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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头犬路威

夜幕像一块被墨汁浸染的厚重黑色天鹅绒,带着夜露的微凉,轻轻覆盖住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与塔楼。城堡外墙的石块在夜色中泛着深灰色的冷光,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暖黄的灯火,像是黑暗中眨动的眼睛。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绿色的壁火在石砌壁炉中跳动着微弱的光芒,火焰偶尔噼啪作响,将火星溅到壁炉前的青铜火钳上。壁火的光映得周围石雕蛇像的眼睛泛着幽幽冷光,那些蛇像盘踞在书架两侧,鳞片的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德怀特靠在铺着暗绿色丝绒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封皮泛黄的古老魔法史书籍,他看似专注地盯着书页上的文字,实则眼角的余光悄悄留意着休息室里的动静,耳朵像灵敏的猫头鹰一样,捕捉着周围每一丝声响 —— 无论是有人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还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突然,马尔福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带着惯有的傲慢与轻蔑,从休息室角落的软垫座椅旁传来。他斜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银色的头发在壁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枚蛇形戒指:“让那个傻子波特自己去奖品陈列室吧,费尔奇最近正愁抓不到违纪的学生呢,到时候最好让费尔奇把他抓个正着,狠狠扣格兰芬多的分!我倒要看看,他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光环,还能在霍格沃茨亮多久。”

站在马尔福身旁的克拉布和高尔立刻附和着傻笑起来,德怀特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马尔福根本没打算真的去奖品陈列室赴约,不过是想借着费尔奇的手,耍些卑劣的小伎俩捉弄哈利。但马尔福反复提到的 “奖品陈列室”,却像一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小小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一圈圈好奇的涟漪。他合上书,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的烫金花纹,然后悄悄起身,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沿着休息室的边缘走向自己的寝室。他特意避开了走廊中央的脚步声,确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壁火的光芒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短暂的影子。

回到寝室后,德怀特反锁上门,轻声念出咒语:“幻身咒。”

随着咒语落下,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魔杖杖身,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蓝色微光瞬间笼罩住他的身体。那微光像一层薄薄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波动,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渐渐变得透明,只有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才能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轮廓,连他身上黑袍的褶皱都变得模糊起来。他轻轻推开寝室门,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还有呼吸时气流划过喉咙的细微声响。远处盔甲卫兵偶尔会因为关节生锈,发出 “咔哒咔哒” 的金属碰撞声,打破这份死寂,却更显得城堡夜晚的静谧。

月亮从城堡高处的窗口洒进来,清冷的月光在石板地上投下一道道狭长的银色光带,光带间的阴影交错,像通往神秘之地的阶梯。德怀特踮着脚尖,脚步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前行。他记得费尔奇常巡逻的路线 —— 每隔十五分钟,费尔奇就会从一楼的厨房出发,沿着楼梯上到三楼,再绕回二楼的办公室。所以他特意避开了这些路线,专挑那些偏僻的走廊和窄小的通道走。一路上,他连洛丽丝夫人那只橘色的影子都没见到,心里暗自庆幸:“看来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就能更顺利地去奖品陈列室看看了。”

很快,他踩着旋转楼梯来到三楼。楼梯的木质台阶因为年代久远,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德怀特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尽量减轻自己的重量。三楼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奖品陈列室的门就虚掩着,一条细细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在地上形成一道明亮的细线。他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 “嘎吱” 一声极轻的声响,德怀特立刻停下动作,侧耳倾听,确认周围没有动静后,才继续推开门。

一股陈旧的木质香气和金属的冷意扑面而来,那是长时间存放奖杯和奖牌积累下的味道。陈列奖品的水晶玻璃柜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闪亮,柜面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甚至能隐约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柜中的奖杯、奖牌和雕像反射着银色和金色的光,有的奖杯上还刻着几百年前巫师的名字,那些名字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荣耀 —— 有的是魁地奇杯冠军,有的是优秀巫师奖章,还有一座雕像,是一位穿着中世纪巫师长袍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书,眼神威严。

就在德怀特弯腰,仔细观察一个刻着 “1762 年格兰芬多魁地奇冠军” 的银质奖杯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费尔奇粗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亲爱的,你确定那股陌生的气味是从这边来的?可别又像上次一样,把一只迷路的猫头鹰当成了违纪的学生。”

紧接着,便是洛丽丝夫人 “喵呜 ——” 一声绵长的叫声,那叫声里带着一丝警惕,随后便是它爪子踩在石板地上发出 “哒哒哒” 的声响,越来越近。

德怀特心里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来不及多想,迅速从长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之前为了应付洛丽丝夫人准备的鱼干 —— 那是他昨天下午从厨房偷偷拿的,还带着淡淡的咸香和海腥味,用一张油纸小心地包着。他屏住呼吸,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走廊,发现费尔奇的身影正出现在走廊拐角,洛丽丝夫人则走在前面,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地嗅着。德怀特瞅准时机,手腕轻轻一扬,将鱼干朝着走廊另一端的盔甲旁丢去。

“喵!” 洛丽丝夫人立刻被鱼干的香味吸引,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飞快地朝着鱼干的方向冲了过去,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费尔奇也连忙跟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一盏提灯,灯光摇曳着照亮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他嘴里还嘟囔着:“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肯定躲起来了!别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看我抓住他,非得让他抄一百遍《霍格沃茨校规》,再罚他扫一个月的走廊不可!”

趁着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的注意力都被鱼干吸引,德怀特像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奖品陈列室,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轻轻带上房门,甚至没让门发出一点声响。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里暗自思忖:“一定是马尔福提前告诉了费尔奇,说有人会去奖品陈列室,所以费尔奇才会特意去那里巡逻,幸好我早就准备好了鱼干,反应够快,不然今天可就麻烦了。”

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袍,将褶皱抚平,然后继续沿着走廊前行。刚走了十来步,突然,一个穿着滑稽小丑服的身影,从他前方教室虚掩的门后猛地蹿了出来 —— 是皮皮鬼!皮皮鬼的小丑服上面还缀着许多叮当作响的小铃铛,他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粉笔,正准备在教室的门墙上涂鸦,看到 “空无一人” 的走廊,还得意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调,声音尖锐又刺耳:“啦啦啦,费尔奇找不到,皮皮鬼来把墙画,教授看见也没办法~”

德怀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玩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悄悄举起魔杖,将魔杖尖端对准皮皮鬼,嘴唇微动,默念起无声咒 —— 他去年在古宅图书馆的一本旧咒语书里学到的变形咒。指尖轻轻一动,一道无形的魔力瞬间朝着皮皮鬼飞去。

下一秒,皮皮鬼手里的粉笔突然 “啪” 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小小的彩色蝴蝶。那蝴蝶翅膀上有着红、黄、蓝三种颜色的花纹,扑扇着翅膀,围着皮皮鬼的脑袋不停地飞来飞去,还时不时停在他的小丑帽上。皮皮鬼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可蝴蝶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手指,还调皮地在他鼻尖上停了一下。

紧接着,更让皮皮鬼惊慌的事情发生了 —— 他头上的小丑帽突然 “啪嗒” 一声掉了下来,从帽子里钻出了几只小小的萤火虫,那些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在他周围盘旋飞舞。皮皮鬼吓得连连后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赶走萤火虫和蝴蝶,嘴里还发出 “啊啊” 的叫声。

“可恶!到底是谁干的?别躲躲藏藏的!真邪门!” 皮皮鬼气得跳脚,他四处张望,眼睛瞪得溜圆,却什么也没看到 —— 德怀特的幻身咒还没解除,他根本看不见德怀特的身影。皮皮鬼只能骂骂咧咧地飘远了,一边飘一边嘟囔着:“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的书本都扔到黑湖里去,还要在你睡觉时往你枕头底下放癞蛤蟆!”

看着皮皮鬼狼狈逃窜的样子,德怀特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笑意。他收回魔杖,继续沿着走廊前行,走廊的尽头渐渐变得昏暗,只有一盏挂在墙上的旧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油灯下方,他发现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那扇门是深棕色的,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门把手是黄铜制成的,已经有些氧化发黑。门的表面还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那些花纹弯弯曲曲,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符文,又像是蛇的缠绕轨迹,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德怀特走到门前,侧耳倾听,确认门后没有任何声音,才举起魔杖,轻声念出开锁咒:“阿拉霍洞开!”

随着咒语落下,魔杖尖端闪过一道柔和的金色微光,那微光落在黄铜门把手上,门锁立刻发出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机关被打开了。他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 “嘎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他连忙停下动作,等了几秒,确认没有惊动里面的东西,才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当他看清里面的场景时,愣在了原地 —— 他竟然进入了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墙壁是由粗糙的石块砌成的,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顶部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的光斑。走廊的尽头,一条巨大的狗正趴在地上睡觉,那狗的体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狗都要大,几乎占据了走廊的一半空间。

它有三个脑袋,每个脑袋都像一个巨大的水桶那么大,棕色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每个脑袋上都长着一个湿漉漉的黑色鼻子,鼻子还在偶尔轻轻抽动一下,似乎在嗅着周围的气味;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牙齿上还沾着一些不知名的黏液,透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它黑色的皮毛像绸缎一样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掩盖不住那肌肉线条下蕴含的巨大力量,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它的胸腔大幅度起伏。

“原来邓布利多校长之所以反复强调,不让学生靠近这片区域,是因为这个。” 德怀特心里恍然大悟,他仔细观察着,发现三头犬正趴在一道厚重的石板上面,那石板是灰色的,边缘与周围的地面严丝合缝,看起来像是被施了魔法固定住的。三头犬的爪子紧紧贴着石板,似乎在守护着石板下面的东西。

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一样闪过他的脑海:“难道这和海格在他的小屋里告诉我的,古灵阁 713 金库的东西有关?” 他清晰地记得,海格无意中提过,说古灵阁的 713 金库存放着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是邓布利多校长委托他去取的,还特意嘱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哈利都没说。现在看到三头犬守护的石板,他突然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德怀特不敢久留,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动了三头犬 —— 他能想象到,一旦这只巨大的怪物醒来,后果不堪设想。他轻轻后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退出那扇门,他才轻轻关上房门。他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三头犬和它守护的石板,心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 石板下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需要这么强大的怪物来守护?它和古灵阁 713 金库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他脑海里缠绕着。

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后,德怀特解除了幻身咒,他的身影渐渐恢复清晰,身上的疲惫感也随之而来。他悄悄回到自己的寝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浮现着三头犬的样子、石板的模样,还有海格说过的话。“还是先睡觉吧,明天早上再把这些见闻和哈利、艾瑞卡、辛西娅他们一起分享,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思路,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弄清楚这里面的秘密。”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可即使进入了梦乡,那只三头犬的身影,却始终萦绕在他的梦境里,时而安静地趴着,时而对着他发出低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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