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康纳当然知道“莫德雷德”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些被灌进脑海的历史与文学，在他很小很小，还算是个，还不懂得什么叫“自我”时就已经填鸭式的刻进他的意识深层。
圆桌骑士、卡美洛、亚瑟王、叛逆、弑父、王国终结者……这些他都知道，甚至能够侃侃而谈。
可当他站在这片高架桥上，看着那个笑得大大咧咧的少女叉着腰站在风里，说“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时，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她真酷，我一定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康纳根本没想过追问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被众人所熟知的莫德雷德，为什么是女孩子，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像“史书里那个悲剧”。
他不是提姆，不擅长刨根问底，他只是康纳，一个在“活着”这件事上还没完全习惯、但已经开始想要学会喜欢别人的人造生命体。
就像当初他一眼就认定提姆会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一样——这次，他也想要那样喜欢莫德雷德。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康纳露出了一个超灿烂的笑来，漂亮的霜蓝色眼眸里映出了莫德雷德张扬的红。
429.
“听你的语气，超人很有名，那你呢，会飞的外星小子？”莫德雷德一边说着，一边大咧咧地靠近了他，眼睛半眯着，像是在认真辨认什么古怪生物一样盯着康纳看。
她先是歪头从他正面看了一眼，接着干脆伸出手捧住康纳的脸，强行掰到左边看了看，又转到右边看了看，而没戴氪星科技眼镜的康纳就这样堪称乖巧的任由她捧着脸掰过来掰过去的。
康纳眨巴眨巴眼睛，被她捧着脸也不反抗，反而有些傻笑起来，一副“没错我就是很有名，厉害吧”的洋洋自得模样，眼睛里都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
像只刚被夸了“你好帅”的小狗狗，一边咧嘴笑，一边露出“快问我，问我嘛！我超厉害的！”的期待表情，整个人都在发出“求夸奖”“想炫耀”的波动。
结果莫德雷德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掌心重重一拍：“哦对，现代不是有那种‘牌照识图’的功能吗？扫一眼就能显示出你是谁。”
康纳的笑容瞬间凝固，外星小狗的耳朵几乎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声音都软了：“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嘛……”
莫德雷德给了他一个“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的眼神，理所当然道：“当然还是自己发现的更有成就感的一种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屏幕啪地亮起，还没来得及对准，康纳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动作整整齐齐地凹了个造型。
他双手插兜，身体微微前倾，头往一边一歪，脸精准地转到45度角，嘴角扬起三分，眼神深邃到像在拍什么杂志封面，风还恰到好处地吹起他的前发——如果旁边有灯，他都能自己摆出聚光效果。
莫德雷德手一顿，眨了眨眼，甚至一瞬间被这个不合时宜的画风晃了神。
“你这是要拍广告还是进模特圈？”她一边吐槽，一边毫不留情地用脚尖轻轻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别乱动，搜索不出来了。”
康纳委屈巴巴地站直了身体，双脚并拢，肩膀绷得笔直，连手都规规矩矩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像个等着拍规矩巨多的证件照一样。
他悄悄抬起眼皮，用眼神试图挽回一点尊严，眼神里闪着水光似的可怜劲儿——那不是普通的委屈，是狗狗眼级别的控诉，仿佛在说：“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不是应该彼此体贴温柔吗？”
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心像是在卡美洛砍了十年亲爹一样冷”的反叛骑士。
莫德雷德只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出口训斥：“别摆那副表情，我要的是身份识别，不是捕捉你情绪起伏的动态表情。”
430.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像两只好奇心旺盛的小动物扒在手机前看新鲜玩意儿。
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一系列“Superboy”标签下的图像和新闻，照片全是各种角度各异的耍帅场景：有他在落日余晖中斜倚在高楼边缘的剪影，有他刚从战斗中起身、皮衣猎猎飞舞的瞬间，也有他与少年正义联盟其他成员站在废墟之上的“胜利POSE”——看起来像是新闻抓拍，实则每一张都透着“我是有练过”的精准构图。
只见这只外星小狗正心满意足地傻笑着，两颗亮晶晶的霜蓝眼睛映着手机屏幕的光，嘴角翘得像刚从糖罐子里捞出了一整根棒棒糖，笑容纯度高到完全不用提纯。
“你该不会……提前练过这些造型吧？”莫德雷德眼角抽了抽。
“没有没有没有！”康纳摇头，摇得像只拨浪鼓，“我只是……刚好在那个角度的时候被拍到了而已！”
“就刚好一整年都在被拍帅照？”
康纳干笑，“英勇外星人嘛，总是被关注很正常的吧？”
“你都快能组一本写真集了。”莫德雷德抬手一划拉，“这张，你是站在爆炸中心一脸平静地看天？”
“那天风很大，我在等风吹着我的夹克飞起来。”康纳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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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的男孩啊……说真的你不觉得……”
“不可以说像广告！”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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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站在窗边，阳光洒落在他肩头，勾出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他的眼神穿过厚厚的玻璃，看向远方的天际，原本是准备在康纳郁闷太久之后出门找人聊聊的，毕竟——光合作用的氪星人，晒晒太阳就又是一条好氪星人了。
可他刚打开窗户，准备起飞，就听见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
——是康纳，而且还在跟谁聊天？
克拉克微微侧耳倾听，不是偷听，而是他的听力实在太好，哪怕不刻意放大，也清楚得很。
康纳正和一个陌生的少女聊的开心，两个人甚至约好了要一起去吃超人联名汉堡。
康纳的声音雀跃又热情，不再是刚刚那个愁眉苦脸的少年，他正在激动地讲“超人联名汉堡”的套餐内容，像个品牌代言人一样手舞足蹈，甚至在强调“我最喜欢的套餐是二号，因为里面有炸鸡和我头像的薯条盒！”
对面那个少女偶尔吐槽他几句，却也不疾不徐地回应着，笑声时不时从风中飘进来。
克拉克不禁笑了笑，收回了刚抬起的脚步。
交朋友了也好，比我去安慰强多了。
他在心里想着。
他并不担心康纳的身份暴露问题，虽然作为超人的克隆体，但康纳一直有权决定自己要以什么姿态面对这个世界，他不想成为另一个克拉克·肯特，他想做“康纳”本身，拥有属于自己的朋友、生活、选择——克拉克一直明白这一点，也从未阻拦。
这点他和布鲁斯截然不同，换作是他那位哥谭的老朋友，只怕早就启动又一个什么代号计划，把康纳新交的小朋友从出生医院查到毕业学校，是否有暗网记录、基因构成是否是非人类、是否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倾向通通打一遍分，再来一句：“她笑的时候嘴角不对称，可能不是发自真心。”
克拉克想象着布鲁斯脸色阴沉、对着满墙的分析图板沉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现在唯一让克拉克有些犹豫的是——
434.
脉冲有些担心，他整个人坐立难安，连他最喜欢的薯片都只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这对于平时能嘴巴不停歇的干掉整整一箱的他来说，几乎可以算是紧急情况。
他原地来回走了几圈，又盯着通讯终端发呆，像一只失去了玩具的高速仓鼠，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悄摸摸地蹭到提姆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我们不用去找康纳吗……他好像……很不开心……”
提姆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十指翻飞，几乎快到能把键帽敲出火星子来了，屏幕上不断弹出一连串系统回馈的代码框，网络追踪图层层展开，像蛛网一样朝外延伸。他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不需要了。”
别误会，提姆可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队友，恰恰相反，他在“谁是全队最容易操心人”的排行榜上常年占据榜首，至于现在为什么对自己受挫的队友不管不顾，完全是因为他习惯性地在队友身上，以及附近固定物件里安置的微型监听装置，让他听到了完整的对话。
现在，他已经不担心康纳了，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435.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要起莫德雷德这种名字？
这是单纯觉得“莫德雷德”这个名字寓意不好的克拉克。
——“莫德雷德”究竟是代号还是历史上的人物复活了，假如是历史上的人物，为什么“莫德雷德”是女生，并且是人造生命？！
这是总是喜欢钻牛角尖，探索欲旺盛的提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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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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