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手机被握在掌中，拇指按动开关，系统设置好的屏幕亮了起来，瓦列里娅深吸一口气，同时用食指在屏幕上向上划，一个崭新的界面出现了。
“天哪，连开机密码也没有的吗！？”
瓦列里娅惊喜的叫了出来，她忙不迭地打开通讯录和短信，但是十分遗憾，短信早已被清空，通讯记录里躺着一堆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没有气馁，继续点着界面上的软件。
她不知道这部手机究竟属于谁，仅从初始界面分析出手机的主人这种行为，只有一流侦探能够做到，她只能耐心地一点一点翻找APP里残留的信息。
邮箱里堆着一堆没有点开看的垃圾邮件，脸书上点赞的全是正搔首弄姿的美女，列表里关注的尽是一些游戏测评以及游戏咨询的相关博主。
“好吧好吧，是那个儿子，看起来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来。”瓦列里娅有些泄气，但还是维持住好奇心到处点。
这个儿子有着许多个购物软件，他分别在这些软件里买不同类型的游戏相关物品，也有在二手转卖的APP里高价收购限量或者绝版物品。
瓦列里娅看了一圈，能够发现手机里的购买记录和她在屋主儿子房间中发现的那些游戏手办一一对应。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瓦列里娅越看心中就越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她退出购物界面，又回到主屏幕上，一个一个看着那些软件的名字。
购物相关的，影视相关的，社交相关的······
社交类只有脸书，邮箱里的邮件也没有一个是他主动向外发送的，这个儿子的社交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明明很喜欢游戏，不可能房间里一个游戏机都没有只收藏手办吧？痴迷到这个程度，就算学校里没有同好，但是网络上总是要有的。
“不不不，应该是这栋房子里能够和外界有所联系的设备物品都被委托人提前处理了。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瓦列里娅猜不出这背后的原因，只能继续专注于屋主儿子的异常，“这个家庭应该并没有那么富裕，但是他们的儿子却能买的起一堆高价物品，与其说是宠爱，倒不如说这种痴迷程度作为父母真的会无偿提供资金吗？”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想，普通家庭的父母不会拿出这么多的钱去支持儿子的烧钱喜好，那么屋主儿子买东西的钱又是哪里来的呢？”
瓦列里娅直到现在才终于将视线重新转向地面上的残肢碎肉，她还记得委托人说过这是一场仇杀，地下室外的两具尸体并没有遭受太多折磨，和地下室对比死的可以称得上安详。楼上三间房间，只有父母和儿子的房间遭受到委托人的泄愤射击，刨除掉客厅的男主人，委托人真正要复仇的是女主人以及她的儿子。
“明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仇怨，但或许这就是原因。”瓦列里娅已经在哥谭生活了几天了，除开网络新闻、报纸，她深夜的所见所闻，还有在咖啡厅听到其他客人的讨论，她已经知道这座美丽璀璨的城市的暗面是什么样子了。
超级罪犯，超级英雄，帮派以及随处可见的混混们组成了这座城市的黑夜。
“儿子的烧钱爱好少不了母亲的溺爱，不管是儿子还是母亲，他们都没有办法获得大量金钱。”她已经无法从手机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于是套着医用手套的手指拎着手机送进证物袋中密封，但是她已经猜出了一部分事实，这就足够了，“为了金钱，为了儿子的爱好，他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瓦列里娅将碎尸在裹尸袋中一点一点拼凑，先是骨盆，大腿，躯干，再是小腿，脚，手臂，头颅。她原本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但经过长久的观察和练习，她总觉得拼凑尸体和拼图游戏是一样的，到如今她已经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这些个部位应该放在哪里，这也算是一项不可为外人道也得技能了。
新鲜出炉的裹尸袋和证物袋被扔回到楼上，瓦列里娅看着地下室里到处喷溅的血液无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的本职工作只有一个，那可不是能够兼职侦探的好活计。
高压水枪被拎到手中，她一手握住水枪对着中间地带喷射。在清洁剂以及高压的作用下，血迹消失的速度比她用拖布一点一点拖的要快，同样的水箱里水位下降的速度同样也很快。
她拎着高压水枪上楼补充水和清洁剂，又下楼对着地面、墙面、天花板冲水，反复三次才终于将大面积的血液以及难以清洁到的地方也冲洗干净，高压水枪重新回到皮卡的后车厢中，而作为替换，出现在她手中的工具变成了那个灯。
蓝紫色的光充盈进地下室，许多细小的角落冒出蓝白色的荧光，如果忽略荧光的本质，这场景的确称得上梦幻。
无情的瓦列里娅对此无动于衷，她用拖布以及海绵将它们一一消除，直到再也不见荧光。
她拎着工具回到客厅，带着灯又逛了一圈确定整栋房子里没有一丝荧光后，将堆在客厅里的裹尸袋扔进后车厢中，证物袋被集中捆在一起也扔了上去，最后铺上一层医疗废弃物的黄色垃圾袋。
“Boss，工作已经完成了，房屋我这边不管，剩下的后续处理我还是去找艾伯特先生。”
明黄色的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儿，随着滋啦的声音，Big Jim开口说话了，“这次有完整的尸体对吧，你只用把碎掉的尸体交给艾伯特就行。”
“那完整的呢？”
“哼哼，你交给艾伯特后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等着，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我知道了，Boss。”瓦列里娅将对讲机关掉，开车前往医院。
无论她的工作效率有多快，等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时，已经是下午了。她的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快餐店的纸袋，被包裹进油纸的汉堡散发着香喷喷的气味，勾的瓦列里娅胃疼。
提前联系过的艾伯特已经等在那里，看着瓦列里娅卸下来的垃圾，他抱怨着，“你让我的工作加重了。”
“抱歉啊，我也是听Boss的命令行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那么频繁的工作。”瓦列里娅对艾伯特的抱怨没有什么情绪，大家都是拿钱办事，她不担心Big Jim找来的人没用，“对了，你知道哥谭的黑市在哪吗？”
“你要这个干什么？”
“出门在外还经常走夜路，我总得搞点东西来防身吧。”
艾伯特没有起疑这个借口，虽然瓦列里娅全身裹得严实，但是不难看出对方的身材不错，露出来的皮肤也够白，姿色估计不会差到哪去，他把拇指和食指伸出来搓了搓。
瓦列里娅正好把垃圾都放到了艾伯特的推车上，她看到对方的动作，知道艾伯特这是要钱，她也没犹豫，打开钱包问：“你要多少。”
“五百。”
“顺便也告诉我怎么进去。”她将纸币抽了出来。
艾伯特没等瓦列里娅递给他，直接上手抢过来，“成交。我会用邮件发给你，看完记得删。”
“好。”
瓦列里娅和艾伯特的小交易没人知道，她上车踩下离合，艾伯特推车走进大楼，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地下停车场通向医院太平间的铁门“嘭”一声合上，瓦列里娅找了个靠近出口的地方继续停车等待，手刹拉起，她总算是有了时间吃饭。
汉堡经过时间的消逝温度变凉，尽管闻起来还不错，但汉堡胚中间的肉排已经有冷油凝固，吃起来冰凉黏腻，等滑进胃里时，瓦列里娅总有一种微妙的恶心。
她大口吃掉汉堡，从车里摸出喝了半瓶的水，为了压下胃部的不适，她咕噜着把水都喝完了。
Big Jim的通知通常都是在傍晚才发来，他偏好夜间行动。作为下属瓦列里娅再清楚不过，她拧开车上广播，听着哥谭女主持的甜美嗓音发呆。
时间流逝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慢，艾伯特的邮件来的也不早，瓦列里娅记下邮件中提到的地址以及注意事项，感慨那五百花的不算太亏。
在哥谭做的这两次工作，她都有顺一些东西出来，早就想出手，但苦于没有门路只能一直留着。
外快之所以能够称为外快，那是因为能够变现，如果不能变现，那就是垃圾，只能等着被处理。
她还不知道这边的物价，第一次去免不了被坑，瓦列里娅专注地在脑中想到时候要怎么做时，手机铃声终于想起。
“瓦列拉，今晚有个地方会有帮派火拼，你把尸体扔到那附近去，地址我发你，你速度要快，要不然会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家伙。”Big Jim语速极快，说完就挂断电话，同时一个地址被发了过来。
瓦列里娅挑眉在车上导航输入目的地，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她没想到Big Jim竟然会让她在帮派火拼的现场抛尸，这的确是个有趣的想法，但作为执行人她一点也不喜欢。
“这么做，该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深色皮卡里响起瓦列里娅的猜疑，但很快就被风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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