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醉酒的败类里找到那个杀手并不困难，他似乎已经彻底放下警惕，认为红头罩真的不会再追究，又或者他认为他戴着的那层薄薄的半脸面具足以让人认不出他。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想，那杰森要为他的天真发笑了，假面这种东西糊弄一下陌生人还好，亲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谁——追踪了你一周的红头罩更能。
杰森也戴着半脸假面，为了融入这个环境，也为了躲避摄像头和摄像头后面的蝙蝠们。他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他不能在酒吧里出手，不过喝大了的酒鬼肯定忍不住要去方便，杰森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杰森的目标很快就醉醺醺地走进酒吧后面的小巷，杰森站起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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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位醉醺醺的男人对于杰森在他身后突然出现很是不满，他骂骂咧咧，杰森两拳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试图和杰森沟通，但杰森直接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抵在墙上，“你在红头罩面前枪击一个孩子，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他扑腾着拼命挣扎，刚才杰森的拳头打断了他的几颗牙，在他说话间有鲜血从嘴中涌出，“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只是个犯罪巷的小流浪汉！我只是为了完成工作！如果我没成功的话黑面具会杀了我，我别无选择，饶了我吧！我告诉你黑面具对你的下一步计划！”
杰森沉默地松了手上的力度，这位杀手终于能喘口气，他如蒙大赦，刚想开口，杰森猛地把他的头掼到墙上，他连声音都没发出就晕了过去。
杰森来之前还想过，万一这位杀手有什么苦衷，他该不该选择宽恕，现在杰森不需要苦恼了，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人也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他正要掏枪，却听到身后巷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哟，美女，一个人呢？要不要来一起喝酒？哥几个请你啊。”
让杰森在自己的仇恨和他人的危难之间做选择时，他从来不会迟疑，他把杀手瘫软在地的身体踢到阴影里，向着那群人走了过去，“兴致挺好啊？要不也请我喝吧？”
“哈？”为首的男人以为他是一个误入犯罪巷的大学生，轻蔑地说，“毛都没长齐就学别人逞英雄，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过，你非要这样的话，哥几个就陪你玩玩。”
他们四五个人朝着杰森走来，这种混混杰森绑着双手都能把他们打趴，他看向那位被围住的女士，她可能是被吓呆了，竟然没有抓紧时间逃跑，杰森看见她那头鲜艳的红发在黑夜里静止着。
那发色太过眼熟，杰森愣神了一下，混混的拳头就已经挥了过来，下一秒，蝙蝠爬上了他们的脸。这个把人的鼻屎变成蝙蝠的魔咒本来就很吓人，这里还是哥谭，蝙蝠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混混们被吓破了胆，抓挠着脸，惨叫着逃窜，一会儿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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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又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站立着、对视着。严格来说是杰森在被人盯着，杰森则是看天看地也不敢看对面，他都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固执地偏过头，像被统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他脸上还带着假面，但他知道对于对面的人来说，这点遮蔽近似于无。
良久，金妮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她魔杖还拿在手里，她灵巧地挥舞着魔杖，把倒在地上的杀手牢牢禁锢住。下一秒，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妈妈把杀手变没了，金妮抢在他前面开口，“他没事，我把他送到哥谭警局了——我之前就这样干过，不用担心。”
她把魔杖收好，向杰森伸出手，“一起走走？”
杰森还没胆子对老妈的好言邀请说不，他伸出手让金妮挽住，竟然真的和她在犯罪巷里散起步来。一边走，杰森一边在思考，金妮怎么会在这里？他猜多半是阿不思回家说了什么，金妮担心他们兄弟关系，才来到哥谭。
但金妮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看见了多少、知道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对于杰森的所作所为金妮会怎么想？
犯罪巷并不是一个散步的好去处，就算现在是白天，在犯罪巷散步依旧约等于阅读一本犯罪全集，杰森默默地看着金妮把一路上遇到的罪犯通通扔到了哥谭警局，在金妮对第六个人出手后，杰森说，“可以了，妈，这样太明显了，蝙蝠侠会有意见的。”
金妮收起魔杖，冷笑着说，“哦，是吗？正巧，我对他也有意见，我很想和他聊聊关于青少年工作的问题。”
“别这样，妈，”杰森感觉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他小声地说，“我已经不和他一起干了。”
金妮的表情严肃起来，“为什么？他对你做什么了？因为你是个巫师？”
杰森慌忙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不想，是我……”
他声音越来越小，金妮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杰森在她的注视下感到恐惧，如果他说出了他的想法，金妮会支持他吗？或者更糟，金妮可能会把他视作这个家的污点。
但杰森已经厌倦了对家人们说谎，谎言只会带来两次伤害，杰森心一横，说出了埋藏在他心底许久的话，“蝙蝠侠没做什么——问题就在他没做什么。我曾经以为我会是小丑伤害的最后一个人，我以为蝙蝠侠会终结他的生命。
“当我拿回我的记忆，我发现我希望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小丑只是被关起来，他还会继续越狱，继续用恶行填满哥谭的坟场。像小丑这样的罪犯活着只会带来更多受害者。我觉得蝙蝠侠那套不杀原则行不通，坏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宽容而变成好人，所以我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改变哥谭。”
他说，“蝙蝠侠不杀的，我来杀。我的死亡并没有让这座城市变好，但我想，罪犯的死亡会。”
“哦，杰森，”金妮哀伤地说，她踮起脚，抱住她的儿子，用手轻拍他的脊背，就和杰森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慰她的孩子。
母亲的拥抱比敌人的子弹更让杰森难受，他努力憋回眼泪，他小声说，“在我哥谭的家人里，我也不是小丑最后一个受害者，我姐姐因为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金妮没有开口，只是拥抱得更用力了一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说，“以这种方式拯救城市，这会是一条艰险的道路，杰森，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需要背负这么多的。”
“我可不是普通人，”杰森有意逗金妮开心，他略过那些苦难，把一切轻描淡写，“我曾经是罗宾——我还是个巫师。如果我都不能做到，那就没有人了。”
金妮帮他整理好头发，说，“我知道你能，我没怀疑过这点。”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杰森忍不住问，“所以，妈妈，你怎么看待我……杀人了。”
金妮挑眉看向他，“你有使用黑魔法吗？”
“当然没有，”杰森立刻否认，“我在做黑夜工作的时候，什么魔法都没用。”
“我知道你没有，除了你那次对麻瓜施加变形术以外，魔法国会的猫头鹰没有飞进家里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柏木魔杖从没有枯竭——你一直是与它相衬的高尚的巫师，”金妮语气就像这一切都稀松平常，“我怎么看？我儿子在做正确的事情，虽然我更希望他在魔法部找个安稳的工作，平平安安地生活，但是他更应该按他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她笑了起来，“你刚开始说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赞同——我以为你是为了复仇回到哥谭，我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复仇，复仇这种事情，当它达成的时候固然快慰，但同时心里产生的空虚是无法弥补的。但你做这些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城市，这很好。”
金妮的反应比杰森以为自己能得到的要好太多，他面上不显，但是步伐轻快了许多。杰森从不后悔踏上这条路，但是有家人的认可让他觉得可以走得更远了。
就像回到了他霍格沃茨念书时一样，杰森把他最近遇到的事情也一并说给金妮听，他说，“我遇到了一个小孩，他跟我一样都是犯罪巷出生的，我为他提供庇护，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是个巫师！我带他去了魔法国会，他们那儿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这小孩信息没有一出生就登记上——魔法国会还会出这种问题，我感觉他们的系统烂透了，这让我很怀疑伊法摩尼的教学水平。”
“那就让他来霍格沃茨吧，”金妮建议道，“我会帮忙联系麦格教授的。”
杰森说，“我就是这样想的！但我还没问过他意见，没事妈，这不用你操心，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给麦格教授写信的。”
“孩子长大了啊，”金妮感慨，她晃了晃杰森的胳膊，“杰森，你的姐姐，如果可以的话，带她去圣芒戈吧。”
杰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啊……之后再说吧。”
金妮的眼睛眯起来，“发生什么了？”
杰森小声说，“我还没和布鲁斯聊过。”
金妮声音拔高了，“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你经历的这一切吗？”
杰森挣扎，“魔法国会的傲罗和他谈过。”
在杰森看来，现在的金妮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缩着头，准备迎接一顿臭骂，结果金妮出乎预料的平静下来，“唉，你也长大了，遇事有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一切的，对吗？”
杰森忙不迭地点头，“我会的，我会的。”
金妮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她说，“你爸爸现在应该找到詹姆了，我们一家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聊聊天了，去你的公寓可以吗？”
*
哈利敲响魔法国会傲罗办公室的门，“打扰了，我想找詹姆·波特。”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巫师，“抱歉，詹姆不在这儿，他最近一周都请假了，你是？”
“我是他父亲，”哈利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您是那位！哈利波特先生！”陌生巫师倒吸了口凉气，他摸索全身，最后扯起自己衬衫的一角，拉到哈利面前，“劳驾，波特先生，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儿子特别崇拜您。”
哈利这些年已经养成了随身带笔的习惯，他熟练地给男巫签好名，再问了一遍，“你知道詹姆现在在哪儿吗？”
“他不是一直和他的兄弟住在哥谭吗？”这位巫师突然一拍脑袋，“哦对，我想起来了，几天前他来国会里拿材料，申请了去埃塞俄比亚的签证，但我不知道他这两天回来了没有。”
哈利礼貌地和他道谢道别，在他走到魔法国会一楼的大厅，思考着他接下来是不是得去埃塞俄比亚找詹姆的时候，他的手表开始震动，一行字浮了起来，是金妮发过来的，“找到杰森了，我们一家一起谈谈吧。”
这章写得格外痛苦，，，再来一章就能回到我最爱的鸡飞狗跳家庭喜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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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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