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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云月

柳月被黎昌邑捡到的时候,是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她饿狠了忍不住去偷包子,被摊主拿擀面杖满街追打,为了怀里烫手的包子,瘦骨嶙峋的女孩连糊到脸上的头发丝都顾不上撩开,没命地跑啊跑,直到被泥坑绊倒。

“让你手贱,让你跑!”

强壮的汉子恶狠狠地踹了她两脚才走回去,泥坑里的女孩一动不动的蜷着,仿佛在等待下一脚的攻击,又仿佛是被踢得失去了意识。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能看见,或嫌恶或漠视的神情在脸上闪过,无人驻足。

很久之后,女孩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她像一只刚从母胎钻出来的小兽,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到处是脏污的痕迹,她顾不上整理。

她按着胸口确认过了包子还在,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一步一拐地走进街道的暗处坐下。

茶摊上,黎昌邑折起手里的报纸,从袖口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起身走过去。

那包子已经脏了,原本白净的表皮沾染上黑污的泥渍,被同样脏污的手捧着,那女孩只是眼神麻木的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小姑娘。”黎昌邑蹲下身,白色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

小女孩闻声惊恐地抬眼看,又侧开脸躲避着,浑身颤抖不已,嗓音细弱地哀求,“不要打我……我马上走。”

黎昌邑端详着,模样虽然被肮脏覆盖着,但凌乱的头发下面,一双眸子却明丽极了。

黎昌邑温和地说道,“不要怕,要不要跟我去干净宽敞的房子里吃东西?”

他难得笑,如今却扯动着难看的皱纹想要展露一个值得信任的笑容。

女孩怔愣地看向他不菲的衣衫,攥紧了手里剩下的包子,点头比预想中容易。

黎昌邑的私宅。

“义父回来了吗?”何云从账房出来,许久不见阳光的眼微眯着,地上还泛着下过雨的潮气。

“老爷回来过,后来又出去了……”那小厮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小姐,老爷带回来一个脏丫头,吩咐侍女带她去洗澡了,府里只有您的身量与她相仿,您能不能赏她身衣裳穿?”

何云闻言皱了皱眉,“义父对她是什么安排?”

“老爷说,先带她洗干净,再好好做顿饭给她吃,缺的东西他会置办回来……哎?小姐?!”小厮眼睁睁看着何云直接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他挠挠头愣愣的嘀咕,“小姐怎么了?”

何云亲自端着衣服来到了浴室外面,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间断传来,越往里面走,水雾越厚,像是密密的网,翻腾疏拢。

“是谁?”那水声停了,能感觉出呼吸的急促。

“衣服。”何云止步于更衣台,她放下盛衣服的盘子,眼睛看着半空中越来越淡的水雾。

柳月屏着呼吸,感觉外面没了声音,她以为那个声音淡漠的女孩已经走了,澡已经洗的差不多,她扯下簇新的澡巾抹了一把头发,又裹在了身上走出来。

空气猛然凝滞,对面衣裳素净的女孩淡淡的看着她。

“你……”柳月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本来被热气烘得红润的脸颊渐渐褪色,长期忍饥挨饿的干瘪神色浮现上来。

那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只是看着她,可她的清丽姿态却让她感到自惭形秽,她骷髅一样的躯体颤栗在一层薄薄的浴巾下面,只是一眼,她就觉得自己几乎□□的被看透。

“穿衣服。”何云冷淡的落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柳月怔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木木的把目光移到了那身簇新的衣服上。

几片青色的竹叶纹理,渗透着那个女孩身上的气息。

带她回来的黎老爷似乎很重视她,不仅派人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还给她请来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先生培养她,偶尔也会让妆容张扬衣着鲜艳的女子过来教她歌舞技巧。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每天都很累,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木偶,看着眼色被摆布。

但是,那个女孩却再也没来看过她。

她还留着那身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心里期待着那个女孩能来要回去,可是人家怎么会在意一身衣裳呢?

“晓儿,府里另一个小姐……她平时都做什么?”有一天吃午饭时,她舀着碗里的汤,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被称作晓儿的小丫头是新来不久的,平时只管伺候柳月起居,她性子活泼,已经和府里不少仆人打成一片,对府里的情况也知道的比较清楚。

“何云小姐可能干了,她对算账很有天赋,老爷让她分理一些账房事务,她平时总是在账房待着。”

“她不会无聊吗?”柳月满脸的不可思议,居然会有十几岁的女孩子会耐着性子埋头在账本里过日子。

晓儿也啧啧称奇,“云小姐不大爱与人说话玩笑,她总是独来独往的,身边也不需要人跟着伺候,是府里最让人省心的主。”

“噢……”柳月思考着点了点头。

何云在账房里总是能听到一些闲话,大多是府内的小打小闹,府外的离奇怪谈,她偶尔听一听。

最近的闲话里总是出现同一个人,那个叫做柳月的女孩子,笨手笨脚的,跳舞又摔倒了,弹琴把琴弦弄断了,写字像画画,画画像画符,背书东扯西扯,把老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唯独唱歌不错,倒没可惜那副好嗓音。

她不以为意,那天去看过,她就明白了,义父这么花大力气培养她,估计也是为了以后让她当个安插在某个权贵身边的棋子。

这么想着,那个女孩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脑中浮现出来,婉转含情,娇娇怯怯,确实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那天黄昏,云霞漫天,万物都被笼罩在一泅晕染的玫红雾色里。那个女孩突然出现在她门外,那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她,气色明显好多了,出挑的样貌就像含苞待放的鲜花,已经开始显露出盛放以后倾国倾城的端倪。

何云一向冷淡的脸上闪过几分怔愣的神色。

“你找我有事?”

柳月的语气温温软软,“我来还衣服。”

“不用了,扔掉吧。”何云平静的说道。

“啊?”柳月急忙补充一句,“我洗过的,很干净。”

“我不要了。”

何云不再打算多说,绕过她打开了房门,自己进去后又关上了。

柳月垂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衣服,默默搂着回去了。

过了几天,她很欢喜地抱着一个竹编小食盒坐在她的门槛上等她,看到她站定在面前,连忙起身,献宝一样将食盒递给她看,眼神熠熠生辉的望过来,声音也是雀跃期待的。

“今天的糕点,是黎叔派人一大早去甘喜斋买来的,听说内馅足足要准备三天三夜,我听说你也喜欢吃甜食,我就带来想和你一起吃。”

何云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不用了,我不想吃。”

柳月脸上的表情僵住,缓缓收回手臂。

何云侧过身推门,又补上一句,“以后不要特意来找我了。”

无情闭上的木门沉默得让人窒息。

柳月低着头往回走,候在拐角处的晓儿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又看着脸色阴沉的柳月忍不住轻声安慰,“小姐,别介意,云小姐一向是不爱理人的。”

“你不是说,她很爱吃甘喜斋的点心吗?”柳月幽幽的眼神落在晓儿身上。

晓儿咽了口唾沫,赶紧解释道,“我……我听阿富说的,云小姐常常托他外出采买东西的时候顺路从甘喜斋带些点心回来,那些还比不上您这种好呢……”

“那她嫌弃的是我?”柳月看着自己的手,眸光冷冷。

晓儿被她吓住,半天不敢说话。

“不要紧,”女孩又笑得灿烂生花,倾身挑起晓儿的一缕头发,语气像是说悄悄话一般,“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发的。”

黎昌邑的书房。

“账本呢?”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盯住面前神色平静的女孩,眼神像是审问犯人一般严厉。

何云忍耐住脖子上的疮疤带来的刺痛,哑着嗓音回答,“是女儿不小心遗失了。”

“哼!”黎昌邑背过身去,命令道,“三天之内,重新做一本。”

“是。”何云垂下头,抬脚要走。

“呀!”不远处立在书桌前习字的柳月目睹完一切,她适时的惊呼一声,“云小姐的脸色很不好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何云并没有回答柳月,她看着黎昌邑的背影,眼神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希冀。

“还不走?”

黎昌邑并未转身,只是端起了茶杯,冷冷出声。

何云坚持着走到门外,平稳的脚步终于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她攥紧手指,比起身体上的痛,此时心里的疼似乎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的父亲,并没有那么关心她。

怎么还不能接受呢。

柳月看着门上的影子,迟迟没有移开眼睛。

“莫发愣,写字。”黎昌邑提醒道,平常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黎府账房。

何云觉得脖子上的那处疮疤的痛感渐渐麻木了,原本针扎一般的刺痛变成了被一点一点火星子溅到的感觉。

她看着手底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始犯困,一列空白也在眼前摇摇晃晃成了两列。

“歇一会就好了……”她这么想着,搁了笔,脑袋垫着手臂合上了眼睛。

屋子本就逼仄,睡着的人不知时间。

纸张的一角翻飞,一束光偷跑进来,又被轻轻赶了出去。

何云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有人撩开了她的衣襟,温热的指按压着那处灼烧的凸起,钝痛的感觉之后,又抹上冰凉的药膏。

何云享受着这样的摆布,她眷恋的呓语,“娘……不要走……”

柳月静静地端详着她脆弱的一面,像是看着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一样专心。

交完账本,何云疲惫的神色无法掩饰。

她习惯性的摸摸脖子,疮疤已经渐渐好转了。

一不留神,面前突然冒出的人让她躲闪不及。

柳月好整以暇的拦住她的去路,关心道,“云小姐看起来很辛苦。”

“没事。”何云退了一步,脸色疏离淡漠。

“这两天你肯定没好好休息吧……”柳月说着话凑近过来。

“止步。”何云的神情越发难看,她背靠上墙壁,退无可退,皱着的眉毛透露着她此时的抵触。

柳月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感觉她的鼻尖几乎快要触上自己脖颈时,何云抬手要推她,却被柳月早有预知的握住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何云的神情透露出一点怒气,又顾及着这里虽然僻静,却也可能惹人注意,只能压低声音。

“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柳月无辜的眨眼,轻哄着的语气,就像在给小动物顺毛,她的气息温热的吹拂在她扣紧的领口上,“我只是想靠你近一点。”

初夏的天气,每一口呼吸都在让人感受着升温。

“陆掌柜向来事多,如今终于肯抽空回来看看啦?”

管家的小儿子阿富殷勤的招呼声传过来。

何云心里一紧,抽离开被柳月制住的手,将她推离身前。

“嗯?这位小姐是?”十步开外的男人定住步伐,看着慢条斯理整理头发的柳月,颇有兴致的出声。

何云从柳月身侧转过头,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独自离开了。

柳月看了眼陆盛金,屈屈身,“我叫柳月,寒微时蒙黎老爷搭救善待,在此问先生好。”

“好,好。”陆盛金笑容满面,“皎若云间月,姑娘名字好,相貌也绝色,真是玉容臻首春风住,秋水微扬百花羞啊。”

“先生谬赞了。”

他上前几步还想搭话,柳月却施施然行了个礼走了,他甚是留恋的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暗自想着,总得想法子把这等妙人讨过来才好。

“老爷对这姑娘什么态度?”他和阿富一边走一边打听。

“重视得很呢,老爷花了很多钱物请人教她。”阿富惯会做人,瞄着陆盛金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子,他心里发笑,但面上仍是殷勤。

“噢……”陆盛金了然,又嘀咕道,“阿云对她不像是合得来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老爷,云小姐对谁也不上心。”

“那倒是。”陆盛金笑了一声,“阿云这丫头的心思和咱们老爷还真挺像,要不是荷姑姑去的早……”

他突然不说了,陈年旧事说多了容易触霉头。

见到黎昌邑,陆盛金规规矩矩的站着禀报道,“军营里咱们安插的探子已经站稳脚跟了,以后行事会顺利许多。”

“嗯。”黎昌邑看着书饮了一口茶,“酒楼的生意也好起来了,这是你的功劳。”

“是老爷栽培的恩德。”陆盛金一边说着一边频频向他看。

“还有事?”

“咱们府里那个叫柳月的姑娘,我……”

“她自有她的去处。”黎昌邑打断他的话。

陆盛金被他堵住话头,十分无奈,这时阿富慌慌张张跑过来说道,“老爷,柳小姐和云小姐争执中一同摔进池塘去了,刚刚被救起来各自送回房中了。”

“胡闹!”黎昌邑将书一掼。

陆盛金看到黎昌邑的心情急转直下,也就识趣的退下了。

何云裹着被子在房间里,换下的湿衣服被小丫头一件件拾起来,她端起小几上的姜汤饮了一口,皱着眉出声问,“义父有说什么吗?”

小丫头畏畏缩缩的回答,“老爷说以后把您和柳小姐的院子隔开,不要见面了。”

她见何云端着姜汤不再说话,便退下去了。

落水之前,何云经过园子,听到柳月的声音,似乎在与人争执着什么。

“这两天你总让我学邀宠之法,这种献媚技俩我学来做什么?”

“什么李局长?他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知恩图报?他要我当个玩物我还要感恩戴德吗?”

她的语气隐隐有哭腔,何云感觉到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快要来临了。

本来以为可以冷眼旁观,可此时心里明明忧虑更多。

柳月急急地跑出来,她们迎面遇上,柳月躲闪不及扑了过来,何云呼吸一窒,抬手扶住她,就在这看清对方的短短时刻,何云明显感觉到柳月的神情变得极度扭曲了。

“都听到了是吗?呵!我真像个笑话。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遇到你?”

何云怔住,“你……你别冲动。”

柳月用力推她,何云并没有松手,小路上石子湿滑,两人推搡间便绊倒跌进了水里。

池水真是凉啊,当鼻腔里灌进水的时候,她难受的想立刻死去,可相比于坚硬的人心,这池水已经把无情演绎的很温柔了。

“不要见面了……”何云重复了一句,垂眸看着碗中的汤汁,只觉辛辣扑鼻。

几天之后。

柳月抗拒对她所有的安排,她闯进了书房,站在黎昌邑面前,单薄的身影就像暗夜里的一星萤火,“你带我回来,让我好吃好喝,教我读书写字,甚至让我学习跳舞唱曲,花费这么多心思的培养,就是为了让我去当高官富商面前邀宠献媚的玩意吗?”

“你有什么资格跑来跟我叫板?”黎昌邑坐在木椅上,看她就像看一只蝼蚁,“你忘了你缩在泥坑里吃脏包子的时候吗?”

“是,我自不量力。”柳月一件一件扔掉身上的配饰,“我出身卑贱,但我并不是一个玩具,装装点点就可以拿去送人!”

“来人!”黎昌邑脸色阴沉,两个年长侍女应声进来站在了柳月身后。

“李局长那边已经派人来接了,带柳姑娘去打扮,好好送过去。”

“是。”

“我不去!”柳月甩开侍女的手。

两个侍女交换了眼神,一人一边,控制着她走出了书房。

“姑娘,安分点吧,你今天要见的李局长,手底下可管着一个繁华的舞厅呢,若是你表现的好,你的好日子绝对是过不完的,若是你不识抬举,你的下场可不一定比流落街头好,”帮她打扮的侍女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出声宽慰她,“听说你和府里的小姐也不对付,你生得这么好,何必拘泥在这里,飞出去了岂不快活?”

柳月转头看到敞开的衣柜中露出的一截淡雅颜色的袖子,镜中的女子暗沉的双眸中终于显出些亮色。

那日失控落水时,抱住她的人流露出的关切真实的无以复加,这世上,还有人不想让她溺死。

“好,我知道了。”柳月平静的张唇。

黄昏时分,李府的车子载着盛装打扮的柳月驶离黎府。

而柳月大闹书房的事情也很快传遍了内宅。

“这小丫头不像是池中之物,如今还依仗着老爷就敢如此胡来,以后得了脸还不得骑到老爷头上去啊。”

“说是这么说,可咱们老爷何许人也,从来就没有他吃亏的买卖,怎么会收不住一个路上捡来的玩意。”

“看着吧,就算她有朝一日身价百倍,还是得服服帖帖为咱们府里做事。”

……

何云等到了后半夜,柳月终于推开了房门。

似乎没想到房中会有灯,她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一点灯光蔓延开来,直到将整个房间照亮。

“门口冷,进来吧。”何云放下灯盏,抬眼看她。

眉眼精致的女孩一副倦容,妆已经晕花了,发髻也有些松动,可怔愣过后,她却信任的关上了门,留下共处的夜晚。

直到面对面坐下,嗅着来自柳月身上浅淡的酒气,何云才彻底放下心。

“府里都说我们不对付。可是这种时辰,你在我这里,我真不敢想。”柳月撑着额头,倒了杯水喝着,挑了挑眉看她。

何云看她神态慵懒,从桌上的水盆里拧了一条毛巾给她,“擦擦脸。”

柳月擦干净脸上的残妆,“我肯定像只花猫。”

她将毛巾掷进盆中,站直身子开始解衣扣。

何云坐不住了,移开了目光,“你要安寝吗?那我明天再来。”

柳月按住她,用气声说道,“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随着衣扣一粒粒解开,女孩的肌肤也一寸寸显露出来,何云不自在的看上去,脸色却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只见她自肩部往下到腰腹处,散布着一片片淤青的掐痕。

柳月也垂头看着,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不过是喝杯酒的功夫,那老家伙的手可没少在我身上使劲。”

“有药吗?”

柳月披上衣服,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一个小罐子。

“教我唱曲的姑姑拿这个给我的时候,我还打算摔了的。”

何云起身走过来,将那罐子接在手里打开,“脱衣服。”

不知怎的,明明刚刚也是当着她的面解衣服,却心中坦荡,此时由她口中说出来,柳月却觉得脸上泛起热来。

“怎么不脱?”何云已经倒了些药在手中,皱眉看过来。

“噢……”柳月转过脸,褪下了半边衣服。

冰凉的药水一点点涂抹上那些丑陋刺眼的淤青,柳月每一次的轻颤,都让何云觉得自己也跟着在痛。

“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给人上药。”何云盖上药罐。

柳月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你的账本是我拿走的。”

“嗯。”

“你脖子上的疮疤也是我抹了花粉在你领口上引来的虫子咬的。”

“我知道。”

柳月的眸光如水,倒映着走到眼前的人。

何云抬手帮她扣上剩下的衣扣,“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城里现在最显赫的人物,穆申卿将军,他曾经有个恋人,书画琴艺样样精通,但是死于非命,老爷子给你临的字就是那个女孩写的。”

柳月笑了笑,“原来目标是他。”

何云不再多说,“你清楚就行了,早点休息吧。”

柳月牵住她的手,“不再陪陪我吗?”

何云的眼神里是藏得很好的慌乱。

“松开。”

柳月看着她关上的门,屋子里的药味与另一种越来越淡的香味交缠在一起。

她坐下来,松开发髻,如瀑的黑发散落,像一片漂浮的黑纱遮掩住部分洁白的肌肤,她两眼放空,没有什么感情的喃喃自语,像是在为作了许久的曲子谱一个收尾。

“明天我就要去华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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