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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祸端

高湛语气里流露出对斛律家的不满,发泄完后,他又烦躁地在殿内踱了几步,脑海里无端端又浮起李祖娥那冰冷的眉眼,让他更加不安郁闷。

宝德…

他停下脚步,眸色暗沉。

“宝德…年纪也不小了。她的婚事,也可以早早定下来。”

其实高湛心里早就想过此事。

新朝初立,他确实需要靠儿女联姻拉拢巩固一批势力,而且确实也可以用此事来安抚笼住李祖娥的心。

若能替高宝德寻得一门好亲事,李祖娥也可以更加安心,也能让她知道自己是懂她的,在意她到在意她的儿女。

到时候高宝德出嫁了,离开了皇宫,也就打扰不到他们,李祖娥心里或许还能多给自己腾点位置。

而且他还能借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高湛念头一生,便又隐隐觉得兴奋起来,仿佛看到了李祖娥日后能够乖乖依偎在自己怀里,柔情蜜意地对自己说一声,多谢陛下。

一想到她那副乖乖顺顺,温温柔柔的模样,高湛简直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此时又起身回到昭信宫里和她温存一番。

他想,自己大概是被下了蛊了。

高湛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和士开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陛下圣明,倘若能为长公主许一门好亲事,想必娘娘心里也是欢喜的,届时待陛下自然情意更浓,只是…”

他略微一顿,语气谨慎。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特殊,驸马人选…陛下还需慎重考虑。”

和士开简直如同高湛肚子里的蛔虫,他一个皱眉,就知道高湛心里想的是什么,最在意是什么,最忌惮的又是什么,因此这番话也恰恰迎合了高湛那点掺夹了忌惮和讨好的小心思。

高湛这才略微压下那股立刻就想见到李祖娥的心思,又把心绪渐渐转回到高宝德的婚事这儿来,神色也和缓了些。

的确,高宝德身份特殊。

她虽然只是女孩,终究是先帝的嫡公主,若为她择像斛律世雄那样手握兵权的勋贵子弟,难保今后不会借势生出异心,留下隐患。

因此驸马人选他还尚未想好。

他沉吟着:“士开,你说得对。宝德的驸马人选,的确需要细细斟酌。”

“他绝不能是斛律世雄那样的勋贵子弟。得寻个门第够高,配得上宝德身份,既能让皇室面上有光,却又毫无根基,只能完全依附于朕的…”

高湛顿了顿,最后想到两字形容。

“…孤臣。”

对。

只有把她嫁给出身高贵,却又毫无势力、且能安分守己的“孤臣”,自己方可安心。

如此面儿上过得去,宝德后半生足以富贵荣华。

阿姊…也不会怨自己。

“陛下圣明!”

和士开笑着又狠狠拍了高湛一通马屁。

“这简直是一举三得,既能绝了斛律家的妄想,全了皇室颜面,安了昭信皇后之心,更能为陛下添一臂之力,陛下所思,臣等真是万万不及。”

高湛被他的一番奉承说得心情稍霁,瞥了他一眼。

“那这有关宝德的驸马人选,你可有什么建议?”

和士开深知替高宝德择婿之事极其敏感,推荐任何人都会沾惹是非。

若举荐不当,日后说不定还会落下埋怨,甚至形成把柄。

毕竟如今高湛地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他们之间虽然也是君臣,但是那时候高湛不过只是亲王,甚至处处受到猜忌、打压,如履薄冰。

可如今不同了,高湛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他的权势威严皆已达到顶峰,那股猜忌心和性情里阴郁狠戾只会更甚当年百倍。

都说伴君如伴虎,有时候一字说错便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和士开本就聪慧机敏,此时不得不越来越谨慎,但是高湛的话他不能不答,而且还要答得漂亮,又要丝毫不显立场,以免引起帝王的猜忌。

毕竟,高宝德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公主。

和士开垂着眸,眼珠子一转,略一思索,又将问题轻巧地抛回给高湛,语气谨慎。

“陛下思虑周全,关乎长公主的驸马,臣一时也难有万全之策,还请陛下恕罪。此事…其实也不必太急,或可徐徐图之,广览各家子弟,细细甄别。届时再选出些许符合陛下心意的,再…”

他略微一顿。

“再者,昭信皇后毕竟是公主生母,陛下若能施恩,让她也参与其中,共同为公主择定人选,以示尊重,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缓和您和娘娘的关系,又避免届时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娘娘也能感念到您这番体贴心意,想必…到时候心中也会更加感念陛下恩德。”

高湛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个主意…”

他想象着李祖娥因此而软化态度的模样,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心情也彻底好缓了。

他神色略微放松地重新倚到榻上,又顺手拿起和士开前面呈上的诗稿,随意翻看着。

“听说他们还作了诗?”

他眉间流露出一丝慵懒,哼笑一声。

“让朕瞧瞧这些小儿女们都写了些什么。”

和士开垂眸,眸里闪过一丝幽光。

高湛先是翻到了尉世辨的诗,读完后神色先是到沉吟,再到隐隐的欣赏。

“嗯…这个尉世辨…年纪虽小…倒是有点文采,哼,也知道分寸。”

高湛既已留意到这个名字,便也免不得暗自思忖起其中利益关系来。

尉家乃勋贵名门,足够显赫。

更重要的是,尉景,尉粲已死,家族势力大不如前。

这样一个有着高贵名分却无实际爪牙的子弟,是最好掌控的。

而且…这个尉世辨…

从这首诗来看,颇为安分,又需要依靠,倒是个可培养的好苗子。

若将其配于高宝德,使其忠于皇室,后又安插在太子身边陪侍,给太子留一个安全可靠的近臣,岂不是一举两得?

高湛心里暗自权衡利弊,面上却并不显露半分,只是又接着看高宝德的诗。

他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许玩味,亦流露些许不满来。

“小丫头片子,心思倒多。不羡鲲鹏?哼,是嫌她九叔我这皇位坐得不安稳,还是真那么清高?”

但是高宝德终究是个女孩儿,威胁不到他什么,因此高湛也没太过计较,只冷哼着把她的诗稿放到一边。

“罢了,女儿家有点小性子,无伤大雅。”

他的目光又落在最后一首,也就是高绍德那首看起来稚嫩却颇有锋芒的诗上。

高湛刚粗粗看完一遍,脸上的慵懒之色就已尽褪,脸色也完全沉了下来,周身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寒意。

殿内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绷紧了。

他手猛地握紧,一掌将诗稿拍在了案上,发出巨响。

“真是朕的好侄儿!”

高湛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眸里立刻涌起一股杀意。

和士开连忙道:“陛下息怒!太原王年纪尚小,或许只是无心之语…”

高湛厉声打断和士开的话:“无心之语?!呵!新柳垂旧雪!好一个新柳!他是在说朕这新朝压着他了?!低头非本情!他的不服气都写在脸上了!还有这最后一句——”

“枝节犹争上,只待向春生!”

“他想争什么?!在等什么?!争皇位?等朕死?还是在等他那死鬼哥哥翻身?!好一个只待!好一个向春生!朕看他是活腻了!”

高湛简直是暴跳如雷,那股李祖娥先前带来的烦躁,此时此刻也像是彻底找到了宣泄口,他简直恨不得立刻下道旨赐死高绍德。

“朕留着他们的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典,他们竟还敢心存怨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强烈的杀意在心口翻涌,情绪和理智交战。

“看来朕真是对他们太仁慈了!仁慈到让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高湛先前本就对高绍德不满,又有所忌惮。

这孩子虽小,但是和他阿兄不同,性傲且直,关键是对自己一直持有敌意。

而且他也是高洋的嫡子。

若不是看在李祖娥的面子上…

和士开自然清楚高湛心思,他将此诗拿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试探高湛的态度,如今见他虽然大发雷霆,生了杀念却也没有下一步行动,便知道高湛是顾及谁了。

为了高湛考虑,加上此时高绍德确实也不好动,动不得,于是和士开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这时候应该给他一个台阶下,便顺势劝道:“陛下息怒!”

“此诗固然…欠妥,然而太原王毕竟…毕竟是先帝嫡子,太后娘娘也时常问起…若因此重责,或骤然处置,只怕…”

他略微一顿。

“而且此事或许只是小儿辈游戏之言,若大肆追究,恐惹非议,也让昭信皇后那边…更难转圜啊。”

和士开提到李祖娥,高湛才略微有些冷静下来,心里的那股杀意才稍微弱了些。

李祖娥本就因为高殷之事怨恨自己,倘若自己再动了这个高绍德…

高湛简直气得咬牙切齿,可是这时候顾念着李祖娥,也不敢轻易动他。

否则——

仅凭这首颇有谋逆之心的诗,他就可以立刻把这个小崽子弄死!

只是高湛这口气始终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脸色十分难看。

然而和士开说的有理,他这心里有气便也只能顺势下了。

谁让他还在意李祖娥呢。

若是自己真的弄死了高绍德,阿姊…

他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阴着脸沉默了半晌,冷笑一声。

“…好得很!”

他声音里裹着冷冷的怒意和寒气。

“朕就再看看,看看朕这个好侄儿到时候要如何争上!士开!晋阳那边,再加派人手,给朕盯紧了这个小崽子!他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还有宝德…”

提到高宝德,他虽敛了两分怒气,语气却依然森然。

“她的驸马人选,也得赶紧定下来。就按刚刚说的,要孤臣!绝不能再让这些手握兵权的世家子,来接近朕的侄女!”

和士开跪伏在地,恭顺地俯首应道:“是,臣遵旨。”

见高湛怒气未消,依然一脸阴郁地盯着那首诗,和士开知道要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他心里忽然浮上一事,知道此刻便是进言的最佳时机,又小心翼翼抬头,观察着高湛的神色,悄然转换了话题。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太原王年少无知,诗文轻狂,日后严加管教便是,更何况如今他被拘在晋阳,又有皇后娘娘看着,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眼下…倒是另有一事,臣忧心忡忡,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湛余怒未消,但确实也被和士开的话吸引了部分注意力,阴鸷的目光从诗稿上移开,瞥向和士开,语气有些不耐烦。

“讲!”

和士开抬起头来,神色忧虑。

“是,陛下,乃平秦王之事。陛下先前圣断,对其加官晋爵,宠爱有加,甚至许其带刀入宫之殊荣,本意是彰显陛下宽仁,抚慰功臣。然而…平秦王近来似乎…愈发骄矜狂傲,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不仅在朝中颐指气使,排挤同僚,也时常对陛下御旨流露出轻慢之色。”

和士开道:“如今他已引得诸多老臣侧目,怨声载道。臣听闻,他近日甚至私下抱怨,言说陛下…言说陛下…”

高湛冷着脸道:“他说什么?”

和士开故作犹豫,低声道:“臣不敢妄言…只是风闻,他抱怨陛下虽授他太傅之尊,却未能享其权,颇有…怨望之词。且如今他可带刀履上殿,出入宫禁毫无顾忌,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高湛听完和士开的话,非但未怒,脸上反而流露出一丝冷酷不屑的笑意。

“高归彦…哼。”

他的注意力终于从高绍德的事情上彻底转移,又懒懒坐了下来,眼里却涌上一股更为汹涌的杀意和戾气。

“此人性情多变,目光短浅,反复无常,此等三姓家奴岂能真得朕之信任?他当年能够背叛高殷、背叛高演,殊不知何时就会背叛朕?”

高湛冷笑一声。

“朕要的就是让他狂,狂到无法无天,狂到忘乎所以,狂到不认识自己是谁,将来有一日从云端跌落时,方能更惨,永世都翻不了身。”

他望向和士开意味深长地一笑。

“士开,看来,如今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无声的默契和浓烈的杀意在两人眼里悄然流转,和士开立刻笑着附和。

“陛下圣明。如今群情汹汹,正是时机。”

高湛手指轻轻敲着案桌,眸色晦暗幽深。

“嗯…只是他是朕的堂叔,功高资深,若无切实大过,骤然处置,必惹非议。如今他自己将把柄送上门来…士开,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

和士开略踱两步,道:“回陛下,既已生怨,何不顺势调虎离山?”

“平秦王在邺城根基深厚,党羽众多,陛下可明升暗降,加封其为大宰,但出为冀州刺史。冀州虽是大州,却远离京畿,一旦失了邺城根本之地,他便如猛虎失其山林。”

高湛眸里精光一闪,冷笑道:“届时,他若安分守己,便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做个富贵闲人。他若因此心生怨怼,乃至…图谋不轨…”

和士开接过话来,语气森然冷厉。

“那便是自寻死路,陛下便可名正言顺,以雷霆之势,一举铲除!如此,既绝后患,又无人能非议陛下鸟尽弓藏。”

高湛放声大笑:“好好好!”

他望向和士开,先前的阴郁和烦闷瞬间一扫而尽,露出满意的神色。

“士开,你可真是朕的子房啊!”

和士开微微一笑,躬身行礼:“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

窗外夜色如墨,不知已何时下起小雨,雨水淅淅沥沥地砸在窗棂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也将整个皇城都衬得愈发的清冷寂静起来。

巍峨的宫墙内,隐约只能听见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打更声,混着凄风冷雨落在人的心尖上。

昏黄色的宫灯在冰冷的雨雾里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如同散出微弱光芒的小小萤火,也将巍峨宫殿里那飞檐斗拱的阴影拉扯得愈发狰狞。

一道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沿着宫墙,避开夜间侍卫的巡逻,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一处废弃的角门后面。

那里有个侍卫模样的男人正在焦急等着,见她到来,一把将她拉进阴影里,迅速将一个用油纸紧紧包裹的小包塞进她手里。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声音颤抖,带着后怕和恐惧。

“绿鬟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上次是侥幸没出事,我这心里至今还砰砰直跳!这要是被逮住,咱们、咱们都得没命!”

绿鬟此时正披着斗笠,然而雨水也依然打湿了她两边的鬓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侧,显得她有些狼狈。

然而她却来不及擦拭,只飞快将药包藏入袖中最深处,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嘘!别自己吓自己,上次不也没事吗?”

她望向那个小侍卫,低声催促着。

“你的恩情,我和娘娘都记在心里,快走!”

那人看着她,神色担忧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久留,只能点点头,一咬牙,迅速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幕里。

绿鬟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再将那药包藏的更严实些,方才沿着墙根往回走。

细雨如密网一般从天上洒下来,扑洒在她的身上,脸上。

她小心躲过三四波巡逻,却没想到刚转过回廊,便恰好撞上另一队往这边来的巡逻侍卫。

绿鬟还来不及反应躲避,便听到一声厉喝。

“站住!何人宵禁夜行?!”

她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骇然,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跟在李祖娥身边这么多年,绿鬟也早非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宫女了。

她知道若是此时心虚,致使事情暴露,只会被直接拿下,若是搜出药包,便会直接问罪,到时候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李祖娥一面了。

幸好她也事先针对这种突发情况做了准备。

绿鬟背上冒出层层冷汗,却依然强行压下心头恐惧。

她立刻主动上前两步,微微躬身,面色立刻变得平静,声音沉着。

“大人恕罪。奴婢是昭信宫掌事女官绿鬟。文宣皇后近日凤体欠安,夜间惊悸难眠,然宫内安神药已用完,故特遣奴婢去太医署取一份应急的安神药来。”

她主动从袖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安神药包递了过去。

文宣皇后?

侍卫们听到这四个字脸上也略微变了神色,流露出一丝古怪来。

如今整个后宫,谁不知道皇帝自即位以来,几乎夜夜留宿这个文宣皇后这儿,也因此,他们都得到了上头命令,要务必盯紧昭信宫里一切人和事,无论大小事情都需上报。

如此雨夜,什么安神药,竟然要文宣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亲自去拿?

还专门挑在这种夜半三更的无人时刻,走在这样偏僻无人的宫道上?

虽说他们瞧着绿鬟模样平静坦荡,但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敏锐的嗅到了其中这不同寻常的气息。

哼,鬼鬼祟祟,定有猫腻。

为首的侍卫上下打量着绿鬟。

“宫牌呢?既是取药,为何不见太医署的人陪同?又为何鬼鬼祟祟行走于这等偏僻之处?”

绿鬟神色依然不见惊慌,从腰间解下宫牌递上。

“大人明鉴,宫牌在此。”

“只因我们娘娘突发不适,此时太医署早已下值,奴婢是去值班太医处求的药,之所以走此路,实在是雨夜路滑,想抄条近路尽快赶回娘娘身边伺候,不想冲撞了各位大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她对答如流,神色里夹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焦急,一时竟让侍卫头领挑不出丝毫错处。

他微微蹙眉,心里觉得此事非常不对劲,却又拿不到把柄,而且确实也找不到扣人的理由,权衡再三,只好将宫牌递还回去,侧身让开道路。

“既是如此,便快些回去吧。日后莫再走这些偏僻小路,免得引人误会。”

绿鬟心里长松一口气,面上却不显,恭敬接过宫牌。

“谢大人。”

她微微躬身,不疾不徐地绕过侍卫身侧,拐过弯。

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侍卫的视线,她方才觉得后怕,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扶住一棵树,又伸手摸了摸袖中那个藏好的包裹,略微安下心来,然后强撑着身子,在雨夜里狂奔起来。

只是绿鬟没看到的是,在她的身影彻底隐入幽夜后,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也从廊下无息转出,站在了那群巡逻的侍卫面前。

侍卫们立刻站直身子恭敬行礼,侍卫首领将手上刚刚查到的安神药包呈上。

“都督。”

雨水顺着斗笠的边缘缓缓滴落,灯笼的光晕微微照亮了刘桃枝那带着刀疤的半张脸庞。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药包,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平静。

“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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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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