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好啊,既然是贺时煊的意思,那就算了吧。不过,他平时就这么喜欢管着你吗?”
“管着我?金总您误会了。”裴思隽微笑,“贺总这是对我好。”
“哈,我要是真宝贝一个人,巴不得随时随地把他拴在身边,更别说是酒会这种场合了。”金承讥讽地道,“所以贺时煊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了?”
“他有公事要谈,这不是我能听的。”
“一场酒会,人多耳杂,有什么重要的公事要在这里谈?这你也信?”
“信不信又如何呢?”裴思隽看上去不以为意,“贺总的事,本来就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置喙的。
金承面色有些一言难尽,打量了他半天,随即说道:“罢了,本来以为能被贺时煊留在身边的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裴思隽只是始终保持着标准的笑容,不置可否。
金承越看他那像假人一样的笑越觉得烦闷,“嘁”了一声,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没意思”就自顾自地走了。
看着孔雀男渐渐远去的背影,裴思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你说没意思,我还觉得你有病呢。
一开始分明是他孔雀开屏似的上来和他聊天,说到一半就自顾自地走了。情绪变化之快,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真要让裴思隽在认识的人里面找到一个在这方面可以与之媲美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金遥一个了。
裴思隽:“……”
等等,金承和金遥,好像都姓金。
而且仔细一想,孔雀男的面目轮廓,五官走向,似乎和金遥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相较于金遥来说,孔雀男长得还是略显潦草,可能是因为没有医美过吧。
他们两个之间不会真有关系吧?
裴思隽打算在晚宴结束以后去问问贺时煊。
又应付了几个出于好奇上前与他攀谈的人后,裴思隽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然而就在路过一处无人的拐角时,裴思隽却感觉胳膊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他就被拽进了一片幽暗的角落。
裴思隽在反应过来后立刻甩开那只手,并且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可当他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却是一阵无语。
是金遥。
怎么又是金遥?
他今天晚上是不是跟姓金的人犯冲?
老天爷啊,就算他喜欢钱,也不能疯狂往他身边送这个“金”吧。
“你又要干嘛?”裴思隽长叹一口气,已然无奈了。
“阿隽,你为什么还跟着时煊哥?”金遥一张漂亮的脸上全是不满,“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谈不上,但最起码贺总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裴思隽平淡地说。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资源?”金遥迫切地道,“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裴思隽面露嘲色,“条件还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出乎意料的是,金遥摇了摇头,“不,我的条件变了。阿隽,我不要你当我的仆人了。现在,我可以允许你成为我的朋友。”
裴思隽抿着唇瞟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
“阿隽!”金遥焦急地叫住他,眼中全是不解,“我已经退让了,你还想怎样?你要想的东西,时煊哥可以给你,我也可以。条件就只有离开时煊哥,回到我身边而已,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裴思隽停下脚步,漠然地看着他,那道眸光冰得让金遥都忍不住悚然一惊。
“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是钱,是资源?”裴思隽一字一句地说着,忽而冷笑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裴思隽不作留恋,直接离开了。
金遥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不甘地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我不明白,时煊哥就会明白吗?裴思隽,你别天真了,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所有人都会变成一个样子。我是这样,时煊哥是这样,你也会是这样!”
金遥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然而裴思隽已经不会再回头。
……
其实裴思隽听到了金遥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所有人都会变成一样的吗……
就像批量生产加工出来的玩具人偶,穿着漂亮的衣服,挂着得体的笑容,在上好发条后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
裴思隽一点也不怀疑所谓“上等圈层”这个大染缸的侵染能力。
但他相信,无论他再怎么变,都不会变成金遥那个样子——
那样傲慢,那样高高在上,那样天真残忍。
裴思隽站在露台上吹着风,望着城市中的霓虹交错,忽而觉得自己与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莫名想要抽一支烟,摸了摸兜,却发现根本没带。
“在找什么?”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裴思隽回头看去,轻呼一口气,“没什么,忘记带烟了而已。”
贺时煊眉心一紧,“你抽烟?”
“偶尔。”
“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没瘾,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支。”裴思隽解释。
贺时煊望着他略显疲态的面容,“今天的酒会……让你压力很大吗?”
“啊?那倒不是。”裴思隽笑了起来,“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贺时煊不由自主地问道。
其实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似乎还没要好到可以说知心话的地步。
但话已出口,撤回是不可能的了,贺时煊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裴思隽当真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唔,我在想……”裴思隽说道,“有钱人用的保胎技术果然好。”
贺时煊:“……”
他的表情有一丝崩裂,“什么意思?”
裴思隽猛地想到,这个“有钱人”的范畴好像也包括贺时煊,于是连忙改口:“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晚见到的人都很有个性。”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对了,你知道金承是什么人吗?”裴思隽随口一问。
贺时煊面色一滞,“你刚刚见到他了?”
“是啊。”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裴思隽快速回忆了一下刚才对话的全部内容,然后凝炼出了一句精简的话。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
裴思隽见他半晌没说话,辩驳道:“是他问的,不是我要问的。”
贺时煊奇怪地看了裴思隽一眼,“我又没说是你问的,你急什么?”
裴思隽:“……”
那你沉默什么,害他怪心虚的。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氏集团的二少爷,目前掌控了小部分家族产业的小金总。”贺时煊说道,“这个人表面看起来纨绔,实际上心思很深,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你不是让我帮你排查异己吗,怎么又让我少跟他来往?”
“本来就不打算为伍的人,何必要查?”贺时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就继续说道,“金家上下三个兄弟,个个都不是善茬,往后在圈子里见到了,能避则避。一个是刚刚见过的金宴,还有一个,是和你同公司的金遥。”
金遥和斯文败类男、孔雀男还真是兄弟。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同一家保胎医院接生的。
不过,对于贺时煊说的话,裴思隽有些意外。
“你觉得金遥不是善茬?”裴思隽眨眨眼,“他对外的人设可是懵懂天真的少爷,纯洁无暇的天使耶。”
“天真纯洁?”贺时煊将这个词语品味了一番,“你要知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金宴和金承两个人就已经为了家族产业的事斗得不可开交了。要想在这样腥风血雨的环境中安稳长大,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裴思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秘辛,瞠目结舌了半天,感慨道:“贵圈真乱。”
贺时煊早就习以为常,“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好吧,我知道了。”裴思隽耸耸肩,“我会尽量不跟他们接触。但如果他们之中有人非要缠着我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贺时煊扯扯嘴角,“你有那么大魅力?”
裴思隽瞥了他一眼,“不好说。”
贺时煊再次沉默了。
……
酒会结束之后,贺时煊送裴思隽回家。
司机师傅安稳地坐在前方开车,专注得可以被评为司机中的模范。沈映也在副驾驶座上装透明人,一言不发。
贺时煊和裴思隽坐在后座,一人靠着一面窗户,中间宛如隔了一道天堑。
裴思隽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感觉车上尴尬的氛围马上就能把他捂死了。
明明来的时候还不这么觉得——因为他睡了一路。
对啊,要想不尴尬,睡过去不就好了?
裴思隽痛恨自己没有早早想到这个方法,连忙闭上眼睛。
五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裴思隽:“……”
毫无困意。
贺时煊坐在一旁嗤笑道:“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是个演员。”
这是在嘲他没演技,连装睡都不会。
裴思隽倒是没被攻击到,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是啊,马上就要转行当主播了。”
贺时煊蓦地一哽。
抓住这个空档,裴思隽可就要好好输出一番了。
他歪着头,看向在车窗边正襟危坐的人,“煊哥,你说你干嘛那么关注我呢?”
贺时煊闻言,觉得简直可笑,“少自作多情了,我关注你干嘛?”
裴思隽一时没有说话,而是眨眨眼,随后向贺时煊的方向挪了一下、两下……
贺时煊看着青年忽然间近在咫尺的面庞,愣了一愣,“你干嘛?”
只见裴思隽笑眯眯地看着他,“刚才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你偷偷看了我多久?”
谁在偷看[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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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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