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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输一次

由于谢却挑选外卖店的能力突出,程佑安干脆也跟着他点了晚饭。

这会儿的客人也不多,来的大部分都是进来买饮料的,再走远一点儿的顾客,也只是在店门前的零食区转转。

谢却去洗澡了,他还是无聊地坐在前台玩开心消消乐。

一旦玩得久了,他便注意到时间,这样一算自己下午睡了三个多小时,而谢却一天也没怎么睡。

“你好,这边有锅铲吗?”

程佑安回过神,给人指了方向:“在厨用区第一柜。”

“谢谢,你们这儿买的还挺全。”

没要塑料袋,这位客人拎着锅铲,拿了小票便走了。

谢却回来了,换了套黑色衬衫,上画着一条条英文句子,可能是单调,上面又被主人加了一条同色十字架衣饰。

等接近了,程佑安才能完全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冷气,并且清楚看到谢却发尾还有些潮湿。

“你洗的冷水澡吗?”他莫名想碰一下对方的手臂,再摸摸对方的手,这两块地方温度一样吗?

谢却的手总是滚烫干燥的。

“嗯,清醒。”

那就是困,但是用物理手段逼迫自己的身体。程佑安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你去睡觉吧,”他拦住谢却,左手抬起拍了拍对方的右肩。

“我守会儿,”谢却拉着他的手轻轻放下,“你去洗澡吧,洗完我再睡。”

“好。”

浴室也存着冷气,甚至要比外面空调对他的感觉还冷,这样洗冷水真的不会感冒吗?

热水洒下,水汽氤氲住他下半身,去挤沐浴露时他分辨了一眼,是薄荷味的,谢却身上的冷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在这。

当时靠那么近也没闻出来,现在满身都是这种味道了。

他的衣服只有谢却带给他的上次那套睡衣,白色短袖长裤,也不是很见不得人。

出浴室后,他没找到吹风机,拿毛巾擦了擦头发便直接出去了。

谢却正给人结了钱,转身不知道从哪掏出包烟,纯黑色的烟盒。

程佑安不抽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只是看谢却拆了烟就出去了。

现在没什么客人了,他也跟着出去吹吹风,正好头发还没干。

只是谢却见他出来,又准备把刚点起的烟摁灭。

“别浪费,”他过去抓住谢却的手,“你抽,我吹吹头发。”

“后面柜子里有吹风机。”

谢却没什么表情,加上常笑的桃花眼被暗色掩住了,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和身上的冷气倒是适配了。

“……”程佑安松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里面待久了太冷,我出来温温。”

谢却还是把烟灭了,黑暗里那一星点火光彻底消失,人走进光里,转身带着他往店里走。

燃了烟,所以谢却身上多少是沾了些的烟草味,不浓也不呛。主调还是薄荷,但要比刚开始薄荷的冷气要好得多。

“先去吹头发,会着凉,”谢却帮他把吹风机拿出来,又要回前面去了。

“你要回去抽烟吗?”

谢却停住脚,站在门边静静盯他吹头发:“不抽了。”

“怎么不抽了?”

“……”谢却笑了一声才回了他:“不健康。”

“那你以后还抽吗?”他给吹风机插上电。

“难受了再抽。”

难受的标准是什么?

他没问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们点了一次宵夜,谢却被他逼睡后刚醒,没怎么看就先点了爆辣的备注。

“……”程佑安是坐着的,谢却站在他身后,一手撑着前台的桌沿,他扭头,想看看这人睡醒没有,正对上那双水润的桃花眼。

水雾罩着,周边白土红润,波痕轻轻荡,静着还能望清他的倒影。

怎么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声音低沉,谢却低头对他又眨了眨眼。

“……”

见他半天没反应,谢却左手去托着他的脑袋往回扶了一下,没怎么用力,更像是抚摸。

“没什么,”他僵着的手指终于动弹,取消了爆辣,并加了一份扬州炒饭。

“嗯。”

像轻笑,谢却往外走了。

程佑安视线跟随他的背影,先拿了烟,停了一下又收回去,转身往后面走。

他好像管的有点多。

之前在浙南,就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也不会去在意对方今天穿着怎样,吃饮习惯是什么,洗冷水澡会不会感冒。

管着人抽烟,这似乎已经是一种很越界的行为,谢却会怎么想?他们只是朋友,谢却嫌烦吗?

“你们这儿还开着啊?”来人环顾了会儿前台内,最后将视线定在程佑安脸上,问,“那个……你哥呢?”

“去后面了,不是我哥,朋友而已。”

“哦……”男人是最开始的第二位客人,他挠挠头,隔着玻璃敲了一下烟柜里的一盒深蓝色的烟,“给我拿个这个。”

“好。”

“你抽烟吗?”男人这次用手机付款。

“不抽。”

“试试呗,”男人开了烟盒,拿了一支递过去,“那你朋友应该抽吧? 你问过他感觉怎么样没?”

“不用,他现在不抽了。”

“不抽了?”男人自嘲似地笑了笑,自己叼着烟出去了。

谢却上次说,死者会很常来便利店,生者来的话分为两种,一种是受灵引来的,身上绕着放不下的人;一种是命不久矣,身上带着厚重死气。

后者在次世界以传梦的形式来得多,程佑安看便利店门口未散的烟雾,他想这位以后就算是常客。

外卖到了,谢却没碰烧烤,程佑安便直接将扬州炒饭递过去,收获前者愉悦浅笑。

这一次烧烤买少了,没怎么吃饱,他开了消消乐准备玩两关,再去拿点辣条吃。

“Good!”

“不走走了?”

不怪谢却这么问,他吃完饭消食是习惯,和他每天下午两点必吃两包辣条续命一样,就算是没地放,他都得站站再坐。

“宵夜不算,”他头也没回地划了只摇头青蛙,回答,“你看我吃了零食会走吗?”

“嗯,”谢却收了垃圾,出去前又道,“那就睡会儿,晚点睡不着了。”

睡不着?不可能。

他听话地收了手机往后面走,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谢却铺好在凉椅上了,一旁还备了一个盖身的。

舒服地躺下,扯着另一个毯子随便盖到身上,刚想闭眼,谢却便过来了。

“睡吧,”察觉他盯着,谢却目不斜视地去柜子里拿了包新的消毒湿巾,再到他旁边坐下与他对视。

“嗯。”

他移开目光,酝酿睡意,突然听到谢却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没有回应,他好像已经睡过去了,眼前模糊一片,也看不清谢却的脸。

这是一种很清晰的感受,但不像是困,更像是压了许久的疲惫在一瞬间蔓延过全身后,入侵了脑海。

等他眼前不复光明的时候,熟悉温热的手,一直抚摸到他的发。

谢却没有叫醒程佑安。

躺椅上的人模样安静,睫毛长得不可思议,鼻子挺立,唇瓣柔软,皮肤苍白而不见气色。

他得伸手去触碰才能确认身侧的人的存在。

“你该忘掉所有伤痛,”他降下诅咒,目光虔诚而专注在程佑安身上。

一个人身处异乡,无依无靠。那么放心让他靠近,那么天真。

“随便一个人勾勾手也敢救,”他眼神低沉,伏下身靠在人耳侧,语气亲昵又暧昧,“被骗了也不明白。”

那女人哪是什么求救,分明是求偶。

程佑安不太安分地动了一下,却也只是贴近与毒蛇的距离。

“被人骂也脏了你的耳朵,”谢却轻笑,侧过脸像是在亲吻心爱的人的耳骨,语气缱绻,“我碰你的话,会不会脏死你啊?”

他牙痒,磨着后齿,忍住在面前这只柔软的耳上刻下宣言的**,只是默默细数程佑安的罪状。

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勾引人。

“在浙南也对别人这样?”谢却目光疯狂又阴冷,“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回应。

“宝宝,”谢却又切换成一副温柔做派,他换了位置低头亲吻身下人的衣领,抬手触碰程佑安额头右上角隐藏在细发里的伤疤,“日落是假的。”

他拍的日落根本就没有太阳,只有程佑安。

睡过六个小时后,缓缓苏醒的程佑安没看见谢却。

一旁的矮凳上放着一杯水,温凉,他喝了半杯,放下杯子抬头正好撞上谢却来换水。

“怎么不叫我?”他往外走,不可避免贴近谢却很清晰地闻到了烟草味,但他没再多说什么,“现在几点了?”

“四点,”谢却给他让了路。

“到次世界了?”

“嗯。”

“好,我去前面,你睡吧。”

“我陪你。”谢却跟着他往前走。

次世界的来客都是以魂的形式入店的,因此次世界的客人要多一些。

不过死者是死亡的第一时间的模样,生者则是入梦的第一时刻的样子。

这些,谢却上次就已经跟他说过了,心理准备是提前做好的。

这一次不知道是谢却多铺了毯子,还是睡的时间太长,刚睡醒他也还挺精神。

腥味从门外飘忽进来,水声随之滴响,进来的“人”浑身滴水,裸足,皮肤上还挂着泥土和水藻,体格壮大,男性。

“……”

“纸巾在哪里?”

“生活区第三柜。”

男人走一步震一次水,浑身皮肉泛白,有些水皱,不完全的巨人观模样。

“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宏厚的嗓音也卡着水,身上的水也滴答滴答不断敲击。

“稍等,”谢却走去帮他。

男人需要很多纸巾,谢却又拿了篮子去,最后两个人回来,一人一篮纸。

“我这样真的很狼狈。”

“其实还好,”谢却好像跟谁聊都可以相谈甚欢,“清理一下就可以。”

“谢谢。”

“不客气,慢走。”

程佑安点加号都点累了,顺手扯过湿巾递给谢却。

“我们还要把地拖一遍吗?”他指了指地板上的水痕。

“不用,会消失的。”

“……哦,”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没再多问。

腥臭慢慢散去,程佑安去拿了包辣条,回来见谢却正在矮椅上摆弄象棋。

“会玩吗?”坐在矮凳上的人低着头,听到脚步逼近,问他。

“这种不会,”他拆了包装,咬了一口辣条,“国际象棋可以。”

“想玩吗?”

“我不玩的话,你自己下吗?”

谢却直起身,抬眼看他莞尔:“那也只能那样了。”

“你教我下吧。”

“好。”

谢却先教了一遍各种棋的走法,又告诉他各种棋子有什么组合,怎么破,随后便开始实践。

第一局的失败是必然的。他对着棋局反思了许久,谢却没来干扰他,去冲个两杯咖啡。

第二局开始。

他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会自省进步的学者,比起上一次的生疏,这一次他要更专注,然后在被绝杀时淡淡地抿了口咖啡,再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呦,小同学是刚学的吧,下得不错啊。”

老爷爷笑了两声,鬓发胡须都是白的,身躯弓下太久,也没法一下起来,程佑安扶了一下才缓过来。

更惊人的其实是胡须,从鼻下开始长短不一,最长的一段到鼻下约估有十五厘米长,并且很茂盛。

白胡爷爷这样说话,程佑安已经看不见对方的嘴了,意识到老人家是对象棋感兴趣,便让了位置。

谢却看了他一眼,他回以无辜一笑,又搬了张凳子坐在棋盘中间。

白胡爷爷没忘记教他,只是教学还顺着说了几个故人,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一位喜欢穿白衫,忘不了棋怎么走总忘记路怎么过的爷爷。

“你看这,他一个马先过河了,先看将的位置,再看車还有炮啊……总有人喜欢一个马吃完对方,尤其砍車,但这种马往往不是被車杀死的,就是被象踩死的……”

白胡爷爷话不止,嘀嘀咕咕地念,这么看观棋的时候算是对方最安静的时候。

“这种套路我被套多了,讲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想到很让我满意的解棋方法,好像这一步不是你死我亡,那也只是两败更伤,谁都占不到好……”

白胡爷爷看着这一步又抬头看了眼谢却,笑着:“依理来讲,下棋是看棋不看人的,但你这一步太让我怀念了哈哈,我死前最后一局那脑袋不清醒的玩意儿就是这么赢的我,终于让我再下了一次哈哈哈……”

“有人吗……”

门口有声音,这两位还在下棋,只能程佑安先去招待。

“有人。”

“那个……道,有一个大杨树的那个道怎么走?”

“出巷子左转进第一个路口然后右转一直走,”不怪他说的那么熟,主世界时候他听谢却答了两遍了,问话的人也是这么描述的。

“谢谢啊,”老人提着袋子准备走,袋子里的东西还摩擦着响,“算了,我得拿瓶水。”

“好。”

“哎呦,赢了,”白胡爷爷高兴轻呼,“小伙子你下棋厉害,下次我还来你们这找你下啊……”

长达半小时的博弈结束,问路爷爷折返手拿着的水也随之掉落。

程佑安帮他捡起来,突然听到对方亲切地问话:“你们在下棋呀?”

“嗯。”

他不知道在次世界的梦灵生者是否能看到死者的魂魄,只是见问路爷爷的表情,点点头。

“你个死东西,”问路爷爷突然骂出声,指着白胡爷爷的背影,这一下吸引了在场其他三人的注意,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你个死东西!”

“……”白胡爷爷先反应过来,同样大骂出口,“你还不识路,脑袋不灵光呢!”

两位老者的操作看傻了程佑安,但他很快注意到白胡爷爷眼里的水汽和喘气声。

“死东西,终于想起托梦给我了,”问路爷爷愤愤不平,“说好的老地方,我不来这儿问路,可见不着儿你。”

“谁知道你个不识路的天天往那儿跑,不是说你懒得记路,懒得跑哇!”

“我不是会问路吗?”

“哎,我不想跟你争了,过来下棋,我知道怎么赢你那招了。”

“两位小辈还在我也懒得说你,那我先看你怎么赢!”

两位老者的狠话已经放下了,棋布棋子都摆好了,程佑安不好劝说,又被谢却拉去看棋。

这次白胡爷爷还是嘀嘀咕咕,只是不是教棋了,更像是在数落对方。

“将军!”

“次次都这样,我死你也不让我死个痛快,最后一盘还用那一招来对付我,”白胡爷爷四两拨千斤地还回去,“将了。”

“就不让你赢,吃,”问路爷爷抵了一个马杀了对方的炮,“你赢了就不认账,那我找谁下棋去?”

“那一块儿那么多人,你跟着下也不够啊?”白胡爷爷架了相,“到处问路,我都嫌丢人,人小孩记路都记得比你好!”

“怎么的,那我还不是到地方了。”

“你有理……哎呦,我都说不清你那一回儿找人问了几次路,”白胡爷爷笑起来,“我要赢喽,你次次下不赢就学着要喝水那一招儿,我天天给你多带了个壶,就看着你喝,喝不死你。”

“……那行,”问路爷爷殊死抵抗了一下也无力回天,“我去你那下个棋,就为了坑你点儿水……”

说着两方都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有泪又滴下。

白胡爷爷是喘气不匀的,笑不了多久,没说起棋盘上多出了一滴水,只是拿纸包给人包好了棋,嘴上念着:“输一次就输一次喽……”

“行,你赢了就走,别打扰人小辈开店。”

“那你接着问你的路,也不跟着去我那儿坑一口水喝了哈哈……”

“不少你那一口水喝了,”问路爷爷很了断,“留这么久,就为了赢一盘棋,说出来你也不丢人。”

“比你问路的好,”白胡爷爷像是被气到了,又突然生硬地转移话题,“家里一切还好吧?”

“好!谁家都好,快投你胎去!”

“哼……”

声音渐渐远去,程佑安回过神发现自己靠在谢却身上。

“次世界的生者可以看见死者?”他醒来时的那点儿精神被彻底消磨掉,索性没动保持着这个姿势问谢却。

“嗯。”

谢却也没动,只是回答时胸腔轻震,吐息暖暖,激得他骨头酥麻,右肩的温热也后知后觉上涌。

“谢却,”他控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终于想起身,又问身后人,“系统本质是求生吗?”

“不算是,”谢却温存似地贴了一下程佑安的顶发,扶正身上的人起身反问,“系统审问过你?”

他垂下眼帘,睫毛拦住斜射的光,点点头。

“它问了什么?”不像询问的口吻,更像是命令。

“我不想告诉你。”

他没有抬头再去看谢却的眼,自顾自地起身往后面走。

程佑安确实不想告诉谢却,系统本来是想杀死他,或者说是放过他的。

他出了考核的第一时间并不在巷口,而是在一个空间里。

主系统是一个发着白光的团子,声音不是靠振动发出的,更像人在默念一段话时脑海中自动出现的声音,并且很是稚嫩。

“你又不是向死,为什么要选择非生?”它问。

那时的程佑安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意思。

这样没有回复地审问几次,系统烦了,介绍了一通之后再说。

“‘生命无价,自由免费’这不是你的回答吗?回答得很好,但你不会通过考核的。”

“我会不会通过考核只能由你来决定?”再说,他是被拉进来的,还一定要通过考核吗?

“……那倒不是。”

程佑安转头不看这坨东西了。

“从你的表现来看,你一定是一位成功的考核者,但是你从本质上看是没有考核资格的。”

“考核资格?”

“系统选择考核者是有条件的,一般将面对死亡抉择,或是不完全明白生命意义的人才会被选中,可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主系统又愉快欢笑起来,活像个获得新玩伴的孩子:“就算我让你出去,他也不会放过你哦,你违背的是他亲自缔造的准则。”

什么东西?

“你觉得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到底是活着算赢,还是活到头算赢啊?”

程佑安默了默,随心回道,“生死有命,活着是必然的胜利,人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输一次而已。”

“而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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