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只在这个吻里结束就好了,但偏偏事与愿违。
许溺无不遗憾的想到,舌尖的鲜血混着苦涩吞下。
不过。
只要哥哥好好的,他就很开心了。
不管他是不是应该活着。
他笑着问:“那你呢哥哥,你喜欢我吗?”
谭轻压抑的喘不上气,只是颤抖着手摸上许溺的眼睫,手足无措的说。
“你的眼睛……”
他有许多许多想问的,却偏偏只能问出来这一个。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许溺愣了一瞬,才无奈的抱怨道:“看来时间不多了。”
他将谭轻颤抖的手拿下来,紧紧拽在手里,温热的体温很快将谭轻僵冷的指尖带的暖和起来,在他耀眼的金色眼睛里,谭轻竟然看出早有准备的冷静。
许溺淡定的问他:“哥哥都想起些什么了?”
他亲昵擦过谭轻眼尾的泪珠,与谭轻记忆里的影子重合起来,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他才恍然明白其中那一句“好久不见”的含意。
真的是好久不见。
谭轻沙哑道:“从遇见你开始,我开始做梦。醒来之后忘了的梦,现在却都想起来许多。”
他想着想着,却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在许溺沉稳的眼神里,他慢慢的说:“许溺,原来我们早就认识。”
许溺听见浅笑了一下:“还有呢?”
“记忆里,你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指尖蜷缩,“我们在钢铁丛林的凉雾带认识。”
“我救下了你。”
“你好像跟在我身边很久,然后我们前往云河带,在那里……”
我得以向你告白。
孟归的云河带是开启如梦记忆的一把钥匙,他打开看见一段全新的断层的记忆,但是,却又和他现在的记忆里有些不同。
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切变成这样的么?
许溺听完他的话,神色微冷,却不露声色的抹去了一丝情绪,他笑着反问:“哥哥以为,这是真的记忆?”
他琢磨了一下这反问的语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向谭轻缓缓道来一切。
“我之所以说这是个梦,是因为哥哥这段丢失的记忆,其实只是虚影罢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是属于哥哥真正的记忆。”
“我们确实在凉雾带第一次见面,而实际上,哥哥早就把我忘了,你也并没有带我回到踏月。”
“你现在想起来的,只是当时做基因测试时被基因实验室利用了。”
谭轻下意识觉得不对。
但是,沉默很快掩盖了一切。
许溺面色如常的捂住自己一双眼睛:“你所有有关于我的记忆,只是在凉雾带你救下我之后的治疗里,由基因实验室模拟的镜像场景。”
“他就像踏月基地里可以模拟各种环境的24号、27号训练室。”
“一年前,在参与泄月瀑布的探索任务归来你受伤昏迷之后,我自愿参与这场模拟实验,与哥哥度过了你所记起来的一切。”
“但是哥哥醒过来,却把我忘了。”
明明是抱怨的发言,却听出来几分笑意。
基因实验室,他再一次从许溺嘴里听到这个词。
基因实验室并不是经常出现在大众眼中的词汇,作为基地的“垃圾”清理器,他只是在人道的基础上实行非人道罢了。
但终归是跟司徒慎私下研究这一行人不一样。
“不过,”许溺眼底漾开得意,在谭轻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哥哥还能想起来,我很开心。”
“哥哥是我遥望了很多年的月亮,是一直以来都不能企及的存在。”
“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原来忘记了的事情,你也在努力记起来。
对不起哥哥。
想起来了一切,甚至是所有的心动细节和情愫,许溺却告诉他,只是基因实验室的一个实验罢了,谭轻竟然有一种心脏停跳的呆滞。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许溺所说的这样吗?
许溺看着谭轻。
“这双金色眼睛,只是注射TRE的作用罢了。”
“哥哥,我说过,我来寒山,是来找一株植物。”
“而这株植物,你要帮我找到。”
“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里,而踏月陷落的真相又是什么。”
他说这话时眼睫垂下,谭轻看不见他在想什么。
却偏偏就是这一瞬,配合着许溺冷酷又心惊的话语,他如火山喷发的感情被堵的水泄不通。
他愣愣的想。
那些记忆,谭轻只是刚刚想起,心里汹涌的情愫便翻江倒海,可许溺很镇定。
就算他想起来了一切,却仍然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他真的忍得住吗?
这沸腾的**。
还是说,其实那只是一句哄人而已的空话。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想起来一切的委以虚蛇。
他在这之前一直以骗子的身份自居。
可明知道他用那一个吻试探,许溺还仍然忍不住落入这糟糕的圈套。
他真的全无真心吗?
或许只有几分。
其实他也不自信吧。
不自信自己知道一切之后,所有的喜欢和心动都不复存在。
许溺起身,朝靠在冰壁上愣神的谭轻伸出手去:“我背你,哥哥。”
谭轻抬起头来,许溺眼睛里的金色光芒已然褪去,一双漆黑双眼里星芒闪烁,眉眼弯弯。
“你说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时间?”
许溺手停在半空。
他沉沉道:“哥哥,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骗你。”
“如果再没有找到那株植物,我会死。”
谭轻心颤了颤。
许溺将他一下子拉起来背到身上,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动作却温柔的可怕,谭轻腿上的枪伤竟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好了,用作绷带的是许溺衣袖上的布料。
这个满是坚冰的地下洞穴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许溺却胸有成竹的顺着其中一条路走去。
他的背宽广而结实,走路的幅度稳稳当当,谭轻却一点也不想挣扎了。
自己真奇怪。
他迷茫的想着,苦涩的笑了笑。
如果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像在虚构记忆里他在云河带真心回应许溺一样就好,他好不容易才凭着记忆明白他对许溺的感情,却又被许溺所说的残酷现实打回原形。
他真的喜欢许溺吗?
还是仅仅被虚构记忆的影响。
许溺说喜欢他。
他们接过吻。
他笑起来很好看。
他眼神很让人着迷。
他虔诚的信任着自己。
*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的水滴声越来越大,变成淅淅沥沥的雨声。
但这是地下,哪里来的雨声?
许溺说:“到了。”
谭轻看见一到巨大的冰川瀑布冻结悬挂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长廊,冰尖融化成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水帘,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穿过厚厚的冰层照下来呈现出折光帘一样的绚丽美景。
许溺将谭轻放下来,先是拆开他小腿上的纱布看了一下伤口,确认愈合之后,他才站起身,谭轻借着这微弱的光看清许溺俊美无俦的正脸,才发觉他的身高窜的飞快,已经高出他许多。
他长的很快。
谭轻意识到。
紧接着,许溺咬破了舌尖,抬起谭轻的下巴猝不及防的吻上来。
血液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
许溺极快的撤身道:“哥哥,接下来要靠你了。”
“穿过这条长廊,去找到它。”
谭轻在他撤身的一刹那就控制不住后退两步,看到许溺眼睛里黯淡下来,立刻停住了脚。
也就是这一停住脚,他才发现自己原本受伤的小腿一点疼痛也没有了。
但他的惊讶远不止于此。
许溺道:“这里面有一株水仙花,把它摘下来就可以了。”
水仙花?!
谭轻忽然想到了孟归。
他也要他找一朵水仙花。
这世界上,只此一朵。
谭轻脑海里有一瞬思绪闪过,一股流遍四肢百骸的暖流汇集到指尖,谭轻捂住自己的眼睛,隔着冰层倒影,他看见里面泛着幽蓝色的暗芒。
“你……”
许溺笑道:“去吧哥哥,我在这里等你。”
“等你找到那株植物,所有的一切都会清楚。”
无论是关于踏月的。
还是关于我的。
“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去?”
许溺唇角淡了点,谭轻看着他几乎是温柔而疏离的目光,心跳越来越慢。
“哥哥,基因之间会相互吸引也会相互排斥,我靠近他,它会排斥我,就像在雨泽基地的绿瘦一样。”
所以尽管前路全是危险,他也只能够放手让谭轻独行。
或许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冷漠,谭轻放空了。
他下意识说:“这是报复吗?”
报复他曾经冷酷无情的利用他。
许溺目光变深,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安抚的抱了一下谭轻。
“哥哥,这不是报复。”
谭轻没有挣扎。
他茫然了一瞬,他尚且才理清楚他与许溺之间所有的旖旎情思,随后又被许溺所说的话语和态度打碎的彻底,他反而不敢信许溺所说的一切。而这次再没有一个诸如张崇明和钱虞一般的人为他徐徐指引,他便更不知道这种许溺表现出来平静的样子,又如何与世人所描述的那沸腾不息的爱字相关。
在许溺的拥抱里,他再一次感到窒息。
他抱的很紧很紧,却又不像吻一样惹人流连忘返,而是很温暖,让人快忘记自己所处的是什么样的冰天雪地。
许溺说:“我说过,哥哥要相信我。”
“喜欢你是真的。”
“不管有没有虚构记忆。”
谭轻猛的抬头,恰逢许溺刚好低下头来,他看见他漆黑眼睛里自己头发凌乱的模糊影子。
只需要一句话。
就这一句。
谭轻纠结的心就这样被抚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轻定定道:“你说的是真的?”
许溺举起手,笑道:“我以神的名义发誓。”
他总是轻易看破谭轻所思所想,然后说一些让谭轻惊心动魄的情话出来。
谭轻深吸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信你一次。”
“哥哥,安全为重。”他嘱咐道。
看着谭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许溺才收回视线,抓住发颤不已的右手,咳出一大口来。
金色的血变成了暗红色。
再也不复明亮。
他混不在意的用拇指抹掉,看着那滩暗红色的血液出神,慢慢的靠着墙壁坐下来。
慢慢抓住自己脖颈上的红绳,挂在脖子上的是谭轻当初看不出字体的字符,四角菱形的穿绳而过,写着四个小字。
为什么会跟记忆里的不同呢?
许溺仰头闭上眼。
明明谭轻送他的是一枚黑曜石珠子。
*
寒山。
三分之一的清理小队和救援小队出发在整个寒山搜索谭轻和许溺的踪迹。
司徒盈挣扎的道:“放开我爸爸!你们这些杂碎!!!”
司徒慎面色镇定的看着目光沉沉的Shimmer挥手呵斥道:“把司徒小姐带走。”
Shimmer现在觉得一切都很糟糕,因此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带上了罕见的不客气:“司徒基地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徒慎镇定自若道:“说什么?你还真信谭轻的话?这明显是污蔑。”
Shimmer道:“那您为什么在哪架直升机上,我不信您想趁着寒山大乱跑出去度假,安全起见,您暂时先呆着这里吧。”
Shimmer抬脚离开控制中心,司徒慎无奈着说:“你怎么不信呢……”
按理说,Shimmer是不应该擅自管理寒山的事情,但现在情况紧急,他必须得盯着司徒慎,谭轻所说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基地事务暂时被司徒慎的秘书文艺和防御军部上校叶昀代管,他得立刻去审讯那个协助谭轻潜逃的流浪者。
那个叫周船渡的家伙。
此时此刻,周船渡正在一边啃苹果一边对着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看的琳达说:“你老看我着我看出花来了也没用。”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周船渡也很累,先是发现了司徒慎秘密实验,还没揭发他,谭轻又被Shimmer等人穷追不舍,还没跑出寒山又来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想要杀他,还引来的雪崩。
真的是起伏跌宕,周船渡觉得现实往往比连翘翘看的小说还戏剧。
但是。
他正色道:“我无所谓你们要对我如何,但是,司徒慎所做的铁板钉钉,他就是在进行非法实验,如果你们还算有良知,那就应该放下谭轻的事情,先抓住他!”
Shimmer进来时刚好听见这句话,深邃而碧绿的眼睛看过来,周船渡竟然起了一身寒意。
他迟来的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最初就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
但是……周船渡咬紧牙关,他没有立即戳穿他。
Shimmer道:“你为什么觉得谭轻所做的事情就比司徒慎好上一点?至少他没有拿一城的人送命。”
周船渡哑然。
半晌后,他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我相信踏月陷落,一定另有隐情。”
Shimmer不为所动,“哦?”
周船渡说:“这位谭轻上校,很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跟周船渡之前所遇到的人有着细微的区别,而就是那一点区别,才使他选择相信谭轻。
Shimmer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他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你才跟他认识那么一点时间,他就让你觉得踏月陷落另有隐情?”
“真是高超的手段。”
周船渡冷冷道:“你又怎么能完全肯定踏月陷落真的是他所为?所有的分析不都是在踏月陷落之后残留的基础上吗?”
周船渡立刻收住口。
说漏嘴了,他懊恼的想,但是他分毫不惧。
Shimmer已经猜的大差不差了,起身离开,徒留琳达呆呆的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队长,这就不审了?他刚刚说什么了吗?”
Shimmer偏头看了她一样,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自己想。”
他要忙着去审下一个“犯人”了,从周船渡这里他知道没什么可说的了,除了有关司徒慎,和他们寒山流浪者的事情。
他现在还需要弄清楚,那一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及,那个男人。
那脱口一瞬间所带来的力量他闻所未闻,像是能够与大自然呼应一般,除了他没人看见那一切发生的源头,他甚至怀疑,那雪崩的发生,都是那个将谭轻抱在怀里的男生所做的。
人可以控制自然吗?
如果不可以,那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使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难不成,他是神吗?
Shimmer慢慢顿住脚,为自己这荒谬的猜想感到可笑。
但是,他站在门前扫描虹膜,萌发一刹那的遐想。
TRE本身,也不是人的力量不是吗?
萨缪尔说,那是神明的恩赐。
门缓缓打开,钱虞和章觅云抬起头,看见面前这位高大挺拔的男人肩章上带着沉海的标识,知道,等待她们的终于来了。
*
第三小队的队长低声问:“中校没事吧?”
队员摇了摇头,也悄声说:“一直没出来,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因为谭轻的事情。”
队长奇怪道:“因为谭轻吗?”
队员含糊道:“可能是吧。”
不然为什么神色大惊的离开,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不是因为没有抓到谭轻吗?
寒山已经迎来黑夜,程愿堪称疯狂的拨打着行日的那个电波通讯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哪里?他跟谭轻是什么关系?!
程愿快急疯了。
接近半天未接的通讯在黑夜降临的那一刻终于被人接起。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冷淡,却给了程愿莫大的安全感,她平复了很多次呼吸,才终于堪堪维持语调的平稳,却还是泄露出一丝急切:“你在哪儿?”
通讯那头陷入静谧。
程愿的心又被吊起来,那人才说:“行日,怎么了?”
她的心落回胸腔。
“你知道吗我在寒山看见……”
“程愿。”他如此冷静清晰骤然打断她的话叫她的名字,如同给程愿泼了一盆冷水。
“等你回到行日再说吧。”那人说完立刻挂断了。
程愿手指无力的松开,尽管他的态度从头至尾都如此冷漠,程愿却仍然止不住为他身上危险神秘的气息心动。
她知道他来到行日不过是早有预谟和执行着其他人所不为人知的计划,但她仍然为此痴情的付出所有。
冯霁说她要看清现实。
她偏偏就要沉溺其中。
甚至甘愿成为对方在行日的踏脚石。
程愿可笑自己这烂透了的处境,但是,她理好情绪冷声嘱咐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回行日。”
既然他说到行日,那么一切都回到行日再说吧。
她一定要一个答案。
*
穿过水帘是更多的分叉路口,每一条都一模一样,谭轻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但是愈发安静的环境里,水滴声便格外明显。
他将耳朵贴到地上。
除了寒气,坚冰之下,还有一股几乎听不清的水流声以极缓慢的速度在流淌。
水仙花,要是在末世之前,谁也不能想象这冰川地下能够生长出这样一朵花来,但是末世之后一切皆有可能。
许溺没有像他描述这株植物的样子。
谭轻思索到,但是孟归也在找这株植物。
他们都让他找到。
孟归说那关乎国际联盟、许溺、他和自己,许溺说这是能救他命的植物,这株植物像纸一样薄,像水晶一样剔透,用冰冷的血浇灌,重要到,几乎与所有人息息相关……
等等。
孟归为什么会知道那一段虚构记忆?!
头好乱,快炸了,这章解释一下,阿轻想起来的是前面他做的断断续续的梦,不是所有的一切,所有拼凑的也是不完整的,他并不知道互表心意之后的事情,所以他在以为许溺喜欢自己的时候听见许溺说这一切也不能算真的就懵了。
也就怀疑自己是因为这虚构的记忆喜欢上许溺,还是本来就喜欢,怀疑许溺是因为记忆所以爱屋及乌喜欢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麻了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反正他们俩互相喜欢,嗯,对)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一切当然不是虚构的。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或许马上又会重演结局。
换文案了,想到头秃,希望喜欢吧,虽然我写的超级慢,但是一定会努力完结的,行日写完就是寻星,寻星写完沉海,沉海写完就没有了(哈哈哈哈)(虽然就一句话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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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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