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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亲赴军中,调查缘由。

尤鸣知等府衙官吏,许是自知之前行事懦弱失职,这两日恨不得将“殷勤”二字刻在脑门上,三番五次往客栈跑,变着法子想在赵寻英面前挽回些印象。赵寻英几人商议过后,索性就搬到府衙之中暂住,以便就近处理方铮一案的后续。

那些曾在方铮面前唯唯诺诺的官员,现下提起他来,个个都是义愤填膺,一口一个“乱臣贼子”、“国之蠹虫”,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唯恐牵连自身。宋澜对此心知肚明,早就将大牢看守尽数换成了自己人,严令任何人无他手令不得擅入。

这日清晨,宋澜想着城中的事已暂告段落,是时候去正面会会大同军中的将领了。他收拾齐整推门而出,却瞧见了院中树下立着的一道清丽身影。赵寻英正微微仰着头,目光似是专注地追随着枝头鸟雀在啄树上的嫩叶。

“可是来找我的?”宋澜的呻吟自身后响起。

赵寻英猝不及防,肩头微微一颤,带着薄嗔回首道:“走路怎地没声?可是将树上的鸟儿全都惊跑了!”

宋澜无辜道:“是你看的太过入神,未曾留意周遭动静。”

“分明就是你存心的!”

宋澜挑挑眉,确实是他故意放轻了脚步,原也只是想瞧瞧是什么引得她如此专注,走近站定后见她仍未察觉,这才忍不住出声吓吓她,谁知道她还是同幼时一般胆小。

宋澜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不要同我说,你一大清早在我院中树下,只是为了看鸟雀啄食?”

“自然不是,我是特意来寻你的。”赵寻英转过身来逼近两步,斩钉截铁道,“你今日是要去军营?我同你一道去。”

宋澜不解,“你要同去?为何?”

“如今大同的总兵陆何铭,是先帝在位时任命的将领。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加之夏家的渊源,他总归会给我几分薄面。”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你虽手持圣旨,但毕竟年轻,军中那些多年的老将,未必会轻易买账。”

宋澜心知她所言非虚,大同军中的将领多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悍将。加之今上重文抑武,近年来又不断削减边军粮饷,军中怨气早已淤积。他这个由天子派来的年轻小将,在那些老将眼中,怕只落个碍眼。

“长公主此刻倒不怕给自己惹麻烦了?”宋澜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赌气,“不是说要离我远些,各走阳关道么?”

赵寻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啊!只是谁让我心肠软,不忍见你像个没头苍蝇般在军中碰壁!”她语气渐重,还是被他撩拨起了火气,“此事了结,你回京复命,我继续逍遥游历,从此大道朝天,再无瓜葛!”

宋澜见好就收,深知再多说一句,赵寻英怕就要拂袖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马厩。宋澜问道:“你现在的骑术……还和当年一般不忍直视吗?”

赵寻英不理他,走向一匹毛色油亮浑身雪白的马,正要叫马夫牵出去。宋澜上前一步拦下,指了指另外一匹通体乌黑、唯额间一撮雪白鬃毛的马,“骑这匹吧,性子温顺些。”

赵寻英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让马夫将宋澜指的那匹马牵了出来。那马儿颇有灵性,见赵寻英走近,竟低下头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脸颊,她笑着摸了摸,柔声道:“真乖!”

宋澜仔细检查了马鞍辔头,仍不放心地追问:“此去骑马出城,路程不短,应急的药……可带足了?”

“不劳费心!”赵寻英翻身上马,动作竟比宋澜预想的利落许多。她轻叱一声,一夹马腹,黑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宋澜微微一愣,随即策马追了上去。

风吹过,帷帽下,宋澜能看见赵寻英若隐若现的脸上是笑着的。

军营辕门在望,森严之气扑面而来,未曾走近就听到守卫喝声,守卫兵卒手持长戟,眼神锐利如鹰地盯着他们一行。宋澜翻身下马,说明来意,守卫却冷声道:“将军正率将士操练,请二位在此稍候。待操练结束,末将自会通禀!”

烈日当空,辕门外毫无遮阴之处,宋澜自己无妨,却担心赵寻英受不住这曝晒。“我们入营等候也是一样的。”

“军营重地,自有铁律!”守卫首领毫不通融,“未得将军亲验身份,不得擅入!纵有圣旨,也须按此规矩行事!”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宋澜眉头紧锁,赵寻英却隔着帷帽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两人只得在烈日下静候。这一等,竟直等到午时操练结束的号角声响起,足足耗了半个多时辰。守卫这才派出一人入营通禀。

不多时,一名身着轻甲年轻将领快步走来,抱拳道:“末将参将陆离,奉命前来验看钦差印信。圣旨何在?”

宋澜取出明黄卷轴。陆离接过,神情肃穆地仔细查验过,反复确认无误,才双手奉还道:“圣旨无误。只是……”他目光转向赵寻英,带着审视,“不知这位姑娘是?”

“与我同行之人。”宋澜言简意赅。

“这……”陆离面露难色,手臂一横,拦在赵寻英身前,“军规森严,凡无军职在身、无正当缘由者,一律不得入营!更何况这位姑娘身份未明。请钦差大人先行入营,这位姑娘……还请在此等候。”他目光扫过赵寻英帷帽下的轮廓,虽觉其气质不凡,但军令如山,不敢擅专。

赵寻英轻笑一声,抬手,素白的手指轻轻掀开帷帽前的薄纱。一张清丽绝伦却隐含威仪的面容显露出来,让陆离呼吸微微一窒。

“将此物交予陆何铭将军,”赵寻英从袖中取出一枚看似寻常的羊脂白玉佩,玉质温润,上刻一个古篆“夏”字,“还请通传,拿此令,可入得这军营否?”

陆离虽不识此令,但见其气度,心中已是一凛。他不敢怠慢,双手接过玉佩,命人速速送入中军大帐。不过片刻,只见一位身形魁梧、须发已见斑白的老将,身着半旧将袍,步履如风般急急赶来。待看清赵寻英面容,陆何铭虎目圆睁,激动地便要下跪,“末将陆何铭,不知长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赵寻英已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托住他的手臂,“陆伯伯快快免礼!我此行并非公务,将军无需如此。”

陆何铭直起身,转头对着守卫厉声呵斥:“糊涂东西!竟敢让长公主殿下在辕门外苦候!去领军法杖责二十!”

“将军息怒。”赵寻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军纪严明,方为守土之本。他们恪尽职守,何错之有?免了吧。”

“长公主仁慈。”陆何铭神色稍缓,对着守卫喝道,“还不快谢长公主开恩饶过你们!”

随着陆何铭走在军中,一股肃杀刚硬之气扑面而来,只见列队行进的士兵目不斜视,步履铿锵,即便见到主帅身边尚有生面孔,目光也未曾有丝毫偏移,只专注于脚下的步伐。正是这份十年如一日的铁血纪律,才筑起了这北疆的一方屏障,护佑大同百姓十余年不受战火侵扰。

如此军纪严明之地,为何还会有人卷入方铮的叛乱?

中军营帐陈设也甚是简陋,一旁悬挂着舆图,下面便是堆砌的沙盘,周围只零零散散放着几把椅子。

“军中鄙陋,怠慢长公主了。”

“将军言重。”赵寻英目光扫过帐内,“早就听舅舅提及,您与下属同甘共苦,当为将领表率,岂有嫌弃之理?”

然而,当亲兵奉上粗陶碗,碗中竟是澄澈的清水时,赵寻英的眉头还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陆何铭见状,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与苦涩:“非是末将怠慢,实在是……军中上下,早已找不出茶叶来。只能委屈长公主您喝些清水了。”

此言一出,连宋澜也难掩震惊。军中物资有限,茶叶非是必需品,分配不均实属寻常。但身为统兵一方的主帅,竟也只能言明“军中上下”皆无,这已非寻常的物资紧张,而是到了极度匮乏的地步!况且眼下并无大战,军需供应理应不至如此窘迫。

赵寻英放下陶碗,神色凝重道:“陆伯伯,朝中军需食禄皆有定制,大同更是边防重镇,供给理应优先才是。何以……窘迫至此?”

陆何铭重重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愤懑与无奈,叹气道,“此一时,彼一时啊!自去年起,北狄诸部频频犯边,攻势虽不凶猛,可也磨人。为保将士体力,末将只得奏请扩军。人多了,可地里产的粮食、朝廷拨的饷银却未增多!末将曾数次上奏京中,详陈困境,恳求增拨粮饷军械。可那奏章递上去,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既无粮饷,又无增援,军中只能勒紧裤腰带,一锭银子恨不能掰成八瓣花!茶叶?哪还能用得起啊!”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陶碗,指节发白。

赵寻英闻言,脸色微变。此事在京中竟毫为听说!

宋澜则沉声道:“陛下虽……更重文治,但边关告急、军需短缺此等大事,既是正当缘由,奏章何以被留中不发?将军可知其中关节?”

陆何铭摇头道:“末将久戍边关,远离朝堂。与当今圣上,仅于先帝在时有过一面之缘。圣心如何,末将无从揣测。但奏章,的的确确是按制递送入京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的耿直。

此事蹊跷重重,但宋澜今日前来,首要任务仍是方铮一案。他取出一份名单,递了过去:“末将此行,本为奉旨巡查军务。然甫一入城,便遭遇大同巡抚方铮率众意图劫持长公主。现方铮及其党羽已被羁押。”他指了指名单,“此乃当日参与围困长公主之人名册,据查,皆自称军中士卒。”

“什么?!”陆何铭勃然变色,一掌拍在案上,怒道。“方铮这厮,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简直找死!”

“将军与方铮共事年余,对此人可有了解?”宋澜追问。

“哼!”陆何铭满脸鄙夷,轻蔑道,“一个草包!靠着不知什么门路爬上巡抚之位!文不能安民,武不能定邦!整日只会在下属面前耍威风!还妄图插手军务,指手画脚,被我手下的副将拿着枪吓唬了一下,赶了出去!自那以后,才算消停了点!对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那军中……可有与其过从甚密之人?”宋澜继续追问。

陆何铭眼睛一瞪,仿佛受到了侮辱,“这等货色,躲都来不及,谁会与他交好!你问这话是何意?”他目光炯炯地盯向宋澜。

“可据查证,当日围攻府衙、挟持长公主的上百人,确系身着军服,且经初步审讯,皆自称乃军营中人。”宋澜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锤。

陆何铭猛地站起,难以置信地看向赵寻英寻求确认。赵寻英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宋将军所言属实。若非如此,我亦不会亲至军中,叨扰将军清静。”

“这……绝无可能!”陆何铭断然道,神色极其严肃,“军中士卒,每日点卯造册!若有百人离营,岂能瞒过我的眼睛?更无人向我禀报!”他大步走到帐口,扬声喝道:“陆离!进来!”

陆离应声而入,抱拳肃立:“将军有何吩咐?”

军中近日可有异常?可有士卒无故失踪?”陆何铭劈头盖脸问道。

陆离被问得一愣,茫然道:“回将军,军中每日点卯,名册齐全,并无缺额之人啊!”

宋澜适时将名单递到陆何铭面前:“将军请看,这名单上的人,是否在籍?”

陆何铭接过名单,浓眉紧锁,仔细辨认。未等他看完,身后的陆离探头看了一眼,便肯定道:“这几人末将认得!确实是咱们营中的兵!不过……他们去年冬月随队剿灭一股流窜的马匪时,不幸遇伏,已经……阵亡了!将军,这名单……是作何用的?”他一脸困惑。

宋澜与赵寻英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陆何铭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捏着名单,沉声道:“既是如此……陆离!你即刻随宋将军返回府衙大牢,给我看清楚!牢里那些人,究竟是鬼,还是有人胆敢冒名顶替!”

“如此甚好。”宋澜颔首,“有劳陆参将。”他随即看向赵寻英,此去往返需时……

赵寻英会意,笑道:“既如此,便有劳陆参将随宋将军走一趟了,我经不得颠簸,就留在军中等候消息吧。那就劳烦陆伯伯陪我坐会儿了。”

“岂敢!殿下肯留下,是末将的荣幸!”陆何铭连忙拱手。

宋澜仍不放心,转过身去背着陆何铭,对带来的两名亲卫沉声下令道:“你二人留下,寸步不离护卫长公主!若长公主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语气森然,不容置疑。

陆何铭对此直白的防备并未动怒,反而看着宋澜匆匆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对赵寻英笑了笑,道:“看来这位宋将军……对长公主殿下的安危,很是上心啊。”

帐内只剩下两人,陆何铭关怀道,“一别多年,魏国公可还安好?”陆何铭曾是夏林茂麾下得力副将,正是得了夏林茂的赏识与举荐,才得以在先帝面前崭露头角,最终独当一面,镇守大同。

“上阵杀敌之人,身上多有旧伤,舅舅这些年远离军务,倒是能好好将养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现下这般风气,待在军中也是艰难……”

赵寻英听得出,眼前这位老将军对当今并非毫无怨气。

帐外,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操练声不绝于耳,汇成一股磅礴的铁血之气。赵寻英静静听着,深知眼前这支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师,凝聚了陆何铭半生心血。

出乎意料,宋澜与陆离回来得极快。两人甫一进帐,未等宋澜开口,陆离已按捺不住,满脸怒容与惊疑地嚷道:“将军!若非青天白日,末将真当是见了鬼了!那大牢之中羁押的,虽有几个面生,但大部分……末将确曾在营中见过!可他们明明……明明该是阵亡名册上的人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何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阴云。他霍然起身,对着赵寻英与宋澜郑重抱拳,声如洪钟:“当真?既然如此,请长公主殿下、宋将军放心!此事蹊跷,卑职定当彻查到底!三日之内,必给二位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将军既如此说,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宋澜此来,巡查军务的本职亦不可废。陆何铭亲自陪同他在营中巡视。与宋澜曾待过的苦寒边塞不同,大同府依托地利,周边城镇相对富庶安定,然而,这份安定也意味着难有显赫军功。宋澜心中明了,若无意外,陆何铭这等耿直老将,恐怕终生都要守在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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