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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2020年7月3日阴

阿卡最近格外在意自己的脸,晚上学习的时候,她总拿着自己的小镜子照个不停,每当母亲要进来看她学的怎么样了,她总是慌张的将镜子压在书本底下,假装继续学习。

我想阿卡大概到了,我在书本上看的21世纪青少年所特有的敏感时期,她们会更多的将注意力转向自己,这是一种属于少女的自恋阶段,不仅仅在容貌,身体上会变得很在意,她也会发展出更强烈的自我意识,她会好奇的观察自己的细微变化,并为这些变化而感到隐秘的兴奋和不安。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急剧变化的阶段,阿卡和母亲的争吵也变得多了起来,两个人时常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母亲也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向听话的女儿开始变得陌生,好像换了一个人。

我时常会看到母亲拿着阿卡小时候的照片,带着微笑的极为怀念的笑容翻看着,我想,母亲怀念的是以前那个听话的女儿。

2020年7月14日多云

夜晚总是最安静,也是最容易诉说秘密的时候。

“你好像每次都比我睡得晚一些,每次我睡前都能看到你睁着眼睛看向窗外。”

“对,我喜欢这样。因为这种安静的时候,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我身体的起伏像海浪一样。”

“是吗?我只有在年龄还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感觉。年龄大的时候,我的时间就被试卷和学校占据了。

所以,我大概很少有这种感觉了,我已经忘了,很陌生。”

“阿卡,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要去死?很抱歉,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她没有太惊奇,好像我这个不礼貌的举动都在意料之中。

她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先是和空气凝滞几秒,然后才缓缓开口。

“一玉,你认为死亡是什么?”

“我想,死亡是一趟一去不复返的列车。”

“如果死亡,是对现有自我的抛弃,你还会那么害怕吗?”

说实话,我没有深入思考过死亡的问题,因为我的一生,从出生、成长、开始工作、年老、死亡,都不需要我来担心,在我所在的世界,我的人生是一条不会出错的流水线,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一样。

我们都出生在人造的子宫里,都在保育院被自己的“妈妈”养大,都在固定的年龄进入工作的岗位,然后退休进入国家管理的养老院,我没有所谓的选择,但也没有对于未来不安,以及死亡的恐惧,因为当所有的一切都是确定时,死亡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我不明白。”

她笑了笑,这个笑带着一种未来的向往,好像我们所探讨的不是死亡,而是一条奔向新生的路途。

“我所说的死亡,是现存自我的死亡,也就是说我并不想再扮演现在的角色,我希望我能够是自己人生剧本的总导演,编剧以及演员。

其实我一直认为人的一生一直都在追求死亡,死亡就是一种忘我,代表着你们却忘记自我的存在,而消弭于整个世界,你越是记得自己,你越痛苦,你越是忘记自己,便会越快乐。

艺术家在创作作品,在绘画时,她就不再是自己,而是手中的线条。作家在书写人物的时候,她也变成了那个人物。”

她很平静的对我说出了,她对于死亡的观点。

“你现在所扮演的角色不是你喜欢的角色吗?”

我很想告诉她,我很羡慕她的生活,她所留存的记忆是我在那个世界唯一的慰藉。

“是因为你的父母吗?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背负着别人的期待做事是一件苦差事,对吗?”

“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个角色要扮演到什么时候。30岁,40岁,还是等到她们死后。”

我想起阿卡所写的日记里,孤独时常充实着她的生活,但他的回忆里仍存有存有着,我所向往的人类的爱,人类的友谊,我曾多次幻想自己能体验她所拥有的爱,可现在却发现阿卡的生活并非我想象的那样。

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已经忘记咯来的目的是什么了。我想我是来寻找爱,来寻找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狭小房屋里,独自生存着。

我希望我周遭充满着生命的噪音,而非在孤独的房间里,只听见我自身活动的声音。可是,可是这里好像也没有我所寻找的东西,谢洲是这样,阿卡也是这样。

我陷入思绪中想了很久,我才想起我正在与阿卡对话。

“不如让我代替你生活吧。”

“什么?”

“你是想逃离这个地方是吧?那么我来代替你。”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真的愿意和我交换人生吗?”她追问道。

我犹豫着要不要向她说出我的秘密,告诉她,我来自和她不同的世界。

“我攒了一些钱,这些钱足够我出去在别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可以支撑我过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一段时间。这是我密谋已久的一场离家出走。”

我看到她怀着一种十分向往和渴望的神情诉说着她的梦。

“离开家,你就能感到幸福吗?”我问她。

“至少现在是的。只是我没办法这样做,因为现在我仍然是母亲的孩子,而非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仍然要作为一个附属品活着,依附她人的活着。”

“如果我说,我能够改变你母亲的记忆,我能够替代你的身份,扮演你的角色,你会感到开心吗?你可以得到一个做自己的机会。”

“是吗?”

她有些狡黠的笑了。我开始怀疑她是否认真听到了我说的话,后来我才发现,那是一种意料之中的笑容。

“那我们要怎么做?你要如何代替我?”

“你需要等我几天,好吗?”

“你要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吗?”阿卡好像本来就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对,我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2241年2月25日-3月2日多云

我像梦醒了一样,从一阵痉挛中醒来,我面前的那扇门缓缓的打开,而我还沉浸在那个世界。

“您好,这边显示您主动选择结束这段旅程,请问您感觉怎么样呢?”

“嗯,很好。”

“由于您属于第一批参加这次实验的人选,这次实验十分成功,没有任何身体和精神上的副作用,作为奖励,您将成为我们的终身会员。”

“意思是,我可以有很多很多次机会再体验这项服务?”

“是的,请您在个人系统中确认一下。”

“绑定成功。”

我身上还遗留着那个世界的温度,我开始回忆那个能够与人产生链接的世界。这里的人形单影只的走在路上,沉默着,由一个个个体所组成的巨大的沉默压在我的头上。我感觉到不能够呼吸,甚至四肢开始变得软绵绵的,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但是我明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正当我走出展会的大门时候,我看到两个警察押解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在努力挣扎着,口中还在叫喊着什么,可是他的语言系统被关闭了,只能看到他正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看他的嘴型,好像在说,“我没有杀人!”

我隐约着感觉到不安,那个男人同我一样,是第一批实验的人,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杀人的嫌疑犯吗?

可是我不能顾那么多了,我必须尽快的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我来到专门卖外表芯片的黑市,这种芯片插入系统中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让自己变成任何人。由于政府严令禁止这些这种商品的流通,所以只能在黑市上买到芯片。

黑市开在一个闷热的地下停车场,外表芯片在第三个档口,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略微有些肥胖的身体,时髦的卷发,身上穿着宽松、花纹丰富的裙子。

“老板,请给我一份外表芯片。”

那是一个微小的芯片,却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甚至将改变两个人的一生。

我拿到芯片,心脏突突的跳着,我即紧张又兴奋,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好像要逃离出□□,身体一阵一阵的眩晕。我好害怕晕倒在地上,我快步的走着,想要回到阿卡所在的世界。

突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回过头一看,是0375!

我在震惊之后放松下来,我感觉看到她很安心,因为我明白,我们是同一类人。

街上的人再次投来异样的眼光,这里人都是独自生活,走在街上也是互不干扰,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孤岛,没有人能逃的出去。

我很兴奋,我很想告诉0375我在那个世界的经历,我很想向她分享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很想告诉她,我遇到了一个和她有着相同面貌的人,但是我察觉到她神色的异样,好像她也藏着一个秘密。

但她只是说,“别说话,跟着我走,我们一前一后,不要离的太近。”

我按照她所说的做。

她带我来到她的家里,和我家里一样的狭窄。

“你最近有看政府发布的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我刚刚回来不久”。

她将她的手机递给我,示意我看一下页面上的文字。

“由于时空穿梭系统的成功,为了不造成各时空世界的紊乱,特此做一项新的规定,对其他时空的居民进行故意伤害、故意杀人者,判处无期徒刑。”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次第一批实验的人里边,有人因为想要取代其他时空的人,所以就杀了对方,想要永远都留在那个世界。”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因为,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非常强烈的想要留在那个世界。

“你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件事吗?你放心,我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不,我想告诉你,我们都被调去档案局了。”

“档案局?为什么是我们?”

“上面随意抽调的人,毕竟我们没有选择职业的机会,总是要听从安排。而且你这次一去就去了好久,可你终究是这个世界的人,能穿梭时空的仅仅只是你的意识,你的□□始终留在这里。”

“为什么档案局会突然抽调人去工作?”

“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我想大概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可我还要回去,还要回去,阿卡还在等着我。

“可我还要回到过去的世界,那里有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好生疏,这是过去历史书上才会有的名词。”

“对,我喜欢那里的生活,虽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我还是爱它。”

“你为什么会爱那个世界?”

“因为那个地方拥有爱,人类之间的爱,有值得我爱的人和事物。而且,我也无法容忍这里的生活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感到自己好伤心,颤抖的想要哭出来。对,我只是无法容忍了,无法容忍这样一个每个人都孤独生存的世界,无法容忍人与人之间异化的关系,无法容忍每个人都形单影只的生活,无法容忍没有爱的存在。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但是,我们要先去一阵子,你再回去好吗?你可以再申请一段时间的假期。”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去了。不服从劳动分配,没有正当的理由离开,我也会被抓起来,到监狱里改造。

档案馆新开的部门职员很多,好像抽调了很多人专门去处理事务。

“0257,0375,你们的位置在这里。”

“谢谢。”

“本来你们应该按照编号来坐的,但是你们来的太晚,所以这两个空间留给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

“你们要做的工作一会总系统会自动发布到你们系统中,你们只要按照步骤一步步做就可以了。”

说完后,她就立马离开了。

我等待着系统发布工作,我的手机显示,请按照以下步骤完成任务。我面前的显示屏展示出一张个人简历。

“请根据要求,筛选出合格的时空移民者。”

我看了一下要求,年龄要求在16岁到20岁,时间要求生活在21世纪以后,需要智力高,身体健康且没有疾病。

我开始认真的筛选起简历,一份份简历中,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都是20世纪和21世纪的居民。

他们为什么想要来到这个世界?我的脑子蹦出来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想要来到这个我想要逃离的世界?

我一页一页的按照要求去筛选,当我看到她的简历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心突然变成了一块巨石,砰的一下坠在地上。

是阿卡。

阿卡的简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政府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阿卡的信息?

我开始按下疑问,去看阿卡的简历内容。

年龄17岁,体重,智力,身体状况……

我快速的浏览着,想要找到解开我问题的答案。

直到我看到,这一行,移民原因:想要逃离原来的世界。

我突然泄了劲,像一个瘫软的,泄气的气球坐在椅子上。

我想逃离的地方,却有人争破脑袋的想要进来,别人想要逃离的地方,我却拼命的想要留下来。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有人,蓄意离开自己所在的地方。

因为太痛苦了。我心底悠悠的浮上这句话。

我移动鼠标,在页面上,点击了“驳回”。

我不希望她来到这里,过痛苦的日子。可是我转而又想,我所认为痛苦的日子,也许再她来看是快乐的,甚至是甜蜜的。我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是对的呢?

但我还是要回去找她问个清楚,并且告诉她,这里的生活一定并非她所想象的如此。

又到了午饭的时候,我排队在机器面前认领“午饭”,在那个世界生活久了,我开始有些不习惯,看着手中花花绿绿的药丸,我艰难的咽下去,舌头上浮起一股酸涩的味道。

我开始想念阿卡母亲做的饭,想念各种味道触碰舌尖的感觉。

我仅仅用了几分钟,就解决了午饭,然后依旧开始工作,我没有休息的时间,我们这些人的头顶上都装有监控器,我们必须按部就班的工作,不能开小差,不能减少工作的效率。

我连续看了几天的简历,我感到头在眩晕,面前的字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开始到处爬。

终于,我等来了期盼已久的休息时间,我可以再次回到阿卡的世界,并且生活相当长一段时间。

我口袋里装着“外表芯片”,烫烫的贴着我的皮肤,我感觉到它在灼烧,在催促我快些回去。

“您好,这是您第二次使用这次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人最为快乐的,不是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而是临行前的那一晚。这句话对我来说,真是至理的名言。

我睁开眼,发现天才刚刚蒙蒙亮,阿卡在我身旁熟睡着。我听到她沉重而短促的呼吸声,以及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起伏的身体像潮涨潮落。

2020年7月15日晴

闹钟响了。阿卡慢慢的睁开眼睛。

“啊!你回来的好快,我以为要去几天呢,还想着怎样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这几天不回家了呢。”阿卡惊讶中带着一点欣喜。

“其实,我已经在我的世界工作了几天了,只是这里时间过得慢一些。”

“所以,你准备怎样取代我呢?”

“用这个。”我拿出芯片,向阿卡晃了晃。

我将芯片放在自己的额头,我的容貌变成了阿卡的样子。

“真的是我。”

她比我想象的要冷静的多,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抚摸我的脸,我慢慢的握着她的手,鼓励她去触碰。

她很快变得大胆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新奇的看着一个新玩意。

“好厉害。”她惊呼。

“现在,你可以做自己了,我来代替你扮演阿卡的角色。”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的私心,我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但是我没有身份。”

“是吗?”她呆呆的望着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我想,今天会是个晴天。

“那么,你接下来想去哪呢?”

“不知道,我要做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了。”

过了良久,她大概思考好了。

“我想去个温暖的地方,家这边太冷了。我要向南走。”

“那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钱足够我生活三个月。”

“那我,就等你回来。”

她起身来到书桌前,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用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的头发,她好像在和自己的房间告别。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头发丝丝的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今天。”

“阿卡”,我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迟迟不说下文。

“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简历会出现在我所在的世界?”

她梳头发的手在浓密的头发中,突然间艮住不动了。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梳头发的动作。

“等我回来,好吗?我会告诉你的。”

她在那天上午就乘车走了,就背了一个不大的背包,她说足够了,带多了反而会让步子变得艰难。她想过的轻快点。

我取代了阿卡,我取代了她。

我摸了摸胸前校服上的扣子,等待着的是我平静的心跳。

之前,我曾经想要占有阿卡所拥有的爱,成为她,去感受她的友情,亲情,去感受爱。

可是,当我看到阿卡想要逃离的愿望时,我迟疑了,我开始怀疑事情是否如我所幻想的那样,还是我本来就从未了解爱的真相,仅仅只是一个观看者,一个她人故事的观众。

“不管了”,我对自己说。

“既然我选择接受这个身份,那我就好好的去感受。”

刚进入校门口,我在高二一班的门口停留了几分钟,看着阿卡平时学习的教室,我感觉自己像即将踏入一个未知、陌生的神秘世界,是我所不了解的。我突然有一种欣喜。

我走到阿卡的位置,我感受到A向我投来的眼神,我也同样看向他。他立马将眼神转到别处,他惧怕我,这样很好,与其说是惧怕,我想换一个词,以此歌颂阿卡的勇敢,他敬畏我。

坐在我身边是女孩子叫文玉,是个善良可爱的人。那次见到她后,我觉得她圆圆的脸像红润饱满的苹果。

“阿卡,早上好啊!”

闻玉笑起来更像一个苹果了。

“早上好!”

闻玉的身材相比于其他女孩,有些微胖,齐耳短发,直刘海,她的皮肤很白皙,红彤彤的脸,像店里卖的红着脸、抱着红鲤鱼的陶瓷娃娃。

我想,能有闻玉这样一个女儿,她妈妈一定觉得很有福气。

啊!遭了!我只记得文玉的名字,其他人的我好像还认不得。没办法,只能慢慢再熟悉,帮阿卡做好阿卡。

阿卡所受的教育,和我之前在图书馆的历史中描述的一样,高强度的学习,不间断的考试,各种科目的难度都很高。不过还好我有芯片里边的内容,足够我应付阿卡的考试以及老师的提问。

接下来就是简老师的课了,简诚是数学老师,我开始期待她下节课的内容。

“同学们,今天我请来了几位家长代表,给大家上一节特殊的课。”

特殊的课?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我伸长了脖子看向简诚的方向。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位家长,我看到谢洲在朝我招手。

“阿卡,那是上次陪你来的姐姐吗?”闻玉问道。

“嗯,她是我小姑姑。”我心虚的点点头。

“请家长们坐在过道旁边的椅子上。”

“又见面了,阿卡。”

谢洲突然凑近我,狐狸一样的眯起眼睛观察我,对,是观察。她好像察觉到我不是阿卡。可是我又反对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知道。

“你看起来,比上次开心多了。”她说道。

“当然了,这是我的战利品。”我挺直了胸膛,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她被我逗笑了,说,“将军也需要我这个战士吧。”

她的神情像一个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君主。我更加心虚了,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去,成了一个弧形。

“好,接下来,我将为各位同学和家长上一节特别的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着男性和女性胸部的半身图。

“请大家观察一下这两幅图,说明一下这两幅图区别在哪里。”

有些家长感到奇怪,有些家长觉得这堂课让她们感到害羞,毕竟是一张无遮拦的胸部图。

“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一个女孩子说道。

下面传来了窃笑声,小声说道,“这谁看不出来啊。”

“很好,还有吗?”简诚大声而又有力的支持到。

“女性的更为丰满,男性的更平坦一些。”另一个女孩子说道。

“没错。”简诚肯定道。

“那么,这两张图呢?”

简诚又切换了另一张半身图。

“女性的较为平坦,男性的更丰满。”

“没错”,她点点头道。

“胸部是人类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但是它和手臂、大腿、头一样,是男女都有的重要的身体组成部分。只不过女性由于特殊的生育功能,胸部会发育的更为丰满,有助于新生命的成长,这是十分伟大的作用,因为大多数吗新生儿都曾在女性的胸部□□获得营养。”

我看到班上的好多女孩子都从害羞变得认真和严肃。

“所以,如果较为平坦的胸部被称为飞机场,那么是不是大多数的男性都要被叫做飞机场?如果较为丰满的胸部被称为奶牛,那么是不是胸部丰满的男性也要被称为奶牛?”

简诚说完这个问题之后,班级里进入了一场全体的沉默。

“如果仅仅是女性被叫做这种侮辱性的词汇,那这是不是专属于女性的一场暴力?”

“这场暴力不应该属于任何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谢洲站起来说道,像宣告一场独立的宣言。

闻玉首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开始大起来,像安静晴空白日下了一场雷阵雨。

这场宣言的结束,是以A的道歉为最后的尾声。

但此刻,我以阿卡的身份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并不接受你的道歉,但希望这次的道歉能够真正的改变你自己。”

原来,这是简诚所说的交代,认真的交代。

晚上,我和谢洲一起走在被夜幕包围的大路上,各种小店名牌的灯光不停闪烁着,五光十色,纷乱异常。

“你今天要来,怎么没告诉我?”我问道。

“惊喜嘛。看到你的表情就发现惊喜没白准备。”

“她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我想,我有点崇拜她,想要成为她。”

“这就崇拜啦?”

正当我们说着话,一家咖啡厅里面出来一对男女,男人对女人拉拉扯扯的,女人很抗拒的甩开她的手。

“你凭什么限制我想要干什么?”

我看到情况有些不对,想要上前一步去帮助那个女人,但谢洲拉住了我。

“你要记住,你作为一个未成年,不能总是尝试去解决成年人的矛盾,知道吗?”

“我明白,但是……”

“我们再观察一下,好吗?”她很温柔的笑了笑,包含着耐心和引导。但她拉住我的手仍然没有放松。

男人想要试图再去束缚住女人,她猛地一甩胳膊,他摔了个趔趄。几次下来,男人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住她。

“看,女人也不一定如你想象的那么柔弱。”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应该多听听我的意见吗?”男人说。

男人穿着体面,手表看起来价格不菲,大背头,棕色皮衣,说话的时候鼻子要朝天飞起来了。

“你的意见?你是意见吗?你是非让我执行不可!

而且,你听着,我首先是一个人,才是女人,我是别人的女儿,我是别人的朋友,最后的最后才是你的女朋友。”

昏黄的路灯和霓虹灯的照射下,我看到了她金色的头发,金色,让她本来就夺目的长相变得更加闪耀。

“你一个女人,学男人唱什么摇滚啊?”

“你真是没什么见识,唱摇滚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少我一个!”

“你整天累死累活,赚到钱了吗?不要抛头露面,在家当全职太太,做做美容,购购物,别人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就你看不上!”

“是你一开始喜欢我唱歌,现在呢?要我放弃我想要做的事情吗?”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不是我女朋友啊,我当然不介意。可是后来你成了我女朋友,事情就不一样了。”

“成为你的女朋友,就代表着我放弃一切自由生活的权力,就代表着让我成为一个被动的洋娃娃,天天摆在家里,只要好看,就足够了,是吗?

我告诉你,一开始我成为你女朋友,是因为你喜欢我唱歌,而不是让你满足你无耻的占有欲!”

两人互不相让,都试图将对方的气焰压下去。两人吵得都很投入,完全没有在乎来来往往的人在看着她们。男人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感到理亏,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索性就狠狠的瞪着对方。

“我告诉你,我是一个人,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你身边的装饰品,我也想和你一样活着,我想成为郑女士,而非成为你的太太。既然我们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你也不喜欢唱歌的我了,那我自己要更加去喜欢唱歌的我。

再见。”

女人转身进了酒吧的门,独独留男人一个人在外边呆滞的站着。

“她好勇敢啊。”我感叹道。

“还很有思想。”谢洲补充道。

2020年7月18日风

我像往常一样在晚上放学之后回家,但是我的步伐不可抑制的走向昨天那对男女争吵的酒吧门口。

透过窗户,我看到酒吧里面人头攒动,五光十色的灯光附和着音乐舞动,人群成了舞动的波浪,时而轻缓,时而急促。

我进入到酒吧里边,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要掀翻屋顶的音乐声,人群的欢呼声,我身体僵硬的走动,试图离乐队更近一些。我离音响越近,我的心脏跳的越快,我感到声音越来越大,我不大的心脏里盛满了要掀翻屋顶的音乐,心脏好像要爆炸。

不过很幸运的是,我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随着身边的人开始跳动起来,我脸上也感染了和她们一样的笑容。我感受到自己像一个小水滴进入了澎湃的海洋,将微小的自己融没在集体的狂欢中。我抛弃了所有想法和所有烦恼,这时候,我不是任何人,而只是一个和大家一起跳舞的小人。

一曲结束,新的乐队即将上台,我很兴奋的等待着。

是她!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她,她今天穿着酒红色的西装,下身却穿了不搭的工装裤,最为耀眼的还是那一头金发。她今天好像化了一点妆,黑色的全包眼线,让她的外表显得更为反叛。

“大家好,又见到你们了!”

舞台底下的人群一阵欢呼,看来她很受欢迎,大家是熟悉和喜欢她的。

“接下来是我的一首原创歌曲,今天先唱给大家听。”

灯光整个暗下来,为她独留了一束。她是全场的焦点。

音乐很轻松的响起,她也随着音乐轻轻的舞动。一开始,这首歌像是一对恋人甜蜜的轻语,慢慢的,节奏开始变得更快些,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冲突,果然,随着她的一声高音,将冲突推向**,我听到争吵,互相征伐。最后,像所有暴风雨一样,冲突像海浪一样退潮。就当我以为快结束时,音乐重又变得轻快,欢愉,好像找到了新的路途,灵魂也变得轻快。

结束之后,我还沉浸在音乐里时,突然的鼓掌声打破了我的停留的思绪,我也跟着鼓掌,掌声持久的响着,属于她的赞歌。

她下台之后,我本想去和她聊几句话,说我被她吸引,说我想向她询问这个世界。可是她一下台就被人围住了,我只能呆呆的等在原地,不安的抓着自己的书包带,以此消解我的无所适从。

终于,她身边的人渐渐散去,她和她们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我迟疑着要不要过去,这时,我和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她大概感受到了我的想法,朝我走过来。

“你喜欢我的歌吗?”

我很开心的点了点头,但是仍然没有开口。

“我认得你”,她笑了,很胜券在握,她的笑鼓励我与她交谈。

“你是昨天看我们吵架的小女孩,对不对?”

“是我,虽然看别人吵架还被人发现,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大街上,本来就是公共场合,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只不过,我们两个人总是这样,忍不住吵架。”

“你们……分手了吗?”说完之后,我发现自己很唐突,可是又忍不住好奇。

“嗯”,她很肯定的点点头。

“抱歉,也许我不该问这个。我只是,有点不明白。”

我想到之前历史书中所提到的,人类之间的爱情,我始终不理解,爱情是怎样的一回事,因为我一直都在一个人生活,我不知道我的亲身父母是谁,不光我,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我们都是国家的孩子,我们都出生在一台叫做人造子宫的椭圆形机器里。

历史书中讲,上个世纪的男女们,会谈恋爱,产生矛盾,有的会分手,有的会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她们因为各样各样的契机在一起,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契机分开,她们相恋相知,却也互相伤害,我不明白。

“没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分开对两个人都好。”她带着释怀的笑容,对我说。

“但是,你们曾经也互相喜欢过一段时间,不是吗?”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又很耐心的给我解释,最后她问道,“你是不是也遇到恋爱方面的问题了?小朋友。”

她大概将我看做受恋爱问题困扰的青春期少女了。

“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在回忆着她们相恋的过程,准备给我好好讲一下她们的故事。

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和他很普通的的就相遇了,就在这,就在这家酒吧。不过,最后我们分手也在这里。”她自嘲式的笑了笑。

“后来,他经常来,来这家酒吧,听我唱歌,渐渐的,我们就熟悉了,他很懂我的音乐,经常给我一些写歌的灵感。我们两个在一起,像是两个喜欢玩乐的孩子,经常打打闹闹,没个正形。

我大学毕业就在酒吧唱歌,后来有了自己的乐队,我一直挺想有个全女生的乐队,你猜怎么着,真让我组出来了!总是听到有人说,女人唱摇滚没什么味道,歌词里没有脏话不带劲。我说,唱摇滚非要带脏话才算吗?这是音乐,不是男人发泄的臭阴沟。况且,那些脏话都是用来骂女人的,我不乐意唱。

一开始,他很喜欢我的音乐,也支持我的事业,可是后来,我开始有一些商业合作,开始有一些男性粉丝和合伙人,这时候,他开始不同意了。他说,他觉得我不属于他一个人了。

可我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怅然有失。

“所以,你和他分开,是因为他不再喜欢你的音乐了吗?”

“我之所以决定分开,是因为任何人都不能放弃人之成为人的权利。”

她很坚定的说道,内心仿佛容满了信心。

“我不明白,什么是人之成为人的权利?”

“我认为,人是超越性的动物,她必须要不断的作为自我人生的主角,去超越自己,去自我实现,去向这个世界去表达自己,并征服这个世界。”她说的时候,像一名面对广阔大海的舵手,富有冒险精神的。

“我应该感到,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是可以为我改变的,而非我无能为力的。我不愿意被困在家庭里,做谁的太太,谁的妻子,因为我太强烈要成为我自己,太强烈的要成为一个人。而非,一个女人。”

“女人,和人,不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她摇了摇头,重复的说道。

“那么,你想要变成一个男人吗?”

“不想”,她再次摇了摇头。

“我既不想成为一个男人,却受困于女人的角色。”

“女人是怎样的角色?”

“被动的,顺从的,被这个世界统治的,而非统治世界的。即使现在人类出现了很多杰出的女性,但大部分女性仍然处于边缘化的地位,以一个配角的身份。”

“所以你认为,是爱情阻止了你成为人的路途?”

“不是爱情阻碍了我的路途,而是世界的扭曲了爱情,扭曲了它的定义,扭曲了它的本质。”

“那你是如何想的呢?”

“爱情本应该是两个灵魂的契合,**的相交,应该处于平等的地位,是两个征服世界的人同在海浪上行船,而非一个强者和一个弱者。爱情被权力的不平等扭曲成了巩固权力的工具。”

“我们更喜欢看到一个强大而又帅气的男人,爱上一个弱小无知却所谓善良的女人。市场上大部分都是这种爱情结构的搭配或者变形。”

“善良不好吗?”

“善良本身是好的,但如果和无知幼稚结合在一起,就会让人变得愚蠢。比起善良,女性更需要拥有看明一切的智慧。”

“可是这种强弱的搭配那里不好呢?”

“这种强弱的搭配本质上是权力的压迫,每一个女人都要弱于她的丈夫或恋人,那么女性集体就变成了被压迫者。并且,市场会将柔弱无知浪漫化,并将其宣传成被爱的条件。让女性产生,我只有想她一样,我就能收获爱情。而实际上,她收获的不是爱情,是一位君主,而她自愿变成了乞求爱的奴仆。这个世界,不过是不厌其烦的在讲述下位者向上位者乞求爱的故事。”

“可是爱与被爱,不是每个人所拥有的渴望吗?”

“正是因为我想要爱,想要被爱,所以我才渴望平等,因为我不想不平等的世界扭曲了它。”

嘈杂的酒吧里,我和她像游离于整个声音之外,置于一个只属于两个人对话的真空状态。她和我讲了很多,她是如此的坦诚,如此的激动,讲述着她对于爱和爱情的愿景。

我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但我仍然受到了她的感染,我的心里热热的,像一杯热酒流淌着。

“啊!太晚了,母亲该着急了。”

“那我们下次见,对了,我叫郑熠,熠熠生辉的熠。”

“我叫,阿卡!”

我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不知道母亲现在还有没有睡。

打开门后,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的方向。

“怎么现在才回来?”母亲的表情显示了她的愤怒,质问着我晚归的原因。

“我想快考试了,多学了一会,一下子时间就过去了。”我结结巴巴的,想要快点搪塞过去,可是母亲的脸色仍然没有变化,反而更急切了。

“阿卡啊,妈妈等不到你根本睡不着觉,别让妈妈担心,好吗?”母亲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

“好,母…妈妈。”

听到这句话,母亲紧张的身体和紧绷的神情,都因为这句回应而松弛下来。

母亲的爱像紧绷的一根弦,我需要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

“不是妈妈限制你的自由,是这个社会确实是充满危险的,你又是一个女孩子,要处处小心,知道吗?”

母亲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安、恐惧、焦虑,像蜜蜂的尾针一样刺入我的身体,将不安的毒素充斥着我的神经。母亲并没有让我感到这个世界是安全的,是值得探索,而是试图让我永远待在这个像壳子一样的家里,你永远不要去冒险。

虽然现实确实存在危险,但母亲并没有给予我面对危险的勇气和能力,没有给予我对抗恶龙的那把剑,而仅仅只是让我待在一个有她在的安乐窝。一个总有一天,也会崩塌的安乐窝。

“可是妈妈,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谁保护我呢?”

我将我心中所想的问题,问出了声,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屋里回荡,直到传到母亲的耳朵中。

她有些迟疑的回头,好像听到了一个从未思考的问题。

她安慰我似的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阿卡还小呢,你长大就会遇到一个保护你,爱你的人,在他到来之前,你在这个家里会很安全的。”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自己保护自己,为什么需要别人保护?”

“阿卡,你是女孩,女孩总是柔弱的,外边的危险女孩子是难以抵抗的。”

所以,当这个安乐窝崩塌之后,会有一个男人来接手,充当另一个保护者。

“妈妈怎么确定,他就会是保护我的人,而不是给我带来伤害的人呢?”

“阿卡,你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句,长大了就会明白来结束的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在想,为什么拥有宝剑的总是骑士,而不是公主。如果国王真正爱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给予她智慧、勇气,而仅仅只是让她变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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