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拨开警戒线,弯腰走进案发现场,警灯闪烁,在他脸上涂下红蓝色迷彩。他闭眼躲避灯光,再睁开眼睛,视线牢牢锁定亚当。
医生的白大褂沾满污渍,双眼空洞无神,被钉在原地,身体无意识地颤抖。
亚当嗓音沙哑,低声念叨着:“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我该不该救她?我不知道啊……”
“亚当斯医生。”彼得递过一条毛巾,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亚当斯医生,当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头,逼你按下引爆器,你觉得按下按钮的人是你吗?救死扶伤是医者与生俱来的使命,真正该被指责的是拿枪威胁你的人。”
亚当猛地抬头,失声痛哭道:“可我帮救治了一个怪物!她会去伤害更多人——”
“你也救了十五条人命。”彼得打断他,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替暴徒背负罪孽的,所以,收起这套‘罪该万死’的歪理。世界需要你这样的医生,而不是一个被愧疚淹死的人。”
这时,芮妮快步走过来,腰间的对讲机滋滋作响。
“警长,蝙蝠侠要求和你通话,他希望我们向他坦白砂金的事。”
最后一句话,她是压低声音说的。
尽管如此,彼得的胃还是抽动两下。
“战斗还没有结束。想赎罪,就站起来,用手术刀去对抗那些真正该下地狱的人。”他拍了拍亚当的肩膀,他转身时,警徽在夜幕中划过一道光,“医生,我们需要更多站着的人。”
“告诉我,波特警长,砂金在哪里?”
“我不知道。国际刑警早就把她带走了。”彼得睁眼说瞎话。
蝙蝠侠立刻戳穿他的谎言:“乌鸦说,多洛莉丝头部中枪,昏迷不醒。”
彼得轻笑一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乌鸦?他一定是听牧羊人说的,那家伙一直对我大学时抢了他约会对象颇有微辞,想方设法给我泼脏水。”
蝙蝠侠单刀直入:“砂金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彼得远离人群,捂住对讲机,压低声音说:“这件事现在不方便说。”
“我需要解释。”
“局里有局里的考虑。”彼得边说,边悄悄观察其他同事,“而且,这是国际刑警的安排。”
“ICPO安排GCPD?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彼得语塞。
蝙蝠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刻薄了?
特别像那个谁。
“好吧,我跟你实话实说——这是局长的命令。”
那边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声:“我早就说过,法外义警的存在让GCPD的权威比奶酪还千疮百孔。你的出现,让警察的公信力彻底碎掉了,哗啦噼里啪啦,粉碎。”
“乌鸦,你也在?”彼得烦躁地说。
“你知道吗?民众看到你追捕犯人的时候,喊的是‘蝙蝠侠来了’,而不是‘GCPD威武’。”乌鸦惟妙惟肖道,“当哥谭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披风上,政/府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过了一会儿,彼得率先说:“他说得对。但这不代表我们不需要你!只是——”
他想打圆场,奈何乌鸦不同意。
“只是看需求。需要你的时候,你是‘黑暗骑士’。等民众把警笛当爆竹的时候,你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蝙蝠侠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得出来,乌鸦的麻烦程度远高于其他。
等到彼得勉强哄好蝙蝠侠和乌鸦,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怎么样?”芮妮随口一问。
“我开始后悔当初报考警校了。你说,如果我穿越回过去,阻止过去的我报考警校,违反祖父悖论吗?”
芮妮翻了个白眼。
“抱歉,我开玩笑的。”彼得挠挠头,“芮妮,实话告诉我,你对蝙蝠侠的看法是什么?”
“挺好的。”芮妮诚恳地说,“比我们开搜查令的效率高多了。”
“是啊。70%的市民认为蝙蝠侠更值得信任,”彼得疲惫地揉揉眉心,“相反,只有不到20%的市民愿意相信GCPD。哈,‘愿意’,真是语言的艺术啊。”
“你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个,对吧?”
“是啊,不是这个。局长下了死命令,禁止任何人主动向蝙蝠侠共享案件的详细情报。但是,就像你我说的那样,仅靠我们是无法改变这座城市的。”
“所以你想让我?”
“从明天起,你正式担任夜间联络员,负责和蝙蝠侠对接。”
芮妮挑眉,问:“这算违反命令吗,警长?”
“我不知道。不过,这重要吗?”彼得陷进椅子里闭目养神,“孤儿院被推倒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必须学会与其他人共舞。”
时钟敲响十八下,弹出一个鬼迷日眼的马修大头照,两个姑娘才睡眼惺忪下楼。
玛利亚来到自己的固定位置,索娜熟门熟路翻出李仪景的储备粮,挑三拣四后决定吃面。
昨天晚上,她们被迫极速通关保卫GM的主线剧情,李仪景应该给她们颁发爱岗敬业奖,然后把正面照挂在醒目的位置,保证进来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
“晚上好。”马修推门进来,“门口摆摊的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两个姑娘都摇摇头。
玛利亚问他:“马修,昨晚有人擅闯诺曼咖啡么?你和丽莎女士有没有受伤?”
“确实有几个家伙,不过被我解决了,现在应该在看守所吧。”马修得意地笑了,卷发也蓬松了不少,“所以你们两个黑眼圈那么重,是昨天一整晚都在打人?”
玛利亚点头。
索娜边嗦面边说:“不公平,凭甚么小鸡毛活蹦乱跳的!”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还有,什么叫‘活蹦乱跳’啊!没文化不要乱说话。”马修气冲冲地说。
“丽莎女士没事吧?”玛利亚问。
“说起来,丽莎倒是很没有精神,果然老年人睡眠浅啊。啊对了,我进来的时候,门口那家伙突然叫住我,问我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玛利亚打断他:“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当然是拒绝了啊。我现在过得很好,干嘛纠结过去呢。”马修挠挠头,“然后他问我店长的事,说找他有事,我也没搭理他。”
“他问小景的事干什么?”索娜问。
“不知道。不过,妾敢肯定他一定没安好心。”玛利亚推断。
马修提议:“干脆找外面那个盲流子问清楚好了。”
门外坐着的盲流子自然是指周含章。
只见他戴着墨镜,摇着折扇,翘起二郎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抽中大凶的顾客放弃砸自己的卦摊。
“这位先生,我这里主打一个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不玩两个签筒这套。换个角度想想,您能从这么多签里抽中‘大凶’,何尝不是一种好运气呢?”
“少废话!要么重新抽,要么把钱还给我!”
顾客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正常人这时候早怂了,乖乖退钱或重抽,毕竟钱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可周含章偏不,誓要跟无赖杠到底,脾气比驴还倔,绝非泛泛之辈。
“先生,卦签如人生,吉凶祸福皆为命中注定,哪有不喜欢就重来的道理啊。”
“我再问最后一遍,能不能重抽!?”
青年啪一声合上折扇,移开黑黝黝的枪口,直视他的眼睛,掷地有声道:“不能。”
话音未落,顾客直接飞了出去。
李仪景收回手,面无表情看着周含章,搞得青年心虚地缩脖子,移开目光,像一条干坏事被逮到的金毛小狗。
“真、真巧。”
“是呀,真巧。”李仪景皮笑肉不笑,转头对着找茬的顾客说,“还不快滚?是想我把你废掉吗?”
顾客连滚带爬离开了。
解决完要钱不要命的赏金猎人,他把目光还给周含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
“算卦相面。”周含章底气不足地说。
“确定不是挡我财路?”
周含章反驳他:“胡说!你这店风水那么好,不赚钱纯粹是你自己的问题,少血口喷人!”
李仪景挑眉,不怀好意地问:“你刚才说我店的什么?”
周含章搞不懂他的想法,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风水好啊,怎么了?”
“没事,你回个头吧,省得死不瞑目。”
周含章下意识回头,一只胖嘟嘟的小鸟撞击他的脸,实心的,害他一头栽倒在地。他撑起上半身,看到一男一女举着武器,虎视眈眈。
他没看错的话,少年你手里拿的是游标卡尺吗?真有人拿这玩意儿当武器!?
还有,姑娘,你是在cos铁扇公主对吧!?不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对吧!?
重症监护室外,爱德华看到多明尼卡坐在椅子上吃三明治,不由得惊讶地问:“布莱克医生,你没有去上班吗?”
“我辞职了。”多明尼卡平静地说。
“你被辞退了?”
“不,我主动提的离职。霍华德院长很赏识我,同事们也对我不错,是我消化不了这么多事,干脆辞职好了。”
爱德华点点头,问:“你以后有找工作或别的什么计划吗?”
“再说吧。谢谢你的关心。”多明尼卡直起上半身,“话说回来,布莱克探长,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生活?”
“因为我们都姓布莱克,就这么简单。”
多明尼卡嗤笑一声,说:“恕我直言,全球大约有18万人姓布莱克。”
爱德华嘴角抽搐,心道,德拉文你姐姐比你难搞。
这时,一名护士端着托盘走来,爱德华见状,赶紧把她拦住。
“抱歉,这里不允许无关人士进入。”
“可我不是无关人士啊。”
护士边说边咯咯笑,脖子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折断,头颅顺时针转动九十度,眼球凸出来,身体被看不见的线提起。
“我是来给你们送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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