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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万难

掌心布满了新鲜磨出的、亮晶晶的血泡,有的在持续的摩擦和重压下已经破裂,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混合着灰尘和铁锈,粘连在粗糙的工具把手上;指关节处是深红色的擦伤和淤青;指甲缝里深深嵌入了洗刷不掉的、如同刺青般的黑色油污。

每一处破损,每一次灼痛,每一滴砸落在滚烫水泥地上瞬间蒸发的汗水,都在无声地、却又振聋发聩地宣告着:他彻底告别了仰望的时代。

他不再奢求、不再攀附那片遥不可及的星空。

他要亲手,用这布满伤痕的双手,在这片被遗弃的荒芜之上,点燃属于他自己的、滚烫而真实的第一支火把。

当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沉入城市的地平线,工地的喧嚣渐渐平息。巨大的厂房被深沉的夜色吞没,只留下几盏临时拉线的、功率不足的白炽灯泡,在空旷的穹顶下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晕,如同漂浮在黑暗海洋中的孤岛。

飞蛾和不知名的小虫被这微弱的光源吸引,围绕着灯泡疯狂地撞击着滚烫的玻璃罩,发出细碎密集的噼啪声,徒劳而执拗。

在工地角落临时搭建的、四面透风的简陋板房里,一束同样昏黄的光线,顽强地穿透蒙尘的窗户。向澈弓着背,趴在一张用废弃木料和砖头垫起来的破桌子上。

桌面上堆满了摊开的、边缘卷曲的建筑图纸、沾着泥点的手绘草图、各种建材的色卡和小样样本,以及散落的铅笔、卷尺和计算器。

灯泡悬在头顶,钨丝发出滋滋的微响,光线昏黄而集中,将他伏案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背后粗糙的、布满霉点的板壁上。

他左手按着图纸,右手握着一支绘图铅笔。

那只缠着好几处创可贴和胶布的手指,因长时间的握笔和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创可贴的边缘已经被汗水和灰尘浸染成灰黑色。

铅笔尖在粗糙的图纸上移动,发出沙沙的、持续不断的摩擦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他时而凝神计算,时而快速勾勒,时而停下来,用缠着胶布的手指用力按压着因过度用眼和疲惫而突突跳痛的太阳穴。

胃部的隐痛在寂静的深夜里似乎更加清晰,像背景音里低沉的鼓点。

板房外,偶尔传来守夜工人模糊的咳嗽声、远处公路上重型卡车驶过的低沉轰鸣,以及风吹过厂房空旷结构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呼啸声。这些声音,反而更衬出板房内死寂般的专注。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图纸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毫不在意,只是抬起手臂,用同样布满污迹的衣袖随意抹去脸上的汗水和油灰。

最终,在一张设计风格独特、充满了工业废墟美学与新生力量碰撞感的清柬设计稿上,他停下了笔。目光在落款处停留。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铁锈、尘埃和夜露的冰冷气息。然后,他用那只伤痕累累、却异常稳定的手,握着笔,在预留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地签下三个字:

策展人向澈

不再是“经理”,不再是任何庞大机构里一个可以被随意替换的螺丝钉,不再是需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附庸。

这三个字,是他的身份,是他的宣言,是他用血汗在这片废墟上开辟出的、不容置疑的战场。

几天后,许氏集团总部顶层。

这里是城市的云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起伏、如同微缩模型般的摩天大楼群,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锐利的金属光芒。

办公室内,恒温恒湿,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木料、真皮和高级香氛混合的、低调而奢华的宁静气息。许星烨正埋首于一份厚重的跨国并购协议草案,指尖在光滑的纸页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许总,您的快件。”助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将一个朴素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那张宽大、光洁如镜的紫檀木办公桌上。

信封表面,用黑色墨水清晰地印着寄件人信息:“临界点,向澈先生”。

许星烨的目光从复杂的法律条款上抬起,落在了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信封上。“临界点”三个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瞬间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放下手中的金笔,笔尖在昂贵的纸张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拿起信封,手指能感受到里面纸张的厚度和硬度。

拆开封口时,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谨慎。封口撕开,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从中抽出了一张清柬。

纸张的质地并不顶级,带着一种略显粗糙的、原始的手感,与许氏惯用的、带着水印暗纹的奢华卡纸截然不同。

然而,设计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深灰的底色,如同凝固的铅云,压抑而沉重。一道凌厉的、仿佛被巨斧劈开的纯白色裂痕,从左上角斜贯而下,撕裂了整个画面!

裂痕的末端,并非虚无,而是凝聚成一个极其刺目、充满爆发力的白色光点,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的核心,带着灼穿一切黑暗的能量。裂痕下方,是几行手写的邀请函正文,墨色浓郁,笔迹刚劲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邀请他出席“临界点”艺术空间的首展——“废墟·重生”。

落款处,是那行清晰、自信、每一个转折都带着棱角、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刻印上去的签名:

策展人向澈

许星烨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停留在那签名上。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的纹理,以及墨迹微微凸起的、干燥后的触感。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只手——那只曾在半山露台上冰冷颤抖、曾在公司文件上签字被解雇、此刻必定布满厚茧、伤痕和油污的手——是如何在深夜的灯光下,排除万难,如此坚定、如此有力地写下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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