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的呼吸烫得惊人，混着地下拳场特有的铁锈和汗水的咸腥气，几乎要把周屿的皮肤灼伤。
那句“跪着叫”像淬了毒的冰棱子，直直扎进耳膜。
周屿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被钳制的手腕猛地一拧，另一只手肘就朝着江燃的心口撞去！动作快、狠、准，完全是格斗场里淬炼出的杀招，没有半分学校里那副乖顺样。
江燃反应极快，松手格挡，“嘭”的一声闷响，小臂结结实实扛下这一击，肌肉瞬间绷紧。他眼底的戾气被这一下彻底点燃，反而扯出一个更冷更疯的笑。
“操！”他低骂一句，不等周屿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如同扑食的猛兽，再次欺身而上，不再是戏弄，而是实打实的压制。拳头裹着风砸向周屿腹部——
周屿急速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铁笼网，发出哐当一声响，震得头顶惨白的灯光都在晃。他闷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
台下的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更狂热的起哄。燃哥亲自下场对上了今晚这匹下手贼黑的新人黑马？这票价值疯了！
“躲？”江燃逼得更近，膝盖顶进周屿双腿之间，将他死死卡在笼网上，动弹不得。他一只手粗暴地掐住周屿的脖子，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窒息，却充满绝对的掌控和羞辱。“刚才断人肋骨的狠劲呢？嗯？好学生？”
他的拇指恶劣地擦过周屿渗血的嘴角，将那点血色抹开，唇瓣显得愈发艳烈刺眼。
周屿喘着气，黑沉沉的眼睛里像是结了冰，又像是有火在冰下烧。他不再试图格挡，只是死死盯着江燃。
“放开。”声音嘶哑，却冷得掉渣。
“放开？”江燃嗤笑，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目光从他眼睛滑到嘴唇，又回到眼睛，像在审视一件有趣又该死的所有物。“然后让你继续装？鞠躬？叫燃哥？骗鬼呢？”
他另一只手突然下滑，精准地按在周屿刚才发力踢断对手肋骨的右腿大腿外侧。那里的肌肉正因为过度使用和紧张而微微痉挛。
周屿浑身一颤，牙关瞬间咬紧。
“疼？”江燃指腹用力，揉按着那处紧绷的肌理，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残忍，“这腿踢人的时候，不是挺爽的么？”
台下口哨声、叫好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周屿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他猛地抬头，额头几乎撞上江燃的下巴。
“江燃，”他字咬得极重，“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江燃重复一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松开掐着脖子的手，转而一把揪住周屿汗湿的额发，迫使他向后仰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和线条紧绷的下颌。
“从明天起，”他盯着那截白皙的脖子，声音沉下去，每一个字都砸得实实的，“滚回来上课。别再让我在这鬼地方看见你。”
“至于现在……”他顿了顿，视线再次落回那破了的嘴角，拇指又一次蹭过，力道重得让周屿细微地抽了口气。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他说完，猛地松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甚至还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周屿脱力地靠在笼网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头发凌乱，嘴角红肿破溃，校服衬衫被扯得歪斜，露出小片锁骨的皮肤，在惨白灯光下白得晃眼。狼狈，却偏偏生出一股折不断的倔强。
江燃不再看他，弯腰捡起地上那个黑色的面具，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转身，一脚踹开铁笼的门。
“清场！”
他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原本沸腾的拳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人群面面相觑，在这位爷明显不爽到极点的低气压下，开始悄无声息地往外涌。
江燃头也不回地朝后台走去。
周屿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慢慢攥紧，骨节泛出青白色。腿侧被按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嘴角火辣辣的。
他抬手，用指尖碰了碰破口，沾上一点鲜红。
眼底一片沉沉的暗色。
慢慢算？
他舔掉指尖那点腥甜，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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