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be CP 嗑糖指南 > 第17章 缓缓

第17章 缓缓

程予一行人慌慌张张地往家那边赶,余师兄坐在外边赶着马,程父和程予、沈晴坐在车里,耳边听着马蹄踏在道路上和身下轱辘辘的车轮行进声,心里一片茫然的宁静。

四下无言,沈晴靠在程予肩上,双颊微霞,像是梅子新熟初染的一点红。

“怎么办……”

这声音极轻浅,如果不是近在耳畔,程予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她瞥了眼程父,程父一直侧头看着风飞翻动的车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

“能由我吗……”

程予看着沈晴皱紧的眉头,似乎很不快的模样,她将手抚了抚沈晴的脑袋,那人感受到了依赖的温度,歪着头在她肩上蹭了蹭,舒展了些眉头。

过了些时候,车停住。

余师兄跳下车,回过身搀着陆续从车里钻出来的程父、程予和沈晴。

李妈妈披着外衣提着灯笼在门口接他们,她看着大家面色不郁,也就知道今晚发生了大事,也跟着一起不安起来。

“闲话少叙,今晚城里要闹呼一阵,我们快进去。”

程父引着两个女孩与李妈妈一同进了家门,余师兄也赶忙去卸了马车,程府大门关闭,大家各自回房。

将军府的大门外兵荒马乱,穆申卿的亲兵将府宅围了个水泄不通,徐管家守在穆申卿房门口,留神听着里面西洋医生操刀的碰击声和穆申卿时而隐忍的痛哼,他的手掌摩挲个不停。

一个卫兵悄悄走过来呈上一个盘子给他看,徐盛平皱眉看去,一支顶端磨得寒气森森的飞镖,上面还沾着已经冷却的暗红血迹。

徐盛平接过盘子,抬抬下巴示意他退下去,徐萍此时也端着茶水来到身边,他转过身请示道,“少爷。”

“进来。”穆申卿的嗓音已经有些干哑。

徐盛平推开门,不怎么宽敞的房间,地面上简单陈设着一些松木家具,穆申卿褪下了上身的衣服坐在一张沙发靠椅上,他精壮的身体上已经裹上了一层层洁白的纱布,平时放书的桌子上搁着查理医生的手术工具。

查理医生是穆申卿的朋友,他一边收拾自己的医用箱一边对着面色灰白的穆申卿说道,“穆,你真是一头莽撞的狮子。”

徐萍走到穆申卿旁边,穆申卿端起热茶饮了一口,他侧眼看着徐盛平手里的盘子,眸子漆黑像是一汪深水,“等着看吧,我的血不会白流。”

查理医生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中国人总是喜欢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怎么没有人愿意听呢?”

穆申卿冷笑一声,拿起了那支镖,“道理留给读书人去讲吧,我们这种粗人只要会借题发挥就可以了。”

徐萍适时的将茶盘递到查理面前,“医生喝茶。”

查理看着徐萍低垂着的清秀眉眼,也就顾不上与穆申卿争论了,伸过手去端起了茶杯。

穆申卿看向徐管家,“传我的令,让吴林今天晚上领两百个人围了李善堂的府邸。”

“是。”徐盛平颔首。

程府。

程予扶着沈晴回了房,她好不容易将人扶上了床,又想蹲下身去帮她脱鞋,沈晴却拽着她的手腕不松手。

夜色已浓,房中昏暗,程予坐在床沿,“怎么了。”

“我想换衣服。”

程予瞥了一眼被子上的寝衣。

她试着抽动手腕,“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端水来擦脸。”

“好……”

沈晴乖乖地松开了她,又看着她出去。

程予从灶台那端来热水,沈晴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也解开了,发饰随意搁在床边的小几上,她蜷着腿坐在床上,脑袋跟着她的动作转悠。

“小呆子,”程予把水盆放在小几上,收起那些精巧的饰品,拧干一条毛巾递给她,“喏,自己擦擦脸。”

沈晴却只是看着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

程予认命的叹气,凑近去帮她仔细的擦过一遍。

她又帮沈晴洗了一下手,然后出去换了盆水自己洗。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她站在沈晴门口对她说,“盖被子,然后好好睡觉,知道了吗?”

沈晴抱着膝盖,对着她摇了摇头。

程予与她僵持了一会,还是往外走。

“姐姐……”沈晴的声音染上了哭音。

“我去换寝衣。”程予顿住,回头道。

沈晴耐心等着,看着她又进来关上了门,似乎高兴了,赶紧往里侧挪了挪,眼神在夜里都亮晶晶的。

程予无奈的看着她,抬手理了理自己仓促解开的发髻,头发有些卷曲,垂在脸庞,她坐上床,脱下自己的鞋,跪坐在床边去解帘子。

她解开了一边又去解另一边,后边一阵动静,只觉背后一暖,身体两侧伸出一双手合拢在她的腰腹处。

“怎么了?”程予停住动作,微微侧脸问道。

沈晴的脸贴在她肩上,她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却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程予以为她是害怕,将手覆住她,出声安抚道,“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

她这句话说完,突然感觉身体重心失控,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倒在了床榻上,沈晴的呼吸近在咫尺。

床帘缓缓落下来,掩住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身下是床铺暖枕,身上是软玉温香,程予感到气血上涌,脸上隐隐的泛起热意。

她抵着沈晴的双肩,试图让沈晴从身上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一字一句透着股浅浅的沙哑,“去睡自己的枕头。”

“我不……”沈晴将额头贴在她的颈窝里,一呼一吸都是程予的味道,她贪婪的享受着这样的亲近,仿佛……以后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似的迫切。

“沈晴,”程予感觉出了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晴只是久久的沉默。

程予的眸光暗淡下来,她抬手将沈晴凌乱的发丝捋到一边,“你和……跳舞的时候,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

“不能跟我说吗?”程予耐心的等着,态度不咸不淡。

沈晴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她往程予怀里缩了缩,只是轻哼了一声,“我冷……”

程予探手去寻被角,轻轻巧巧的一扯,拢住了两人的身体。

此刻的安宁到达极致,没有什么能打扰她们了。

“阿予,”沈晴的眼角有些酸楚,“他想……娶我。”

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人之间相贴着的胸口,那声声相印的心跳勉强搅动着凝滞的空气。

“你不想,就不嫁。”

程予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手指却无意识的攥紧。

沈晴久久没有说话,程予感觉颈上渐渐染了一片温热的濡湿。

这天晚上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她们起来吃早饭,大家脸色都不好看,好像都没怎么睡觉一样。

程予在上茶的功夫凑近程父说了陈、陆两位师兄今天就能安然出来的事,程父神色稍稍宽慰。

果然临近中午时,余师兄赶着车回来了,程府一家老小一起开门去接,看着陈恒陆尤两位难兄难弟从车上下来。

细细打量之下,他们瘦了许多,衣服也破旧脏损,头发乱扑扑地罩着脑袋,真是仿佛两个流浪汉一起徒步了很远才赶回家的模样。

两个小伙子本来看到熟悉的门庭和亲切的脸庞已经心生酸楚,谁知一眼看见正前方的程父一张脸拉的老长,目光也严厉得像刀子般刺过来,他们立马畏畏缩缩地垂下头站在余师兄身边,余师兄搭起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催促他们,“你们闯了祸,让师父整日担心,现在怕什么?还不去跟师父请罪?”

“噢噢!”

陈恒和陆尤推推搡搡的凑近些程父,在他面前老老实实地行礼,“让师父担心了,徒儿们很惭愧。”

程父一时不语,似乎在克制升腾而起的怒意。

“哎哟,看你们这没吃好睡好的样儿,肯定受了不少苦吧?”一旁的李妈妈满眼心疼的插话,“老爷,先让孩子们去洗个澡吧。”

“哼!”程父背着手冷哼一声,“你看看你们现在什么鬼样子,还不滚去洗漱干净再来回话!”

过了一个时辰后。

余师兄和程予、沈晴守在书房门口,留神听着程父在里面跟两位师兄训话,奈何声音太小,他们听不真切。

书房内。

程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徒弟恨铁不成钢,“你们出去的时候,我交代过什么?就只要跟着人家送送东西走走道,其他别问别插手,全忘干净了是吧?枪是怎么来的,说!”

陈恒年长一岁,他心虚地开口,“开始的时候我们是老老实实跟着车队押送那些黑箱子的,只是到了地方之后,跟我们同行的那两个人总是臭显摆他们有好东西,还背着我们俩窃窃私语的取笑,我们没忍住,就趁他们方便的功夫偷偷打开了一个箱子看,我们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枪!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我们想着就算拿一支两支也没什么的,就……”

程父越听越生气,额上的皱纹跟着一颤一颤的,“眼皮子就这么浅吗?人家下套你们就钻?”

“是,师父说得是,我们意志不坚,可是我们藏的很好的,赌场也是那两个人硬拉着我们去玩,谁知道一桌的是一群兵痞子,玩输了就耍赖,还抢我们的钱……”

“好了!越说越不知深浅,你们最近别出去了,就在家里闭门思过吧。”程父撂下他们走出书房,看到门外躲闪目光的三人也没给正眼,一脸心烦的走了。

跟在后边出来的两位师兄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

余师兄强忍住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走吧,先去吃饭。”

李妈妈专门给他们俩开小灶,乐呵呵地准备了七八道好菜,他们两人真是有些日子没吃到好饭菜了,一上桌就埋头苦干。

过了会,他们吃得半饱,一边抢排骨一边跟旁边端着茶慢慢品的余师兄打听昨晚的事。

“师兄,我们昨天大半夜在牢里躺着,被闹哄哄的一堆兵吵醒了,他们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进了最里间那个监狱,听说是因为闹了刺客把穆将军伤得不轻,回来的路上也听街上的人在说李善堂局长的府邸外面站满了兵,莫不是……”

“哎!你们刚出来就安分守己地待着,外面乱糟糟的事少打听。”余师兄把茶盖一压,表示不想跟他们扯淡。

“我们进去的冤枉,咱们家和赤心帮又有些牵扯,该不会引火烧身吧?”陆尤凑近余师兄悄声说。

余师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吓唬道,“你们再口无遮拦,凡事不长心,我们家才危险呢。”

彼时的李府。

李善堂是个圆头圆脑的老官,一张斑点脸上两撇夹白的胡子,不厌其烦地和门外的兵士们讲道理,“李某再怎么位卑职低,也好歹是个正经官员,穆将军一句话就把我们一家老小围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吴林扶了扶帽子,戏谑的看着台阶上气歪了胡子的老头,“李局长,我们将军是直来直去的人,他做任何事都是有根据的,您既然问心无愧,那就安心在府里待着,时候到了自然会给您一个应得的交代。”

“你?!”李善堂一时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半步,险些跌坐在地,他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拖着老迈臃肿的躯体挤回李府大门的缝隙里。

“老爷,穆申卿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莽夫啊,咱们家这次能熬过去吗?”李夫人病殃殃地倚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枯干的手举着帕子抹眼泪。

“夫人不必忧心,”李善堂宽慰了一句自己的结发妻子,转而看向旁边为妻子端茶的儿子,“清逸,过来一下。”

李清逸的脸色和他娘一样,天然的带着些病弱之气,性子又内敛,加之平时被约束得严,因此养得心思多绪,缺少刚断,此时听到自己父亲这么郑重的语气,他有些大事来临的惴惴不安。

父子俩走到外面走廊暗处,低低交谈。

“父亲,怎么了?”

“今晚天色一暗,你就趁他们换班的功夫跑暗道出去,不要回来了,我和你娘年纪大了,只要你安全,我们就安心了。”

“这怎么行呢?”李清逸满脸的错愕和抗拒,“家里出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担着!”

“糊涂!”李善堂皱紧眉头训斥他,“你跑出去了,再想办法救我跟你娘,咱们全家要是都被抓了,那可就是灭门之祸了。”

“父亲……”

“你长大了,大丈夫遇事果断,少做妇人扭捏之态!”李善堂黑着脸,眼角处却浮现一丝泪痕。

头顶轰隆隆地响着闷雷,预示着即将有一场瓢泼而下的大雨要到来。

是夜,李家的动乱来势汹汹,穆申卿为防节外生枝,在县长面前以勾结刺客为由下了一纸拘捕令,将李善堂一家全部押解入狱,李府资产悉数查封。

据说还有李家独子一人逃脱在外,第二天全城贴满了海捕公文,搜查的卫兵一早在街上跑两三趟,街上的乞丐避之不及,遇上了提起来看看,看完还要被踹两脚,城门口也安排了兵士一个个地比对出城人员,穆将军如此声势浩大的打击一户显贵人家,致使城中一时人心惶惶。

彼时李清逸藏在广利赌场的潲水车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车行物动,他被东摇西晃的木桶砸得鼻青脸肿。

赌场的后厨师傅一掀车厢被他一身烂袍、青发遮眼的样子吓得当场喊了声娘。

他捂着发疼的脸爬出来,连连求助,“大师傅,你看着面相和善,肯定是个厚道人,请你别声张,别声张。”

那大师傅像是有些见识的,瞅着他半天不作声,一尊大钟似的横跨在地上,“你是李家公子吧?”

李清逸迟疑地看着那大师傅敦厚的脸,咬唇点了点头。

那大师傅却笑了,“不要担心,李公子,你虽不认得我,我却一定会帮你,因为我们掌事已经交代过了,只要看到你就务必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掌事?”李清逸听到他说会庇护他,心下稍稍安定,听到困惑处还想询问,可腹内空空的抗议让他暂时想不了那么细了。

“饿了吧?来,我先领你去吃点东西。”大师傅攥住他一边手臂,引着他进了广利赌场的后厨。

李清逸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面条的时候,何云正透过窗格在楼上观察他。

她一袭青色衣衫,面色看起来淡然安宁,眼神却仿佛是在盯着棋盘上围追堵截的战局一般考量思索。

柳月在桌上拿了块糕点,一边咬着一边站定在她身旁,何云想得入神,自然没有发觉到身边多了个人。

“你要把这个人安置在哪里?”

“嗯?”何云怔愣地转头看她,柳月的打扮素来婉媚,如今却并没有怎么修饰,简简单单的一身粉色衫子,头发也只是拢了一个小团在脑后,一根流苏簪子缀着,几缕碎发挽在脸侧,眉眼微垂,倒是一派别样的清美素净。

何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怎么还在这?”

柳月抬眼瞥她,“怎么,不欢迎我多待会儿啊?”

何云看她纤长的指轻拈着藕粉糕,没来由的觉得口渴,于是转身去倒水,“吃过午饭便走吧,我这里人多眼杂,确实不太方便。”

柳月走近几步,一伸手将她举到唇边的茶杯抢走自己喝掉,何云无奈地看着她的举动,又低头给自己另外倒了一杯。

“我偏要在这住下,你又能如何?”柳月的态度显而易见的胡搅蛮缠。

何云放下茶杯淡淡看她,“这里没有你的房间。”

“是吗?”柳月又近了两步,何云肉眼可见的皱了眉,搁在桌上的手按定,柳月放低了声音与她说道,“可是我昨晚与你同寝……觉得你的房间甚是宽敞啊。”

何云移开眼,“昨晚是特殊情况,我向来不习惯与人同屋共寝。”

“那我帮助你习惯。”柳月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自己做了件大好事。

何云递给她帕子,“不用了。”

柳月仔细的看着她毫无触动的表情,眼神暗淡下来,她将剩了一半的糕点一口吃掉,扯过帕子擦拭干净手往桌上一掷。

“你不想留下我,难道是想留下他吗?”

何云看着她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坐了下来,“你要离开和考虑他的去留不是一码事。”

柳月几乎被她气笑了,“好,我跟你好好说,这个李公子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穆申卿想要通过李善堂逼问出黎老头的马脚,他一个做儿子的肯定会想办法救家人,到时候穆申卿找上了门,你怎么收场?你留下他等于留下了一个祸害!”

“我知道,”何云似乎考虑好了,眼神清明,“那就把这把刀递给更需要的人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服输

狩心游戏

小船三年又三年

伦敦没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