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户里的数字比我上司的命都长。
大额的打款来自一家我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公司,打公司预留的电话问过去却提示已经是空号。
我光速运转大脑,从每一个犄角旮旯搜寻克里斯?亚当斯作为法外狂徒的记忆。
除了亚当斯家族为原主准备了一栋房子让他免于流落街头去和浣熊抢食物,原主几乎身无分文的来到哥谭。
这笔钱到底从哪来的?
明天去参加堂兄的婚礼或许可以询问一下,是不是家里的长辈看到我在哥谭吃屎吃得太狠,于心不忍赠送巨款。
在亚当斯的家族中,原主,我是个异类。
当年我的母亲,一位面色惨白,画着烟熏妆的优雅女士,最擅长的事情是用烟灰占卜未来。
“太叛逆了。”她坐在古堡窗边掩面而泣,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看着原主骑着自行车越行越远。
我的父亲,一个长得和吸血鬼没什么两样的瘦高鬼影,唯一的爱好是和自己的骨架收藏絮絮叨叨。他站在母亲身后,他的语气不乏沉痛,“不用担心,我们的儿子能够照顾好自己。”
他绝对在内心狂笑,终于能踢走我这个爱情的意外过二人世界了。
自从过上了二人世界,这两位便开始了飞往全世界探灵的自由生活,比提姆·德雷克的爸妈还要神出鬼没。
与戈麦斯不同的是,原主并不推崇躺在祖先的荫蔽之下不劳而获的家族优秀传统,而是走出家族的势力范围接触和了解外面的世界。
哥谭,这座排外的城市,最适合他生活的理想之城。
把一沓钞票塞进钱夹,终止钱包的轻断食,是时候去东区当义工了。
在福利院不远处的巷子里停好车,我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希望一会回来,我唯一的财产它还是完好的。
阿门。
中午刚刚过去,流浪汉们瘫软在各自的风水宝地醉生梦死。我跨过流浪汉伸出的腿和乱七八糟的垃圾,踩着相对干净的地砖上穿越街道。
东区重建项目的启动顺带让政府推出了更多补贴政策。
今天的食材肉眼可见的丰盛起来。
杰森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牧羊犬,在凯瑟琳前前后后一刻不停的跑来跑去,看到我摘下帽子走进厨房,就立刻跑到我面前打招呼。
“下午好!克里斯先生!”
“下午好,凯瑟琳,下午好,杰森。”我向凯瑟琳点头致意,蹲下来揉了揉杰森的头发,带着他一起在院门口支起遮阳的棚子。
杰森帮我扯起棚布的一角,“克里斯,你是吸血鬼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把棚子支架的底座组装好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杰森。
“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说,像你这样看起来有钱的人不会到东区来。你来福利院一定是为了吸小孩子的血,你的脸色那么苍白,一定是一只要对小孩子下手的吸血鬼。”杰森抹了抹鼻头,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可是你上次和我一起吃了糊糊,你是吸血鬼吗?”
杰森期待的看向我,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希望我是吸血鬼还是只是人类,一些的属于神父的设定好像莫名其妙的要和我扯上关系。
这可不行。
“嘿,我才不告诉你。”
想去吧,小东西。
绝对不会告诉你是因为你让我想起来我讨厌的老父亲,长得像吸血鬼的哥特老登。
棚子被支起来,义工们端来装着食物的巨大的桶开始分发。
天空慢慢暗沉下来,救济活动很快结束,凯瑟琳打包着最后的残羹带回家当做晚餐。
这次的食材配备了太多的临期苹果和香蕉,每个义工都被分到两个满满的托盘。
“需要帮忙吗,凯瑟琳?”我看着吃力搬动食品的一大一小,“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开车把你们送回家去。”
“太麻烦你了,克里斯,谢谢你。”
凯瑟琳不像一个东区的人,她不经意间展示出的仪态和文雅像是位有家庭教师在家教书的小姐,曾被风雨不侵的保护。比起东区常见的女性,她少了许多锋芒和粗野。
我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木制托盘,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不用谢,这没什么,凯瑟琳。”
车子缓缓行驶在东区狭窄的小路,停进巷子的深处。
天空中飘起了雨丝,杰森一家住在一个破旧的小楼,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到现在依旧是租住在鱼龙混杂的公寓里。
公寓楼的木楼梯咯吱咯吱作响,散发着朽烂的气息,我小心翼翼的迈步,杰森家住在租金最便宜的顶楼,还有好长的台阶要走。
头顶传来一声木头断裂的爆裂声,木渣和灰尘从楼梯的间隙簌簌的落在我的头顶。
什么?
“啊——操——!”男性的惨叫声穿透了整座公寓。
紧接着是一串灾难性的巨响,木楼梯有节奏的发出痛苦的低吟。
“死肥猪!记得赔修楼梯的钱!”一层居住的房东打开门向楼梯间怒吼。
“Bitch!让我赔钱,做梦!”
房东骂骂咧咧的关上门,巨大的力道让我头顶和鼻梁上的灰尘又多落了一些。
“阿嚏!”
杰森一家的公寓在楼房的阴面,潮湿阴冷的空气腐蚀了墙壁,墙皮皱皱巴巴的卷起,半落不落。斑驳的墙面有着多次修补的痕迹,也挂着不少杰森一家人的照片。
我被邀请走进客厅,坐在铺了毯子的沙发上。
凯瑟琳为我端来了一杯清水,“家里没有茶叶,抱歉。”她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碌的准备晚饭。
卧室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睡眼惺忪的从里面爬出来,威利斯·托德,杰森的父亲,“客人?”,他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顺势倒在沙发的另一侧继续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杰森跑过来为父亲盖上毯子,戳了戳威利斯的脸,没有反应。
“爸爸晚上出门去海边上班,”他坐在我旁边晃荡着双腿,“他每天都闻起来咸咸的。”
港口是“罗马人”的地盘,威利斯·托德在为法尔科内做事。
晚餐简单而美味,威利斯·托德全程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看隔壁老王。
被塞了一袋凯瑟琳亲手做的饼干,我被托德先生半请半推的赶到门外。
此时此刻,已经是哥谭所有的夜行生物醒来捕食的时间,路灯上挂着不少嗷嗷乱叫的小混混。
真是一条风景线。
我感受着哥谭的晚风,拢了拢衣服,快步走向停着车的巷子深处,深处没有光源,只有寂静和黑暗笼罩着这一方空间。
回家,回家休息!
巷子深处的景象让我的心脏从胸口沉到脚底,血液在血管里高速流动,脑血管要爆炸了。
哦不。
降压药,我需要降压药。
我那一辆本就不年轻的福特车车顶彻底凹陷了下去,一位不速之客躺在上面。
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此刻正躺在车顶因为疼痛咬着牙呻吟着,挣扎着给自己打了一针不知名药品。
看到我走来,他艰难的爬起,黑色的战服此刻灰扑扑的,粘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披风的末端被烧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他警惕的摆起了防御姿态,用正面面对着我。
“等等,等等,”我把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我可不是想要找揍的。”
蝙蝠侠面具上白色的眼膜微微眯起,他像一只巨大的黑猫,轻手轻脚的从我的车顶爬下来。
我的眼睛并没有随着他移动,我深深的凝望着我的福特车,想起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在二手商店的惊鸿一瞥。
“我只是想要回家,蝙蝠侠,但是我的车刚刚在你的——下面。”
我的车本来是一个松松软软的法式小面包,现在变成了一片夹心饼干。
我陷入了难以言明的疲惫和沮丧,生活惹了我,可就算是惹到棉花了,我就这样扁扁的走开。
“这是唯一属于我的资产了。”
我的委屈和悲痛溢于言表,难道往后只能开那辆高调的不行的赃款车了吗,或许重新骑上我离家出走那天的自行车?
蝙蝠侠整个黑漆漆的一团僵硬得不行,似乎是第一次在夜间上班的时候碰到我这种类型。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良久,他用他的死亡喉癌音开口道,“你可以坐蝙蝠车。”
我把看车的眼神分给了旁边的蝙蝠侠一点。
“太高调了,和你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抚摸着我战损的车顶,车辆的侧门已经全部松动了,幸运的还没有变形。
“我在车里凑合睡一晚,蝙蝠侠,你去忙吧,好好精进你的业务水平。”我钻进高度减半的车内,躺在后座上蜷缩起来。
“再见,蝙蝠侠。”我用胳膊压住了双眼,隔绝掉最后的光线。
黑漆漆的影子更加僵硬了,他唤来蝙蝠车消失在巷子口。
过了一会,蝙蝠车轰鸣的引擎声回来了,一张房卡顺着车窗玻璃的缝隙砸在我的脑袋上。
“起来,去酒店休息。”
我拿起房卡借着路灯的灯光端详,洲际酒店,哥谭最高端、最安全的的酒店,并且提供接送服务。
蝙蝠侠这人还怪好的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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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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