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虽浑身酸软，却不敢耽误——他知道白素贞和小青体内的热力还没完全散，自己若不尽快恢复力气，怕她们再出状况。他强撑着坐直身子，任由两条蛇缠在身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调息。
晨光透过窗纸，从最初的浅灰渐渐染成淡金，许宣体内的真气慢慢回笼，额角的冷汗也收了，只是被蛇身缠着的地方又暖又沉，偶尔能感觉到蛇信子轻轻扫过皮肤，带着点微凉的痒意。他不敢分心，只专注于运转灵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舒畅了些，可缠在身上的力道却没松分毫。
就在这时，缠在他腰腹间的白蛇忽然动了动，雪白的蛇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鳞片渐渐褪去，化作细腻的肌肤；缠在手臂上的青蛇也跟着躁动起来，翠绿的蛇身同样亮起微光，蛇尾慢慢舒展。许宣正想开口，就见两道光影闪过，下一秒，两具温热的身体便贴在了他身上——白素贞和小青竟同时恢复了人形！
可还没等许宣松口气，目光扫过两人时，他瞳孔骤缩，嘴里“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手忙脚乱地想往后退，却被两人缠得太紧，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你、你们……”许宣的脸瞬间红透，眼睛都不敢乱瞟，只能慌忙用被子往两人身上裹，声音都在发颤，“怎么连衣服都没有！”
原来，昨夜显形时衣物早被妖力撑碎，此刻两人赤身**，肌肤在晨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白素贞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后背，却还是能看到脖颈处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夜蛇身缠绕时蹭出来的；小青的手臂还搭在许宣胳膊上，发丝贴在脸颊，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白素贞被他的叫声惊得回神，低头一看自己的模样，脸颊“唰”地红到耳根，连忙伸手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眼神慌乱得不敢看他：“我、我们昨夜显形时，衣服……衣服被撑破了……”她声音细若蚊蚋，指尖都在发颤，恨不得再变回蛇形躲起来。
小青这时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刚想说话，就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尖叫一声就往被子里缩：“啊！我的衣服呢！”她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姐夫你不许看！”
许宣哪里还敢看，双手捂着眼，只敢从指缝里往外瞄，急声道：“你们别乱动！我、我去给你们拿衣服！”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两人之间挪开身子，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下床，连鞋都没穿好，就往衣柜跑。
他翻找衣服时手都在抖，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白素贞后背细腻的肌肤、小青胳膊上淡淡的青色纹路，还有两人慌乱又羞赧的模样，让他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好不容易找了两件自己的长衫和白素贞的素裙，他闭着眼睛递过去：“快、快穿上！”
白素贞接过衣服，飞快地套在身上，长衫太长，垂到脚踝，袖子也空荡荡的，却让她稍稍安心；小青拿着裙子，笨手笨脚地穿了半天，还差点把扣子扣错，最后还是白素贞帮她理了理衣领。
等两人都穿好衣服，许宣才敢放下手，却还是不敢直视她们，只挠着头干笑：“那个……早上有点凉，你们要不要再裹会儿被子？”
白素贞咬着唇，小声说：“都怪我，昨夜没控制好妖力，才让你……让你看到这些。”
小青也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姐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宣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都怪我，昨天强行渡功才让你们这样，不怪你们！”他说着，偷偷看了两人一眼，见她们脸色还有些苍白，又道，“你们刚恢复，再歇会儿，我去厨房给你们煮点热粥。”
说完，他逃也似的跑出卧房，关上门时，还能听到屋里小青小声的抱怨和白素贞无奈的叹气，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两人没事，只是这“惊魂一早”，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许宣刚跑出门，小青就抓着白素贞的衣袖，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里满是慌乱：“姐姐，这可怎么办啊！我的身子……都被姐夫看到了！以后我怎么见人啊！”她越说越急，抓着衣袖的手都在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素贞心里也乱得很，指尖攥着衣角，眉头紧锁——昨夜只顾着压制体内的热力，根本没顾上衣物，哪想到恢复人形时会是这样的光景。她看着小青焦急的模样，只能强压着自己的羞赧，轻声安抚：“他……他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是我和你都没控制好妖力，才会这样，不能怪他。”
“可他就是看到了啊！”小青跺了跺脚，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我刚才醒的时候，就看到他眼睛瞪得老大，肯定都看全了！”
白素贞咬了咬唇，心里也没底，却还是硬着头皮帮许宣辩解：“说不定……说不定他没看清呢？当时天刚亮，屋里还暗，他又吓得大叫，说不定没仔细看……”话虽这么说，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晨光虽淡，可两人就贴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没看清？
小青垮着肩膀，瘫坐在床边，声音闷闷的：“就算没看清，他也知道我们没穿衣服啊！以后我跟他说话，都要想起这事，多难为情啊！”
白素贞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等过些日子，大家就都忘了……”话没说完，她自己的脸颊又热了起来——昨夜许宣抱着她（蛇形）的温度，今早他慌乱的眼神，一幕幕都在脑子里转，哪里那么容易忘。
小青叹了口气，抓着被子往脸上捂：“但愿吧……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跟他单独待着了！”
两人坐在床沿，一时都没了声音，屋里只剩下彼此轻轻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晨光渐渐透过窗棂，照在两人泛红的脸颊上，那份羞赧和慌乱，像一层薄薄的雾，绕在心头，怎么也散不去。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许宣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个……粥煮好了，你们……要不要出来吃点？”
小青瞬间像被烫到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双眼睛，对着白素贞摇头。白素贞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身上宽大的长衫，才应声：“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等脚步声走远，她才拍了拍小青的胳膊：“总不能一直躲着，快起来吧，粥该凉了。”
小青磨磨蹭蹭地坐起身，揪着衣角嘟囔：“我跟在你后面，不跟他说话总行了吧？”
两人走出卧房时，许宣正背对着门口盛粥，听到动静，手顿了顿，才缓缓转过身，眼神下意识地避开两人，只把粥碗往桌上推了推：“粥熬得稠，你们趁热吃，我还煮了鸡蛋。”
小青低着头，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勺子扒拉着粥，不敢抬头看他。白素贞在她身边坐下，看着许宣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是刚才打坐时没歇好，心里又暖又愧，轻声说：“官人，你也坐，一起吃。”
许宣这才坐下，却只敢盯着自己的碗，小口喝着粥，三人一时没了话，只有勺子碰撞碗底的轻响。还是碧莲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拉着小青的手：“连翘姐姐说今天有糖糕，小青姐姐你陪我去拿好不好？”
小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好！咱们现在就去！”说着，拉着碧莲就往外走，路过许宣时，脚步都快了几分。
屋里只剩许宣和白素贞两人，气氛又安静下来。白素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开口：“今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是我们没注意。”
许宣手一顿，连忙抬头，却撞进她温柔的眼底，脸颊又热了，慌忙移开视线：“我、我没往心里去，是我不该强行渡功，让你们受了罪。”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什么都没看清，真的！”
白素贞被他慌乱的模样逗笑，眼底的羞赧淡了些，轻轻推了个鸡蛋到他碗里：“知道了，快吃吧，鸡蛋要凉了。”
许宣看着碗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她带笑的眉眼，心里的紧张渐渐散了，也跟着笑了：“好，你也吃。”
吃完早饭，许宣要去衙门销假，临走前特意绕到后院，见小青正陪着碧莲蹲在廊下编草蚱蜢，便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一包桂花糖放在石桌上：“这个给你，昨天路过铺子买的，你爱吃的。”
小青手一顿，草叶差点从指间滑掉，她头也没抬，只小声说了句“谢谢”，指尖却悄悄捏紧了草绳。碧莲倒是眼尖，一把抓过糖包：“哇！是桂花糖！小青姐姐，我们分着吃好不好？”
许宣笑着揉了揉碧莲的头：“你们慢慢吃，我傍晚就回来。”说完，又看向小青，犹豫了下还是补了句，“天凉，别总在外面待着，冷了就回屋。”
等他走了，小青才偷偷抬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向石桌上的桂花糖——是她上次随口提过爱吃的那家，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碧莲剥开一颗糖塞进她嘴里，甜香瞬间漫开，小青嚼着糖，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淡了些，嘴角也悄悄勾了起来。
白素贞站在窗边，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悄悄松了口气。她转身去厨房，想给两人煮点姜茶驱寒，刚拿起姜块，就听到许姣容的声音：“弟妹，你看汉文这孩子，昨天还说要在家照看你们，今天倒又去衙门了，也不知道歇着。”
白素贞笑着摇头：“他心里记挂着差事，让他去也好，总在家待着也闷。”
许姣容走过来，帮她洗着姜块，忽然压低声音：“对了，昨天看你和小青没精神，今天好点没？要是还累，就多歇着，家务有我呢。”
“好多了，谢谢姐姐惦记。”白素贞心里一暖，想起昨夜的惊险，又想起今早的窘迫，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还好有这样的家人，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得暖烘烘的。
傍晚许宣回来时，手里还提着个布包，进门就喊：“素贞，小青，我给你们带了东西！”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两件厚厚的棉袍，“昨天看你们穿得薄，特意去布庄挑的，棉絮是新弹的，穿着暖和。”
白素贞拿起棉袍摸了摸，布料柔软，棉絮厚实，心里满是感动：“官人，你费心了。”
小青也凑过来，看着那件青绿色的棉袍，脸颊微红，却还是小声说：“谢谢姐夫。”
许宣见她肯主动说话，心里也松了，笑着说：“谢什么，天越来越冷了，你们本就怕冷，可得穿暖和点。”
晚饭时，小青不再像早上那样躲着许宣，还主动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姐夫，你今天跑了一天，多吃点。”
许宣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你也吃。”
许姣容看着三人互动自然，笑着打趣：“这才对嘛，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别扭？往后啊，咱们就好好过日子，等开春了，天气暖了，咱们再一起去西湖划船。”
大家都笑了起来，堂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满桌人的笑脸。
入夜后，卧房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暖黄的光映得被褥泛着柔和的光泽。许宣刚洗漱完，就见白素贞坐在床边，正轻轻揉着眉心——白天虽看着精神，可体内残留的寒气还没散，打坐时总觉得灵力运转慢了些。
“还是不舒服？”许宣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背，果然还是微凉。他想起白天小青说的“怕冷”，心里一动，“要不咱们今晚一起修炼？我帮你稳住灵力，你也能少受点寒。”
白素贞点头，眼底带着依赖：“好，有你在，我安心些。”
两人相对坐好，许宣刚要凝神静气，却见白素贞轻轻褪去外衫，只留一层薄衣，随后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雪白的蛇尾悄然从裙摆下探出来，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不等他反应，白蛇已轻轻缠了上来，冰凉的蛇身贴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绕，最后将他的腰腹轻轻裹住，蛇头搭在他肩头，吐着细弱的信子，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这样……能更方便渡气。”白素贞的声音带着点蛇形时的软糯，从他耳边传来，“你专心修炼，我不会打扰你。”
许宣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蛇身虽凉，却裹得很轻，没有半分压迫感，反而像一层柔软的绸缎，贴着他的肌肤，带着点奇异的安心。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真气，体内的暖流缓缓流动，一边修复着白天耗损的灵力，一边悄悄渡给缠在身上的白蛇。
白蛇感受到那股暖意，蛇身轻轻动了动，缠得更紧了些，蛇头也往他颈窝蹭了蹭，像是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卧房里很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蛇鳞偶尔蹭过衣物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许宣渐渐觉得体内的灵力充盈起来，睁开眼时，见白蛇正闭着眼，蛇身泛着淡淡的白光，显然也在借着他的真气修复妖力。他没惊动她，只是抬手，轻轻碰了碰蛇头——冰凉的鳞片下，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心跳，像小鼓似的，轻轻敲在他心上。
“官人，你醒了？”白素贞察觉到他的动作，缓缓睁开眼，蛇身渐渐褪去，重新化为人形，只是还靠在他怀里，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你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觉得暖和多了。”
许宣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以后晚上都这样修炼，既省力气，又能帮你驱寒，一举两得。”
夜色渐深，卧房里的小灯芯燃得只剩一点微光。白素贞靠在许宣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上的浅痕——那是昨夜小青缠他时不小心蹭到的，此刻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官人，往后别再强行渡功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修为尚浅，那样耗损真气，我会担心的。”
许宣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知道分寸，只是见你们难受，我实在坐不住。再说，咱们一起修炼，我的灵力也能进步快些，往后才能更好地护着你和小青。”
白素贞心里一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昏暗中，他的眼神格外亮，满是认真。她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带着点刚修炼完的暖意：“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和小青撑过寒冬不难，有你陪着，就更不难了。”
许宣被她这主动的一吻弄得心跳漏了半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就会说好听的。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给小青煮姜茶呢，那丫头昨晚又踢被子了。”
白素贞“嗯”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许宣帮她掖好被角，自己也闭上眼，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满是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许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忽然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紧接着，一股微凉的气息贴了上来——白素贞竟又悄悄显了半截蛇尾，雪白的鳞片在微光下泛着细闪，轻轻缠上了他的脚踝。
他没惊动她，只是悄悄勾了勾唇角，任由那冰凉又柔软的蛇尾缠着自己。他知道，这是她潜意识里在寻求温暖，也是在依赖他。这样想着，许宣的睡意更浓，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连梦里，都是抱着白蛇的安稳。
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卧房里，两人一蛇（尾）相拥而眠，暖意融融。那些关于寒冬的担忧，关于修行的辛苦，都在这安稳的睡颜里，化成了日子里最柔软的模样。
晨光透过窗纸洒进卧房时，白素贞先醒了，刚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脚踝处还缠着半截雪白的蛇尾——竟是昨夜睡着后没完全收回去。她脸颊微热，连忙凝神收了妖力，蛇尾化作裙摆的褶皱，悄悄抚平。
身旁的许宣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见她望着自己笑，便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多歇会儿？昨天修炼到那么晚。”
白素贞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说：“我不碍事，倒是官人，昨夜帮我渡气耗了不少精神，该多睡会儿才是。”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眼底满是笑意，“只是……你现在好像不那么怕我显原形了，我好高兴。”
许宣手一顿，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实话，我对蛇还是有点怕的——上次在西湖边见着小青的原形，我还吓了一跳。”
白素贞的心轻轻一沉，刚要开口，就听他接着说：“但你们不一样啊。你是我的娘子，小青是妹妹，你们就算显了原形，也不会伤我，反而总依赖我、信任我，我怎么会怕？”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认真，“再说，看着你缠在我身上取暖的样子，只觉得你可爱，哪还有半分怕意？”
白素贞愣住了，随即眼眶微微发热，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官人……”
许宣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抚：“好了，别感动了，再不起，碧莲该来敲门喊我们吃早饭了。”他说着，故意挠了挠她的腰，惹得她轻笑出声。
两人洗漱完走出卧房时，果然见碧莲趴在廊柱上，看到他们就蹦过来：“舅舅舅妈！连翘姐姐做了豆沙包，快吃！”
许宣牵着白素贞的手，跟在碧莲身后往堂屋走，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白素贞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满是安稳——原来真正的不怕，从不是因为不畏惧事物本身，而是因为那个人，是藏在心底的牵挂与信任。这样的心意，比任何温暖都更让她觉得踏实。
夜黑得像泼了墨，老蜈蚣精躲在许府后院的老槐树上，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卧房的窗户。他捻着指尖的黑色符咒，嘴角勾起阴笑——前些日子跟踪小青时，早就摸清了这两个蛇妖的底细，知道天寒时她们妖力最弱，最忌寒气侵体。
“哼，蛇类冬眠最惧寒冰，加上我千年修为凝成的寒力，再贴上千载寒符，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撑住！”老蜈蚣精低声狞笑，指尖灵力一动，三枚裹着白霜的符咒“咻”地飞出，精准贴在卧房的窗棂、门缝上。
符咒刚贴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白气，寒气顺着缝隙往屋里钻——那不是寻常的冬寒，而是带着蜈蚣精妖力的刺骨寒意，像无数根冰针，专往蛇类的经脉里钻。
卧房里，许宣正帮白素贞揉着泛凉的手腕，忽然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窗外的寒风冷上十倍，连呼吸都带着白雾。白素贞脸色骤变，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不好！是针对我们的寒气！”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就传来小青的痛呼：“啊！好冷！”
许宣连忙起身想去看，却见白素贞浑身发颤，嘴唇泛白，雪白的鳞片竟从脖颈处隐隐透出——寒气正顺着她的经脉往体内钻，让她妖力大乱，几乎要控制不住显形。“别去……这寒气只对蛇类管用，你去了也帮不上，还会被冻伤！”白素贞咬着牙，强行运转灵力抵抗，可那寒气像附骨之疽，越挡越烈。
隔壁的小青更是撑不住，痛叫声越来越响，紧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许宣急得额头冒汗，想撞开门，却被白素贞拉住：“用你的真气……帮我稳住妖力，我去救小青！”
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将真气源源不断渡过去。白素贞靠着这股暖意，勉强压□□内翻腾的寒气，化作一道白光冲出门——刚到小青房门口，就见她已显了原形，青蛇身蜷缩在地上，鳞片失去了光泽，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窗棂上的符咒还在不断往外冒寒气。
“千年寒符！”白素贞眼神一凛，抬手打出一道灵力想撕毁符咒，可指尖刚碰到符咒，就被一股寒气弹回，手腕瞬间结了层薄冰。老蜈蚣精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满是得意：“白素贞，你以为凭你的修为能挡得住？这寒气专克蛇类，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姐妹俩就会被冻成冰蛇，到时候我再取你们的蛇丹，哈哈！”
白素贞咬着牙，将小青的蛇身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妖力勉强裹住她，可寒气越来越烈，连她的蛇尾都开始发僵。卧房里的许宣察觉到她的灵力在减弱，心里一急，不顾寒气刺骨，冲出门就往小青房间跑——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对抗寒气，却只想守在她身边，哪怕能多渡一点暖意也好。
老蜈蚣精在树上看得清楚，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凡人！”指尖又是一道寒气打出，直逼许宣。白素贞眼疾手快，侧身挡在他身前，硬生生受了那道寒气，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素贞！”许宣扶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又愤怒，抬头对着树上怒喝：“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她们！”
老蜈蚣精嗤笑：“凡人的命，我还不稀罕！等我收拾了这两个蛇妖，下一个就是你！”说着，又催动符咒，让寒气更烈了几分。白素贞抱着小青，靠在许宣怀里，只觉得体内的热力越来越少，眼皮也开始发沉——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们真的要撑不住了。
见白素贞为护自己受了伤，许宣眼底满是怒火，他猛地抬手，掌心泛起金光，守心剑应声而出，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凌厉的光泽——得了孙悟空的指点，又经这些日子修炼打磨，早已能随心操控。
“妖孽！休伤我娘子！”许宣大喝一声，握着守心剑纵身跃起，剑尖直刺老蜈蚣精。剑光带着灼热的真气，竟逼得老蜈蚣精不得不侧身躲闪，槐树枝被剑气削断，“咔嚓”一声落在地上。
老蜈蚣精稳住身形，看着许宣手中的剑，眼神满是诧异：“许仙？你竟有这般法力！”他上次见许宣时，对方还需要看她们，如今却能凭一己之力逼退自己，显然是得了高人指点。
许宣不跟他废话，挥剑再刺，剑招虽不算精妙，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加上守心剑本身的降妖之力，竟让老蜈蚣精一时难以招架。老蜈蚣精被逼得急了，怪笑一声：“好！既然你找死，就尝尝我的噬魂打法！”
他指尖泛起黑芒，无数细小的蜈蚣虚影从掌心飞出，直扑许宣面门——这噬魂打法专摄人心魄，寻常修士沾之即晕。许宣早有防备，运转体内真气护住心脉，守心剑一挥，金光将蜈蚣虚影尽数打散。
两人一上一下打了起来，许宣靠守心剑和孙悟空指点的基础剑法周旋，老蜈蚣精则凭千年修为猛攻，一时间，院里剑气与妖气交织，落叶纷飞，竟斗了个平手。
就在老蜈蚣精想祭出本命妖丹拼命时，雷峰塔方向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咒语声，直钻入他耳中：“快走！不可恋战！”
是法海！老蜈蚣精脸色骤变——他本与法海有约定，若事不可为便立刻撤退，如今法海亲自传讯，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狠狠瞪了许宣一眼，又看了看屋里虚弱的白素贞，不甘心地啐了一口：“许仙，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撞见，定取你性命！”
话音落，老蜈蚣精化作一道黑烟，瞬间消失在院外。许宣握着守心剑，紧绷的神经一松，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手臂也因用力过度微微发颤。他顾不上休息，转身就往屋里跑：“素贞！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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