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小雨开始胡思乱想之际,冷照回归了最开始的主题,归真是否可信。
“阿照你也觉得那人的气势非同一般,归真有些敬畏也不是没有可能。”李小雨下意识的还是在为他说好话。
“罢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便他们有什么猫腻,如今同坐一条船,他也不会翻脸。”
“那我去叫上他,咱们一同去那忆月居探个究竟。”
“不忙,过了晌午再去。”
李小雨心里甜蜜蜜的,大人一定是体谅自己起得早。
“我不想改变既定计划。”
“······”
无论哪种原因,能午休也是好事。
经过一番休整,三人沿着小路摸索。不用找人带路,整个烟雨村就这么大,有了个大致方向,权当散散步消消食。当然以上都是李小雨的自我安慰,实际情况是所有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
好在归真吃过一顿美美的午餐之后,不知道哪根筋又通了,和以往一样嬉笑玩闹,不像早上那般纠结与烦忧。反倒是李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她与冷照在背后那般怀疑他,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一路上开开心心地与她搭话。
冷照不知何时那么讨厌归真,无论是他有嫌疑或者没有的时候,始终对他不冷不热,就好像他碍着自己什么事一样。
不过,很快李小雨就想通了,其实冷照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归真也好,别人也罢,即便是对于冷峰主,他始终相隔甚远,仿佛怎么也到不了他所在的对岸。李小雨听着归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视线却始终追随着冷照忽远忽近的背影。
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显得过于亲密,也不觉得疏远。李小雨没什么奢求,只希望在自己能够自保之前得到冷照的庇护。
一想到身上随时出没的寒伤,李小雨又是一阵心烦。好在,天气回暖,她暂时不必受过多的煎熬。
想着想着,三人已然到了众人口耳相传的忆月居。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你期待已久的礼物,打开包装才发现和你最先预想的大相径庭,那种反差感突然在心里爆开,苦涩之间却忍不住露出惊奇之下的笑意,这大概也是苦中作乐吧,李小雨睁大双眼,打量着这间破败的草屋。
若不是那块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忆月居的木牌,李小雨怎么也认不出这里就是那位奇女子的故居。冷照不受影响,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李小雨紧随其后,归真却好像不着急进去,只在门边盘桓许久,随后深深的行了一礼。
里面也是一样的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盏油灯,一段传奇。
虽然这里鲜有人至,但显然有人专门打扫,里间一尘不染。物品摆放的位置却是奇怪,好像还有人住的样子。
李小雨被一面小镜子吸引,那镜子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照不出镜前人的面容,李小雨也很难从中想象那女子的花容月貌。镜前摆着一个小小的木头簪子,没什么花纹,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样式,放在集市上卖也不值几个钱。当然,若说是月贵妃之物,只怕也会有些暴发户或者狂热追求者才会愿意花这冤枉钱吧。
李小雨只淡淡的看上几眼,没有拿起来。
“过来,看看这个。”冷照说道。
李小雨离开了镜子,朝着大人走过去。只见他掀起斗篷,注视着土墙上刻着的字。
“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李小雨自然而然的读出声,“这字是月贵妃从前刻的?她刻这字有什么含义?伤春惜春?”
“大概只是觉得这句清新自然,意蕴悠长,很是喜欢而已。”一个熟悉儒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双双回头,果不其然见到了早上见过的士秋。
“你不是说这里就是一房子,没什么意思,怎么还跟着来了?”李小雨笑着问他。
“一个人当然没意思,人多了自然就有些意思了。况且,你们是有意思的人,跟着你们,就算原本没意思的事都会变得有点意思。”
李小雨彻底被他话里的“意思”搞糊涂了,避免露出短板,她只能微笑不语。
士秋和小雨的“深情”对视让冷照有些不自在,眼下没什么人,他干脆一把拿开那斗篷,剑眉星目,如琢如磨。瞬间,满室生光。
李小雨正大光明地看着冷照的俊颜,士秋视线却不改分毫。
“原来兄台也是个翩翩公子,在下倒是眼拙了。惭愧,惭愧。”
他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半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显得敷衍。冷照倒也不在乎,李小雨看过来就好了。
李小雨默默的又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对冷照这样的美男子都不在意的士秋身上,这人究竟是见多识广还是审美障碍啊!她心里感慨着,眼中的惊讶和敬佩之情滚滚而来。
冷照满头黑线,恨恨地戴上斗篷。
“你怎么又戴上了?”李小雨不解的问道。
“冷!”
“那刚才为什么取下?”
“闷!”
“······”
谁又惹他了嘛,李小雨心里这么想。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可还发现什么异常?”士秋避开冷照自然流露出的焦躁与怒火,四处瞧了瞧,看了看。
“除了墙上刻的字,一切都很寻常。”李小雨随意答道。
“看似寻常,实则反常。”冷照说道,“这里整整齐齐,一看便知是细心保护着的。可从外面看又好像无人问津,似乎是刻意误导,不想让过多的人发觉,此是其一。其二,既有人说此处闹鬼,应当有许多人趁着天明一探究竟,可显然除了我们压根没有人到这里来。其三,这里既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不是有人散播谣言就是装神弄鬼之人有意隐藏踪迹。”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不是所有人都有缅怀美人的心情。至于闹鬼,谁都不想沾晦气,尤其是当今楚遥王先母的晦气。万一,一个不小心传到他耳朵里,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士秋说道。
“那你还不躲的远远的。”李小雨不满他怼自己冷照,抓住机会就怼了回去。
“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怕他做什么。人生在世,还是得找点乐子的。”士秋笑望着满脸写着不敢苟同四个大字的李小雨。
要命的乐子,只怕无福消受。
“你们呢?若是怕了,可以早点离开。”
“我们才不两手空空的走,来都来了,一定会抓住那人,为民除害!你说是吧,阿照。”李小雨两眼放光地看着冷照。
阿照,此刻你若不能同仇敌忾,我将会,将会······很尴尬!
好在,冷照没有辜负李小雨的期望,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嗯。”
“听见没有,感受到我们扑面而来的正义感了吗!”
“······”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就勉为其难,舍命陪君子!”士秋洋溢着狼狈为奸的笑容。
大哥,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带你一起的,自己偏要凑热闹还搞得有多舍生取义一般,李小雨心下嘀咕着。
“你们会驱鬼吗?”士秋好奇的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冷照浇了一盆冷水。
“你们都不信鬼神?也是,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士秋话锋一转“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难保没有什么灵异之事。”
李小雨听的毛骨悚然,感觉对方好像发觉了什么。其实,作为学习唯物主义无神论长大的社会好青年,李小雨应该坚定原则不放手,但是种种经历却让她不得不承认,世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奇迹。
譬如,魂穿。
但此时,李小雨并不打算认同他的说法,无论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亦或是冷照的态度。
“危言耸听。”李小雨毫无底气的说道,惹得那人笑意更深。
“就算你们要抓人,不是捉鬼,也得等到晚上。月黑风高才是行坏事的好时间。”士秋若有所思的说道。
“看不出你这么懂啊~”李小雨揶揄道。
“那些个话本子不都这么写,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士秋同情地望向连猪跑都没见过的李小雨,摇了摇头。
“······”
这人是个妖孽,鉴定完毕!李小雨恨恨地盯着他。
归真悄悄走进来,躲在一旁看的不亦乐乎。等到中场休息时,他及时地出声:“那我们得等到半夜的时候回来了。”
“没错,不过集体行动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我们不然兵分两路。”士秋看着李小雨说道“小友可愿与我同行。”
“不行。”相比左右为难的李小雨,冷照倒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武功不好,会拖累你的,不然你和归真一起吧。”小雨强编理由。
归真看了一眼士秋,原本抑制不住的欣喜在看到对方的神色之后变了又变,最后毫不配合地说道:“我武功不到家,也拖累人家。”
“······”
“如此······”士秋刚想开口,冷照便当机立断的决定,让李小雨和归真一组,美其名曰相互拖累。
托李小雨的福,原本可以当先行部队的归真只能大半夜同她一道躲草丛,让他一股感到壮志未酬的悲凉。
与此同时,士秋和冷照也不好过,两人一直僵持着,好似两尊雕塑。最后,士秋实在受不了,偷溜到李小雨那丛去。不一会儿,冷照也跟了过来。于是场面变成了四个人挤在一个不算茂盛的草丛里,好在是初春,并不觉得闷热。
但是······如此一来,原先的安排有什么意义呢?李小雨纳闷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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