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戈登警官找我还有些事情，你等会儿先和阿福玩，好吗？”
这种哄小孩子的口吻艾希莉听得多了，但听布鲁斯说还是头一次。
很显然这一幕略显惊世骇俗，她已经感觉到对面那位戈登警官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啊，对，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女。
一个貌似有很多风流传言此时衣衫不整的富豪，以及被藏在家里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对面是家访上门的警官。
布鲁斯，风评被害。
艾希莉：……我是不是应该帮布鲁斯澄清一下？
但是这要怎么澄清啊！！跟他说你好我是他亲生的吗？听起来更欲盖弥彰了啊！
艾希莉不语，她只一味地盯着戈登发呆。
“艾希？”布鲁斯摸了摸艾希莉的头发。
艾希莉揉了揉兔子耳朵，缓慢开口。
“布鲁斯，你犯事了吗？”
39.
戈登：？
布鲁斯：？
布鲁斯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布鲁斯：“我没有！”
艾希莉歪头，“我就说，五花肉里加番茄酱犯法。”
布鲁斯默默扶额，“不，没有这条法律。”
艾希莉坚定地摇头：“祖宗之法不可变！”
戈登已经听不懂了。
所以这和五花肉有什么关系？
布鲁斯看向戈登，决定借此机会以另一种方式为布鲁斯韦恩的荒诞人设添砖加瓦。
“感谢你今天来访，戈登警督，我接下来会打起十二分精神配合你，但在那之前。”
布鲁斯崩溃地闭眼，“希望你能够向我可爱的女儿普法，让她相信法律绝对没有规定禁止向五花肉里加番茄酱。”
戈登沉默了。
戈登欲言又止。
艾希莉看向戈登。
戈登：“……汉堡里培根（bacon）是加番茄酱的。”
40.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失控了。
艾希莉直到被阿福抱走还在大声地抗议五花肉（Streaky pork）和培根（bacon）是两码事，就算五花肉可以加工成培根也不能在里面加番茄酱。
“由衷地感谢你，戈登警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艾希都不会因为我在五花肉里放番茄酱而声称我是邪教要逮捕我了。”
也感谢五花肉，戈登也不会因为误会艾希莉的身份而逮捕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了。
戈登勉强驱散满脑子的五花肉，重新拿出笔记本。
“那么我们重新开始吧，韦恩先生。”
41.
三天后戈登收到了来自韦恩庄园的快递，他在众多同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抱着快递盒回到办公室。
礼盒被包装得很精致，打开礼盒，一个粉色皮肤，穿着鲜红色番茄铠甲的迷你骑士戈登俨然站在戈登眼前，或许是为了强调它的原型是培根，艾希莉还把迷你戈登的鼻子做成了猪鼻子，以至于这个粘土戈登可爱到近乎滑稽的地步。
随礼盒附赠的还有长达五页A4纸的论文，以及布鲁斯的手写信。
论文从五花肉（Streaky pork）和培根（bacon）这两个单词开始引入，采取控制变量法进行对照试验，最终从东西方文化差异、猪的解剖学构造、营养学分析等一系列角度详尽论述了五花肉（Streaky pork）不等于培根（bacon），以及五花肉绝对不能加番茄酱。
而布鲁斯则在手写信中告知了粘土戈登是艾希莉在翻了整本《堂吉诃德》后亲手捏出来的，且并不委婉地表示希望戈登珍藏这个粘土以及论文。
尤其这个论文是他在艾希莉的“热情邀请”下“主动”熬了三个通宵和艾希莉一起写出来的。
他还含蓄地留给戈登一张名片，表示可以让人上门安装展览架，他已经结清了账单。
最后布鲁斯充满怨念地留下一句：
感谢您的来访，让我吃了三天的五花肉和番茄酱。
戈登：……
他开始怀疑他自己了。
这荒诞的，每天陪小女孩玩厨房游戏的人，真的是传说中夜夜笙歌的布鲁斯韦恩吗？
好吧，好吧，就算是哥谭首富也拿小女孩毫无办法，非常合理，戈登完全理解，尤其是在他拥有了芭芭拉之后。
“见了布鲁斯韦恩的感觉怎么样？”萨沙不知何时走到了戈登身边。
“……”
戈登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五花肉。
“这个世界真是太荒诞了。”
戈登说。
42.
艾希莉在完成了迷你培根骑士戈登后就重新回到她最爱的画室，五花肉骑士似乎被她完全抛在脑后了。
布鲁斯韦恩松了口气，而阿福则深感遗憾。
“不过没关系，我收藏了少爷您和艾希莉小姐的论文原稿。”
布鲁斯韦恩：……
阿福，你还是没有放过我。
43.
公开艾希莉身份的日子越来越近，布鲁斯韦恩也越来越忙碌。
直到某天艾希莉猛然从画到一半的静物中拉回思绪，她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告诉艾希莉DNA鉴定的结果，也没有带艾希莉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也就是说，艾希莉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布鲁斯韦恩亲生的，她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是假的就会被撵出去，但是如果自己是冒牌货呢？！
太经典了！
传说中的豪门认亲宴！
当她穿得漂漂亮亮站在公众面前，无数摄像头对着她称赞：
“看啊，这就是韦恩家的千金！”
然后就在这时大门被轰然推开！
一个和她长得极其相似或者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姑娘就会牵着布鲁斯的手走进来！
而布鲁斯会在众多长枪短炮的围堵中，骄傲地宣布他牵着的才是真正的“艾希莉·韦恩”！
台上那个一头白毛的是个低劣的冒牌货！
劳娜也会被抓起来，以诈骗或者什么别的名义——
总而言之，艾希莉，你完蛋了！！！
不不不不不，先不要这样想！！
艾希莉，你冷静一点！布鲁斯和阿福对你的态度还不够说明这一切吗？！
放松，深呼吸——
他妈的，更像了！
什么哥谭暴君十代没有女孩，全家都盼着一个闺女，辛苦耕耘十多年，却只得到了八个儿子。
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孩子却在刚出生那天被护士偷走了。
此后哥谭暴君没日没夜地满世界找女儿，直到四年后有人送上门——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没错了，我拿的是炮灰假千金剧本！
认亲宴一开我就完蛋啦！！
44.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艾希莉何去何从。
45.
艾希莉还没恍惚十分钟，布鲁斯就走了过来。
艾希莉警觉。
“呔，站住，你要干什么！”
布鲁斯堪堪停住脚步。
他敲了敲画室的门。
“你没有锁门，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敲门你也没有理我。”
好吧。
“我在想事情。”艾希莉说。
布鲁斯走到艾希莉身边，蹲下身道：“你今天没有关门。”
“我在晾干油画。”
“画室里的通风系统和空气净化装置十分完善。”
原来家庭画室里还可以有这种东西吗？！哥谭首富就是这样享受生活的吗？！不不不，仔细想想好像韦恩庄园一直都保持着舒适的温度——
莫非全庄园都装了温控系统吗！
好像一不小心就对韦恩的“壕无人性”多了一层认知的艾希莉：……
“阿福说最近庄园有些沉闷，”布鲁斯谨慎地措辞，“艾希，你想出门走走吗？”
46.
“艾希莉小姐回到庄园快有一个月了。”
他忠诚细心的老管家就在刚才突然这样说。
“虽然小孩子的活动范围并不大，不过……呼吸一下庄园外的天气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您觉得呢？少爷？”
埋首于蝙蝠黑夜事务的布鲁斯抬起头，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带艾希莉外出过。
不，不仅仅是外出，艾希莉目前唯二接触到的生人也只是家庭医生和突然上门的戈登。
艾希莉太过成熟，也太过安静，虽然她时不时蹦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显得她十分跳脱，但事实是艾希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消磨在卧室，图书馆，画室以及庭院的温室。
而在布鲁斯到目前为止的记忆中，艾希莉离开室内最远到达的地方还是与劳娜写生的草地——
他还在窃喜，艾希莉不会像公司众多已婚人士头疼地那样不分白天黑夜总是缠着他去公园游乐场。
该死，他或许真的并不适合做一个父亲。
布鲁斯有些懊悔。
当然，他现在还可以补救，但问题在于艾希莉是一个极度敏感怕生的孩子！他应该带艾希莉去哪里？
“少爷。”他伟大的管家侠来拯救他了。
“艾希莉小姐对戈登警督也并没有那么排斥。”
的确如此，她甚至愿意以戈登为原型做一个粘土人。
“也许一个安静、没有太多客人的雕塑展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阿福交给布鲁斯两张入场券。
“费里德里希，一位德国新晋古典主义雕刻艺术家，这次展览是邀请制，我向他额外要了一张请柬。”
47.
艾希莉深深地看着布鲁斯韦恩。
她无法克制内心的悲戚。
终于，布鲁斯！你已经连最后的时间都无法等待要将我赶出家门了吗！
她难过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被她幽怨的下一秒就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震得浑身一颤。
“艾希，我不是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出门……”
“事到如今！你就告诉我吧！我不愿意给你添麻烦！”
看看！她有多么痛彻心扉的觉悟！
“不不，艾希，这只是两张请柬，如果你不愿意去看展，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如果你不想出门，我们也可以邀请费里德里希来韦恩庄园内展览……”
“……？”
艾希莉的表情茫然起来。
“你不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吗？”
布鲁斯韦恩：？
隐藏在暗处旁观了一切的阿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托马斯老爷，但愿少爷能把艾希小姐平安健康地养大。”
【无责任剧场】
1. 关于文学 艾希莉与杰森
杰森：今天老蝙蝠不在家，艾希，要去跟我放风筝吗？
艾希莉：当然，我们可以去东边的草坪，这样我们的风筝可以掉到庄园外，会有一个穿黑衣的神秘男人捡走风筝。等布鲁斯回来我们就可以请他帮我们找回丢失的风筝，机缘巧合下他就会找到捡走风筝的男人，然后夜不归宿……
杰森：……我在说《追风筝的人》你在说什么？
艾希莉：我在说寡父门前是非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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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终于放过了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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