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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伤势

“和我所猜的无异,她上了那悬梯。”

艾诺丝一震,抬眸。光影昏晦处,公主斜倚在高背椅中,翘着腿,一柄纹饰奇诡的银匕在她指间跳舞。刃上的冷芒拂过她惊心动魄的侧颜,勾勒出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艾诺丝的脸庞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纸一样惨白。她伸出颤抖的手臂,抓向公主的手腕。

阿斯特丽德连眼波都未动分毫,只余一片冰封深湖。

“殿下,您的荣光岂能被罪孽玷污?”艾诺丝的手指扣住了那截手臂。

“不,不是的,”阿斯特丽德终于发声,轻得如同叹息,“杀了她非我所愿。”

艾诺丝阖上眼眸,强迫自己的手指松开,勉力压住胸膛间的惊涛骇浪,垂下眼睫,声音细若悬丝:“那……殿下是何意?”

阿斯特丽德的面容沉在摇曳灯火的阴影里,“我要她。”

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我要她这个人。”

………………

乌尔夫拉姆猛地昂首,望向长廊深处浓墨般的黑暗,独行于这石砌囚笼的每一步,都是磨难的印记。

目光所及,唯有实质般的黑暗在流淌、凝聚。

她慌忙移开视线,下一刻,身后的声响再次响起。那低语如同漂浮于九霄之上,又似深渊之底回荡的咒言,捉摸不定。

乌尔夫拉姆的呼吸陡然一窒,死死锁定黑暗中的某一点。胸腔内的心跳如群鼓,隆隆不息。

恐惧如同毒藤在疯长。

乌尔夫拉姆的手在石墙上盲目摸索,指尖感受着粗粝砂岩的每一处棱角、每一丝隙缝,沿着这条绝望之廊艰难滑动。

她几乎踮起了脚尖,靴底轻触地面。

身后的脚步声,每一次鞋跟叩击石板的脆响,都清晰地如同直接敲打在她的颅骨之上。

乌尔夫拉姆的心脏狂暴地跳踏,耳中充斥着尖锐的蜂鸣,她下意识攥住胸前湿冷的衣物,汗水蜿蜒而下,浸透了她单薄的里衣。

“人呢?”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愚弄的烦躁。乌尔夫拉姆的身躯瞬间石化,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脚步声像倒计时的鼓点,清晰地在狭窄的空间内放大、回响。

乌尔夫拉姆的手指死死扣住墙上一条凸起的石棱,指尖磨砺的痛楚是她唯一还活着的凭据。

……………………

阿斯特丽德提裙旋身之际,长袖随意拂过一方矮柜——“哐啷!”

精致的青瓷小瓮,在她脚边炸裂成一地晶亮的残骸。

一缕奇异的香气,甜腻中透着**般的苦涩,骤然钻入她的鼻腔。阿斯特丽德的身体瞬间绷紧,气息微微一滞。

对那洒落满地的脂油,她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阿斯特丽德俯身,捡起瓦罐,那闪着寒芒的利角轻易地穿透了她薄软的丝绒手套,嵌入掌心。

温热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殷红得刺目,沿着苍白的皓腕蜿蜒滴落。

烛火在她身侧的银台上不安分地跳跃,橘色的光芒将她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穹顶壁画上。

阿斯特丽德缓缓抬首,目光穿透光影,精准地落在那盘旋的楼梯之顶。

莲步轻移,她走向那猩红流淌的旋梯。手微倾,瓷瓮里残存的粘稠香油,顺着石阶,渗透进厚厚的地毯深处。

那甜腻欲呕,混杂着铁锈般血腥气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散,几乎扼杀一切呼吸。

…………………

木头的哀嚎撕裂了楼梯间的死寂——脚步声,沉甸甸,一步一印,凿在乌尔夫拉姆绷成石弦的神经上。

她的背脊弓起,紧紧剐蹭着城堡粗砺的玄武岩壁,每一次心跳都鼓动耳膜,仿佛体内囚禁着一只垂死猛禽在撞击铁笼。

熹微的壁烛之光在拐角处投下鬼魅般的、扭曲拉长的人影,正拾级而上。

那足音,每一次靴跟落在厚重橡木阶梯上的重叩,沉闷而精准地砸碎她的胸腔。

咚……咚……咚……血液在耳中咆哮奔腾,撕裂喉管的气流却干涩得如同荒漠疾风。

黑暗,带着冰冷石屑的气息,向乌尔夫拉姆的咽喉收紧。

——逃!

她用尽残存的意志力,将恐惧碾碎在齿缝间,舌尖尝到铁锈的腥甜。身体强行扭转,向更高层的黑暗扑去——那里并非生路,而是未知的深渊。

僵硬的四肢似套着腐朽的锈蚀板甲,每一步都牵扯着撕裂丝帛般的肌肉呻吟。

呼吸,短促、尖锐,在死寂中突兀得如同垂死之人的喉音。

当事时,一股浓稠得几乎凝结的甜腻洪流,带着湿坟苦根气息,猝不及防冲入乌尔夫拉姆的鼻腔。她惊骇低头——

脚下,那本该柔软华贵的石榴石织金驼绒地毯,竟在幽微烛光下泛着一片油腻、湿冷、犹如毒蛇蜕皮的寒光。

昂贵的东方香油——用于保养,亦是精心铺设的陷阱——早已将厚重的绒面浸透。

“这……!” 反应不及。

太晚了。

鞋底踏入那片油沼。

黏滑的触感瞬间攫住脚掌,身体失重,向后的仰跌,脊骨狠狠掼在坚逾磐石的橡木阶沿。

“哐——”

撞击声混合着不知是脊椎还是尊严裂碎的脆响,剧痛化作无数淬毒的荆棘尖刺,从腰椎炸开,蔓生,刺穿每一寸皮肉。

视野被纯粹的黑色吞噬,只有头顶那盏摇曳的牛脂壁烛,在瞳孔深处投下旋转、收缩。

鼻腔里,浓烈的香油甜腐、血腥的腥膻、尘埃的呛辣……交织成一股毒瘴。

五脏六腑如同遭蛮牛践踏而绞痛。

而脚踝处,一股尖锐的痛楚贯穿骨髓。喉头涌上的腥甜被她死死压住,从齿缝间泄出的,只有破碎的抽吸。

冷汗砸落,将深栗色的额发糊湿,紧贴在她惨白的脸颊。

唯一证明乌尔夫拉姆还未湮灭的,是那剧烈起伏的胸膛。

——糟糕了……

剧痛是酷刑的犁耙,在她神经沟壑里反复犁耕。

唯有眼下,两簇赤红如燃烧余烬的火点,迸射出最后的不屈,死死钉向——

阴影中悄然塑出的人形轮廓。

“乌尔夫拉姆……阁下?”

声音降临。

非质问,非嘲弄。那是一种沉静如深湖的低语。

乌尔夫拉姆猛地扬颈。

侍从手中的黄铜镂空牛脂提灯骤然扬起,灯光流泻,刹那间,一袭沉凝如午夜冻土的紫罗兰天鹅绒长袍显现,其上的金线卷草暗纹宛如流淌的熔金。纤细的腰肢被镶嵌孔雀石与珍珠的银质腰封束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眼前人,亦是她此刻最不想碰到的人——阿斯特丽德殿下——亭立灯前。

光影在她的侧脸投下明暗的交界,鼻梁如刃,唇线抿紧如弓弦,那双幽深的绿眸,正凝视着泥泞中的乌尔夫拉姆。

阿斯特丽德的脸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的惊愕与忧色,不沾染丝毫脂粉黏糊。

阿斯特丽德掠过这片狼藉,毫秒间便锁定了眼前污迹斑驳的衣物,以及乌尔夫拉姆那只在灯光下紫红肿胀的脚踝。

“天呐,真可怜。” 她的叹息轻如羽毛坠落,却又重如敲在青铜巨钟上的木槌,回荡在死寂的楼梯间。“怎会……如此不幸?”

她没有立刻靠近,保持了一定距离。

“见笑了,殿下……” 乌尔夫拉姆挣扎着发出声音,嘶哑似砂纸摩擦,带着铁锈般的血味。

她试图用手肘撑起身体,剧痛却如海啸再次将她拍落尘埃。

“不要动了,会牵动伤口。” 阿斯特丽德的声音陡然拔升半度,不容置喙的律令,但也奇异地掺入一丝安抚般的温和。

阿斯特丽德侧首,声音恢复平稳,但每一字都掷地有声,响彻拱廊:

“现在!即刻召医官!”

命令瞬间激活了凝固的空气。

侍从疾步如飞。

阿斯特丽德的目光重新落回乌尔夫拉姆身上,那幽深的绿眸里翻滚着沉重的忧虑与歉意,却来不及分辨其中有几分真切。

“我至为痛心,乌尔夫拉姆,”她低沉而真诚地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地上那片油光水滑的残迹,“这楼梯,这疏忽……是负责熏礼的下仆失察于香油的分量……也是我的失责,待客不周。”

“您的腿伤,”她微微俯身,眉头深锁,“不妨先留于皇宫养病几日?”

阿斯特丽德缓缓直起身形,灯光在她背后勾勒出近乎神性的剪影,刻尽“悲悯”二字。

声音缓缓缠绕上来,“请,不要拒绝。”

那张美丽的面庞在提灯暖光中如同圣像,却散发着修道院深处万年寒窖的阴冷。

阿斯特丽德挺直而立,视线越过周边的侍从,投向更深邃的石廊幽影。那双幽绿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伪饰的涟漪也已归于寒冰深渊般的绝对平静。

纯粹的掌控,在无声收束。

乌尔夫拉姆在那双眼睛的倒影里,分明看见了自己未来的轮廓——一张天鹅绒床榻,药物,以及惺惺作态的关切。

那铁枷,已然扣实在她的颈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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