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四天下午：你愿意吗
马特安全地站在限制阵法的范围之外，超常的感知力让他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能量激烈对撞的绚烂景象和那些改造战士体内混乱不堪的能量流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托尼说道：“……好吧。原来您早就准备好了。”
托尼操控着几枚小巧的留影水晶，从不同角度记录着眼前这绝佳的证据，语气轻松：“我一向信奉有备无患。不过我原以为会是‘满大人’先撞上来，没想到基里安会这么迫不及待。”
庄园里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一群被困在能量牢笼中、咆哮嘶吼的人形炸弹。
“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基里安不会只有这一步棋。”托尼带着马特走回书房，同时喊道：“贾维斯！”
一个表面布满炼金术阵花纹的全身骑士铠甲穿过召唤阵法的波纹出现在他身边。“介绍一下，贾维斯，我的管家兼……没注册的炼金造物。”
“……智能炼金造物？”马特挑眉。贾维斯？这个名字每个夜晚他都在钢铁之刃的内部通讯中听到过，他一直以为对面是一位和蔼风趣的中年骑士，没想到……竟然也是斯塔克天才的又一体现。
托尼眨眨眼，听出了马特语气中不掩饰的赞叹。
“我知道这比基里安的人体试验还违禁，感谢你没有列举我违反了七八十条联盟法律。你要去哪？我可以让贾维斯送你。或者……”他认真地看向马特，眼里闪动着欣赏的光芒。“你干脆和我一起去我的地下实验室？我真的挺想邀请你去看看。你这几次展现出的洞察力、判断力和行动力都令人惊艳，律师。斯塔克公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真的不考虑为我工作吗？”
马特刚想开口回答，脸色骤然剧变。他猛地侧过头，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多股强大、混乱、充满了毁灭与不祥气息的能量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多个方向——天空、地面甚至湖面方向——闯入他超常感官的探测范围，直扑庄园而来。
“……公爵阁下，”马特的声音有些干涩，“您在这个庄园里，还预先布置了其他大型防御或反击阵法吗？”
“庄园本身有标准的能量偏转护盾和反魔法侦测结界，但主要是针对潜入和小规模袭击……”托尼的话还没说完，也同时接收到了庄园外围防御系统传来的最高级别警报凄厉的声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能量读数是怎么回事？这种级别的波动——”
话音未落，马特猛地拽过托尼，向旁边那张厚重的实木书桌后方翻滚过去。几乎就在他们躲藏的瞬间，整个庄园地动山摇。能量撞击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书房不断晃动，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摔在刚才托尼和马特站立的地方跌得粉碎，墙上、桌面上的铠甲、武器、书籍、文件簌簌而落，庄园古老的防护术阵发出不堪重负的的碎裂声响，具现化的蓝白色光幕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
“基里安疯了吗？”马特是结结实实被这个阵仗惊住了，“这已经算是轰炸了！”
一次次攻击持续落在防护罩上，托尼的脸色在明暗不定的火光映照下变得极其难看，他快速分析着防御术阵的能量频谱：“是‘地鸣’冲击弹和‘星陨’爆裂魔法轴，这是联盟在我这儿定制的武器！防御术阵可挡不住这些，我们得去地下！”
托尼拉起马特，借着贾维斯的掩护，在剧烈摇晃、不断有碎石、木屑和玻璃溅落的建筑里艰难移动，马特巧妙地借助一次剧烈的震动，装作被冲击波震倒，借此将托尼猛地向侧后方推开——下一秒，他们刚才所在位置的上方，一整块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装饰轰然塌落，在地上轰然砸出一个大坑。
“默多克！你没事吧？”托尼艰难地扶起马特，没好气的抱怨：“还有完没完了。。。他哪儿搞的这么多武器？基里安是终于勾搭上九头蛇了？圣骑士准备造反了？还是神盾那帮混蛋终于决定撕破脸要干掉我了？”
“我没事。”马特倚着贾维斯站稳，故作轻松地回了一句。“倒是这些势力都和你有仇？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做自己？”
马特敏锐地捕捉到了托尼的玩笑之下那掩藏得很好的、一闪而过的的瑟缩。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好吧。那就是他们的错了。”
托尼正在指挥贾维斯撬开一道通往地下但已然变形卡死的金属门，闻言抬起头仔细看向马特：“……默多克先生，我记得你还没正式接受我的雇佣委托吧？这就开始提前进入角色，维护当事人利益了？”
马特浑身沾满粉尘和浮土，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声音却异常清晰认真：“他们要么觊觎你的技术，要么抹黑你的名声，要么妄图踩着你实现野心。我不是站在我的‘当事人’这边，公爵阁下，我只站在对的这边。”
“唔，行吧，有被安慰到。”一种熟悉的暖流冲刷过托尼的心口，驱散了些许冰冷和愤怒。他嘀咕道：“……你这话的语气，真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夜魔。地狱厨房的一个……嗯，‘恶魔’，我就说，你们肯定聊得来。”托尼一边说着，一边徒劳地摁着手里的水晶术阵试图让钢铁之刃恢复链接，“贾维斯，你能召唤钢铁之刃吗？”
贾维斯：“先生，能量频率混乱，所有链路均被干扰。”
“行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的，“下次我说什么也得做个随身的——”
他话没说完，一声远超之前所有爆炸的、近乎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在极近处炸开。伴随着某种能量回路彻底崩裂发出的清晰声响，庄园最后的核心防护法阵终于达到了承受极限，彻底崩溃、消散。
最后的屏障消失了。
下一秒，死亡便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无数拖延至今的炸弹、炼金火球、魔术飞弹失去了最后的阻碍，争先恐后地落入庄园内部，连续的爆炸仿佛永无止境，恐怖的能量波纹疯狂地啃噬、绞碎着范围内的一切。致命的爆炸冲击波和魔法乱流瞬间席卷而来，将猝不及防的两人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摔向不同的方向。
马特闷哼一声，剧烈的爆炸产生的巨响和混乱波动对他的感官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世界在他感知之内变成一片扭曲、尖锐的混沌，剧烈的眩晕和耳鸣让他一时难以分辨方向，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因失衡而踉跄摔倒。
托尼在半空中被贾维斯护住，它身上的炼金术阵光芒持续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托尼落地后急切地环顾一圈，见到马特挣扎着试图站稳又摔倒，瞳孔一阵紧缩：“贾维斯！去帮他！”
“抱歉，先生。”贾维斯平稳的声音响起，却带着纯粹的逻辑：“最高契约协议以您的生命安全保障为最优先、且唯一指令。”
托尼看着又一块燃烧的横梁砸落在马特附近，牙关紧咬，几乎是吼了出来：“启动备用誓言契约！把他——马特·默多克，加入最高契约共享列表！现在！”
贾维斯那通常毫无波澜的拟声语气里，竟似乎极其人性化地透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欣慰：“好的，先生。立刻执行。”
话音未落，一道复杂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炼金法阵波纹瞬间以他为中心震荡开来，紧接着，一份闪烁着魔法光泽的兽皮契约卷轴凭空浮现，当当正正地悬浮在马特面前，复杂的条款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纸面上流动。
“默多克！你的正前方有个卷轴，把你食指按在上面！快！”托尼一边躲避着掉落的碎石，一边大喊，“按下去贾维斯就能识别你的权限！”
马特强忍着眩晕，集中残存的感知力快速浏览了一遍契约内容——财产共享、风险共担、生命连结……这格式、这条款，根本就是联盟里最高规格的婚姻契约模板。
他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都这种时候了……他对着已然忠实地移动到他身前，用臂盾为他挡开一块飞溅巨石的炼金骑士说道：“我看不见具体位置。别管我，去保护好你的主人。”他的符光镜早在之前的爆炸中不知飞到了哪里，额角一道伤口正不断淌下鲜血，模糊了他的侧脸。他用沾染鲜血的手指继续在身下描绘了几笔。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利用躲避的间隙绘制这个黑魔法的传送法阵。这里的空间移动被禁止了，他只能动用能克制大部分能量种类的黑魔法术阵。只要能撕开一个空间缝隙，把那位斯塔克公爵传送走，他自己还是有把握从这场轰炸中活着出去的。如今术阵还差最后几笔，局面也已经紧急到让他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而且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哪怕他绘制黑魔法的场景真的被托尼看见了，这位公爵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就在这时，托尼的声音再次穿透爆炸声传来，问出了一个近乎荒谬的问题：“马特·默多克！你愿意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我吗？！”
马特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手下丝毫未停，嘴上却几乎是本能地、没好气地回应：“当然！这还用问吗？！”
他正在全力勾勒最后一道空间定位回路，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悬浮在他面前的兽皮契约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他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当然”仿佛被契约的力量捕捉、烙印在上面——誓言成立，契约生效。
下一秒，护卫在他身边的炼金骑士贾维斯突然解体，数个关键部件如同拥有生命般飞向马特，迅速而准确地附着在他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套临时却至关重要的护甲。与此同时，一个平静而清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
“最高契约权限已确认。记录：声纹识别通过。生命体征链接稳定。空间坐标锁定，准备启动紧急传送。”
马特彻底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好几秒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直到感受到周围空间开始剧烈波动，他才猛地惊醒过来。
他的感知瞬间扩展开来，托尼正在不远处狼狈地躲避着不断坍塌的庄园结构，那套著名的金红色铠甲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但似乎因为某种原因，仿佛无人操作一般，没有任何动作。托尼只是被动的躲在他后面格挡着坠落的巨石，险象环生。
没有时间犹豫了。
马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直接低声吟唱出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充满了不祥力量的咒语——那是纯粹的黑魔法，付出代价，实现愿望。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体内的鲜血作为最后的祭品，强行启动了尚未完成的传送阵。
嗡——
漆黑的能量瞬间大盛，淹没了原本金色的魔法光辉，构成了一个复杂而邪异的图案。强大的空间波动猛然爆发，甚至干扰了现实，使得周围的废墟都开始扭曲变形，刺耳的魔法侦测警报在残存的庄园设施间凄厉地响成一片。
托尼惊愕地看向能量爆发的中心，只来得及看到马特苍白的、沾满鲜血的脸，和那双没有焦距却无比坚定的眼睛。
下一秒，强大的空间之力包裹住托尼，将他猛地拽入虚空，瞬间消失不见。
强行驱动如此强大且与自己体质相冲的黑魔法阵，反噬之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马特胸口。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意识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没。最后的印象便是身体在倒下前，就被那身临时构成的“贾维斯”护甲稳稳地托住。
咳咳，干脆一次性把第四天愉快的约会更完
这个约会进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成果斐然了吧[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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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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