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
楼下灯火晃得人眼晕
荆楚楚率先走出
云筝一袭白衣跟在身后
谢长朝刚要上前，看到荆楚楚身后的了云筝
白衣胜雪，眉眼间没有半分风月场的谄媚，透着股疏离的傲气
竟一下勾住了谢长朝的心思
“荆姑娘，怎去了这许久？”
谢长朝收了先前的不耐，语气软了几分
荆楚楚掩唇轻笑，伸手引过云筝
“这位是云筝，刚到醉春楼的新人。”
“云筝姑娘不仅模样好，还最是善解人意。”
“寻常客人想与她说话，都得看缘分呢。”
谢长朝听得心痒难耐
当即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荆楚楚
“劳烦荆姑娘，备间最好的上房！”
“云筝姑娘，可否赏脸陪在下喝两杯？”
谢长朝转向云筝，语气带着讨好
云筝没说话，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谢长朝大喜，忙引着云筝往二楼客房走去
连谢长武都忘了
荆楚楚看着两人背影，转头对谢长武笑道
“谢三公子，让你久等了，咱们接着说方才的话？”
谢长武本就对荆楚楚有意
见兄长有了新目标，正合他意
两人在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下，继续寒暄
二楼
沈清透过栏杆看着这一切
她望着云筝与谢长朝进入自己早已安排好的那间客房
“准备吧，好戏该开始了。”
云筝抬眼看向窗外，轻轻点了点头
谢长朝引着云筝推开房门
刚迈进去，便愣住了
房间竟不似其他客房那般满是香艳
透着股寻常书院才有的清雅
墙上挂着松竹图，窗台上摆着两盆文竹
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松针香气
半点风月气都无
这般君子，与谢长朝预想中的奢靡格格不入
“谢二公子。”
云筝提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注满热水，开始煮酒
“我性子喜静，不惯那些热闹的排场。”
不多时，酒壶里飘出清酒的醇香
没有寻常花酒的甜腻，混着松竹的气息
谢长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谢长朝端起酒杯，清酒入喉，带着几分微辣，有种洗涤的清爽
他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忽然有些恍惚
明明是来醉春楼找乐子的
现在倒像进了哪位读书人的雅室，呼吸都得放轻
屋角香炉里飘出屡屡轻烟，烟丝缠绕上升
谢长朝内心不适越来越重
明明眼前的景象唯美
他莫名生出负罪感
仿佛自己这身锦衣纨绔的打扮，玷污了这房间的清净
云筝将煮好的清酒斟入酒杯，推到谢长朝面前
“谢二公子，这酒是我家乡的酿法。”
“没有添加别的香料，只有粮食的本味。”
他想开口说些轻佻的话
那些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言辞，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清酒的香气在空气中愈发浓烈，一点点驱散他身上的浮躁
谢长朝无意识地又喝了一口酒
脑海中那些争强好胜、贪图享乐的念头，正慢慢淡去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方氏教他读书写字
那时的他虽顽皮，也懂些礼数
并非如今这般只会惹是生非的纨绔
这些被他遗忘的记忆
竟在这松竹居里，被清酒的香气勾了出来
他没注意到，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正慢慢变化
原本佝偻的身形渐渐挺直
脸上的轻佻神色被茫然取代
周身那股纨绔子弟的戾气，正一点点剥离
酒壶内壁
正是沈清用天命屋灵气淬炼出的 “明德归真丹”
此丹能洗去体内污浊、剥离原本的性情
代价便是蚀骨般的剧痛，且需耗时许久才能见效
云筝看着谢长朝又一杯清酒下肚，没说半句话
窗外
醉春楼的丝竹声隔着一层薄纱，隐约不清
谢长朝没察觉
房间的时间流速早已与外界不同
他以为只过了半盏茶功夫，实则已悄然流逝了两个时辰
屋内的清酒香愈发浓烈
最先冒出来的，是谢长朝一贯的放浪轻佻
首先落在云筝垂落的青丝上
他下意识想抬手拿捏，手刚抬起，
内心窜起一阵灼热
原本对着云筝的觊觎，竟像被强行逆转的水流，骤然折向自身
他本想说出
“云筝姑娘肌肤若雪”
出口却成了含混不清的
“热……好热……”
云筝坐在对面，手中的口技悬在杯口，清酒没有溅出半滴
她没有流露半分厌恶或怜悯，一切都与她无关
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斥责都更让谢长朝痛苦
他想让她别再看，想把自己藏起来
自己的身体身体偏要迎着云筝的目光，做出更不堪的行为
“不……别这样……”
谢长朝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口
他清楚自己此刻像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
那股属于《天命书》设定的浪荡本性
正奴役攥着他的身体
手指颤抖着解开，布料滑落
随后膝盖一软，跌坐在地毯上
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满是屈辱
更让谢长朝绝望的是，身体还在继续
他看着云筝的侧脸，想让云筝制止自己
明明是他主动来找乐子
明明该对着眼前的云筝享受鱼水之欢
现在却把所有不堪都加诸自身
这种清醒认知与身体失控的撕折磨
比任何疼痛都更难熬，让他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屋内的青烟依旧
松竹图上的墨色染上了几分诡异
谢长朝蜷缩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与汗水
痛苦与放纵交织成狰狞的模样
他不知道
这只是明德归真丹药效的开始
接下来的蚀骨剧痛，才是真正的考验
云筝始终只是个旁观者
静静看着他一点点剥离那些强加的 “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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