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了解陆阳,这顿饭不吃,他是不会放弃的。“算了,陆阳,这周我真的很忙,下周我找时间约你行吗?”
一听秦屿语气软下来,陆阳就没了办法,他看着马路对面的设计院,放假时间还有人不停出入,知道秦屿真的在忙,“行,那我等你电话。”
“好,我们再联系。”
“等下,”陆阳叫住他,可是憋了好半天没说话,秦屿也没出声,“没事,去忙吧。”
“再见。”秦屿挂断了电话,再回头的时候池方舟已经不在刚刚的位置,他忙去找,结果在一个玻璃展柜前看到了他,正在听销售人员推销一个金属物件儿,刚开始秦屿以为是打火机,但仔细看并不是,看起来像U盘,比U盘要精美太多,他正拿在手里的是个银色的椭圆形物件儿,上边雕刻了很抽象的齿轮和冷兵器,随着拇指推上滑下,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
“这是我们出的最新款edc玩具,钛合金材质,赛博朋克风纪念款,机械结构推牌,被称为微型艺术品。”
“你试试,挺好玩的。”池方舟停下推拉的动作,递给秦屿。
接过来的时候金属上还带着池方舟的体温,秦屿尝试着推拉了几个来回,伴随着咔哒声能感受到流畅的金属滑动感,微弱的震动感通过皮肤传来,像是一个关节灵活的精密机关,但是……但是这东西的作用就只是推来推去吗?
他疑惑地看向池方舟,池方舟点点头,肯定了他此刻脑袋里的猜想。
“这款现在搞活动,原价9800,满5000减50。”销售员人员积极地介绍,她怎么憋住不笑的!这在秦屿的眼中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说笑话,如果这也配叫搞活动。
“有没有什么感觉?”池方舟认真地问,而且很认真地期待回答,秦屿意识语塞,平日里处处周道的他也词穷了一下,总不能说是有钱烧着慌的感觉。
“恕我没见识,这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小声问池方舟。
“我跟你说,我这人有个毛病,思考事情的时候如果手里没东西就会短路,很快跑到别的地方去。”
“拿点别的不行吗?你之前是怎么聚精会神的?”
“抽烟。”
“那你接着抽呗?”
“你不是不让在房间里抽吗?”池方舟立刻反问。
年轻销售人员的笑声打断了这密集的对话,池方舟看向她的时候,她立刻严肃起来,“我觉得这位先生说得对,抽烟有害健康,解压完具可以健康的解决这个问题。”
“那我再看看这款……”他刚要指向另一个标价三万八的,被秦屿扯住了袖口。
“去吃饭了!”
如果是平日里,秦屿段段不会管别人的闲事,但是萧然这个表哥刚回国,又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要求才进一步催生此次消费,他得干预一下。
池方舟说:“抱歉,我们要去吃饭。”
销售人员丝毫不介意地说:“好的先生,您有需要再来找我。”
因为是秦屿要请客,所以他问池方舟想吃什么,他想了想,说是吃火锅,于是秦屿在回家路上找了一家火锅店,叫了鸳鸯锅底。
“你不吃辣吗?方便面也都不是辣的。”
“能吃,但是吃多了容易胃疼。”
池方舟的目光缓缓抬起,从菜单边缘看向他,秦屿忙解释,“不是传染病,我检查过了,不受刺激不会犯。”
他好奇的似乎不是刚刚那个,“什么算刺激?”
“辣椒,冷饮,情绪。”
池方舟缓缓点点头,继续点菜,他果然没有跟秦屿客气,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的东西,而且基本上都吃光了,第一次看池方舟吃方便面的时候秦屿就发现,这人吃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很香,影响得秦屿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你小时候可能是家长喜欢的那种大口大口吃饭的孩子。”
“不,我小时候多动,上课坐不住,手脚从来不闲着,总捣蛋。”
“那岂不是你跟萧然两个狼狈为奸,一起挨训?”
“我比心眼比他多,小时候我闯祸,然后都栽赃在他头上,我几乎不挨训。”
萧然心眼儿是不多,所以秦屿才跟他相处得不错,即使他平时嘴上犯贱,秦屿也能忍受,可眼前这个,秦屿在心中给他默默画了个叉号。
两个人吃完,走回家,将东西放到家之后,又一起出门去了最近的超市,除了吃的喝的,池方舟还买了很多日用品,每个人手里都沉甸甸的两大包。秦屿从来没运过这么沉的东西爬上五楼,最沉的两包在池方舟手里,他拎着健步走在前,秦屿想起池方舟说自己瘦,为了证明自己瘦却不弱,一直努力跟上节奏,但是还是在二楼半停了下来。
池方舟没有等他,而是回到家后再次下来,没说话直接接过两大包东西,再次回家。秦屿服了,那么多盘羊肉真不是白吃的。
回到家之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秦屿说他得缓缓,池方舟便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他新买的床上用品和一些可以机洗的衣物扔了进去。
“忘买一样东西。”池方舟用毛巾擦着头发说。
秦屿心想,你忘你的,我是绝对不会陪你再去了。
“忘买什么?”
“香水,你用的什么牌子,味道很特别。”
“我没有香水,是洗衣粉的味道。”秦屿回答。
“难怪,我说怎么在我房间都能闻到,原来是用了同一种洗衣粉。”
秦屿洗过澡之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两个人都没关自己的卧室门,白天关门显得太矫情,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着自己的事。秦屿开了电脑,继续研究自己的难题,池方舟不知道在干什么,十分安静。
研究到半夜,还是有一些问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所以秦屿找了继续在学校读研的同学,看明天能不能找专业人士问问。
第二天,池方舟觉得自己起得挺早,可家里已经没人,秦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了。
同学帮忙找了几个学长研究,可是甲方瀚海用的是最新版的软件,转换模块总是报错,学长也没彻底搞明白。
回到家,池方舟也不在家,阳台上挂着的床单被风吹得来回摆,只要有阳光的时候,秦屿就不用烘干机,看来池方舟也是这样。
打开电脑楞了会神,看着没有组长在的小群里,大家都在纷纷抱怨,明天下午就要去瀚海汇报,都怕在自己这里耽误了全组进度,本来想求助的,结果发现单位的人也帮不上忙,秦屿默默关上了对话框。
这时,秦屿突然收到学长的信息,给他推送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找到了一个在瀚海工作的师姐,已经打过招呼,秦屿可以随时打电话过去,这无异于久旱逢甘霖,道谢之后连忙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师姐的态度很好,听说秦屿在江城水利工作,说自己也有同学在,不过是在造价所,和秦屿不是一个部门。短暂聊了几句家常,师姐主动进入正题,让秦屿把遇到的问题说一下,“ 我这边FME的数据转换模块总是报错,拓扑关系校验不过去,瀚海那边要求的CIM格式到底怎么生成啊? ”
这位师姐在瀚海确实做这方面的工作,她耐心的一点一点教秦屿解决遇到的问题,秦屿征得师姐同意,开始了录音,他一边操作,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认真的都没听见敲门声,池方舟在门口站了半天,秦屿也没发现。
等秦屿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问题在师姐的帮助下顺利解决,还教了很多秦屿其他方面能用到的东西,给她打电话的人特意说过,这个师弟人特别好,允许范围内可以帮助一下。之前秦屿上学的时候总是去给那个学长帮忙,所以说好运气都是以前付出攒下的。
心中压着的大石头解决了,秦屿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得以顺利进行,他又在电脑面前工作了一会,完成工作神清气爽,抻着懒腰,找到这周要穿的衬衫都来到客厅,挂烫机在沙发附近的,打算熨一下。看到池方舟正坐在餐桌前,下巴一抬示意秦屿来吃西瓜。
西瓜是下午在超市一起买回来的,放在冰箱几个小时,秦屿吃了一块就不再吃了,怕太凉胃又耍脾气。
“我去刚刚叫你来着,你忙就没打扰你。”池方舟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几块西瓜,又看着他把挂烫机从柜子里拿出来,“你还有这东西?”
“经常用得到,就买了一个,你要用自己拿就行。”他将衬衫挂在衣架上,扣子整理好。
“算了,我不擅长这种,初中时候偷着玩我姥姥家里老式的电熨斗,给我姥爷的衬衫烫出三大窟窿,说是麻将里的三饼。”
“这种是蒸汽的,只要不是特别娇贵的材质,都不会坏。”
看池方舟的表情还是刚刚那样,想到白天送给自己的衬衫此时就挂在旁边,秦屿纠结了一下,之前他也帮萧然熨过衬衫和裤子,算不上什么大事。
“你要是有要弄的可以拿过来,我一起。”
“这多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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