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血,该染红些土地了。”话锋一转,豫王的眼神骤然凌厉
沈清上前两步,微微抬眼,语气平静:
“王爷想动北疆?文惠帝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
豫王猛地调转马头,战马前蹄抬起,他却稳坐鞍上,
“北狄掠杀明齐百姓,大梁在侧虎视眈眈,文惠帝想用沈信填窟窿,简直可笑。”
他忽然凑近沈清,声音压得极低,
“王妃,这江山,早该换个主了。”
沈清声音温软:“断佞司那群人,总在暗处盯着,
不除了他们,王爷如何安心出征?”
“王妃此言正合本王心意,断佞司的利爪,该摘掉了!”
沈清抬头,“除了断佞司,北狄便轻松多了。”
“部族本就不和,许些好处让他们自相残杀便是。”
“拿下北疆,便有了反的资本。”
豫王手里的缰绳在掌心松了半圈,战马踏着碎步往回走。
沈清挥手撤下结界,她望着豫王远去的背影,
两人方才的低语,沉浸在了微风之中。
聚义堂
穆雁月推门进来,将一张纸条拍在案上,“查到了,豫王在城南梨花别苑养伤。”
燕衡野抬手,眉头拧成个疙瘩:“梨花别苑?那处是他私邸,防卫素来严密。”
“我的人混进去了,说他腿伤难动,日日卧在暖阁里。”
“只是守卫换得勤,欧阳烈、尉迟墨、夏侯轩、慕容澈四个轮番守着,
白日里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展越坐在角落,‘断愁’剑斜倚在腿边。
“那四个皆是他心腹死士,寻常不会轻易调动。”
内心犹豫,说不出一句准话。
“未必是真的。”
燕衡野将纸条揉成团,“豫王那厮,最会用幌子。”
萧逝水开口,青峰软剑在袖中轻颤,“不管真假,总得去看看。”
“我让人在别院外的老槐树上搭了暗哨,若真是他,半夜放火箭为号。”
林千山猛地站起,
“我去!那四个我早想会会了,上次欧阳烈伤了四哥,这次正好讨回来!”
“五弟,坐下。”
燕衡野瞪他一眼,“四弟还没好利索,你再冲动,添乱吗?”
令狐安撑着坐起,“五弟,不是欧阳烈,豫王手下有个叫云琅的。”
众人都看向他。
“那人总往我嘴里塞糖,手上却带着血腥味。”
“他轻功比我好,差点被他捏断脖子。”
穆雁月蹙眉,“还有个用毒的,叫乌云昙。
上次交手,她放的烟能蚀剑,武功不在我之下。”
燕衡野走到堂中拍了拍手:
“去给‘玲珑阁’传信,让他们查云琅、乌云昙的底细。”
“如果豫王想躲在梨花院养伤?咱们就趁他‘病’,取他命。”
萧逝水点头,“欧阳烈值夜时最是贪杯,可从西角门动手。”
林千山按捺不住,“我去盯尉迟墨,他惯用流星锤,我有法子治他!”
展越始终没说话,直到穆雁月看过来,才勉强扯出个笑:
“我去探慕容澈的岗,他剑法路数我熟悉。”
燕衡野将腰间令牌拍在案上,太极重剑的剑首压着令牌,
“断佞司的剑,该见血了。”
穆雁月按住展越的手,“别担心,这次定能成。”
展越知道此事蹊跷,豫王要的,或许就是他们此刻的决心。
济世堂
柜台后的药柜排抽屉上贴着泛黄药名标签,
顾衍正踮脚够最上层的当归
“顾大夫,这帖药真能治风寒?”
门口的老妪裹着棉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板。
顾衍转过身,“放心,大婶,三帖下去就见效。”
他将包好的药递过去,又额外抓了把姜片,“加在里面熬,驱寒更快。”
老妪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段时间,济世堂的名声渐渐传开,从最初无人问津,到如今门庭若市,
他摸了摸案上“悬壶济世” 四个字,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沈清立在门口,“顾大夫。”
顾衍连忙放下药铲:“见过豫王妃,您怎么来了?可是哪里不适?”
“并非我。”
沈清浅浅一笑,“豫王殿下腿伤复发,疼得厉害,想请您过去看看。”
顾衍眉头微蹙,“寒毒已清,按理说不该如此。”
“许是夜里着了凉。”
沈清的声音温软,像浸了蜜,“王爷说,只信得过顾郎中的医术。”
顾衍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去收拾药箱。
他将当归、独活、牛膝一一包好,又仔细检查了针灸用的银针,动作一丝不苟。
“稍等,我再备些外敷的药膏,对筋骨恢复好。”
沈清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浅笑,“有劳顾郎中了。”
药箱里的药材散发着清苦的香,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梨花别苑
沈清引顾衍到门前便停了步,“顾郎中请,殿下在里面等着。”
顾衍推门而入,发出轻响。
院里梨树疏朗,屋内飘出淡淡的兰芷香,混着梨花的清气,倒比济世堂的药香更醉人些。
进入屋内,里面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他放轻脚步,掀帘的手刚抬起,便定在了半空。
豫王墨发散在枕上,双眼还闭着,不似平日的凌厉。
顾衍猛地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放下帘子,屈膝便拜:“属下失礼了!”
榻上的人懒懒地哼了声,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放肆。”
顾衍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草民莽撞,未及通报便擅闯……”
“本王的身子,好看么?” 豫王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顾衍沉声道:“不敢!属下绝无窥探之意!”
一只脚忽然落在顾衍肩头,“不敢?那为何盯着本王看了这许久?”
顾衍浑身一颤,“草民知错,是一时疏忽。”
豫王轻笑一声,脚又往下压了压:“顾大夫的医术好,胆子倒也不小。”
“还是说,觉得之前治好了本王,便可以随意打量?”
“属下绝无此意!” 顾衍的声音稳了稳,
“是属下疏忽,自请责罚,但求先为殿下诊腿。”
“起来吧。”
“本王叫你来,是看病的,不是看磕头的。”
顾衍将银针在火上燎过,将药膏搅匀,“殿下,草民要诊视患处了。”
豫王挑眉,慢条斯理地曲起腿,露出光裸的脚。
足形修长,趾骨分明,“顾郎中动手?”
“筋骨恢复尚可,只是气血不畅。” 顾衍捏正欲下针被豫王按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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