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余晖是金色,渡在地石上,给石头映得都像碎金子。
还有一部分,偏在程佑安的锁骨上,阴影显现,银色别针细链被照得格外精致,反光起来显得主人的锁骨更为耀眼。
他们沿右侧往前走,没人会在意程佑安身上的睡衣,只是会有一些老者跟谢却打招呼。
“小谢。”
“李爷爷好,您也出来散步?”
“是,正好家里盐也快没了,去超市再买了点儿,”老人笑得和蔼,目光转向谢却身边的人,“你朋友啊?瞧儿着面生呐。”
“新朋友,外地来的,以后也会住这儿了。”
“外地来的朋友啊?”老人低头往袋子里翻了翻,拿了支软糖,边走到程佑安身侧,“我瞅着也不像是本地的,小同学,吃糖啊,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谢谢爷爷,我叫程佑安,您叫我小程就行。”
“好,小程你也住这边……是小谢左边的座院儿?”
“对,”他吃了颗糖,声音有些含糊,“不过我那里还没安置好,没住下。”
谢却接过程佑安递来的软糖,也拆了一颗含着,侧首盯着程佑安跟人聊天。
“那你现在是?”
“暂时住在谢却那儿。”
“小谢那儿?”
“……嗯。”
“哈哈哈那太好了,”老人笑起来,拉着程佑安边走边说,“小谢一个人住那么大个院子,每次生病了连个熟人照顾也没有,每次我遇到他担心这事儿,都说要他找个伴,再不行叫他找个朋友一块儿住着也好,他又不听……”
“他经常生病吗?”
“我怎么知道呐,可万一呢?变季时候感个冒发个烧,也不能小瞧这些个儿小病啊,严重起来也可能致命的!”
“这样啊……那到时候我照顾他,”程佑安被人拉着手,匆匆瞥了谢却一眼,后者压根没什么反应,面色如常,他便直接回应道。
“哎!好好好……”
绕完一圈回来,程佑安咬着快化完了的冰棍,等着谢却开门。
“要照顾我啊?”前面的人突然开口。
“……”他咬了咬木棍,听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含糊地应了声,“嗯。”
“真的?”谢却推开门,回身浅笑。
“真的,”都答应了,还能再造假吗?他用力点头,进门。
谢却不置可否,只是让他先去洗澡,今天早上新买了他的衣服,洗过消毒了到现在应该也已经烘干了。
和谢却同居一定是很舒服的,程佑安洗完澡后,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浴室装了通风空调,空间很大也很舒服。他告诉了谢却他衣服的尺码,这次衣服正好合适,连私密衣物穿着也很舒服,他幸福地出了浴室,绕了一圈却没在见着谢却。
不喜欢一个人大喊大叫,他拿手机发了条消息。
十八籽:【你在哪?】
过了许久,谢却也没回。
谢却在楼下看电影,只是心思和动作并不专注在电影上。
灯光迷乱,身影倾斜。
他可爱的新朋友意识不到和他回家有什么特别,天真得惊人,尽情泛滥信任……
上下划动,衣服摩挲。
程佑安意识不到穿着他衣服的样子有什么不对,领口大得可爱,脊背也干净……
喘声急促,动作加快。
小程同学也意识不到接受他的命令有什么问题,唇彩鲜艳,橙汁那么好喝吗……
**激增,点到堪止。
眼睛那么独特的漂亮,谢却在心里描画,又想到程佑安左眉尾上方的那一点淡痣,比起眼睛太微不足道了,但和右腕脉搏处的那点痣一样,也吸引他。
锁骨清秀完美,好像全天下的漂亮链子都该用来作他的陪衬;双腿笔直修长,仿佛他满柜的铃琅配饰就是为此而存在的;皮肤白皙干净,似乎什么颜色什么图案都能与其呼应。
每一寸每一分,都画满了要勾引他的意味。这样也敢选择他,出现在他眼前到处招摇。
“嗯……”
谢却失笑,去洗手间洗好手,擦干净痕迹后,回复程佑安的消息。
雀鸟先飞:【下面会厅,在看电影】
十八籽:【我来了】
雀鸟先飞:【嗯】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备好酒水静静等待。
程佑安走进会厅,电影还在放着,谢却坐在角落低头看着手机,听见动静抬眸对他柔和一笑。
“才知道你选择了A1,”谢却递了橙汁给他,“欢迎,但我们今晚需要去便利店登记一下了。”
“还是零点?”
“嗯。”
程佑安接过谢却递来的遥控器,又喝了口橙汁,这系统不能挑点儿阳间时间营业吗?
谢却拿着遥控,转头询问程佑安:“想看什么?”
“恐怖片吧,都市怪谈类的?”
“好。”
程佑安随手点了一个,去了洗手间后回来,谢却已经准备好了零食和饮品。
前导预告结束,正片开始。
传闻,郊区有一家孤儿院,只有一位院长女士照顾着院里的全部孩子,其孩子中最大的有十二岁,最小的仅有四五岁。
本是可怜的孩子们得到救赎的美好故事,却因为一场天火,一切化为乌有。
警方介入调查,孤儿院记载一共17人,却仅在废墟中发现了14具幼小尸骨,事件一度从意外转向谋杀。
因没有证据且至今未找到其余三者的尸骨,谋杀的猜测不了了之。
而孤儿院重修后,新住户声称在房屋中看到人影,逐渐演变成如今的怪谈……
趁着移景的时间空隙,程佑安拆了包辣条躺入沙发里。
谢却在他右边,两个人各坐了一角,房间不大,距离也不远不近。
“程佑安。”
黑影掠过,只带走了主人公的笑和一次心跳。
“在,”程佑安抱了一个抱枕,手上辣条拆了还没吃,“怎么了?”
“怕鬼吗?”
笑声活泼,却引来了阵阵诡异阴风与之应和。
他转头看向谢却,以为对方害怕了,不好意思说,便思索着要不要往旁边挪一点,可是角落真的很舒服。
他正扭过头想看看谢却的意思,却突然听到一声笑,与电影中孩童的笑声重叠,又能明显听出区别。
笑了?他又瞄了一眼右边,对方已经打开手机了,脸上剩余的笑意也不像是害怕而出现的神经错乱。
程佑安端起杯子,橙汁里的冰块碰撞轻响,液体往右溅,他也往右挪,直到坐到正中间。
恐怖气氛很快到达**,光芒好像都消失了,黑暗中看不清事物。
谢却靠过来了,拿过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气氛就这样持续,后续谁也没怎么看进去。
片尾曲响起时,他已经吃完了两包辣条,谢却坐在他旁边,看了眼时间。
程佑安才想起来,差点忘了,晚些他们还要去一趟便利店。
最后一口橙汁,程佑安跟谢却放桌上的杯子不小心地碰了一下,他一饮而尽。
11点42出门,11点58正好抵达。
唐远唐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谢却熟练地取了钥匙解了锁,推开门便是灯火通明。
“恭喜,”唐策当然知道程佑安满分的事,上午听谢却说对方选择了这儿,又道,“欢迎。”
“恭喜啊,程佑安,”唐远这次没犯困,精神地跟来者打招呼。
“同喜,”唐远的分也不低,作为第二跟随他哥也选了A1便利店。
“先进来登记,”谢却指着蓝屏说了一声。
“好。”
登记,其实就是记录姓名,身份,个人信息,之后上班打卡能用到。
这个在进副本前,唐远就提前受编辑了,现在只要传送审核通过就行,他和唐策这次来是为了值班表的事。
“四个人,一周三休,俩人一组,工作一周休息一周,”唐策已经打好了表格,抬头眼神询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人开口,他继续往后说:“后天开业,第一组我和唐远,分组每月换一次,不方便提前说。”
“就这样吧,”谢却点了一下值班表,“第一组我和程佑安,你们十二,十五再来?”
“也可以。”
“嗯。”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不能明天开业吗?”唐远把他哥的话听得仔细,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后天开业。
程佑安拿手机看了眼日历,又转给唐远看:“明天7月10,农历六月十六忌开业。”
“……”
谢却点头对这个特殊的理由表示肯定,而后调出系统让系统介绍工作任务和具体时间。
便利店里的工作主要是摆放物品,评估价值,应付顾客。
而营业48小时,是从主世界的24小时到次世界的24小时,所以一天换一组值班,每一组需要在店里呆48小时。
接触的客人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甚至可能人都不是,这个从营业时间来看,程佑安就早已心知肚明。
“如果要进副本,先到便利店来,进去前打个招呼,”唐策补充道。
“嗯。”
唐远点头拉着唐策准备离开:“没事了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或许是因为在A1便利店登记了信息,又刺激到了小气的系统,于是走到巷口时一声不吭地给程佑安传送回了酒店房间。
?
程佑安第一反应是给谢却打电话。
“谢却?”
“是我,你……”
他突然想到对方可能比他更懵,身边的人陪自己走着走着突然消失,的确不让人安心。
“程佑安,”通话还在继续,“你现在在哪?”
“在酒店,我在之前订的那间酒店房间里,”他去浴室洗了手,“系统好像给我传送回来了。”
“现在感觉还好吗?”
“没什么不适,准备刷牙睡觉了,”他有点困,跟谢却说好后,准备挂电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衣服我后天拿给你,晚安。”
对面语气没变,淡淡的,只是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了,让程佑安听着感觉对方心情不太好。
“好的,晚安。”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程佑安饿醒后,又赖了半小时床,起身洗漱收拾,再下楼觅食。
昨晚他睡得并不舒心,躺在床上阖眼许久也还是没有困意,到有温暖铺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堪堪进入深眠。
状态不周,醒来到现在谢却的那句“好好休息”也如同诅咒,绕在他耳侧环响。
他甚至有些怀疑谢却是故意的,可根本没有理由。
他找了家面馆吃午饭,看门店的样子是有些年代,价格也便宜,就是分量太多,辣酱也不辣。
不愿浪费又还是有些饿,他在店里硬是待了半小时。
这时早不是饭点了,店里几乎没人,老板在后厨捣鼓什么,他实在吃得难受,结了账准备离开,突然被老板拽住。
“……怎么了,叔叔?”
“你不用给钱了,叔明白,一个人到外打拼辛苦……”大叔边说边往程佑安口袋偷摸塞了五百。
“……”程佑安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往后退,“不是,我不缺钱,我是吃不下了在店里多待了会儿。”
“啊?”
“您店的面分量太多,我吃不下了,不想浪费,所以待久了,”程佑安微微弯身道歉,“没耽误您关业吧?”
“没没没,”大叔松了手,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塞人兜里的五百块钱要回来,打了个哈哈,“这样啊,不缺钱就好,不缺钱就好……”
见他欲言又止,程佑安低头看了眼手机,钱已经付过去了:“那我先走了,谢谢叔叔。”
“没事没事,”见程佑安真要离开,他又喊了一声,“等等……我给个电话吧,万一真遇着困难了,你打电话到叔这里来,叔给你煮面吃?”
“……好吧。”
小插曲过后,程佑安回酒店又宅了一下午,晚上点了外卖,是花甲粉丝煲,这家店的不太好吃。
“Great!”
开心消消乐玩到第1018关,他收拾好外卖盒,在以往的时间点,照常去洗漱洗澡。
收拾了一通后,他躺到床上正拿手机定闹钟,发现谢却给他发了条消息。
雀鸟先飞:【便利店有休息区,浴室里的日常用品系统会发放,你可以多带一套衣服】
十八籽:【有你带的那一套够了,我先睡一会儿,晚点见】
雀鸟先飞:【好,晚点见】
程佑安盯了会儿谢却回复的四个字,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躺下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谢却回复的四个字打破了原先的诅咒,这次困意入侵得很迅速,只是念了几次便利店的事,他就彻底睡过去了。
睡得满足,闹钟响了两个他便清醒了,换了衣服,取了房卡便离开了酒店房间。
这个点酒店生意还不错,不过电梯里的人也没多少,只有一对情侣和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女人。
电梯下降的时间里,情侣腻腻歪歪,白衬衫女人绕过来要了一次他的联系方式。
“抱歉,不方便。”
电梯门开了,他最后走出去。
去巷口和谢却回合的路上,他想到了电梯里的另一位红裙女士。
他本没在意,只是在白衬衫女士来要他的联系方式时,那位红裙女士不太安分地往背后空了手,对着他的方向勾了勾。
“……”
那是什么意思?求救吗?明明和身旁的男人那么亲密……可万一呢?
他准备返回去看看,正好看到不远处的那位女士,踩着高跟鞋正往自己这边走。
“你真是,”女人语气亲昵,“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头了呢。”
“?”
女人似乎还想来碰他,他不太舒服地往后退了退,只是往女人身后望了眼,又低头瞟了一下时间。
“你怎么……”
“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身要离开,又被叫住。
“哎,怎么要走……留个联系方式吧?”
“抱歉我不方便,”他挥挥手,本来也只是确认一下这位女士的安全,现在对方没事,他得去巷口找谢却了。
“对谁都不方便啊……”女人撇撇嘴,她面容姣好,身材诱人,就不信得不到面前自己的天菜,“是有女朋友吗?”
“嗯,她在前面等我,我要去找她,这么晚了不安全,你也快回去吧,”说没有肯定又要再解释一阵,他干脆一口认下,说完不顾女人的挽留便离开了。
“晚上好,”程佑安终于和谢却回合。
“晚上好,”谢却霎时间没能空出手,右手提着三个纸袋,左手拿着手机发消息,确实不方便。
“我来拿?”
“不用了,也不重,走吧。”
巷子口和里面都没有路灯,而尽头的便利店没开业也没有光,他想开手机手电筒,系统也不允许。
就这样的一片黑暗里,程佑安对世界的存在感是谢却在他身边的气息以及俩人时不时的触碰带来的。
谢却可能已经习惯了,甚至不用光就能清楚知道,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好了,”身边的人语气波澜不惊,“抬一下手。”
程佑安提起左手,他不太看得清,也不明白谢却让他这样做的缘由,后知后觉这样举着有些傻。
“真乖,”谢却夸得意味不明。
其实程佑安只当是大冒险的命令处罚之一。
身边传来纸袋翻折的细微动静声,一只滚烫干燥的手握着他的往前拉住门把手。
“噔——”
前方霎时灯火通明。
“可以进了,打卡程序在门上,进去就好。”
“好的。”
谢却已经收了手,而他左手手背上仍有余温。
进门不用到前台,程佑安就已经看到了柜台上摆放着的两件纯黑色工作围裙。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给谢却指了指,眼神质问:我们还要穿这个?
对方关门,饶有趣味地对他点头道:“上面有芯片,用来定位的,这些系统都已经消过毒,放心穿。”
有谢却这么个洁癖在,他当然放心这些都是干净的。
他服气地穿上围裙,按谢却所说的认真检查完前台的机器,从一旁扯了张湿巾擦手,抬眼便看到了开业的第一位客人。
是个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披发,面容整洁却又有些僵硬,走进来时肢体也并不协调。
她径直走去文具区拿了一本A5素描本,又急匆匆回来结账,很果断的掏了纸币,不难看出她很常卖。
拿着这切切实实的冥币,程佑安也没卡了一下,很迅速扫了二维码,收了钱,撕了小票装了袋就直接放到了前台,动作顺畅利落,也看傻了顾客。
“你……不是新来的吗?”声音呕哑细小,像是早已破烂的声带被逼迫着震动。
“我是,怎么了?”
“我……见过,我见过你……”女孩说话有些结巴,但语气很笃定。
“是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下午,你去……我爸爸的面馆……”
面馆?他顿了一下,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回应:“是吗?叔叔很热心。”
“对……”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就是能不能……你能不能把我爸爸塞的钱还给他……”
“什么?”这次他懵了。
“你……你离开的时候,他塞……他给你塞了五百……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
“对!五百块钱!”她有些激动,然后声音又落下来,“你,你不缺钱……可不可以……把钱还给他?”
“叔叔把钱塞哪儿了?”
“在你,下午穿的那个外套……外套的口袋里面,你可以还给他吗?”女孩眼神期盼,尽管面部还是僵硬,但也能感受到她的急切。
“当然要还,”程佑安下午压根没摸过口袋,自然也不知道里面还被人塞了钱,“抱歉,我不知道。”
“没……没关系,你还给他就好,谢谢……谢谢你!”女孩目的已成,道了谢后拿起袋子便离开了。
只留陈佑安还在原地回想下午在面馆的情景,难道当时真的睡迷糊了,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认识她吗?”谢却去添了些便利店货物架上缺的东西,回来站在生活区的牌下已经有一会儿了,等到女孩走了才过来问。
“不认识,”他回复的很快,将刚才和下午的事情都与谢却说了。
“这样啊,”谢却侧过到咖啡机那去了,应该是要冲一杯提神。
“给我也来一杯,谢谢,”凌晨上班,生物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还是得依靠一会儿液体十字架。
“和昨天的一样吗?”
“嗯。”
说是一样,冰块却少了一点儿,他明白谢却的意思,又抿了一口,突然想到女孩最开始问他的问题,正想询问谢却,第二位客人进店,他闭了嘴。
来者是一位壮年男士,脸色不太好。
“来包烟。”
“要什么?”谢却开的口,声音有些冷。
“白沙……算了,中华吧,”他的视线在柜台后的俩人身上转了一圈,又改了主意。
谢却从烟柜里取了烟,递给程佑安扫码,收钱,推给男人。
男人很快拆了一根烟放到嘴里叼着,摸摸裤子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他只好折回两步找谢却要。
“兄弟,借下打火机。”
“不好意思,只卖不借,”谢却面色淡淡,却没抬头看人了。
男人倒是看了谢却许久,没说什么,拿了十块钱丢到柜台上,换了一个打火机又不点烟了,而是突然问两个人:“结婚了吗?”
准确来说,是在问谢却。
见人齐双双摇头,男人笑了,靠在柜台上,自顾自的说:“也没谈过恋爱吧?看你们年轻也有资本,多玩两年再结婚也好……我那时追我媳妇儿要了半条命,她那个时候又漂亮又受欢迎,谈了恋爱还通透……现在怀孕了就和变了个人儿一样……”
没人回应。
“不说了,烟我也不想抽了,一会儿上去她闻到了又说……”
“慢走。”
男人离开了,程佑安咖啡也喝完了。
“你那时想问什么?”谢却收了他的杯子,问起来。
“嗯,刚开始进来的那个女生,她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他继续问,脑子里却是谢却方才冷淡的样子。
“你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人,常来便利店,之前没见过你。”
“哦,”他品味了一遍谢却的话,又问,“她不是人,和她常来便利店有什么关系?”
谢却洗完手转身面对他,唇上带着笑意,眸色深又沉:“便利店的顾客大体只有两种,生者和死者,死者可以去往许多地方,因为在外面几乎没人能够看见他们,同样他们也无法拥有一切。”
“……”
“他们唯一能够存在的地方,其实也只有48小时营业便利店,至少我们是一视同仁的。”
不会恐惧,不会鄙夷,不会忽视。
在这里,他们好像又拥有了作为“人”的身份和权利。这是他们唯一能拥有的地方。
程佑安没说话了。
便利店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呢?
“家”吗?
一个生死兼容,善恶却可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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