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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3章

烈日如熔金,炙烤着迦南之地坚硬的泥土。

远处,沙鲁亨的土坯城墙在热浪中扭曲,如一头力气耗竭却又负隅顽抗的困兽。

唐闵在史书上读到过这座城池,它位于迦南的战略要道,是通往南方的重要枢纽,其城主出身当地贵族,受米坦尼的蛊惑起兵反抗,埃及军兵临城下了还拒不投降,坚信凭借高墙和储备能挡住埃及人的兵锋。

能在迦南这四方征战之地占据一席之地的将领绝非庸碌之辈,沙鲁亨之战是图特摩斯进入迦南后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硬仗,也是他被载入史册的百战百胜的开始。

唐闵被勒令呆在后方大营,但如此历史性时刻她怎能甘心做个旁观者?套上伤者的衣服,偷溜了出来。

号角呜咽,战鼓雷动。成千上万的箭矢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黑压压地落入城中。巨量的箭雨让守城卫兵不敢露头,步兵方阵趁机拿着兵器盾牌,高呼拉神的名号开始冲锋。他们步伐统一,盾牌紧密相连成一道移动的青铜城墙,抵挡着从城头零星射下的箭矢和石块。

图特摩斯三世没有坐在安全的后方。他站在弓箭射程的边缘,身披华丽的鳞甲,头戴蓝金战冠,在风暴的中心厮杀,一个个围攻上来的敌军一个个跌下马。

男人杀敌的同时能够冷静地观察战局,不时对身边的传令兵发出指令。命令转换成不同的号角和旗语,调动着各支队伍。哪里攻击受挫,预备队立刻补上;哪里出现了突破口,更多的压力便随之而至。

他的俊美和勇猛宛若天神,让人移不开眼睛,唐闵问身边的护卫:“他总是这样吗?”

护卫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陛下是埃及最勇猛的战士,从来如此,战无不胜。”

兵临城下,巨大攻城槌从后方运到前沿,数十名士兵喊着号子奋力推动,原木前端包裹着青铜,如蛮牛的犄角狠狠撞击着城门。

每一声撞击都沉闷如雷,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城墙上,守军疯狂地投下火把、沸油和巨石,试图摧毁这可怕的武器。

但很快他们便无暇他顾——数百条云梯被架上了城墙。埃及最精锐的“沙尔丹”勇士口衔短刀,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不断有人中箭摔下,但后面的人立刻如潮水般补上。

图特摩斯战前向士兵们允诺了丰厚的“先登之功”。士兵们在利益驱动下各个悍不畏死。

沙鲁亨城墙像陷入了虫潮,零星杀掉几个士兵根本无益于大局,埃及战士很快爬上城墙,刀对刀、肉对肉地开始厮杀。

终于,在一声格外巨大的碎裂声中,城门被撞开了!埃及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城内。城墙上的抵抗迅速瓦解,喊杀声从城外转向了城内每一个角落。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巷战阶段。

胜利的喧嚣逐渐沉寂,非战斗人员也被安排进城。

埃及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清扫战场,将残余的抵抗者清除,并劫掠这座胆敢顽强抵抗法老之威的“僭越之城”。

城内最豪华的院内,唐闵正为一个年轻的俘虏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那俘虏看着幼小,年龄更是才有十二岁,身材干瘦,脸上涂抹着血污。

——围城期间,城主为了表达破釜沉舟的决心,将半大的孩子都编入了军队。

唐闵用清水小心地清洗伤口,男孩疼得瑟瑟发抖,她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安抚他——尽管清楚他可能听不懂。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门口传来。士兵们粗暴地将一个穿着华丽但已破损不堪的中年男人推搡到他面前。联系到法老之前勒令搜捕的命令,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座城的城主了。

图特摩斯战袍上溅着血点,神情冷峻如常。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败军之将,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巴里瑞斯,你的城池败了,现在宣誓效忠,你的城池和子民还得以存活。”

唐闵点头——原来历史上反叛的沙鲁亨城主叫巴里瑞斯。记下来,以后穿回自己那个时代了要用。

巴里瑞斯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只有疯狂的仇恨和败北的屈辱。他非但没有示弱,反而用夹杂着当地土语和蹩脚埃及语的话疯狂地咒骂起来:

“休想!你这贱婢生下的暴君杂种!你的血脉肮脏而不纯!你们埃及人都是尼罗河淤泥里打滚的臭虫!暴虐残忍!人面兽心!靠着虚伪的神明和武器耀武扬威!等着吧,拉神迟早会抛弃你们,今天你们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报应到你们身上,哪怕隔了千百年那么久……”

没有任何预兆,匕首便精准地捅穿了城主的喉咙,速度之快,连巴里瑞斯都没反应过来,他瞪大眼,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抽搐着倒了下去。

图特摩斯擦着染血的匕首,声音冷得如同西奈半岛的寒风:“能背叛埃及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杀光他们才是最保险的。”

“不!”唐闵下意识地将那个受伤的男孩紧紧护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即将降临的屠杀。她抬起头,看向图特摩斯,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强烈的反对:“你不能这样做!城主有罪,他已经死了。城里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迫服从命令。”

阿蒙霍特普皱紧了眉头,上前一步,低声对唐闵解释:“神女,这是必要的。屠灭一城,能让后面所有胆敢反抗的城池感到恐惧。恐惧会瓦解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望风而降。这是为了减少我们未来征战的血泪,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唐闵紧紧抱着怀中吓得几乎晕厥的男孩,用力地摇头。她看向图特摩斯,又看向阿蒙霍特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想让敌人惧怕,屠灭一座城就够了。如果每一座城池都进行屠杀,会让他们觉得失败就等同于灭亡,只会让反抗更加激烈。而且城池的效忠,往往是由城主决定的,老百姓未必就赞同,可若屠城风气蔓延开,百姓会觉得埃及军队是屠夫,是洪水猛兽,他们不是来征服,而是来灭绝。那些原本效忠埃及的百姓也要站到军队的对立面了。这难道是你们想要的吗?”

在迦南一带屠城杀降威震四方,向来是埃及征服者的“传统”。可现在她竟然站出来反对,还不知天高地厚说出这么多话,图特摩斯真相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还装着多少来自那个遥远“商朝”的离经叛道的东西。他似笑非笑地问:“那依你的看法,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里地处交通要道,更有肥沃的土地和丰厚的田产,您可以留下部分忠诚的军队在此驻扎,就像钉子一样楔入迦南,把手南北要道。同时从埃及本土征集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许诺他们这里的田产,将他们迁移过来。让他们在这里耕种、生活,成为埃及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根基。”

“对于城中的百姓,可以卸去他们的武器,送回埃及本土。尚存反心的直接杀掉,愿意顺从的充当奴隶,听说你新任命的建筑师为埃及定制了一整套建筑蓝图,日后必定有大量的工事需要修建,需要无数的劳力。征召本国劳工会影响到土地的耕种。不如就用这些奴隶,他们可以在监工的看管下为您服役,用劳作来赎罪。这比单纯的屠杀,更能彰显您的力量和仁慈。”

“等他们到了年龄,您可以恩赐给他们自由民的身份,鼓励他们与当地女子成婚。让他们在埃及的统治下繁衍后代,他们的孩子将在埃及的文化中长大。几代人之后,谁还会记得最初的仇恨?他们只会知道自己是埃及的子民。那么沙鲁亨这座城池,不就顺理成章成为埃及的领土了?”

她说完,帐内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将领们面面相觑,这种思路与他们熟悉的“征服-掠夺-屠杀/奴役”模式截然不同,更加复杂,却也似乎更加深远。

将危险分子送回埃及当苦力,既能满足国内建设需求,又能消除本地隐患;迁移本国无地农民过来,确实能牢牢控制土地;而长远的同化之策,若真能实现,无疑能从根本上解决迦南反复叛乱的问题。

图特摩斯缓缓站起身。他走到唐闵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伸出手,并非触碰她,而是指向她紧紧护着的那个男孩。

“所以,依照你的方略,”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个本该被处决的小战士,该给予何种处置?”

唐闵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更紧地护住男孩,仰头坚定地说:“他会作为劳力被送回埃及。如果他活到成年并且顺从,他或许能获得自由,甚至成为一名埃及人。这比现在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对您更有价值。”

图特摩斯凝视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背后那个神秘的“商朝”。良久,他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他转过身,对着帐内所有将领,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决断:“传令。所有愿意投降的,放下武器,一律不杀,让民务官清点人口。甄别登记。起草文书,呈报底比斯。征集上埃及无地农户两万户,准备迁居至此。”

他目光再次扫过唐闵和她怀中的男孩:“看好你的小战利品,别让他死了。”

唐闵脱力般地松了口气,怀中的男孩似乎也感知到危机暂缓,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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