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柱的阴影下,江迢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牢牢钉在御道上那对峙的两人身上。陛下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新鲜猎物的兴味,如同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碾磨。那青衫少年脸上刺目的清澈与倔强,更是不断提醒着他,自己早已失却的、也曾拥有过的模样。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在那林探花被你逼问得脸色发白,几乎要维持不住臣子仪态,即将说出某些大逆不道之言的前一刻,江迢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陛下。”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恰到好处地打破了那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你微微蹙眉,似乎不满他的打扰,但目光并未从林探花身上移开。
江迢行至你身侧,姿态恭谨,却无形中隔断了你与那少年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他看也未看那林探花一眼,仿佛对方只是路边的一粒尘埃,只对着你躬身道:“陛下,关于南境军饷调拨的急奏已送至养心殿,需陛下即刻批阅。”
这是正事,亦是借口。
你瞥了江迢一眼,他低眉顺目,一如既往的可靠。但你岂会不知他那点心思?你心中冷笑,却也不急于戳破。这新得的“玩具”固然有趣,但逗弄身边这只已然养熟、却暗藏獠牙的猛兽,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哦?军国大事,耽搁不得。”你从善如流,终于将视线从那冷汗涔涔的林探花身上移开,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趣,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你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对着那依旧僵在原地的青衫少年,懒洋洋地丢下一句:
“林爱卿,你的问题,朕改日再听你……慢慢道来。”
那“慢慢道来”四字,被你咬得意味深长。
看着那少年瞬间更加苍白的脸色,你满意地转身,与江迢一同往养心殿走去。
直至走出很远,确定那林探花再也听不见,你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戏谑:
“江爱卿今日,倒是‘忠心体国’得很。”
江迢脚步未停,声音低沉:“臣只是尽本分。”
“本分?”你轻笑,“你的本分,何时包括替朕筛选‘可谏之言’了?”
江迢沉默了片刻,终于停下脚步,转向你。他的眼眸在宫灯昏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暗流。
“陛下,”他声音沙哑,“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不知死活……有臣一个,还不够吗?”
他终于撕开了那层冷静自持的伪装,露出了内里偏执的占有欲。
你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与不安,如同欣赏着一幅绝美的画卷。你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感受着那细微的颤抖。
“吃味了?”你的声音带着愉悦的蛊惑,“可是阿迢,你看他……多像以前的你啊。”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江迢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攥住了你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你微微蹙眉,但他眼底翻涌的,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痛苦、回忆与强烈占有欲的疯狂。
“不像。”他斩钉截铁地否认,将你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心口,让你感受那急促而混乱的心跳,“臣就是臣,世上只有一个江迢。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只能是。”
他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宣誓,也如同诅咒:
“陛下若觉得无聊,臣自有千万种方法,让陛下……再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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