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憋在脑袋里的问题，一直等到帕维尔驱车回到公寓，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扳机妙妙屋才有了声音的爆破式出现：“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мэр，你告诉我，布鲁斯·韦恩是不是蝙蝠侠？整个韦恩庄园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和蝙蝠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全部都知道？”

“Мэр налинии.（市长上线。）” мэр应该更新过联络用的跨世界通讯器，清晰可闻的书页翻阅声一下一下剐蹭在在GCPD探员和雇佣兵扳机之间徘徊不定的帕维尔心上，“我们在一开始就说好了，对于每个世界的故事线都不给予干预，蝙蝠侠的身份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你不应该从我的手上知道的。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这些被冠以英雄之名的人，他们都是世界线发展的逻辑，我可以告诉你吗？”

寂静的秘密房间里，急促的呼吸声像一根又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涌动的生命上，割裂出巨大的空洞，他捏紧了通讯器，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的，他在和мэр沟通确定彼此不是虚假的之后，出于迫切的顾虑，两个人定下了这项条约，但是，但是……帕维尔的视网膜上出现闪离的斑点，耳朵里涌入一阵阵刺杂的电流音，两条手臂撑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质问BOSS，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略了BOSS给出的提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非要做出这样的一副姿态。

“我不止一次告诫过你，挑选恋爱对象的时候要用到你的眼力。Паша（帕沙），为什么你能瞄准两公里以外的目标，却不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在呢？生命的剥夺不只是外在的，爱情的到来也不只是内含的，到底是为什么呢？”又是一页翻过，BOSS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缕夏天的热风，不管怎么样，是不会叫人喜欢的那种风，“你喜欢一张美丽漂亮的脸，这不会有任何潜在的风险或者问题，谁会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呢？即使在破坏欲到来之前，也会有过震撼和欢欣。但你没能学会喜欢一颗鲜活跃动的心，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被手臂挤压在桌面上的手发着抖，连带着帕维尔整个人都有着摇摇欲坠之感，“现在是谈心环节吗，BOSS？如果是的话，我能申请暂停吗？我现在对心不心的感到有一种说不上的恶心，尤其是当你的谈心对象似乎没有意识到一颗心有多么重要的时候。”

抑扬顿挫的古怪的重音进一步说明了年轻的帕维尔到底在难过一些什么，мэр不是会对着一个问题紧追不舍的人，特别是值得怜爱的对象表露出这方面的意向后。厚重的书本合上的声音，他打算换一个话题，“夜翼……理查德·格雷森是在今天向你透露他的秘密身份的？”

抬起手，捂住口鼻，短暂地缺氧感受让帕维尔好受了一些，至少控制住了快要飞上天的重音，“不是今天，是在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吗？你昨天晚上因为我没有怀疑迪克，然后生了我的气，还骂我说该死的雇佣兵，整个晚上都没有再联系我。他今天跃跃欲试地想要和我来一场秘密身份的坦白局，但我都略过去了。”

你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告状的小孩。Мэр清醒地知道把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帕维尔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恼羞成怒地切断现有的一切联络，等到不到半天之后就会重新恢复。他可不愿意青年发现自己对对方的定义。

“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

第二次转移的话题终于让公寓主人停止了捂住口鼻的行为，转而暴露出呈现出一股醉状的声音，“发现的东西有一点多，准确来讲是特别多而大的事情，一听就知道后面藏着阴谋。第一件事情你也知道，就是为什么林肯·马奇还没有出院，市长热门候选人难道不应该在哥谭市内表现出一副能承受任何冲击的强健体魄吗？这样的话，我会很担心说不定他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可以重新组织第二次市长选举了。”

“第二件事情和第一件事情有关系？”

“有的，至少在我看来是有的。前几天，从救下被关在鸟笼子里面的罗宾们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人在窥探扳机的一举一动，这群不知名人士还试图跟踪雇佣兵。连续几天下来，我完全是没有头绪，扳机在GCPD通缉令上的扳机吊了太多人的路灯，得罪太多人的结果就是连暂时的合作对象除了行动之外全都不可以信任。但幸运的是，我昨天晚上在赶去东区的路上，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和猫头鹰法庭有关。BOSS，我猜是因为之前也许有法庭成员被扳机不小心吊到路灯上去了，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

“你昨天晚上还去东区了？” мэр明显对于帕维尔昨天晚上的行动有些诧异，后知后觉地接了一句，“对，你不去点其他地方的话，要怎么才能和夜翼碰上面呢？第三件事情应该是单独成篇的吧？”

对于发工资的人说的话没做出什么反应，他仰躺进扳机妙妙屋里唯一的改造过的转椅上，堆叠在一起的柔软抱枕抚慰了紧绷的身躯。安全的，帕维尔闭上眼睛，这里是安全的，所以说出什么都不算过分，包括在мэр面前说出一些事情也不会过分。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称得上是转头就将与BOSS争论的话题抛在了工作之后。

“第三件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前面事情的延续。我在墙上，就是最近GCPD和BPD联合侦办的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无名氏住处的墙，他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什么死掉了。你知道吗？他的死因一点都不重要。总而言之，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昨天晚上熬到哥谭亮起来，才得出了结果。”

“结果在你的意料之外？”

“也可以说是在我的意料之内。”逃脱刺激性情绪的帕维尔卖弄着发现，为此他要和мэр一起重温一下在大都会过于丰富多彩的经历，“你还记得之前在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大楼里，我意外遭遇的利爪吗？我当时留存了一支试管的血液样本，发黑的血被我一路揣回了哥谭。答应蝙蝠侠的合作委托后，我给了——他的朋友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一直在妙妙屋里留着。”

“经过一个晚上的对比，我确信在试管里的黑色血液与无名氏墙壁上的血液有重合的部分。换一种说法吧，用мэр当代号的BOSS，希望你能明白我接下来说的话，两者的血液当中都有着同样的未知金属元素，而发着黑的血可以说明他们压根就不是活人了。Зна?ешь, чтоэ?тозна?чит? Э?тасе?рияуби?йств — по?становкаСу?даСо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起连环杀人案就是猫头鹰法庭的自导自演！）”

“但是他们压根没理由来这么一出戏！我没有办法整个过程中推测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从结果上来看，这起案子让BPD不得不派遣出一部分警力来到哥谭。而今天上午，芮妮告诉我蝙蝠侠和戈登商量了想要暂停对连环杀人案的调查，甚至包括对哥谭体育场爆炸案和崔维斯案件的调查。但我想戈登局长应该只会主张暂停连环杀人案，这样也好找理由敷衍暂时市长佩特里。”

听到这里，мэр动了动长久被困在文件堆中间的脑袋，瞬间就明白了到底为什么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韦恩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但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受雇佣的青年：“芮妮告诉你的？我可不知道你和我说的芮妮会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难道昨天晚上戈登局长和蝙蝠侠夜谈的时候，还带上了她吗？”

芮妮是怎么知道的？帕维尔的嘴里一个一个地蹦出单词，被BOSS措不及防地提问固死在转椅上，扯着抱枕的手不自觉地僵在上面，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不会是西沃尔探长告诉给芮妮的，戈登局长也不会是主动提出这件事情的人，所以到底是谁告诉芮妮的呢？猫头鹰法庭也盯上了芮妮？不太可能啊，她最近和BPD的警察相互折磨，也就前几天才解脱。体育场爆炸案也不会牵扯到太多有关这群猛禽的事情啊。”

“怎么会知道的呢？”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这件连环杀人案让BPD被迫派遣了一批人到哥谭？这算是什么结果？”答案就在嘴边了，мэр不太相信帕维尔没想到答案，更大的困难是想逃避话题，就像第三个话题本来应该接上夜翼是怎么试探雇佣兵扳机，然后发现破绽的。没关系，他会把话题翻来覆去地绕，希望能捆住不爱说真心话的帕维尔的。

唯一的结果就是理查德·格雷森来到了哥谭。猫头鹰法庭的动静不止在夜晚吸引了蝙蝠侠和蝙蝠侠朋友们的注意力，现在还抓住了他们燃烧在白日的正义之心。答案在层层拆解之下显得如此简单，称得上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帕维尔没有半分开心的表情，早早解开谜底的人从头到尾都不喜欢这个谜语。暗恋对象被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的邪恶组织盯上了，会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芮妮知道这件事情，是被试探了吧。”帕维尔松开抓住抱枕的手，交叠着放在脑后，摩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到齐耳的头发，略略刺扎的手感让人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告诉我，也只是担心我的情感生活吧。BOSS，你知道吗？芮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在我的遗嘱上分给她四分之一的财产。”

“对了，昨天晚上的第四件事情，我推测应该是因为我的伤口，所以他才会将雇佣兵扳机与探员帕维尔联想起来。毕竟伤在差不多的位置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怎么会不引人深思呢？”他仰头盯着刷白的天花板，过强的白色灯光将左眼中的黄金熔化，流淌在苍白的雪地之上，“为了保护我的日常生活不受到任何来自夜晚的打扰，我得找出几只利爪了。”

“你要做什么？” мэр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当它发生在青年身上时，那么多半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变成不好的事情，“你找利爪做什么？难不成要让猫头鹰法庭囚禁扳机，而帕维尔还在GCPD正常上班？”

听到BOSS过于夸张的想象力，帕维尔有些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非常感谢您能毫无保留地信赖我的工作能力，但我可做不到如此这般的昼夜来回颠倒。我只是想要让伤口变得不同一点，胸口、后背、左腿、右手臂，还有我可怜的肚子，这么一听，确实挺可疑的。”

“果然有了搭档就是会无可避免地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关注。希望监视我的利爪在今天晚上依旧能坚守工作岗位，我可不想大半夜还要在整个哥谭找一两只猛禽。雇佣兵扳机和多只利爪缠斗，受到一点伤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帕维尔一无所知，身上自然不会出现这些伤口。幸好在医院我把伤口的成因丢给了收养我的人，该说不说，我还是幸运的，至少那个倒霉家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