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梭的目的地是废弃星？
范迎终于感觉到玩梗太多，被梗追上的感觉了。
她用了几次“再见，伊瓦兰”的形象，还真的被迫上演一番逼真的“再见，伊瓦兰。”
只不过这里的“再见”不是“下次再见”，而是“再次见面”。
“距离废弃星还有一段时间。”白明知扶了扶眼睛，“我们先说一下你掉水之后的事情……”
“等一下。”范迎打断了白明知，“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
“我落水后就昏迷了，我醒来后，就捡到了你的眼睛。”
“更准确的是，我的眼睛一直跟着你。”白明知纠正道，“你落水后，我把眼睛也丢到了水里，我的眼睛是机械的，所以……功能比较多。”
范迎想起水箱的破洞，又想起定位系统，她敢肯定“功能比较多”这个描述里肯定省略了很多字。
——包括能给几厘米后的水箱开洞，定位，充当指引。
“重点是，罗同方把你和从菲暖推到了水里。”
白明知的声音拉回了范迎的注意力，她轻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疯了。”白明知语气异常冷漠，“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给主管了，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你和从菲暖，作为关键的受害者，加上我和陆董事两个在场证人，他要接受谋害的后果。”
白明知顿了顿：“从菲暖还好吗？眼睛落水后就断开了信号，我看不到传来的画面。”
所以“功能比较多”还包括远距离的单向视频的功能，范迎在心里补充了眼睛的功能。
“说来话长，在我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没事，只是比较悲伤……”
糟了，范迎想起来从菲暖悲伤的原因——她和黑盒子被强行分离。
废弃星管理者把黑盒子抛给了她，然后她好像忘在了养殖场的客房里。
“比较悲伤？”白明知疑惑道。
“现在可能是……比较愤怒。”范迎底气不足道。
她忽然有些庆幸星梭的目的地是废弃星，说不定隔了一段时间后，从菲暖可能会忘记这件事。
“嗯？”
范迎的目光落在星梭外场景的屏幕，心情有些麻木：“两个废弃星？”
这是范迎第四次看到两个废弃星，和前三次的路过不同，这次她的目的地就是废弃星。
而且这次，其中一个废弃星并没有消失。
“你看到了两个废弃星？”白明知说。
范迎指向屏幕：“屏幕里有两个废弃星，不是吗？”
“不，我只能看到一个废弃星。”
这一次范迎震惊地睁大眼睛，她的视线再次移向屏幕。
两个明亮、一模一样的星球清晰地出现在屏幕里。
“联盟有一段记录，部分人能够看到两个废弃星。”白明知说，“而这些人都经历过8181年11月1日那个AI引起的‘矛盾’AI乱流。”
“但是在联盟的记录上，经历过‘矛盾’AI乱流的人已经全部身亡，所以无法再次证明这个说法。”
“范迎，你是废弃星的幸存者吗？”
范迎避开了白明知的目光，她并不算是废弃星的幸存者。
她只是在11年前的11月1日后依然留在废弃星。
“你看到的废弃星是左边，还是右边？”范迎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白明知望了她一眼，并没有追问：“右边的废弃星。”
“右边？”范迎的视线落在星梭的飞行路线图，“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星梭正往左边的废弃星移动。”
“我刚刚才检查过星梭的飞行路线图……”白明知扫了一眼飞行路线图后，“你说得对，我来重新调整星梭的路线。”
片刻后，白明知摇头。
“不行，星梭强行绑定了目的地，我无法手动控制。”
范迎望着星梭的屏幕，星梭的终点清晰标明着废弃星——范迎所看到的左边的废弃星。
“再这么下去的话，就麻烦了。”
白明知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凝重：“废弃星位于人类控制的边界，按照这个方向，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人类的控制范围，进入AI控制的区域。”
范迎终于感受到远程控制星梭的人的恶意，即便她逃脱了陨石群，重新获得了星梭的控制权，也无法逃脱死亡。
若是她一个人搭乘星梭的话，很难察觉星梭正在飞向左边的废弃星。
一旦她进入了AI控制的范围，即便有冯苏留下的封锁，她也会马上被“那个AI”察觉。
即便没有被“那个AI”察觉到她就是六年前熄灭AI主要能源的人，作为普通人类，她也不可能重新返回人类控制的世界。
——但是控制星梭的人怎么知道她能够看到两个废弃星。
“不行，还是改不了，我们可以考虑救生舱。”
白明知的声音打断了范迎的走神，范迎走到白明知的旁边。
“我们距离废弃星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以救生舱的能源，根本无法抵达废弃星。”
“但是总比越过人类和AI的安全线强。”
“我有一个办法。”范迎说，“星梭的目的地绑定了废弃星，那只要废弃星的方位是正确的，一切都能解决了。”
“但是我们没有星图，无法定位正确的废弃星方位。”
听到白明知的话，范迎微微一笑。
……
“居然真的成功了。”白明知有些发愣。
“没错。”
范迎一手抓住乱飞的飞行摄像头，揉捏了一把泥巴。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一幅完整的星梭路线图？”
白明知不可置信地望着范迎：“这个星梭的路线图比星梭自带的路线图还要详细，能够比星际联合公司掌握更详细的路线图就只有八家。”
“你和八家……”
“这个星梭路线图属于商业机密，再看下去，你就得加入八家了。当然刚刚的紧急情况除外。”
范迎在星梭上强行清除了八鸿路给的路线图。
“听上去不错的提议。”在范迎震惊的目光下，白明知不慌不忙说完了后半句，“只是开个玩笑。”
“我们要想办法返回公司。这台星梭还能用吗？”范迎说。
“这台星梭的能源不足以支撑返回公司，即使可以使用，我也不建议使用这台星梭。”白明知摇头，“刚才远程控制这台星梭的人说不定还能再次控制它。”
“你在心里有目标对象吗？”
“肃清部的萧队长，人资部的高主管，人资部的袁经理也有可能……”范迎数了好几个名字，“考虑到我在养殖星破坏了肃清部那么多装备，肃清部的哪个人都有可能。”
“你进入公司还不够4个月吧？”
“准确来说，一共116天。”
“你记得真清楚。”
“谢谢夸奖。”
毕竟只需要把冯苏失踪的天数减去七天，就是她进入公司的时间。
“既然不能使用这台星梭，我们就在废弃星里找别的星梭。白明知，联盟对废弃星有多少的了解吗？”范迎问。
“官方的记录截止到了11年前的11月。”
“私下的记录呢？”
“私下的记录就是联盟成员才能知道了。”白明知望了一眼范迎，片刻后才缓缓道，“不过现在属于紧急时刻，我来简单跟你介绍一下。”
“自人类放弃这个星球后，废弃星和人类断绝了所有的联系——‘矛盾’AI乱流还在影响废弃星。按理来说，人类无法在废弃星上存活。”
“按理来说？”范迎问。
“人类挖掘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利用AI……”
白明知还没说完，星梭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
范迎连忙扶稳椅子，另一只手抓住趁机想要乱飞的飞行摄像头：“星梭又启动了吗？”
“没有，我已经关闭了星梭的操控台。”
“那是……”
范迎还没有说完，星梭又再次猛烈地震动起来。
这一次范迎终于没有站稳，跌到了地上飞行摄像头从她的手中溜走，从驾驶舱飞了出去。
星梭熄灭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杂乱的电流在屏幕上闪烁。
星梭再次被远程控制了吗？
范迎下意识想要解锁对话者的能力，却发现飞行摄像头已经飞到了远处。
这时，一行扭曲的字体出现在屏幕上：
“这台星梭更换主人了，星梭上的人在五分钟内给我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范迎盯着屏幕上的字体，皱起眉头：“这个字体好丑，不会还没有读完小学吧？”
回应范迎的是星梭又一次晃动，屏幕的字消失了，另一行看起来整齐了许多的字重新出现：
“快点下来。你们只剩下四分钟。”
范迎和白明知对视了一眼，对方在监控这台星梭。
星梭降落到地面还不到十分钟，对方已经控制了星梭，很可能是和从菲暖一样厉害的破解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当范迎和白明知一前一后下星梭时，范迎的目光落在站在星梭旁边的人。
这个人正叉着腰打哈欠，头发油腻，衣服破了几个圈，一点也看不出破解师应有的优雅。
“烦人精？”范迎下意识道。
“才不是烦人精，不就是说的话多了一些。”那个人也条件性反射说道，他震惊地望着范迎，“范迎？”
还没等范迎回应，那个人已经转身，往星梭的反方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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