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银色的狼面具。
有点方,细看可以看出像某种德国狗的原型,但又被往狼改动过似的带着狰狞的獠牙,每一处刻痕都十分精美,应该是用什么新工艺搓出来的。
他死死盯着这个面具,仿佛要把它看出一朵花儿来。
这是绝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安东咬着牙,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幻觉。
面具入手冰冰凉凉,细节处有些对不上,可这东西的确是当年大哥给他设计的样子,包括德牧的恶趣味。
手在颤抖,他紧紧抓住面具,站起身往外走拉开门,目光锁定在门口观望被他吓一跳的副官身上,一把攥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拽进办公室,猛的掼在办公桌上。
只是想看看上司对自己礼物的反应,埃尔文见势不妙立刻举手投降:“长官!我也有同款——不是骂你是狗——!”
他正想解释,瞳孔微缩。
口中被捅进冰冷坚硬的枪管,咔哒一声,枪上了膛,埃尔文看见上司愤怒到极致的眼神。
这是真要杀人。
安东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能拿到大哥给自己的面具,难道是大哥也到了这个世界,却在这人手里遭遇不测了吗?
这个人对大哥做了什么?
他一想到这可能是副官对自己的威胁,就浑身发冷,把枪口按进对方的嘴里,下最后通牒:“你从哪抢来的面具?”
埃尔文对上安东的视线,发现其中居然是恐惧更多,也不敢迟疑,连忙解释,咬着枪管忍住干呕,话音含糊不清:“我没抢!我自己造的!”
他难以置信上司会这么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解释:“咳咳……真的,不是我抢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原创啊长官!”
“设计图上周画的,昨天晚上才完工,后勤部的人可以作证!”
……
上司周身的杀气与疯狂慢慢消散了,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枪从埃尔文口中抽出来。
埃尔文没空管嘴里的血腥味,因为他发现自家长官死死盯着他,像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他第一次见安东这个状态,看起来要碎了。
“…长官?”
上司唇瓣动了动,看起来像想说什么,又咽回去眉头紧锁。
“为什么送我这个?”
这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埃尔文有一种回答错误就会被撕了的预感,可望向安东的混乱痛苦的蓝眼睛,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紧张,而是令人窒息的酸涩,就像他的一见钟情那么奇怪。
思考一秒,埃尔文实话实说:“九头蛇的领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面具,不是吗?就像红骷髅一样,我想您也应该有一个,正好圣诞节,我就自己做了一个。”
“……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戴,我重新做。”
办公室沉默着,埃尔文也不敢多说,忐忑的等上司的审判结果。
上司没说话,抓着面具,依然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盯着他,没有杀气,却让他如芒在背。
“是有什么问题吗?”埃尔文小心的问。
虽然是参考了德牧,但这不是考虑到上司的外观风格嘛……
应该不至于杀自己。
上司依然没说话,片刻后,才轻轻的说:“做得好,你喜欢巧克力小蛋糕吗?”
什么?
怎么忽然跳到食物上了,不过安东居然在关注他的喜好吗?
埃尔文有些受宠若惊:“喜欢。”
怎么就没发现呢?安东缓缓眨了眨眼,明明平时行事作风都很像啊……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他早该想到……
埃尔文眼睁睁看着上司直勾勾的眼神慢慢柔和,就像一只总是杀气腾腾的凶兽收敛了爪牙,耷拉下耳朵,眼神都清澈了。
上司终于有了反应,安东微微侧过头,他把银色的狼面具放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圣诞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手给我。”
乖乖把手递出去,埃尔文注意到安东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他的心也在狂跳。
不会是想的那样吧……
安东的手指修长,他把一枚戒指套在了埃尔文的手上,金属圈冰凉的触感让埃尔文差点跳起来。
这——!
看着无名指崭新的骷髅头戒指,埃尔文懵了。
安东眨了眨眼:“哥,跟我结婚。”
……
就是,心拔凉拔凉。
好消息:暗恋对象赞扬了他的圣诞礼物并拿出婚戒和他求婚了。
坏消息:他是前夫哥替身。
如果身为神盾局特工是一种罪过,上帝应该惩罚他死在敌人枪下。
而不是让他在美好的夜晚给暗恋对象前夫哥当替身。
……
“我……”埃尔文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安东喝了很多酒,但没想过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是把他认成别人了吗?
是他失踪已久的已婚前任吗?
安东稍微靠近了一点,但没有完全贴着他,很近又没有很近,安东的手搭在埃尔文的肩膀上,呼出的气体带着淡淡的酒味,他用一种很轻柔,很低哑的嗓音低声说:“哥~你真的很会哄我开心。”
埃尔文感觉心里揪得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东,他看他的眼神……
大哥来了,可以醉了,安东觉得自己可能会表现得像个疯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他也不想清醒。
幻觉也好,美梦也罢,他受够了。
随手把碍事的面具放桌上,他扣住对方的后脑勺顺应本能的占有欲亲了上去。
上司从未像现在这么热情过,可他好像把自己当成别人了,埃尔文想挣开,又舍不得。
有贼心没贼胆干的好事儿终于落到他头上了。
对方轻微的挣扎被安东无视了,他抱得更紧了,唇齿相触,辗转啃咬,安东把人抵在墙上,喘着气,用力把两人的舌尖绞在一起,仿佛要榨干对方所有氧气,自己也跟着窒息。
感官好像全部放大了,心跳如擂鼓,上司身上带着一股让人沉醉的酒香,埃尔文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心底有个声音大喊着让他赶紧上,但安东一声声的哥又让他意识到对方把自己认成了别人。
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寻求慰藉,像个无助的孩子。
埃尔文看着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上司,酸溜溜的想。
“长官。”他觉得就算是为了第二天自己的下半身和小命着想,自己也不该乘人之危,而且对方把自己错认成前夫哥了:“我是埃尔文,不是你哥。”
亲吻让安东很舒服,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他抱着埃尔文,像一个溺水的人紧抓着浮木,而非救命稻草,安东把脸埋进对方的脖子里,颤着声音叫他:”哥,我想你。”
他堂堂神盾局高级特工,被坏蛋看上就算了,怎么能当替身,埃尔文低头,试图拒绝:“我不是——”
安东微微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气,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又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祈求,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来,也不说话了,委屈的看着他,浑身发抖。
埃尔文张了张嘴:“……哥在呢。”
……
得到回应,安东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一切都失控了。
问题不大。
他想。
扣子崩掉,外套和衬衣一件件掉在地上风把桌上文件都刮了一地,埃尔文看着上司往自己身上爬,配合的搂住对方的腰,帮忙解扣子。
做间谍就是这样,如果遇到敌方头目喜欢同性,就会有出事的风险,这很正常,为神盾局办事就是要忍辱负重,他为正义献身。
安东迫切的去撕扯对方的衣服,他极度恐惧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埃尔文停止了动作,他轻轻拍着安东的背,安抚他:“长官,冷静一点。”
安东堵住他的嘴。
这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吻,它饱含太多痛苦与思念,咬得非常激烈,像要把人活生生撕碎,埃尔文回过神,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回吻,埃尔文是发现了,上司不清醒,或者说在发疯,没办法讲道理。
这无疑是一种羞辱,他被一个坏蛋当成了别人的替身,作为一名正直的神盾局特工,他应该义正辞严且愤怒的拒绝对方的结合要求指责对方道德沦丧保住清白。
埃尔文脑子里简直天人交战,他不敢去看身上人的眼睛,里面压抑的痛苦和脆弱像深渊一样能溺死他,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安东。
他抓住对方的手,而那双手正捧着自己的脸,想确认什么。
再拒绝的话,真要碎掉吧?
埃尔文没用力。
安东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他看向对方,像濒死的野兽在最后一刻乞求同伴的垂怜。
“……别扔下我一个人。”
沉默了一秒,埃尔文直起身子捧着安东的脸吻回去。
替身就替身吧!
往深入想想,戒指都戴骷髅头,九头蛇领袖的前夫能是什么好人?
绿了就绿了!
打击敌人的精神也是一种打击!
……
紧紧抱着对方,安东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沉沦,他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只能尽可能多的索取对方的温度。
真是受不了了,埃尔文一边被怀里的人啃,一边帮人擦眼泪,平时暴躁凶残的上司是把眼泪都攒着一次性哭吗,怎么擦都擦不完:“别哭,不然我走了。”
说完他就后悔,因为安东又在用那种让人心碎的目光看他。
能防弹的里衣被撕纸似的撕碎,本来觉得让上司超一顿也无伤大雅的埃尔文头皮发麻,忽然反应过来上司除了是个邪恶的九头蛇领袖,还多半是个能把人脑袋扯下来的超级士兵。
至少四倍的身体素质啊!
现在人还不清醒!
这要是挨一顿自己准会变成糊糊,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在办公室里。
脖子被啃得酥酥麻麻,虽然很冒犯,但埃尔文不得不揪住上司毛茸茸的金发让人看着自己:“长官……你听我说,你不能在上面。”
安东被扯住头发,呆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委屈又无奈的表情,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前夫哥到底是谁?!
他要扛着狙击枪跟他爆啦!
埃尔文摸了摸上司的脑袋,磕磕巴巴的讲道理:“长官,不是我占你便宜,你力气太大我受不了,你在上边我可能会死。”
安东的嘴唇动了动,他看起来像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最好不做。”埃尔文用尽理智挤出来一句拒绝,现在做这种事真不是个好时机,风险太大了,他是喜欢上司,但现在这人一是把他当另一个人,二是不清醒,第二天说不定就把他毙了。
他有任务。
上司看着他,很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问:“你不喜欢我?”
这怎么答?
这个问题太要命了,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埃尔文甚至觉得自己爱上他了,但是这根本不是一个能够被好好回答的问题,你说喜欢,那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当替身占他便宜在他和不知名前夫哥之间横插一脚,他们以后怎么办?
安东又问了一遍,声音很轻,又很平静:“你不喜欢我?”
明明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埃尔文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这人是清醒的错觉,毛骨悚然的感觉回来了:“我喜欢。”
安东盯着他,目光灼灼,仿佛要把他看穿,又好像随时会崩溃:“那你为什么不要?”
埃尔文脑子很乱,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你……现在不清醒。”
上司坐起来,拿起他手里的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埃尔文,你做那个面具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应该会适合你。”
安东掐灭烟头,在他徒象征性的挣扎下扯开他的皮带,也扯掉了自己的皮带:“躺好,埃尔文。”
不挣扎了,他放弃了,上司都叫出自己名字了,再挣扎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还是那句话,他堂堂神盾局高级特工,卧底难免遇到一些黑暗的事,非常非常正常。
上司从他兜里摸出了照片和套子,看了他一会儿,居然要帮他戴,他连忙拿过来:“别别别…我自己来。”
没有拒绝,安东只是把烟头扔在桌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弄好了,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好像晚一秒他就要跑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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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在身份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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