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气氛很快就笼罩了整个踏月。
第三救援队无人生还的后果是对红杉桉树带的污染度勘探加大了调查力度，一连几周，整个防御军部的接近四分之一的清理小队和勘探小队都出动，踏月上空直升飞机的翁鸣声久久回荡，一时半会都很难消散，并且，防御军部里对其中或许参杂了人为蓄意的动机保持着怀疑。
大家都只能拼命压抑住追根究底和好奇。
谁会那么恶毒？
沈青司和张崇明的关系在防御军部很少有人知道，在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里，谭轻往往和张崇明的关系更让人津津乐道和恶意揣测。
张崇明一夜之间冒出了很多白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踏月历年来牺牲的防御军人都被安置在踏月最东边一块小山坡上，那里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连绵的荒芜，后来有一位女性基地长，在那里种满了芝樱花。
成片的连绵的在末世里也未被污染的干净的粉红色之下，有很多纯洁的安静的灵魂栖息，他们是奋不顾身，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勇者。
在粉红色的海洋和花瓣风里，张崇明亲手刻下整个第三救援队所有人的名字，到最后指骨拂过，温柔的长风带起最后一点石粉，沈青司的名字也写完了。
他就和谭轻站在这里，身后的秦随、其他救援队员的朋友、亲人、爱人，他们也都一同站在一起。
有人声泪俱下。
有人脱帽示意。
有人忐忑不安。
有人左顾右盼。
谭轻站在人群里，目光掠过高远的天空和飞鹰，掠过红的刺眼的芝樱，定格在那三十六个名字的最后一行。
他能感受到五脏六腑里燃烧的怒火，但他没有流泪，沈青司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了，他说过，不想别人跟他一样难受。
因此，认识他人谁也没哭。
谁也不敢哭。
司徒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语气嘘寒问暖地向谭轻献殷勤，她似乎是被保护的太好了，随心所欲，不懂得看气氛，不懂得看心情。
甚至，不懂得什么是生命的可贵性。
章觅云从秦随手里挣脱开，想要冲出去打她，她眼眶泛红说什么也不肯掉：“你这个坏女人，肯定是你不怀好意。”
司徒盈鄙视了看了她一眼：“死小孩，说什么……”
话卡在喉咙里。
她有些头皮发麻的嘴硬道：“怎么了谭轻哥哥……”
她被谭轻眼里一闪而过的戾气吓到了。
谭轻看了她很久很久，像是已经要用目光把她肮脏的内里看的清清楚楚，司徒盈被这目光看的不自在，不由得说：“不就是个破救援队队长么，谭轻哥哥你在意什么啊……”
许溺接近阴冷的看着她咄咄不休的嘴，在心里疯狂叫嚣着要撕烂司徒盈的嘴。
最后他终于仍无可忍，强势打断了她：“闭嘴！”
司徒盈一愣，反应过来被彻底激怒了：“你……”
“司徒盈。”
这是谭轻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司徒盈竟然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的手指忍不住抖起来。
谭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却让司徒盈心惊胆战。。
“你可以好好享受你的生活。”
那唇边的笑意缓缓消失，谭轻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果车辆爆破的轮胎是你的杰作的话。”
“我想我们应该永远不要再见面为好。”
“下一次。”
“我就杀了你。”
“我说到做到。”
司徒盈退后好几步，转身离开尖叫：“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许溺立刻转头先去看谭轻，随后，他看向不远处静静看着纪念碑而单膝跪地的张崇明对这里不发一言，他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其实他们都知道是谁。
就像出于某种不可明说的原因而让司徒盈来到踏月，他们也屈服于某种不可明说的原因让司徒盈离开踏月。
不然，谭轻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不会青筋暴起，竭力忍耐。
张崇明搭载膝盖上的那只右手，也是一样。
送别仪式结束的时候，许溺听见有个小男孩问：“爸爸，哥哥为什么要葬在这里？”
他爸爸忍着发红的眼圈，笑了笑目光落在那粉红色的漂亮花瓣上：“因为他是希望呀。”
＊
伤口在有些人心里会变成疤痕，也会变成某些无关人士的过眼烟云。
从红山桉树带区域回来的三只清理小队都没能带回来什么可靠的信息，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在去关注，时间飞速流动，四个月后，踏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军事演习。
军事演习不仅展示当前与TRE的相关新型武器和英姿飒爽的军官，并且最让人兴趣盎然的是属于全体民众一年一度可以在军用瞭望塔上观看的防御军部清理行动。
军方清理行动是指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防御军部将会派遣所有的清理小队前往最前线进行异兽异植和探索情况，今年的军方清理行动从红山桉树带往外延伸大约1.5万平方公里的多瀑带，那里有众多小型瀑布，同时拥有相当一部分的异兽异植出没，最近有隐隐逼近红山桉树带的趋势。
而最惹人感兴趣的恐怕是对于那只清理小队能走更远的赌注，民众们都会加入进来参与这场几近狂欢似的赌博。
当然每支清理小队完全都可以仅仅只探索红山桉树带，每年这么做的也大有人在，但现实是冒险者永远不会缺席。
今年呼声最高的是刚刚获得战神称号的谭轻。
出发到红杉桉树带之前，许溺好几次想找谭轻说话却总被各种状况打断，他只能赶上谭轻登机之前。
谭轻在一众魁梧奇伟的壮汉里显得身高腿长比例优越，许溺还是第一次看他穿戴的这么整齐，护目镜，面罩，头盔，防护服，军装，军靴，调温设备，护腕，黑色手套，通讯器以及一个轻装背包。
他甚至看呆了一会儿。
谭轻正在跟别人说话，口罩微微摘下露出有些发白的嘴唇，最近踏月气温变冷，轻轻吐气都是冰冷的白雾。
有人似乎看见了等待已久的许溺，跟谭轻说了一句什么，谭轻便微微侧头看了过来。
许溺看见他愣了一下，随机走过来站到他面前，低头问他：“怎么了？”
许溺半天才回神，把手里他专门从交易市场上买来特意雕成的木牌递给他，说：“平安符。”
你送我一个，我也送你一个。
谭轻似乎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他便用手接过来，将他放在尚未完全系上的军装最里侧：“收到了。”
许溺动了动唇，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太多，最后，万千语言都只化为最简单的一句：“胜利归来。”
谭轻浅浅的眼珠仿佛琉璃，在呼出的白雾里轻轻说好。
多瀑带。
瀑布飞腾溅起水花，从进入多瀑带的那一刻起，将近34只清理小队接近两百人的清理小队全副武装，势必要最大程度手机数据和消灭异植。
谭轻所在的清理小队叫水封，队长是个飒爽的女子叫秦菁。
“正北正南正东两两组队每隔2小时报告定点位置，6个小时后C6瀑布集合可以吗？”
“没问题。”
谭轻在这种时候一般都很沉默，但秦菁跟他合作过几次因此主动道：“正东？”
谭轻点头。
于是六人很快出发。
谭轻和秦菁两个人一路无话，很快他们就遇到第一波变异异植。
秦菁看着那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东西“啊”了一声：“太恶心了，上。”
然后手起刀落，隔断了那乱舞的“触手”，短暂的接触之后谭轻立刻说：“中心。”
秦菁心领神会，从腕间一抖就出来一把很小的微型手枪，上枪膛瞄准一气呵成，等谭轻与那花藤纠缠离开正好露出空心之际！
碰！
无声的子弹在花盘中心掀起烈火燎原之势，那诡异的植物很快就像是承受不住子弹内溅射开来的大片蓝色液体而发出尖锐刺耳的拍打声，很快发黑到底。
两个人如法炮制陆陆续续干掉它让人糟心的同伴，继续前进。
2个小时后----
“报告定位。”
杂乱的人声频道里，谭轻听见清亮的男声和女声：“水封北/南安全。”
于是两个人继续前进。
秦菁好奇：“谭上校，我记得你好像没有专门训练过听声？”
谭轻想了想：“觉得应该有用就学了。”
秦菁笑了：“这东西也就跑这么远才能用上了，毕竟今年外扩了挺远了，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有处理器的通讯器，幸亏你们都很厉害。”
离开踏月专门的基地处理器大部分都会变成沸腾的人声。
谭轻说：“你也是。”
秦菁大笑：“因为我有超凡的听力和大嗓门。”
谭轻眨了一下眼睛，半认真半客气道：“甘拜下风。”
走了一路又解决了一部分污染异兽之后，谭轻凝神说：“不对劲。”
秦菁瞅了他一眼：“你也觉得？”
谭轻知道他们都察觉到了。
“嗯。”
“越往里走，好像污染越来越轻了。”
“嗯，而且还有一种声音，你听到了吗？”
谭轻微微侧身同她对视一眼。
“你是说，好像植物生长时吸收水分的那种声音？”
秦菁瞳孔放大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小心！”
＊
啪！
章觅云懵懵的捡起地上摔碎的人造太阳。
许溺忍着怒气将碎片捡起来，刚洗过头的他黑发上还滴着水珠，肩头还担着毛巾。
他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小心一点，这些东西迟早能被你摔光。”
说完他将那人造太阳放在桌子前重新开始用材料试图拼起来。
章觅云说：“它已经碎了。”
许溺用黑漆漆的眼睛凉凉的看着她：“怎么？”
章觅云歪了一下头，语气轻轻的：“坏了就修不好了，我试过。”
许溺“哦”了一声，说：“如果是我，我就永远都不会把它摔碎。”
“你骗人。”章觅云不信，她也很爱惜自己的人造太阳，但是他们确实偶尔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她再小心，也会在各种意外情况下摔碎几个质量差劲的，而遇见谭轻的那个时候那个碎掉的人造太阳，她一直试图拼起来，可惜因为劣质，根本不行。
她还是想看真正的太阳。
许溺摩挲了手里的那枚太阳碎片，笃定的说：“要是我拥有太阳……”
“落地的那一秒，一定只会是我自己摔的粉身碎骨。”
＊
谭轻几乎以惊人的速度闪身避开，但还是在肩膀处染上了灰青色。
那颜色如同某种剧烈毒液一般瞬间就将谭轻的防护服烫出一个大洞来，秦菁连开好几枪，但那东西很快藏匿起来不见了。
“严重吗？”她急急退到谭轻身边。
谭轻却盯着那灰青色若有所思，他将防护服脱下来撕下了受污染的那部分，对着秦菁道：“你看清了吗？那个东西。”
秦菁摇头：“没有，跑的很快。”
谭轻说：“但吸吮声还在。”
秦菁一颗心提起来，下一秒，谭轻低喝道：“闪开。”
紧接着从他们所占的地面骤然冒出来一株遮天蔽日的绿影，秦菁匆忙闪开滚落在另一棵树前：“什么东西？”
那状似叶子的手臂却已经向他们袭来似乎要把他们抓到手里。
谭轻一边躲闪道：“别被它碰到。”
秦菁骂了一句脏话，躲过吐出来的毒液，这株变异植物却似乎生了智慧一般将秦菁逼入死角。
谭轻上膛开了好几枪，低速释放酶对它根本没用，在千钧一发之际立刻拿出一只TRE打进手臂。
“拖住它。”
秦菁咬牙，又射出几颗子弹打在它袭来的手臂上，然而很快当她一脚踩进杂乱的草里时，地面破土而出又一卷叶子抓住了她的脚腕将她高高一抛！
极速坠落的风里，谭轻眼里亮起幽蓝色的光！
落地的前一秒接住了秦菁！
那怪物叶茎很快从土里消失遁去，然后只剩下一路蜿蜒而去似乎在土里遁走的痕迹，很快一切又死寂下来。
秦菁随后翻身而起，语句连珠炮一样的吐出来：“它的叶子有吸附功能，而且……”
她捂住自己的脚腕，语气平稳仿佛丝毫没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我的脚腕皮肉被腐蚀了……”
谭轻手指成拳咔咔作响，他吐出一口气：“注意安全，保持联络。”
说完他就立刻追了过去。
秦菁动作干脆的包扎完伤口，打开通讯器。
人声杂乱里，她道：“水封东方向1500米左右有异常情况。”
该得到的回复没有，反而陆陆续续响起了另外一些清理小队的声音，秦菁努力凝神去听。
“水渊西北方向前进，请继续汇报情况。”
＊
谭轻一路顺着泥土的痕迹一路追过来，最后在一个小瀑布附近停了下来，那怪物终于又现身开始疯狂攻击他。
谭轻的速度却比刚才快了三倍不止，那怪物用根茎从土里不断冒出来伸向天际抓他，但都被他一一闪过，谭轻抓住时机跳到他其中弯曲的根茎上极速奔跑，下一秒连开几枪打碎其他的叶子，在接近那怪物的最后一秒！
一声尖锐的哭叫声从那张已经看不出是脸还是花瓣的中心发出来！
谭轻被这冲天的尖锐哭叫声震的脚下一个趔趄，从那根茎上滚落下来重重砸到地上，他摔了摔有些发麻的手臂单膝跪地抬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怪物！
那声音尖锐刺耳，却给谭轻一个糟糕的错觉：这是人类婴儿的声音。
一个怪物，怎么会发出人类婴儿一般的声音！
地下的土地在微微发抖，瀑布声里忽然回应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声，随后下一秒，瀑布飞出成千上百只长相怪异的猴子来扑向谭轻！
怪不得这只怪物要来这儿！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了，这一秒里，谭轻抬起脸，眼睛里的淡蓝色光晕大亮！
子弹飞起！
钉入对方毛发旺盛的额头！
惊起掀起更加尖锐的尖叫声来，谭轻却以恐怖的速度一一打中接近的猴子，他们身上带着的灰青色粘液也一同迸溅在接触到谭轻的前一秒坠落在地。
弹无虚发，全部命中目标，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的子弹携带数量有限，解决那个恐怖的大怪物才是正道！
被污染的尸体开始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流出无穷的黑色液体。
然而那个吮吸水分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大，终于在谭轻子弹打完的一瞬！
轰！
从那怪物口中吐出的一团巨大的灰青色毒液准确务必的砸向谭轻，避无可避！
谭轻爆发出惊人至极的恐怖速度闪身躲开，却还是无法避免的粘上了一点水液，下一秒，那水液就一可怖的速度蔓延至谭轻的防护服侵蚀到最内侧，那水液接触到谭轻的皮肤像是找到了生命之源，一个劲的往里挤。
随后谭轻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是伸进血管里的枝桠开始伸张一样！
谭轻黑色手套贴到腰侧附近，五指发力，深深扣紧血肉里，然后活生生撕下来那一块发黑的皮肤！
血线崩开露出发青的血肉，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发青的颜色，而是像细纹一样长进血肉里及其细小的青色叶茎。
有那么一瞬间，谭轻痛的没了知觉，但他换子弹上膛的速度丝毫不慢，那怪物吐出毒液之后似乎进入了休息阶段从土里钻出来一动不动，正是谭轻最好的时机。
目视千里的视力里一切都是慢速的，谭轻瞄准中心射出最后一枪。
与此同时猴子也扑向谭轻，其中一只甚至咬上了他的黑色手套。
一切似乎都似乎变成了一帧一帧的图画，最后停格在歪歪扭扭倒地的怪物身上。
与此同时，猴子的牙齿也锋利的咬破谭轻的手套陷进皮肉里，谭轻直接握拳一头将其砸穿在地。
TRE光芒冷冷退去，猴群残存的意识被面前人近乎恐怖的气息撵退，少数试图攻击的谭轻的也被他一枪毙命。
手枪收回，谭轻有些站不稳的倒进一颗普通的低矮灌丛地。
泛着灰青色的血肉被谭轻小刀全部挑走，做完一切，整个人也痛到麻木了，只剩下冷汗和苍白的唇珠。
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他想了想，没有立即返回同秦菁汇合，只是再次观察了一下这一片小瀑布地带的情况。
那个猜测更加真实，他想，或许这场踏月一年一度的大型清理行动即将提前结束。
陆陆续续地，分布在整个多瀑带的清理小队或多或少的都发现了一些情况。
秦菁对着归来的谭轻道：“刚刚接到的紧急通知，这次的军事演习提前两天结束。”
谭轻点点头。
剩下的三天，两人继续前进到多瀑带更深处，如同谭轻发现的一样。
污染度似乎越来越轻了。
在他们与曾经在电磁波中同秦菁有所交流的水渊碰面之后，秦菁道：“原来是你。”
对方两人也跟他们一样遇到了一些难对付的东西，此时灰头土脸的其中一个男人豪爽的笑了：“原来是你。”
谭轻认识他，并且主动伸出了手。
“谭轻。”
对方回握，伸出手时手上全是被进入多瀑带时被蛰的伤，他还有一根断指。
“龙贯。”
防御军部的驻军上校，本次大型清理行动的第二位热门人选，以脾气火爆和骁勇善战而著名的龙贯上校。
＊
清理行动结束，谭轻回到踏月，迎接了章觅云和许溺的谴责目光。
秦随说，他申请转到了防御军部的电子设备维修部。
他比谭轻年长一岁的眼睛里是有些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谭轻不解。
秦随顿了顿，轻声说：“没什么，对电子设备维修感兴趣罢了。”
同事的冷嘲热骂，谭轻应该也不会懂。
毕竟他那么耀眼。
另一边，防御军部最顶层的会议室里灯彻夜明亮。
清理小队和同样出发的勘探小队所带回来的数据分析样本引起了所有高层的关注。
最前方的电子投影仪左侧，踏月最高级别的TRE制造专家扶了扶眼镜，语气沉重道：“勘探数据显示，红杉桉树带可供提取的TRE材料正在减少，或许我们更应该从这个数据里面得到一个更具警示性的预告：TRE的提取量将会大幅度缩小。”
有人下意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TRE全称为Transgene enzyme（转基因酶），他们可以凭借着TRE，将那些异兽异植的神奇基因通过酶带来的新陈代谢充盈自己的身体，已达到可以徒手对抗这个世界奇怪生物的目的。】
TRE材料减少，意味着那些异兽异植也在减少，没有天敌人类来清理，他们“凭空”消失了。
哈，这怎么可能？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
研究人员继续说：“我们知道，异兽异植的基因也不尽相同，因此也存在着低中高速释放酶的不同区分，但高速释放酶中，有一类奇特的植物，他们相对于其他的异兽异植而言更易获取，更易带回。”
“比如，雨泽的合岛薄荷和幽灵兰、沉海的剪秋罗、寒山的地下兰、寻星的卡普杜尔以及踏月的百山冷杉和睡火莲等等，在污染以前，他们曾经是难得一见的甚至濒临灭绝的物种，但随着污染度的扩散，其他植物都出现了异变。”
“这些植物却在外形和能力上并未得到改变，但是出现了相当活跃的基因变化，能够在所属地实现周期生长，并在其中蕴含着巨大的能力，我们将他们的能量提取出来，因此成为高速释放酶。”
“但他们正在减少，至少目前在红山桉树带区域不容乐观。”
会议室里讨论了很久，最后张崇明满脸疲惫，一锤定音道：“暂时先进行秘密观察，等到数据稳定之后再进行公布和讨论。”
龙贯上校就是在踏月陷落时说要往死里打到调控塔接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天三次元有事，欠的一章明天补。
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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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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