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羞怯地躲在了云层里,渐深的暮霭占据了整片天空。
橙红色霞光让禁林都显得不那么阴森了,给每一棵树都披上了毛绒绒的斗篷。
这幅鎏金画框里唯一不和谐的色调,就是站成一排的、沉闷的黑袍姑娘们。
但从她们口中发出的声音,却不如裹着她们的布料那样沉重。
曲调没有歌词,只是重复着单音节的轻声哼唱,温柔得像哄睡婴儿的摇篮曲。
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这片刚被翻过土的南瓜地上,仿佛给唯一凹陷的小土坑,盖了层被子似的。
姑娘们纷纷半蹲下来,将各自准备好的送别礼物放进去。
埃拉纳摘下发卡,跟那袋鼓鼓囊囊的葵花籽,一起放到西芙的爪边。
特琳萨除了拿来给它磨牙用的坚果,还有一支比整只鼠都要大的羽毛笔。
“我们西芙到哪儿都要做个有学问的仓鼠!”
利诺比利把她人生中抓到的第一只金色飞贼放了进去,
“它到那边是要做鼠界的魁地奇明星的,把身体锻炼好才最重要,知道吗?万一跟你一样,戴上眼镜了怎么办?”
格利歇尔达将一个做工精细的小围兜,轻轻的盖在西芙身上。
只剩下它的主人,还没做好跟它道别的准备。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眼眶含泪的女孩看向热源处,“我们谁都不会忘记西芙,它没有离开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我们。”
固定发辫的卡子解下后,柔顺如瀑的棕发自然垂落,被阳光一晃,刺得瑞琪儿差点哭出声来。
“只要一有空,我们就来看西芙。这里有吃不完的南瓜子,而且靠近禁林,会有很多小动物,它不会孤单的。”
埃拉纳握着那只颤抖的手,合力捧起一抔土,将西芙沉睡的小窝重新填好。
哪怕这些泥沙会弄脏指甲和校袍,姑娘们依旧亲力亲为,从挖坑到埋土都没让别人插手。
先前还凹进去的小洞,很快就变成了小土丘。
在可爱的尖角边,还竖起了一块小画板:
西芙的两只鼠爪正抱着葵花籽,心满意足地享受着美味。
底部是五个姑娘的简笔画肖像和签名。
当埃拉纳刻下最后一笔时,耳边传来了擤鼻涕的闷响和抽泣声。
“谢谢你海格,愿意帮忙腾出一小块地方,让西芙住进来——”
憨厚的猎场看守,不仅没认为她们的请求是在耽误时间,在清理掉地里残存的南瓜梗后,他又提前把可能会划伤她们的碎石块都挑了出来。
甚至还拿涂过鞋油的布条郑重地系在手臂上。
显然这是他认为能做到的最高规格的葬礼了。
“放心吧!我会照看西芙的!保管不会让禁林里那些嘴馋的鸟把它啄坏——”
“它,噢,”
海格哽咽了一声,手里临时的帕子几乎都被泪水打湿了。
似乎那个小家伙的离去,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结果。
“它到了那个地方,一定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
“肯定会的。”
埃拉纳把她们带来的手帕,灵活地打结系好,围在小土丘的边缘,轻轻挥了下魔杖。
柔软的丝织品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朵朵还带着水珠的花,水珠流过花瓣上的纹理,最后滴到了泥土里。
就像把她们对它的思念和爱都带到西芙身边一样。
“做个甜甜的美梦,晚安,西芙。”
那轮半遮半掩的落日彻底不见了踪影,不远处的小屋和她们最熟悉的城堡都亮起了灯,像是在催促晚归的孩子回家。
她们最后看了眼那个小土丘,不约而同地迈步离开了。
生活总还要继续,再说,她们始终认为,西芙并没有真的离开。
只要她们没有忘记它,西芙就会在她们心里‘永生’。
“所以艾拉你是真的没事了吗?”
特琳萨想让朋友们尽快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施咒,教授们也不计较了?”
“必须没事啊!又不是埃拉纳主动挑起来的!”
利诺比利跳起来摸了下山毛榉树的叶子,揪下一对形状最饱满的,递给埃拉纳,
“喏,你自己变个喜欢的款式。”
似乎看透了她的本性,利诺比利又加上一句,“要跟上一个不同颜色的!外观也要不一样!”
她满意地看到好友吃瘪,语气都欢快了,“法律上叫什么来自,哦对正当防卫!”
“没道理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傻乎乎的站那不动,等着挨打吧?至于那头小野猪嘛,他也太不禁打了!”
“最多,最多也就算个防卫过当!”
暂时还没想好发卡款式的埃拉纳,把两片树叶收起,迎着好友们关切的眼神,宽慰的点了点头。
“教授们只是要我保证,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要自己解决,要学会求助——”
“学院分也保住了,要真在这关头叫我扣了分,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特琳萨不厌其烦的又问了几次,得到的回应都是‘确定不会再有事了’。
她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呼那就好——你是不知道,我们都想过要闯进医疗翼,来个集体抗议的!”
“咱们赫奇帕奇虽然没什么别的本事,但胜在人多!一人说一句就能堵的他们说不出话来!”
万事通小姐面色忿然,“而且必须得赶在魔法部得到消息之前,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说什么都不能让魔法部的人把你带走!”
显然有一名做治疗师的母亲,让特琳萨被迫见识到了许多高位者,拿权势压人的例子。
“万一教授们被那帮人忽悠,脑筋转不过弯来真把你交给魔法部,再被他们胡乱套个什么罪名!”
“那我们该上哪儿捞你去?!”
一向安静的格利歇尔达也赞同地点点头,她也听过不少被判入狱的冤案,只因为某个举动碍到了大人物的眼。
“要是有坏人给你使绊子,把你罚去蹲蹲阿兹卡班,跟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关在一起……嘶,想想就够了!”
特琳萨拼命摇晃脑袋,试图把这个坏念头甩出去,“幸好校长还不算老糊涂,分得清是非黑白。”
“那个该死的小特拉弗斯,居然对你用死咒!他还是人吗?!”
利诺比利拿脚边的石块出气,一下踢出老远,“再怎么说你也算他妹妹吧,虽然不是同一个妈……”
“别把他跟埃拉纳放到一块儿!你见过野猪窝里生出只刺猬来吗?”
特琳萨不满的努努嘴,右手肘抵了下走在她身边的小刺猬,“对了,教授们想好怎么惩治小特拉弗斯了吗?”
两边手臂都被挽住的埃拉纳笑着摇摇头,“看到那种浩浩荡荡的场面,邓布利多校长就让我过来找你们汇合了。”
“相信等教授们讨论出个结果,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事实上埃拉纳根本没心情继续留在那儿,听小特拉弗斯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不管得到什么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而且就算再怎么清算他,西芙也都回不来了。
正这么想着,脚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似乎有东西在拱她的鞋跟。
埃拉纳下意识抬了抬脚,垂眼看过去,竟然是一只胖乎乎的仓鼠。
小家伙看起来丝毫不怕人,金棕色的背毛一拱一拱的,也不记恨这个差点踩到它的漂亮姑娘。
见它一直试图爬上鞋面,埃拉纳弯下腰熟练的托起它,手心微微发颤地拿到眼前端详。
和西芙不同,它没有那根金灿灿的背线,却全身都是蓬松柔软的淡金色毛发。
体型似乎也更大一些,甚至比西芙还要圆一圈。
巫师是不相信有转世的,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
可小家伙亲昵的一直用舌头舔她,让埃拉纳总能产生某个荒唐的念头。
会不会真的是西芙回来了?
它也舍不得离开她们,所以飞快地套上了一件相似的外衣,重新回到她们身边。
然而回廊上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影,却打破了这种天真的妄想。
是四名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男生,为首的詹姆·波特就这会功夫已经换了不下四五个姿势。
望着眼前把领带扯松,抓起同伴斗篷一把搭在肩膀上的男生,埃拉纳眼里的动容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怒气。
她就知道校园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只仓鼠,一定是这几个坏男孩。
他们是嫌今年过的太安稳,干脆拿别人的伤口开玩笑,这实在太过分了!
这可冤枉詹姆他们了。
“对一个姑娘动粗,那灰毛还算是男人吗?”
詹姆气势汹汹的挥了下拳头,想给那头小野猪再多来点教训,完全没注意到他袖口里藏着的金丝熊差点被甩出去。
还是莱姆斯眼疾手快的捞了一把,暂时收留了这个小家伙。
而西里斯了解到的情况却刚好反过来了,他不光没得逞,还被整得七荤八素的,直到这会还倒在病床上起不来。
“你们说,她会喜欢吗?”
詹姆刚想掏出准备给心爱女孩的礼物,就发现那个肉乎乎的小东西不见了。
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以为是落在宿舍里没带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往回跑。
身旁的西里斯不明所以就要跟着折返,还是莱姆斯叫住了他。
火急火燎的男生刚想发作,就看见一只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掌伸向自己,
“伊娃(Eva)在这儿,应该是校袍的材质太滑了,用掌心拖着它会好一些。”
詹姆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忘拿仓鼠,不然还得赶回塔楼。
万一再错过特纳,就只能等到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时候再给她了。
留着蓬乱黑发的男生,把自己打理头发那一套也用到仓鼠身上,小家伙柔顺的背毛被摸得炸起来。
就算再亲人的仓鼠,遇到不靠谱的‘饲主’也会被惹毛的。
伊娃高举着前爪,试图通过抓挠空气来反抗坏小子。
但很显然詹姆不理解它的肢体语言,反倒觉得它这种活泼好动的性格,一定会讨女孩高兴。
西里斯也看法一致,“就凭你连夜用猫头鹰轰炸神奇动物商店,千辛万苦才搞来只老鼠,她就得感动哭——”
“而且说不准,特纳看见它就喜欢到不行,脑袋一热就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呢?”
被戳中心事的男生咧开嘴,詹姆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他兄弟的祖先里,有出过先知、神棍这类的人。
他已经在脑子里构想出待会儿的画面了,特纳捧着仓鼠,笑盈盈的望着他,甜甜的对他说谢谢。
这实在是太美好了。
詹姆忍不住笑出了声,瞥见一旁朋友们脸上揶揄的表情和起哄声,他尝试收敛起牙齿,用力抿着唇。
可惜没成功,笑意还是从眼角溢出来了。
这时零零散散的几个赫奇帕奇从温室的方向往这边走,詹姆看见那些黄兜帽,下意识就想到特纳。
他下压了嘴角,“我没想要挟恩图报什么的,只是想她别那么难过。”
见他们听得云里雾里,詹姆另一只没攥着仓鼠的手,指了指眼眶,
“你们忘了前些天玛丽·麦克唐纳死了条金鱼,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整座塔楼都能听见回声!”
“害得咱们这一周都挂着黑眼圈,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特纳也那样……”
西里斯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咱们跟她隔了快一个城堡了,不会被吵到的。”
“詹姆想表达的应该是,赫奇帕奇和咱们一起合上的课很少,平时也很难见到面。”
莱姆斯温和的补充道,“如果特纳小姐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嗯作为同学,詹姆也不能及时的安慰到。”
听得詹姆连连点头,只差没上前搂着他脖子喊知己。
耳边又传来傻乎乎的笑声,西里斯看不过眼地摇了摇头。
他的傻兄弟自从三年前期末那场演出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陷进去了。
而且还很好的发挥了他们学院的精神,就算遭到再多冷脸,也不轻言放弃。
西里斯没少在心里为他打抱不平,可惜他没一句听进去的。
“心疼她,倒不如先心疼心疼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不得不说,西里斯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詹姆心心念念的女孩,在看到他们几个以后,那双前一秒还在波动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
连仓鼠一个劲的撒娇,也狠下心不去摸。
詹姆私下里练习了无数遍的问好,等到真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他呛了下口水,
“嘿咳咳!你好吗?特纳!”
念出她名字时,声调都拐了个弯,一个单词硬是喊得抑扬顿挫。
他迫不及待的向心爱女孩‘邀功’,“你手里的是金丝熊,我买的时候特意问过了,这个品种算是仓鼠里寿命最长的——”
“起码陪着你们到毕业没问题!”
詹姆从脖子到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涨红,“要养得好,还能给你做花童呢!”
说完他就瞟了眼女孩的表情,意外地没有他想象中的感动,反而看到了熟悉的抿唇皱眉。
每次她要发怒前,都是这样的表情。
埃拉纳微微张口念了句什么,手心里的仓鼠就让一个透明光罩包裹起来。
光球稳稳当当的漂浮到其中一个男生面前,不是为首的波特和他身边的布莱克。
她选择把仓鼠交给最靠谱的卢平。
“所以呢?它还是原来的那一只吗?”
“你以为找来个外形差不多的,就能代替掉之前的那只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波特!”
詹姆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他有些愣住了,“我只是……”
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
还不等他磕绊的补全,西里斯先忍不住了,他可没有詹姆的好脾气,愿意耐下性子去应对她。
他早就对这个眼瞎心盲的姑娘有意见了。
西里斯语气不善,“特纳,就算你不为詹姆的付出感动,至少也该好声好气的说句‘谢谢’!”
“别把人家的一番好意,当成理所当然的东西,像路边的杂草一样说扔就扔。”
“你仗着詹姆喜欢你,就拿他的真心不当回事,一个劲地摆弄他!他是个人,不是你养的那些宠物——”
竖起尖刺的姑娘依然疾言厉色,“我用不着这种好心,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还要求感谢?”
“最可笑的是,你们一点也不觉得这是种伤害。”
埃拉纳望着光球里那只不安分的仓鼠,“它替代不了西芙,如果现在把它养在身边,对它、对西芙都不公平。”
“你叫他什么?西……西弗?!”
动人的声线听在他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詹姆都顾不上失落,大声嚷道:
“凭什么?鼻涕……斯内普他凭什么!?”
埃拉纳眉毛皱得更紧了,她发现根本就搞不懂波特的脑回路,“关西弗勒斯什么事——”
“拜托你有点责任心,你把仓鼠买回来就是为了要放生吗?知不知道随便冒出来一个人或者一只猫,就能把它踩死、吃掉?”
“那是一条小生命,不是你用来找乐子的玩具!波特!”
她语气微凛,“至于喜欢,在我看来,能轻易说出口的‘喜欢’,根本算不上是喜欢。”
“你只是觉得好玩,想寻找刺激而已。”
埃拉纳斩钉截铁的说,“而你这种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那就更不能说是‘喜欢’了。”
即使太阳西沉到仿佛给四周蒙上层纱,廊柱台阶都看不真切,可唯独那双眼睛仍明亮得发光。
就算她吐出那么多伤人的话,詹姆还是无法抵抗这双他最喜欢的热可可。
连持续冒出的狠话,他都可以当做最美的音符,“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吗?波特?”
他当然有,他拿出一大半的时间和朋友们除暴安良,把看不惯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而剩下那一半,刨去那些用不着怎么学就会的东西,几乎全扑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可特纳居然还在质疑他的喜欢!
难道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吗?
一定是这样!
詹姆望着那几个远去的黄兜帽,轻易就找到了最显眼的,刚想朝着它大喊,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就被身旁的好友抵了下胸膛,憋住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把他呛死。
罪魁祸首还以为他是被特纳气的,大力拍着詹姆的后背,“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呢!说真的伙计,用了这么多招都打动不了她,要不就算了?”
“好姑娘那么多,不一定非得是特纳!”
西里斯刚准备列举几个同院的,就看到了好友通红的眼眶,“好吧当我没说。”
他还不清楚是自己害的兄弟得了红眼病,有意想转移话题,“那只老鼠怎么办?”
“带回去养咯!特纳说得对,要真把它放了,这小东西活不过今天晚上。”
詹姆的手才碰到光球,透明色的泡泡就碎掉了,“这又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
他抓起仓鼠向上抛了抛,就准备往礼堂走,“嗷——你咬我!知不知道是我掏钱把你买回来的!”
金丝熊张牙舞爪的弓起背,淡金色的毛发全都炸起来,嘴里还发出尖锐的叫声。
啧,就跟特纳一样无情。詹姆甩着流血的手指暗想。
他甘心受着心爱姑娘的冷待,但不代表,他真能低声下气地伺候一只养不熟的仓鼠。
更何况他本来也对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没什么好感,还不如她那只鹦鹉呢。
西里斯瞧出来好友的心思,把那只气鼓鼓的仓鼠丢给彼得,后者都没反应过来,差点把可怜的小家伙摔成鼠片。
等意识到有团影子在面前一晃而过,彼得连忙慌乱的接住,前方满不在乎的声音响起:
“交给你了彼得,随便喂点什么,别把它弄死就行。”
矮胖男生下意识应了声,他看着这只胆小到蜷缩起身体的仓鼠,罕见地提高了点声音,仿佛做了个决定:
“我一定会好好养伊娃(Eva)的,你们放心好了!”
但除了跟他并排走的莱姆斯以外,他的保证并没得到另外两人的回应。
显然对他们而言有更重要的东西,分走了他们的注意力。
“她居然给那只死老鼠起名叫西、西……”
他都叫不出口!
詹姆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我真的受够了!鼻涕精到底有什么好?他给特纳灌了多少破药水,让她糊涂成这样——”
“你的双眸有绚烂的夏阳,你的微笑有和煦的春风。你一转身便有花开为你,你一低头便有星辰黯然。你在我心里,我便拥有全世界。”
——沈暮蝉「有改动」
【注】:
谁懂啊,差点就芙芙类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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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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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曲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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