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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金色乐章

“我就知道每年这时候一定得出点什么乱子,把闹事的人揪出来赶跑,才能踏踏实实的过个暑假——都快成传统了!”

利诺比利撩开幕布,用手臂支撑,等姑娘们都进到后台,才放下:

“教麻瓜研究的教授正常,那黑魔防的就不正常,反过来也一样,这是咱跟学校待了四年发现的规律——”

万事通小姐穿上了特意问妈妈要来的治疗师长袍,新奇的甩了甩袖子,

“估计啊,下一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埃拉纳叹了口气,“我就希望明年能太平点儿,咱们还得考O.W.Ls呢。”

换上魔法部职员套装的瑞琪儿,也赞同的点点头,“要是他/她敢耽误了咱们考试,恐怕就连邓布利多校长也不能保证他/她能全须全尾的离开!”

“不过,赫恩肖人品不怎么样,倒是真够‘敬业’的——”

利诺比利也把职业球手的比赛服,给兜头套上了,“人都走了,还不忘要我们交作业!”

特琳萨凑近好友们,“诶,你们真信他说的烧书那回事吗?”

“死都死了,我还管那个?”

利诺比利不以为然,“到那时候,魔杖都不一定还能归我!难道要我拖着一口气爬回家,把书刨出来烧了啊?”

“怎么听都不靠谱!”

英姿飒爽的女球手,将高马尾甩到身后,“别管他了!说起魔杖……咱们这一战损失惨重啊!”

“你眼镜碎了,我魔杖折了,瑞琪儿骨头裂了,埃拉纳衣服毁了——”

“快别提了,我到现在还心疼呢!”还没脱下鹅黄色连衣裙的埃拉纳,语气崩溃。

幸好她们学院一向包容,不会要求学生必须穿校袍,斯普劳特教授还夸麻瓜的审美简洁大方呢。

但埃拉纳还是很气,那是她今年新做的。

她还特意要摩金夫人把放量加大些,本来想着再穿一年的。

这下好了,她又得忍受那卷尺子的骚扰,外加多付6加隆。

“嘿!想开点!事情没那么糟,咱们刚好可以一起去对角巷,这回我可得挑根趁手的魔杖——”

“不能再像之前动不动就炸,还要监督你别又抠抠搜搜的……”

面对投来的那道幽幽的目光,利诺比利丝毫不慌,“我看咱们干脆直接去脱凡成衣店吧!你就往贵了试!”

她财大气粗的拍了拍埃拉纳,“看上哪件就说,我买给你!”

利诺比利自顾自的安排好了行程,都不用想要让埃拉纳自己来,她肯定不会选多名贵的布料。

也不知道谁能治治她这个毛病?

利诺比利无奈的努了努嘴,以为又要听小刺猬的狡辩,耳边传来的却是瑞琪儿的疑问。

“好像,不用再买了?有现成的,这不就是吗?”

特琳萨也凑了过来,看向被打开的柜门,“原来你还有条备用的,那怎么搁在后台了?”

“不是我的。”

裙子才解了一半的埃拉纳,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有多买出来一件。”

离得近的找球手干脆把那块整整齐齐的方格揪了出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喏,这里用金线织了你名字的——”她指了指后领口,“E.T.,这个缩写还有别人吗?”

“而且能这么准确的放到你柜子里……”

很显然,她们都想到了去年的‘红舞鞋’事件,留下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了。

这时,一只凭空出现的小精灵打断了她们。

是艾达。

外表皱皱巴巴、眼神却和蔼亲切的小精灵,端着托盘来到姑娘们面前。

“小姐们,这些是润喉的薄荷柠檬茶,我们想,你们或许会需要的——”

“真是太贴心了,我正好想喝点什么!”

利诺比利直接灌了大半杯下去,晃了晃空杯,“有你们真好,谢了艾达!”

“敬我们最好的后援队队长——”

小精灵被这么直白的夸赞,弄得合不拢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姐们不嫌弃就好。”

热心的找球手帮忙收齐空杯子,却忘了小臂上搭着的校袍,黑乎乎的布料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精灵赶紧捡起来,对着它打了个响指,沾到的灰尘瞬间消失了。

“你们都不用念咒语的?”

特琳萨推了推镜框,给好友普及:“家养小精灵有自己的一套魔法体系,也就是不被允许用魔杖吧……但实际上,它们比很多巫师都要厉害呢!”

艾达(小精灵)腼腆的用手背贴了贴脸,感受到不属于它的柔软后,整只精灵都有些惊慌。

“噢对不起!小姐,这是你的校袍——”

“别在意,这不是我们的!”利诺比利摆了摆手。

埃拉纳也宽慰的摇摇头,“估计是个恶作剧,帮我们清理掉吧,看是扔去哪儿,还是把它裁了做别的东西用……麻烦你了,艾达。”

她们一致认为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离远点吧。

被拜托的小精灵下意识的应了声,却在举起手打响指的时候,猛然想起来:

“这不是恶作剧,是海莉想要交给特纳小姐的!”

霍格沃茨厨房的领头小精灵,没有冒领功劳,她双手托着校袍,递到姑娘们眼前。

“前天傍晚,我打扫完黑塔,就看见对面的海莉急匆匆抱着什么往楼下跑,那是格兰芬多塔的方向,它被分派到清扫那里……”

“我担心去年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就跟了上去——它经过吊桥,穿过长廊,进到庭院里,最后来了这儿。”

像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艾达温和的笑了,“它冒冒失失的赶过来,身上还有从学生宿舍带出来的废纸片呢!”

还是她清理掉的,不过狼狈成那个样子,海莉却也记得放进柜子时,把校袍重新叠成小方块。

听到小精灵的话,她们的疑虑渐渐打消了,也敢上手去摸这件新校袍。

“小精灵还会做衣服吗?”

“这针脚,这布料……都能在对角巷跟摩金夫人抢生意了——”

埃拉纳也眼含笑意,“替我谢谢海莉,真的太及时了!我会好好爱惜的。”

无形中又省了一笔钱,小刺猬笑得情真意切。

“等会儿把厨房里的小精灵都叫上,礼堂那么大,一定有地方坐!”

利诺比利豪爽道:“你们为期末晚宴准备的菜式够多了,不差这一会儿,就当是放松了。”

“而且当了那么久的听众,不想亲眼看看练习成果吗?”

埃拉纳假装板起脸,没等说完就泄了气,笑着说,“你们不来,我们会失望的哦!”

“小姐们……”小精灵网球状的眼睛里盛满泪水,“艾达会告诉大伙的,我们一定会来给小姐们捧场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埃拉纳还想再说什么,手臂就被人晃了晃。

瑞琪儿催促道:“快换上演出服吧,要来不及了——”

唯一一个符合学生年龄的装扮,也被锁进了更衣室。

看起来职业各异的‘女士’们,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帷幕,似乎注定了这会是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礼堂落座的大多数,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真正享受音乐的人寥寥无几。

他们想知道这支乐队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毕竟这一年关于主唱的流言满天飞。

众人不指望气氛能像前几年一样活跃,只要别死气沉沉的就行了。

无论台下观众们的掌声里有多少真心,学年末的演出都如约而至。

大伙还来不及议论乐手们,身上那些不伦不类的装扮,就被一阵渐进式的旋律,勾走了注意力。

两把吉他从舞台对角默契扫弦,打造出的迷幻眩晕感,直接把众人拖进曲子。

黑白琴键上连续的跳音,却不见丝毫凌乱,适时插入的清亮女声,让礼堂内零碎的声响彻底消失。

“Here comes a wave

命运好像

Meant to wash me away

海浪要卷走我

A tide that is taking me under

巨浪滔天要把我淹没

Swallowing sand

受了伤害

Left with nothing to say

已经无言以对

My voice drowned out in the thunder

我的声音早已被剥夺”

迷人的转音之后是另外三个声部的交错,细软声线和沉闷低音,形成了奇妙的对抗。

仿佛把整个礼堂空间划分成了几个区域,但却始终用乐曲勾连着。

猝不及防的怒音,配合星空穹顶折射出的光谱,让积攒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Cause I

因为我

I cannot start to crumble

我不会动摇不会崩溃

So come on and try

来啊 尽情施展你的伎俩

Try to shut me and cut me down

试试打击我压垮我”

而由弗立维教授施展出的闪烁光效,不止在长桌与教师席间变换流转,更像是撕开夜幕的天光。

此时强有力的鼓音和人声来回跳切,迫使着沸腾的音浪继续翻滚,仿佛随时能冲破屋顶似的。

“Let the storm in

面对风雨

I cannot be broken

我一定能抵御

No, I won't live unspoken

不让命运被摆布

Cause I know that I won't go speechless

因为我绝对不会沉默”

直击灵魂的叩问与密集的打击乐对撞,将众人的兴致齐齐点燃,却在高/朝时戛然而止。

没有给观众任何缓冲的时间,架子鼓的滚奏模拟着远方的惊雷,震响了在座听众的耳膜。

穿着各异的’女士’,眉眼间是同样的严肃与郑重,足以证明这一首歌的不同凡响。

“All day, every day, therapist, mother, maid

日复一日,治疗师,母亲,女/仆

Nymph, then a virgin, nurse, then a servant

女神,处//女,护工,奴仆

Just an appendage, live to attend him

不过是精心照料他的附庸之物

So that he never lifts a finger”

叫他一辈子也不用费心抬起一根手指

燃烧的声线被电子合成器,烘托出了更加迫人的气势。

紧凑的节奏与重复低吟的歌词,令这片坐满的空间变得异常压抑。

忽明忽灭的烛光配合着旋律的摇曳,犹如蓝色时期冰冷压抑的画布。

而主唱始终坚定的声线,却又传递出在深深不安的笼罩下,挣扎不屈的意志力。

“The capillaries in my eyes are bursting

我眼睛里的毛细血管正在炸裂

If our love died, would that be the worst thing?

如果我们的爱消亡了,那会是世上最糟糕的事吗?

For somebody I thought was my saviour

我曾视为救世主的人

You sure make me do a whole lot of labour

你真令我心力交瘁”

极具穿透力的声线,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反复低唱。

身旁同样演奏乐器的姑娘们,或高亢或低沉的和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质问。

而她们身上穿着的各行各业的装束,此刻却是对那些无礼凝视的最好反抗。

强劲的音浪在咆哮着,仿佛集体陷入了一场摇滚的狂欢。

而此时钟楼方向传来的鸣荡声,显得空旷又悠远,跟鼓槌的叩击形成了天然的冲突,正好预示着曲调背后的暗流涌动。

“24/7 baby machine

全天候的生育机器

So he can live out his picket fence dreams

让他美滋滋实现理想生活

It's not an act of love if you make her

这并不是爱若你让她如此

You make me do too much labour

你让我心力交瘁”

旋律重复性很高,朗朗上口却并不乏味,这也意味着,只要你想,就可以跟着乐手们一起哼唱。

不仅最右侧长桌的小獾统统放下手里的刀叉,跟着律动摇晃身体,与它遥遥相对的格兰芬多们也坐不住了。

不要说姑娘们丢开了矜持和淑女做派,个个激动的小脸泛红,心里的那些甜蜜幻想,也短暂地抛在了脑后。

就连被‘指控’的男生们,也都被这样的氛围震撼了,原本歪七扭八的坐姿,不知何时也矫正过来了。

“这个特纳挺特别啊——”

“这还用你说,我一年级就知道了!”

詹姆吝啬的挪了挪身体,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舞台,“怎么样我眼光好吧?”

“还不赖,但你可得小心点,”

西里斯用下巴点了点那个穿着麦格教授同款教袍的姑娘,“我猜你应该也不想跟咱们院长发生点什么吧?”

不知是被这种假设恶心到了,还是让麦格教授扫过来的眼刀吓住了,兄弟俩好歹收敛了点。

“就算特纳以后想留校任教,那也应该是接斯普劳特教授的班,虽然无聊了点儿,但我也可以隔三差五来带个课嘛——”

“就黑魔法防御术好了,反正校长也招不来什么正经人!”

感觉到这条长桌上的欢呼声,有点被比下去的趋势,詹姆喊话道:

“愣着干嘛?快捧场啊!咱们总不能叫另外仨学院给超过去吧!”

紧邻的拉文克劳长桌里,尽管没有两边那样火热,但能把这群小鹰从书海里拉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那场抵制运动最活跃的几个女生,虽然还是拉不下脸,做什么支持的举动,最起码也没有再搞破坏。

或许这些直白的歌词,让她们头脑清醒了不少——知道最该针对的不是同性,而是用冒犯的眼神,审视她们的异性。

至于向来在这种场合,表现冷淡的斯莱特林,则是延续了他们一贯的作风——审时度势。

既不会当众扫了教授们的兴致,也没打算做任何不符合身份的动作。

哪怕有不懂事的新生受不住诱惑,不自觉的摇晃身体,也会被身边高年级的一记眼刀,看得端正坐姿。

西弗勒斯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他慢条斯理的抿了口红茶,眼神却没从主席台上移开。

不论台下的观众如何挽留,音符消散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这学年该跟乐队说再见了。

可即便表演结束,歌曲带来的冲击性,依旧让大伙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正是埃拉纳她们最想要看到的,音乐的力量要比干巴巴的说教,要有效的得多。

希望今夜过后,城堡里不会再有同性间的为难、互相伤害。

就像她们身上穿的那一套套制服,女孩们都可以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

不做任何人的附庸,更不该被人用有色眼光去审视,她们会在各自领域美丽绽放。

“从我绝望的森林里,我采撷了花朵,要制作一个花冠,为我余下的岁月加冕。

我要为黎明的池沼和夜的肚脐熏香,为我的黑暗的床榻,准备光的护身符。”

——《音乐篇·三》

【注】:

选曲一:《Speechless》迪士尼真人电影《阿拉丁》中茉莉公主的觉醒之歌;歌词着重传递反抗精神,展现了女性突破传统规束缚、争取话语权的叙事内核。

选曲二:《LABOUR》英国歌手Paris Paloma创作的女权主义歌曲《Labour》因尖锐批判女性劳动剥削引发全球共鸣,揭示家庭场域的性别劳动剥削现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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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金色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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