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凛沧长谈后，孟清有一段时日没有见过国师了。
沧溟宫大门紧闭，谢绝来客。
……啧，就这么想要同他划清界限么。
孟清不悦。
不悦的后果是连日称病，不理政务，动用面子能力把那些公务都设法送入了沧溟宫。
清闲的又过了两日，神色淡淡的白发国师出现在他的面前。
准确来说，是国师请他入宫一叙。
再次见面，凛国师的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只是笑容仍旧是一如往常，不带情绪的说道：“子欢，你来了。”
此番拜访，孟清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俱是难得一见的补品。
嗯，这么看起来，应该能够用上。
“子欢，你这是……”白发国师看着他手中的礼物，有些惊讶的模样。
孟清：“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唯愿长泽岁岁平安，长乐无忧。”
不得不说，这话向着面前的凛国师说，委实是有些对夏蝉语冰的意味。
“多谢子欢。”声音微顿，凛沧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子欢的心意，在下收下了。”
孟清笑了笑：“嗯，长泽不必言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气氛还算融洽。
“孟相国，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成为对手，你会如何做? ”又聊了几句，凛国师忽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发青年。
孟清转眸看了国师一眼，淡淡：“既然是对手，那自当斩草除根才是。”
相国大人偷换了概念，国师大人却只当作不觉，顺着他的话道：
“子欢果然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孟清漠然的笑笑。
“是啊，这朝堂可真是个……培养人的，好地方呢。”
泯灭良知，让人变得不太像自己。
如果没有人护你周全，要想这里活下去，就算是最心善的人，也只能逼迫自己狠下心。
何况，孟清……也从不算什么心善之人。
“身处朝堂，自然要懂得明哲保身。”凛沧顿了顿，询问道，“子欢，你说是吗?”
孟清微笑着，不答反道：“身处朝堂，也应该奋不顾身，不是么。”
“子欢，你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哈。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同这个人下棋，他不会赢。
——孟清知道自己是在做傻事，但他只是冷静，几近于冷淡的听着自己，慢慢的说下去。
“……凛长泽，或许清未必是什么磊落之辈。”
凛国师笑了笑。
“子欢，你不必如此。”
“——在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是真正磊落的呢?”
“或许长泽能够当得这一称呼。”
“在下……”凛沧笑眯眯的否认，“当不得。“
孟清也笑，“是么。”
国师一时沉默，目光看向远方。
“子欢，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府吧。”
孟清叹了口气，抱怨的说：“凛长泽，你的逐客令也未免过于千篇一律了。”
“呵……抱歉。”白发国师轻轻笑了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长泽不必如此，是我言重了。清告辞。”
“慢走。”
行至门槛，孟清离开的步子忽地微微一顿，突然说道：“真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长泽。”
白衣青年身形一顿，背对着他，沉默了良久，缓声，言语中情绪莫测：“……子欢。”
……呵。
心中冷笑，孟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身后，国师转过头，晦涩难明的目光安静的注视着青年的背影，轻不可闻的自语：“……也希望如此。”
可惜啊，势不两立。从一开始，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清：生气了，无理取闹。
国师：纵容，但推波助澜。
国师其实可以改变立场，把事情挑明，但他觉得这样下去就挺有趣。
懂了吧，黑月亮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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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六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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