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经过我的同意再做这种事。”
系统眨眼:[如果宿主觉得难以释怀的话,就抓住那个凶手吧。]
[这样的话,这一次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吧。]
[亲爱的宿主,改变命运吧,然后活下去。]
戚浔靠在墙壁,冰冷的触感深透骨髓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手术后,像一条濒死的鱼般任人宰割。
痛苦,绝望,还有无边无际的恨。
他弯腰抵在墙壁的手曲起,青筋毕露,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一滴滴从下巴滴落。混乱的喘气声席卷整个逼仄的卫生间。
忽然水龙头被拧开“啪啪”的水声让外面的脚步一顿。路钰不知为何左眼皮跳得厉害,他转身回到原处,欲盖弥彰般出声询问:“喂,你怎么样啊,我刚刚……”
剩余的话被巨大的水声淹没,戚浔将水龙头关掉,低头脸埋进蓄满的水池,冰冷的液体灌入口鼻,窒息感铺天盖地让这个世界其余的声音仿佛隔了层玻璃,渐渐失真。
死亡也许只是一线之隔。
最后一秒,戚浔紧绷的肌肉放松,他从水中抬头,凌厉的眼死死盯住镜中狼狈的人脸,宛如一个讨命的恶鬼,恨不得将人扒皮拆骨以安抚自己的痛苦。
掀开门帘的那刻,这双幽暗诡谲的眼眸重新恢复平静,掀不起波澜,麻木而冷漠。戚浔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走了出去,除了有一些头发湿漉漉外看不出什么异常。
路钰低垂着头闷声扒饭,丰富的菜肴和戚浔离开时并没有少太多,那道惹人厌烦的红烧肉早已消失不见。
但即使这样戚浔还是没什么胃口,他机械地进食,即使不小心夹到姜丝,也能面无表情地咽下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如同他这个人生来便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趣。
“吃吧。”戚浔一直以来都是个扫兴的人,像他这样不通人情,麻木无趣的人,也只会扫兴。
但今天,他想算是新生开始的第一天,应该要有一个小小的转变。
比如正常地吃完这一顿饭。
前世……如果那也算的话,戚浔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那个时候,这个人好像把他辛辛苦苦做的一桌饭菜全掀翻了啊。
“你……手抖什么?”
戚浔猛然停下夹菜的动作,手指捏着筷子死死收紧,压痕处已经开始泛青,手部的颤抖其实并不是特别明显,此时因为用力已经看不出来。
路钰摸摸鼻尖有点心虚:“我刚刚有那么凶吗,抱歉啊,没控制住你知道的我被那群小崽子气死了……”
“没有。”戚浔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路钰明亮的眼眸眼神因这句话忽然黯淡,絮絮叨叨的话语断断续续停下,他也知道对方对工地上的事不感兴趣。
他家大学生喜欢实验室里的事,但路钰并不懂这些,路钰三下五除二把饭菜吃干净,随后收拾碗碟,颇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每次和对方待在一起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无人知晓,在戚家破产一无所有时,他曾卑劣地想过,这个人从此只能依靠他,属于他。
但明月就是明月。
即使藏在乌云下,但只要你仰望,他依旧是是你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路钰一直都知道他留不住这个人,但他想这个时间点最好能晚一点,透过门帘缝隙,他看见被自己藏到角落的信封,凌厉的眉眼霎时泛上点湿红。
他……其实很快就能完成一个大工程,很快就能有很多钱,会一直让这个人衣食无忧,会做得很好很好,为什么不能再多等等呢。
戚浔跟着他进厨房,刚把碗放进水池却又被推着出去。
路钰侧脸掩饰失态,他如临大敌转身挥手:“快走快走,我来。”
于是戚浔再次沉默,他回到窗前的位置,拿起书,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翻看,而是偏头静静望向窗外,微风吹乱他肩侧垂落的碎发,眉眼隐藏在阴影之中,是不属于大学生的阴郁。
他斯文内敛,是个真真正正学者的模样,身上沉着的死气却好像这个人早已进了坟墓。
丝毫没有生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将他留下。
系统曾绑定过两人宿主,但这一位求死的意志是最重的,想法也是最危险的。
活着对他而言,是真正的痛苦。
但与其让灵魂在日复一日增长的怨恨里迷失,不如选择那仅仅只有一丝可以释怀的可能。
[亲爱的宿主~切记不要违法哦~]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法则,他们应该遵守这些规则。
书页被戚浔一点点攥皱,忽而某一刻骤然一松,灰尘在太阳的光束中打转,一切都是光明的样子。
于寂静之中,一声听不出什么认同或者否定的嘲笑响起:“呵。”
偏偏某人恍然未觉。
“那个……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哈,洗碗这种粗活我这种粗人干就好了,你的手还是握实验室的器械比较好看。”
“我知道。”
戚浔的心情依旧无可避免的更差了。说不清楚理由,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不那么耐心,尤其是对于这个人,总是会不经意地生气,一点也不像他。
他无声询问系统:“那些事他是不是一直不知道。”
系统点头:[是的哦,他是局外人。]
戚浔本该是一座沉寂的山。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此刻他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为什么呢,为什么到最后连真相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路钰会像他一样那么痛苦吗。他想自己可真是坏啊,竟想着这个人痛苦,真是狼心狗肺。
他违心地对系统笑了笑:“那挺好。”
他知道这个人不会,或许只会庆幸摆脱了累赘。
常年在工地日晒风吹的大哥,训人的时候有多凶,会把干了几年的老滑头骂得面红耳赤,毫无反驳之力。
而现在,路钰洗完碗蹲在戚浔膝边眼巴巴望着他,如果能够拟物的话,他此时应该有一对耷拉着的兽耳垂在两边,毛茸茸地很柔软。
戚浔的指尖有点痒,他缓慢抬起轻轻揉了揉膝侧的板寸头,细密的痒和轻微的疼从掌心蔓延,他的心好像又碎了碎。
真是讨厌这幅样子啊。为什么总要这样看着他呢,让他为这样的懵懂而心烦。
为什么总是在我想要放过你时靠近呢。戚浔不动声色勾唇,眸中闪过锐利的光,他把信封郑重地放在路钰手心:“这是一万块钱,剩下的我会尽快还上。”
交代完,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就好像减少了一分。
戚浔起身抓住书包一侧的背带,无情而凉薄:“路钰,分手吧。”
路钰,最后一次机会了,放过你,然后两清。
他们擦肩而过时,戚浔扯扯嘴角:“其实,挺没意思的。”
白衬衣的棱角擦过小麦色的臂膀,即将远去之际发呆的人攥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缓缓收紧,像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手。
“分他**!”路钰爆了粗口,他双眼通红,将人推到墙角一把拽下对方肩膀上的背包,扔到沙发,“戚浔,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
“我陪你了七年,七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你说扔就扔?”
墙壁与手臂构成一个禁锢的空间,戚浔靠在那里冷冷与之对视,明明是被困者,气势是却丝毫不落入下风,是个十足的上位者姿态:“没有。”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呵。”路钰冷笑,脸上的表情更恐怖了,眉骨上的那道疤痕更是衬得他凶狠,“想走,那就把这些年的利息给老子还了。”
戚浔皱眉,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总说脏话的路钰,一点都不可爱。
“我说过,会慢慢还。”他想起曾经那份被搁置的创业计划,“最迟明年三月份,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九出十三归。”
戚浔早已不是当年被戚家捧在手心的小少爷,不需要金贵地养着,他的专利可以卖很多钱,他可以去打工兼职赚钱,总归不至于这样。
但每次这样做被发现后,他们总免不得吵架。
路钰会将这些归结于他委屈了他,没尽好责任。
戚浔有时候气到深处会觉得自己是对方上辈子的儿子,不然真的无法解释对方那过于强盛的责任心。
路钰咬牙:“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戚浔忽然视线被挡住,唇上落下什么,由于惊讶他微微张开了缝隙,任凭对方投机取巧钻了空子。
路钰的唇并不柔软,也许是因为风出日晒而变得略微有些起皮,粗糙的质感擦过戚浔的唇,干涩发痒掀起阵阵滚烫的热。
他生涩而粗暴,不得章法只管一味地进攻,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抬头一看另一个人,却平静地像一潭湖水。路钰顿时气红了眼睛:“艹,你是不是不行。”
戚浔薄薄的嘴唇此刻变得红润,覆盖了层亮亮的水光微微勾起,艳丽而荼蘼普通地狱里恶魔的诱惑,他深邃的眼微眯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偏偏直面危机的路钰察觉不到,只感觉这个时候的戚浔更让他想要靠近了,想要圈住他,留下他,永远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七年以来,他们鲜少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最多的不过是背靠背睡觉,同床异梦。
戚浔扯住对方领口向下拉,他碾过那红到破皮有些微微发肿的嘴唇,眸色深沉,面上依旧带着些神色莫辨的冷,禁欲而冷淡:“怎么,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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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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