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科内的宴会弥漫着糜烂和甜腻的气息,权力锈蚀着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每一盏精致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照见此地摇摇欲坠的繁华。
人越多,房间越小,房间越小,人越少,所以人越多,人就越少!
我混在乌泱乌泱的人群中,一杯香槟,一个小时,两块过劳的苹果肌。
生活给成年牛马带来了什么。
少见的,法尔科内的小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也出席了这次宴会。
他对社交似乎并不热衷,和往常一样,沉默的拿着他的小本子写写画画。
有些古板的圆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和他的父亲卡迈恩优雅又野蛮的气质不同,阿尔贝托是带着书卷气的阴郁,像哥谭潮湿阴冷的夜晚。
过了两个回合的酒局接近了尾声,阿尔贝托走到我身边,“跟我来吧,亚当斯先生”。
约翰□□蒂倚在二层的栏杆上,手指夹着一根刚点燃不久的雪茄,看到阿尔贝托带着我出现,他虚伪的笑容又爬到了脸上。
“欢迎,亚当斯先生,怎么不再来一杯香槟?”他边说着边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塞到我手里。
阿尔贝托完成了任务后并没有直接转身离开,他站在我的另外一边,挡住了一层喧闹的人群的视线。
“别紧张,别紧张,哈哈,放松下来,今天可是个用来欢庆的好日子,亚当斯先生,只要你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行为,”约翰尼吸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烟雾浮在我和他中间,“别和一些检察官朋友多嘴,我想你以后的生活都会和今天一样美好。”
我配合的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好想用枪打烂他的头,把他笑着的脸打烂冲进下水道,胃疼。
这份工作虽然没有尊严,但起码有钱,我安慰自己,上辈子毁灭宇宙,这辈子大学学社科人文,想换工作都没有下家。
人生就这样吃一堑再吃一堑,然后吃饱了!
用工作当成借口,我从明亮的宴会厅逃出来,深吸一口气,哥谭的空气慢慢暖和起来,咳咳,贫民区复杂的臭味远远的飘来。
避雷哥谭地球online,不推荐。
我本就不适的胃开始翻涌,嘴巴里泛起酸苦和酒精的辛辣味。
我很少喝酒,尽管今晚喝的很慢,强烈的恶心感在我的脑神经上蹦迪,我迅速拐到餐厅旁边小巷子的垃圾桶边开始呕吐。
稍稍缓了一会,我用手帕擦掉泪水和嘴边的唾液,直起身子深呼吸。
真狼狈,真难看。
“克里斯?”
巷子的深处传来叫我名字的声音,带点虚弱的嗓音有点熟悉。
我踉踉跄跄的走进巷子,这个时候的手机没有手电筒的功能真是不方便。
哈维靠着墙瘫坐在脏兮兮的地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嗨,克里斯。”有气无力的打招呼。
“我的天啊,哈哈,”哈维看上去惨透了,一向打理的亮闪闪的金发乱糟糟的翘着,左眼眶是一圈深紫色的淤青,脸颊也肿起来,裂开的嘴角上一条暗红色的血迹蜿蜒而下。
曾经整洁的大衣也破破烂烂的,衣摆处还印着一个脚印。
“太惨了,哈维,怎么回事,比我还要狼狈。”
能打破我自怨自艾的低落状态的就是出现了一个比你还惨的朋友,这个时候心态瞬间变成荒诞的幸灾乐祸。
“你干什么去了这是,哈哈…呕!”
恶心的味道又涌上来了,上帝啊!
“只是工作…嘿!你也没好到哪去,别吐到我身上!”
哈维努力的挪动一下身体,但是收效甚微,万幸,我转身够快,没吐到他本来就破烂的外衣上。
我撩起外衣坐在哈维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
“怎么回家,哈维,你这个样子吉尔达可不会放过你。”
哈维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嘶—”,伤口被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头上沾上点血迹,“不回家了,明天直接去上班,我知道一些彻夜经营的诊所。”
我转过头注视着哈维,天呐,好可怜的牛马,太伟大了,彻底为工作献身了这不是。
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我艰难的站起身,向哈维伸出手,“起来了,走吧”,一会宴会结束人流涌出来可就不妙了。
像两个鬼鬼祟祟的醉汉,我和哈维互相搀扶着走进最近的诊所,小小的诊疗室被我和哈维占的满满。
医生穿着泛黄的白大褂,哈气连天,他扶了扶一直从鼻梁上向下滑的眼镜,用碘伏棉球给哈维的伤口消毒包扎。
“没什么严重的,骨头都没事,这几天注意伤口别蘸上水,太疼了就吃片止疼药。”
医生在黄乎乎的白大褂后面擦了擦手,把那一堆沾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开了张注意事项的单子塞给哈维。
吞下两片医生开的止吐药,我坐在诊疗室唯二的床上,买了瓶电解质水慢吞吞的咽。
这个时间哥谭的公共交通都已经下班了,我只能坐在诊所里等待计程车路过。
希望很渺茫,走回家恐怕在半路就会被抢劫,说不定还会被冲进哥谭下水道。
太自由了。
哈欠···
在诊所又冷又硬的窄床上蜷缩着睡了一夜,我浑身酸痛的在清晨爬起来,啧,头好痛,生活质量从来没这么低下过。
我塞给医生五十美元,拜托他帮忙买两个热狗回来,当然,买完热狗剩下的钱都归他了。
哈维还在睡梦中呢喃,他睡得并不安稳,冷汗爬满他的额角。昨天晚上高高肿起的脸颊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只剩下紫色的淤青。
懒得理,迟到吧你。
医生抱着热乎乎的热狗很快回来了,扔给我两个后他又坐回了他嘎吱嘎吱响的旋转椅。“呼,兄弟。”他拿出一根烟点燃,“我马上就要换班了,你们早点走。”
“好吧,好吧。”我穿上我的外套,撕开热狗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把另外一个热狗放在哈维鼻子底下。
“拜拜了,哈维。”
哈维哼唧了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睛,脑子此时此刻还混沌得很,“哦···早上好···克里斯。”
我摆了摆手,走出诊所,该上班了,我拦下一辆计程车。
这里距离市政厅不远,清晨的车道上冷冷清清,不出二十分钟我就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来的太早了。
匆匆换上堆在柜子里的备用西装,我开启新一周的工作轮回。
呀,牛马又回到他的槽位了!
周一的办公室里咖啡味简直浓郁到肉眼可见,同僚们肉眼可见的萎靡。
“部长,还是不加奶加双倍糖?”下属站在咖啡机面前打开了糖罐,“当然,谢谢你。”我回应道。
接过下属递来的杯子,我嗦了一口这杯机器润滑油,工作兴奋剂。
感觉好多了。
听着下属对最近哥谭出现的蝙蝠怪物的天马行空的畅想,我回到办公室回复在电脑里堆成雪花的邮件。
想必不久就能看到哥谭小报上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爱恨情仇,娱乐生活,易如反掌!
天色渐晚,下属们陆陆续续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我终于清空了桌面百分之八十的任务,毫无心理负担的用政府的纸和信封给我亲爱的堂兄戈麦斯和费斯特写了封回信。
愿美妙的灾难和温柔的厄运环绕他,最好生几个孩子把他的肥硕的身体折磨成干尸。
走出市政厅时太阳已经下山,我顺路把信投进最近的邮筒。
今天是发薪日,是我一个月里最开心的一天,从死人微活变成活人微死。
真好啊,真好啊!哀家长头发啦!
工作了一个月的精神损失补偿到了我的银行卡,为了庆祝又活了一个月,我专门预订了钻石区附近最舒适'帕克街'餐厅。
Today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小羊排,嚼嚼嚼,奶油蛤蜊汤,吃吃吃,离开了亚当斯家的蜥蜴炖甜菜根,发现家门外面没有风雨。
我吃的入迷,旁边死了个人也不会知道!
“我受够了!布鲁斯!你总是这样不走心的敷衍我!我们约好了日子,你却连我的名字都叫错了,我恨你!”
我如梦初醒,谁,什么瓜?
我抬起头,斜前方的桌子坐着位高挑精致的金发女士,她看起来相当激动,礼服露出的肩膀一耸一耸,激烈的呼吸。
哦不,她开始哭了。
她对面的布鲁斯·韦恩被泼了满脸的红酒,他看起来有点懵,漂亮的蓝色眼睛透露出一些不知所措,白色的领口湿了大半,晕染出深深的红色。
等等,他的表情怎么有点委屈?
布鲁斯·韦恩用自己可怜兮兮的年轻脸蛋对着女伴黏黏糊糊的撒娇着道歉,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条绿宝石手链,拉过女伴的手为她戴上。
喲,咱家韦恩少爷的眼神会拉丝哦。
“我们分手吧,莉莉丝,我们不合适。”
韦恩少爷松开女伴的手,用胸前的白手帕擦了擦脸。
不是,断崖式可以这么陡峭的吗?
能活到现在没有被打死全靠自己的脸实在美丽吗?
韦恩少爷从座位上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安排了司机,你吃完之后会有人送你回家。”
女伴愣愣的坐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韦恩离去的身影,她显得形单影只,可怜的令人心碎。
“狗屎,我明明叫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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