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乐，日籍华人，父母不详，麻省理工物理系和电子工程双系的天才新生，星辰实验室的研究顾问，史塔克工业浮空项目的合伙人……”
“尼克·弗瑞”拿着一份档案，慢条斯理地念着，最后用冰冷的匕首挑起乐乐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嗯，真是有趣的履历。我很好奇，作为一个研究员，你哪里来的这种身手和枪法，仅仅凭借罗杰斯队长那几周的训练吗？”
乐乐抬起头，脸上虽然看起来狼狈，却没有一丝惧意。她盯着那张脸，凝视了两秒，突然开口：“你做不到，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天才的世界你大概无法理解……”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呛水后的沙哑：“对了，你不是弗瑞吧？弗瑞可不会说出这种话。刚才你躲在车里没注意，但在这个角度，还是能看到假脸的痕迹。”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不这样的话，抓你还要多费一份功夫。”假弗瑞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似乎毫不意外，“都来到这里了，本来我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
说着，他伸手在颌骨边缘一抠，缓缓将那张精致的仿生头套撕了下来。
面具下，是凌乱的棕色卷发，与一张棱角深刻的成熟俊脸。这张脸挂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笑意，看上去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乐乐却感觉到了这个笑容下隐藏的虚伪与恶意。
下意识地，她又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格兰特·沃德，“那沃德特工呢？是本人吗？”
沃德嗤笑一声，坐在旁边的一张旧椅子上，突然抬起枪口，指向她，动作随意却充满威胁。
“你认为呢？”
乐乐抬眼打量他，和记忆中的格兰特·沃德进行了快速对比——这人气质稳重沉着，又带着精英特工的冷冽与果决，绝不是能轻易表演出来的。
盯着他的脸，她眉头微皱，“格兰特·沃德，你就是那个叛徒？”
语气格外肯定，显然是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眼力不错。”沃德打量着乐乐，视线中带着几分审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从未认同过那个虚伪的组织，何谈背叛？”
说完，他转了个枪花，将枪口收回，抱着胸靠着椅背，瞥向那个假弗瑞，“可以开始了。”
假弗瑞闻言点头，朝被绑在椅子上的乐乐一步步靠近，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但手上的匕首却在灯光下反出冰冷的寒芒。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诡变，我的代号，组织的审讯专家。”
棕发青年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令人不适的微笑，“女孩，我们今天‘请’你过来，是希望能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乖乖回答我，不要让我难做，好么？”
说着，他用冰凉的匕首平面轻轻拍了拍乐乐的脸颊，“否则，我就不得不按照标准审讯流程，采用一些不那么友好的手段了……”他仿佛在警告，又像是在测试她的底线。
“好吧，你想问我什么？”乐乐的视线定格在对方的脸上，丝毫没有关注匕首的威胁。
随着呼吸节奏，她在背后的手指隐秘地拨动，查询着这个代号的过往。
同时，她扯出了一个天真的表情，仿佛真的在努力思考，“是星辰实验室的机密实验，还是技术专利？不过，这些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告诉你们，可是会被判违约的。”
“女孩，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别给我装傻。”诡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警告道：“现在，我问，你答。”
“好，好的。”乐乐迅速闭上了嘴。
她缩了缩脖子，露出了一个被吓到的惊恐表情，演技无可挑剔。
看着这一幕，坐在角落的冬兵，眼皮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即再次眼神空洞地别过了脸。而格兰特·沃德则依旧盯着他们，嘴角噙着一丝玩味，似乎看得饶有兴致。
“说吧，上个月，你被带到乌克兰基地后，都做了什么？”诡变凑近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声音带上了一丝压迫，“完整地说一遍，事无巨细。”
“哦，原来是那一段。”乐乐乖巧地点点头，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在努力回忆，“我记得当时我醒来之后，就一直被你们看管着，先是看了你们给我的资料和报告，然后就去吃了饭。但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意外……”说着，她一脸幽怨地看向坐在角落的冬兵。
“我只是夸赞了一下他的发型和眼神，他竟然差点掐死我！”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控诉，委屈十足。
由于她的表情自然，话里的情绪也太过饱满真实，即使九头蛇的两名专业特工，也忍不住朝着在场另一个当事人看去。
在两人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乐乐背在身后的手指继续微操，不仅将【沃德确认叛变】的消息，加密发送到了尼克·弗瑞的私人终端和美国队长的通讯器里，还在为远在华盛顿支援的机械甲虫下达了一连串最新的指令。
与此同时，冬兵调试机械臂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视线危险地扫过朝他看来的沃德和诡变，最后定格在乐乐的脸上。
然后，凛冽的杀意瞬间飚出。
诡变和沃德对视一眼，心中下意识升起一个离谱的念头。
传说中冷酷的冬日战士，不会是因为被小女孩言语调戏两句，就恼羞成怒了吧？
诡变轻咳一声，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视线再次转向乐乐：“跳过这部分，你继续说。”
“回实验室后，我继续看资料，发现里面有很多问题，于是请教了沃尔夫冈博士，也联系了几位负责人开会。”
乐乐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托尼他们就跑过来救我了。”
“结束了吗？”
诡变的笑容温和得近乎礼貌。
乐乐点点头：“结束了。”
啪、啪、啪——
他突然站起身，自顾自地鼓起掌来。
“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隐瞒了这么多……看来，是不准备乖乖配合了。”
夜色渐深，突然的拍手声配合他标志性的不协调笑容，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废弃大楼显得格外渗人。
乐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道：“胡说，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你吗？那天发生那么多事，谁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
诡变缓缓收手，幽幽地盯着她的眼睛，笑意慢慢变得危险。
“听说你还未成年，是吧？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问得更直白一点。”
他将整个人倾向她，观察着她的微表情、瞳孔反射、呼吸节律和肢体反应，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你的专业是物理和电子工程，对吧？”
“那你是否具备黑客能力？有没有入侵过基地系统？”
“史塔克他们当天能那么快找到这里——是不是你提供的地址？”
“基地里三名科学家死亡后，数间实验室爆炸，那也是你的手笔？”
“你离开会议室之后，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碰过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每一句都是精准的试探。
尤其是最后一句。
乐乐几乎用尽所有控制力，才让自己的呼吸和表情保持稳定。
不该碰的东西？
果然，他们是冲着那具“消失”的氪星遗骸来的。
等所有问题问完，她皱了皱眉，做了一个深呼吸，故意做出了一副头疼的样子。
“等一下，你问得太快了，我得先理一理思路。”
诡变微微俯身靠近她，语气压得极低：“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别想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拖延时间。”
身为心理学专家，他自然看出了，这女孩在听到连续提问时，刻意表现出的一致性反应。
然而，第一个常识问题只是他设置的基准线，但在听到后面几个问题，她刻意保持了和基准线相同的反应，这种“太过一致”的表现，反而暴露了她在控制情绪。
“对我撒谎也没有用，我能看得出来，你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在故意隐瞒。”
他微笑着伸手，为乐乐整理了一下她颈部的电击项圈，目光却无比森寒，“如果，你想等人救援，那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那些同伴……现在自身都难保。”
“什么？发生了什么？”
乐乐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流露出恰到好处地惊恐与担忧。
但同一时间，纳米耳钉里传来了小天冷静的汇报。
【J，任务完成。机械甲虫单元已突破门禁封锁，救出罗曼诺夫特工与巴顿特工。裂变式病毒已按计划植入“佐拉”核心，将其暂时困于本地服务器。部分加密数据已完成下载，并在爆炸前成功传输至地表基站。】
终于有喜讯传来！
乐乐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巨大的欣慰感几乎要冲破伪装。
她强压下打算上扬的嘴角、尽力控制住面部肌肉、反将这份情绪迅速扭转为更深的惊怒：“告诉我！你们把托尼他们怎么样了！”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忍耐的颤抖。
“看起来，你还挺关心史塔克。”
纵使再精通心理学，诡变也想象不到乐乐还能在审讯过程中收到人工智能的传讯。他自然地认为这是一种更合理的情绪——对同伴处境的担忧。
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很满意她的反应，“如果你老实交代，说不定我可以通知‘振波’他们，饶他一命！”
振波？
这个名字让乐乐的眼睛隐晦地一亮。她贴着传感器的指尖在背后飞快跳动，迅速将这个关键代号传递给小天，让人工智能在破解的情报中优先筛选相关信息，并第一时间警示了托尼。
“差点被你绕过去了。”
敏锐地从她那一闪而过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一丝不和谐，诡变脸色猛地一沉。
他的指尖缓缓收紧，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骤冷：
“你在……套我话？”
原本是想让这女孩得知没有后援，加速她的心理防线崩溃，没想到，却被她反向利用了。
两秒的沉默后，他突然怒极反笑，猛地挥出一拳，砸向乐乐的脸颊！
在拳头接触皮肤的瞬间，乐乐超凡的视力已然启动。凭借身体的控制力，她巧妙地侧偏卸力，同时让头部顺势后仰，装成是被打击到的样子。
“唔！”
她发出一声闷哼，呲着牙皱眉，做出一副既疼痛又委屈的表情。
“托尼是我的科学家好友，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他的情况，你为什么要打我？”
与此同时，诡变揉了揉自己反而有些隐隐作痛的拳头，面露诡异。
刚才那一拳，似乎是打到了，又仿佛没有尽到全力……这种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的心理素质很强，不会轻易说实话，你抓紧时间。”
最后，还是沃德看不下去了，他把一个黑色的小方盒扔给了诡变，语气不容置疑。
“刚收到情报，罗杰斯队长摆脱了交叉骨的封锁。如果有一些未知的定位手段，不排除他能找到这里。从他的任务地点赶来这，理论上最快也需要一个半小时。保险起见，我们需要将审讯时间控制在70分钟内。”
“电击器？”诡变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随手将其插到腰带上，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暂时不用，我有更好用的办法，能让她更快‘敞开心扉’。”
说罢，他转身离开，很快从车子的后备箱提上来一个15升的大桶矿泉水，咚地一声放在审讯椅旁。
“狡猾的女孩，你既然不打算好好交代，那我们需要换一种交流方式。”
他在脖子上挂了一个计时用的秒表，同时拿起一块白色的酒店毛巾，用矿泉水浸湿，笑容诡异地在乐乐眼前晃了晃。
“你有没有听过……水刑？”
冰冷的话语如同毒蛇一般钻入耳中，乐乐的瞳孔骤缩。
她突然意识到，属于她的考验，现在才真正开始。
而救援，还在赶来的路上。
九头蛇的残酷是真实的，所以，咳咳，下章的剧情会比较刺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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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战九头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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