喃喃自语，手掌轻轻拍打提姆的后背，仿佛怀里的人没有死去，只是陷入恬静的睡眠。
他伸手合上提姆的眼睛，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太阳啊，升起了，月亮把他带走了，迷途的孩子啊，循着歌声回家吧……”
布鲁斯说让他多考虑下提姆，而他当时并没有在意，死亡对他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习惯了死亡，也就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同时也模糊了感知危险的能力。
他抱着提姆的手紧了紧，他明白了生命的重量，可这场教学的代价未免太过昂贵。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提姆的身体变得僵硬，蝙蝠侠不得不把黑面具交给GCPD，在他临走前，杰森不忘扯下他的斗篷盖在提姆身上。
蝙蝠侠叹了口气“我让罗宾等人封锁了这栋楼，你可以安心等他复活。”
“多谢。”杰森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今夜没有月亮，只剩一片黑暗，似乎要将两人吞噬。
在这片无声的寂静当中，杰森想了很多，最清晰，也最明确的一点是:
他真的无法承受提姆离他而去。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拼命抓住这个人，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日光刺破重重云层，迫不及待地宣告太阳的到来，此时提姆突然睁开眼睛，捂着喉咙大口喘息，死亡前遗留的痛苦如同附骨之疽，精神上的痛苦并不会随着□□的痊愈而消失。
匕首落地铛啷作响，提姆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力道大到他几乎要重登极乐。
提姆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安抚般回抱住对方，埋在他肩头的脑袋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杰森的情绪波动过大，即使没有刻意查看，出于同源的心脏也源源不断地将喜悦的情绪传递给提姆。
提姆掰过杰森的头，直面那张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张脸，直直吻了上去。
他们的吻似乎总伴着泪水和鲜血，提姆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咬破杰森的唇瓣，将唾液与鲜血一同咽下。
“我爱你。”在换气的间隙，这句表白轻飘飘的在提姆耳边炸响。
提姆愣了一下，立马站起身，拉着杰森朝外走去“走，回家。”
“怎么这么急？”杰森显然没亲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伤口。
“如果你不介意在这来一发也行。”
“那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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