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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宫内刺杀

马车内的熏香混着药膏的气味,沈之瑶靠在软垫上,右腿伸直不敢弯曲。车轮每碾过一块石子,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却比不上此刻的沉默更让人难熬。

"伤还疼吗?"沈之珩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

沈之瑶盯着车帘上绣的云纹,摇了摇头。

"饿不饿?"沈之珩从暗格取出食盒,"有你爱吃的桂花糕。"

食盒揭开,甜香弥漫,这是御膳房特制的点心,沈之瑶小时候能一口气吃五块。现在她却只是瞥了一眼,再次摇头。

沈之珩捏着糕点的指尖微微发白,他放下食盒,转而拿起鎏金水壶:"那喝点水?"

水壶在沈之瑶眼前晃了晃,壶身映出她憔悴的脸,她还是摇头,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有自由的风,而不是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你..."沈之珩刚要说话,马车猛地一顿,外面传来兵刃相接的铮鸣和侍卫的怒吼:"护驾!"

"嗖——"

一支黑羽箭穿透车帘,擦过沈之瑶耳畔,"夺"地钉在厢壁上,箭尾颤动,离她太阳穴不过寸余。

第二支箭接踵而至,直接射穿沈之瑶的广袖,将她钉在车厢上,她惊愕地看着没入木板的箭矢,一时竟忘了疼痛。

"低头!"沈之珩暴喝一声,扑过来将她按倒,第三支箭从他们头顶掠过,深深扎进对面座椅。

沈之珩单手劈断箭杆,揽着沈之瑶滚下马车,落地时他转身垫在下面,闷哼一声,却立刻翻身而起,长剑出鞘如龙吟。

"护住公主!"

六名禁军立刻结成圆阵,沈之瑶被护在中央,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至少三十个黑衣人从林中涌出,刀光剑影中,已有两名侍卫倒地。

"别看。"沈之珩突然将她按进怀里,玄色披风一展,遮住血腥场面。

沈之瑶贴在他胸前,听见帝王的心跳如擂鼓,却还要强作镇定:"别怕,有朕在。"

这句话像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紧锁的匣子,沈之瑶仰起脸,看见兄长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红的眼眶——他在害怕,但不是为自己。

"三哥..."她轻唤出声,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两人都怔了怔。

沈之珩眸光一颤,手上力道却不减,将她护得更紧:"朕在。"

刺客越来越多,禁军的阵型开始溃散,一支流箭擦过沈之珩手臂,龙袍顿时洇开一片暗红,他却恍若未觉,剑锋划过一名刺客咽喉,温热的血溅在沈之瑶裙摆上。

"这样下去不行。"沈之珩突然拽着她往树林退去,"跟紧朕!"

他们在箭雨中穿行,沈之瑶腿伤未愈,跑得踉踉跄跄。沈之珩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几个起落躲到一块巨石后。

"听着。"他喘着气,从地上死去的侍卫腰间解下佩刀塞给沈之瑶,"往北走三里有个驻扎军营,去找援兵。"

沈之瑶握紧刀柄,指节发白:"那你呢?"

"朕断后。"沈之珩扯下染血的袖口,随意包扎手臂伤口,"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回头。"

沈之瑶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走!"

"这是圣旨!"沈之珩厉喝,却在看到她泪水时软了语气,"...听话。"

远处传来刺客的呼哨声,越来越近,沈之珩突然捧住妹妹的脸,在她额间重重一吻:"活下去。"

说完猛地推她一把:"跑!"

沈之瑶跌跌撞撞冲进树林,手中钢刀沉甸甸的,身后传来沈之珩清越的剑鸣和刺客的惨叫,她咬破嘴唇不敢回头,腿上的伤疼得钻心,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

"一定要等我..."她抹了把泪,拖着伤腿拼命向前跑去,手中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如同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

冷箭破空的声音尖锐如哨,沈之瑶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她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抬头时瞳孔骤缩——

沈之珩胸前绽开一朵血花,箭矢没入左肩,离心脏只差寸余。他闷哼一声,却毫不犹豫地掷出佩剑。寒光闪过,林中传来一声惨叫。

"三哥!"沈之瑶扑过去,双手颤抖着不敢碰他,鲜血顺着龙纹刺绣蜿蜒而下,在玄色衣料上洇开暗色痕迹。

"朕没事。"沈之珩咬牙折断箭尾,脸色白得吓人,"去躲好。"

刺客的刀光如潮水涌来,沈之珩且战且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沈之瑶和两个禁军赶去找援军,索性三里地不算太远。

直到援军号角响起,沈之珩才脱力般单膝跪地。

"三哥!"沈之瑶接住他倒下的身躯,泪水砸在他染血的脸上,温热的血浸透她的嫁衣,像一团灼人的火。

沈之珩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看到妹妹安然无恙,他唇角微微上扬:"别哭...丑。"

这句话让沈之瑶哭得更凶,她胡乱抹着眼泪,却把血迹蹭了满脸:"你流了好多血..."

"小伤。"沈之珩想抬手擦她的泪,却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视线开始模糊,他强撑着交代:"叫太医...你腿...别跑..."

黑暗吞噬意识前,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不知是血,还是妹妹的泪。

......

营帐内药香弥漫,沈之瑶趴在床边,她梦见三哥浑身是血地坠入深渊,惊喘着醒来,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怎么不休息?"沈之珩声音沙哑,裹着厚厚绷带的胸膛微微起伏,晨光透过帐顶,为他苍白的脸镀上暖色。

沈之瑶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你感觉怎样?"

"太医说没伤到要害。"沈之珩试图起身,却疼得冷汗涔涔,他故作轻松地笑笑,"这点伤..."

"骗子。"沈之瑶突然伸手戳他额头,指尖沾到冰凉的汗,她皱起鼻子,露出小时候那种嫌弃的表情,"三哥嘴硬的样子真讨厌。"

帐内突然安静,沈之珩怔怔看着她,沈之瑶的这个表情他太久没见到了——自从父王驾崩,自从他登基,自从...他提出和亲。

"你...是在关心朕?"他轻声问,像个不确定是否被原谅的孩子。

沈之瑶别过脸,"才没有。"

疼痛突然变得不值一提,沈之珩轻轻握住妹妹的手:"有你在,朕不觉得疼了。"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沈之瑶紧锁的心门,她转回头,眼中水光潋滟:"那你还会送我去和亲吗?"

"不会了。"沈之珩摇头,绷带渗出一丝血色,"朕发誓。"

沈之瑶突然俯身,额头抵在他没受伤的右肩上,"我讨厌你。"她闷声说,眼泪浸透绷带。

沈之珩轻抚她散落的长发,喉结滚动:"朕知道。"

"你总是凶我。"

"嗯。"

"还逼我和亲。"

"...对不起。"

沈之瑶抬起头,鼻尖红红的:"但我更讨厌你受伤。"

帐外传来脚步声,太医端着药碗进来,沈之珩立刻恢复帝王威仪,却在被子下悄悄勾住妹妹的小指,像儿时每次和好时那样。

阳光透过帐帘缝隙,在地上画出一道金线。沈之瑶看着兄长喝药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眼角有了细纹。那个会带她偷溜出宫买糖人的三哥,什么时候也开始老了?

"苦..."沈之珩喝完药,不自觉地皱眉。

沈之瑶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块蜜饯:"给。"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小时候每次喝药,三哥都会备好蜜饯哄她。现在角色倒转,沈之珩愣了片刻,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沈之瑶瞪他。

"没什么。"沈之珩含着蜜饯,甜味在舌尖化开,他望着妹妹明亮的眼睛,轻声道:"只是觉得...真好。"

帐外秋风扫落叶,帐内温暖如春。

沈之瑶趴在床边,看兄长渐渐睡去,他的睡颜安宁,终于卸下帝王的重担,变回她记忆中的三哥。

她轻轻将他的手放回被中,触到掌心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她七岁时顽劣,打翻烛台,三哥徒手接住烫金烛台留下的。

"笨蛋..."沈之瑶小声嘀咕,眼泪却再次涌出,这次她没有擦,任其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如珠如露,似雨似霖,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心田。

晨露未晞时,沈之珩已立在帐外听暗卫汇报,胸前的箭伤还在作痛,他却站得笔直,唯有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确是邑国死士。"暗卫低声道,"他们招认,是为报复先王征伐之仇。"

沈之珩指尖一顿。邑国,那个让二皇姐香消玉殒的蛮夷之地。当年二皇姐的和亲车队也是在这条官道遇袭,只是那时没人及时赶到...

"继续查。"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朕要知道朝中谁在接应。"

转身时牵动伤口,沈之珩皱了皱眉,帐内传来窸窣声响——沈之瑶醒了。

这三个字让他眉头舒展,快步走向营帐,却在帘外听见一声吃痛的抽气声。

沈之瑶正单脚跳着够床边的靴子,伤腿悬空不敢着地,晨光透过帐布,照出她瘦了一圈的腰身。嫁衣早已换下,此刻穿着素白中衣,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胡闹。"沈之珩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沈之瑶惊得抓住他前襟,又慌忙松手——那里靠近箭伤。"我能走..."

"闭嘴。"沈之珩语气不善,手臂却稳如磐石,怀中人轻得让他心惊,仿佛这三个月的逃亡抽走了她全部生气。

马车旁,侍卫们识相地低头退开,沈之珩小心翼翼将人放进车厢,沈之瑶垂眸道谢。

这声"谢谢三哥"让沈之珩心头一刺。

从前那个会揪着他耳朵大喊"沈之珩你放我下来"的小丫头,如今礼貌得令人心慌。

"你的寝殿..."他故作随意地提起,余光观察妹妹反应,"朕让人收拾了偏殿。"

沈之瑶正在整理裙摆,闻言手指微僵:"我以前的寝宫呢?"

车帘被风吹起,一道光柱横亘在两人之间,沈之珩突然想起那场大火,冲天火光中,雕梁画栋轰然倒塌,他亲自执的火把,没人知道帝王玄色披风下,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柄。

"烧了。"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你住那里只会惹是生非。"

这句话像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自伤。

沈之珩紧盯着妹妹,期待她像从前那样跳起来争辩,甚至骂他几句也好,但沈之瑶只是沉默,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马车开始行进,轱辘声碾过尴尬的寂静,沈之珩胸口发闷,箭伤似乎又渗出血来。他想起那日太医说的话——"公主腿伤虽重,心伤更难愈。"

"你若不喜欢偏殿..."他忍不住打破沉默。

"不用了。"沈之瑶靠在窗边,阳光在她脸上流转,"住哪都一样。"

这句话彻底堵死了所有话题。

沈之珩握紧拳头,伤口的疼痛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他宁愿妹妹像从前那样大吵大闹,也好过现在这种死水般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沈之瑶歪着头睡着了,一缕碎发垂在唇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沈之珩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行至许久,马车猛地一顿,沈之瑶从浅眠中惊醒。

窗外嘈杂声如潮水涌来,夹杂着侍卫的呵斥与百姓的哭喊,她下意识攥紧衣角,指甲陷入掌心——上次遇刺的记忆如影随形。

"别怕。"沈之珩的手臂横在她身前,掌心温热,"有朕在。"

他掀开车帘的瞬间,阳光倾泻而入,沈之瑶眯起眼,看见官道上跪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

为首的老者以头抢地,灰白胡须沾满尘土,高举的状纸在风中簌簌作响。

"三皇子强抢民女啊!"老者哭嚎如钝刀割在耳膜上,"我儿阻拦...被打成残废..."

沈之珩身子一僵,沈之瑶清楚地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这是暴怒的前兆。

"放肆!"沈之珩探出半身,龙纹袖口扫过窗棂,"朕何时——"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沈之瑶看着兄长僵直的背影,一个荒谬的联想浮上心头。她"噗嗤"笑出声,连忙用袖子掩住嘴。

"你笑什么?"沈之珩猛地回头,眼中怒火未消,耳尖却可疑地红了。

沈之瑶别过脸,肩膀仍在轻颤。车外老者还在哭诉:"...这是三皇子落下的玉佩!"

一块羊脂玉佩递到窗前,沈之珩接过细看,脸色骤变,沈之瑶从指缝间偷瞄——确实是皇家之物,螭龙纹路间刻着"珩"字小篆。

"这..."沈之珩指尖发颤,沈之瑶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次三哥被冤枉又百口莫辩时,就会露出这种委屈又愤怒的模样。

她突然推开车门,春日暖阳洒在洁白的裙裾上,腰间禁步叮咚作响,百姓们惊呼着后退,谁也没想到马车里还藏着位天仙似的贵人。

"这玉佩是本公主的。"沈之瑶伸手取过玉佩,指尖故意擦过沈之珩僵硬的指节,她将玉佩系回腰间,动作行云流水,"老人家怕是老眼昏花,把凤凰纹看成螭龙了?"

老者瞪大眼睛——那玉佩分明是龙纹!可眼前少女气度非凡,腰间禁步分明是皇室式样,他膝盖一软,额头渗出冷汗。

沈之珩适时沉下脸:"诬告皇室,该当何罪?"

这一喝如雷霆炸响,老者瘫软在地,终于吐露实情:有人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在官道拦驾...

"带下去。"沈之珩一挥手,转头时却发现沈之瑶已经缩回马车,正透过窗缝偷看。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唇角翘起狡黠的弧度。

......

车帘落下,沈之珩长舒一口气,箭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却比不上胸口的闷胀感难受。他看着偷笑的妹妹,忽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很好笑?"

"三哥强抢民女..."沈之瑶憋得脸都红了,"还要打断人腿..."

"沈之瑶!"沈之珩作势要打,手扬到半空却变成拂过她发丝的轻柔动作,"朕看你是皮痒了。"

"那玉佩..."她突然正色,"真是遇刺时掉的?"

沈之珩眸光一暗:"嗯。"他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空了的系带,"有人想一石二鸟。"

既除不掉皇帝,就毁他名声,沈之瑶攥紧衣袖,忽然觉得方才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了,不过这种蠢法子,是谁想的。

"等你腿好了,"沈之珩突然开口,"朕带你去秋猎。"

沈之瑶挑眉:"不怕我跑了?"

"你敢。"沈之珩瞪她,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朕把你拴腰带上。"

这句玩笑让车厢内的空气突然轻快起来。

沈之瑶望向窗外流动的景色,忽然发现官道两侧的野花开得正艳,上次经过时,她满心都是对和亲的恐惧,竟没注意到春色已深。

"其实..."她轻声说,"去江南也不错。"

沈之珩正在斟茶的手一顿,碧绿茶汤映出他微微发亮的眼睛:"想看烟雨楼台?"

"嗯。"沈之瑶接过茶盏,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假装没注意到那细微的颤抖,"还要吃鲈鱼脍。"

"好。"沈之珩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不带朝臣,就我们。"

这个"我们"让沈之瑶心头一暖。她低头啜饮,任由茶香掩盖上扬的嘴角。车窗外,官道旁的柳枝轻拂过车厢,像在告别过往的风雪,迎接崭新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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