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任一舟干巴巴道,又没话找话,“你最近怎么样?”
容轲无奈地摇摇头:“除了曲吴山上上下下的大事小事,好像也没什么。”
话锋一转,他又弯了眼睛:“不过,之后就不需要我了。”
“什么意思?”
容轲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我辞去了掌门一职,打算追随师兄。”
任一舟上身微微后仰,莫名其妙道:“追随我?!”
容轲心情颇好地点点头,好整以暇道:“我是个魔族,早晚会被人发现。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自己先离开。而且,师兄养好伤就弃我而去……”
说到这里,他目光有些幽怨,好像在看什么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离开了师兄,我实在难以习惯,夜夜失眠难安。师兄,你可曾想过我吗?”
任一舟的心猛跳了一下,又被自己淡定地按回去,轻描淡写道:“这么大人了,谁离了谁还会不习惯吗?”
“我会。”容轲似乎不以为耻,回答地坦坦荡荡,甚至言笑晏晏地反问,“师兄不会吗?”
任一舟张了张嘴,愣在原地。
容轲似乎并不强求他的答案,忽然换了个话题,问他今晚的花灯会好看吗。
任一舟缓过神,点点头,又随便点评了两句。
“可有喜欢的花灯?”
任一舟摇摇头。其实是有的,不过他一个独身的大男人,买个锦绣精巧的花灯似乎有些怪怪的。
下一秒,容轲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镂空彩绘的鱼灯,活泼灵动,彷如依水而动。
正是任一舟驻足一盏茶时间欣赏的那盏。
“你……”任一舟腾地站起身,脸色忽然有些羞窘,“你跟踪我!”
容轲提着花灯,似乎想解释什么,张口却喷出一口血,鱼灯上瞬间多了一团暗红。
任一舟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喊道:“喂!你怎么了?!”
容轲捂着肚子瘫软下来,额头上虚汗一层接一层,整个人细细发抖,显然是痛极了。
任一舟抓过他的手腕,脉象混乱,迅速将人背在背上,往专门医治修士的药寮而去。
容轲将头抵在他后颈上,隐忍地痛哼出声。
缠在身上的两只手臂将任一舟箍得生疼,他感觉容轲的身体一会儿冰凉一会儿滚烫,不禁心急如焚。
到了药寮,药童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容轲从任一舟身上扯下来。
此时,容轲嘴唇被自己咬烂出血,人已经痛晕过去,还非要紧紧抓着任一舟的手。
等那折磨人的剧痛过去,已经是三日后了。
容轲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任一舟守在床榻边,轻轻地弯起唇角。
只是等他有力气站稳,一同回客栈后,猝不及防对上了任一舟审视的眼神。
“说吧。你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容轲一脸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任一舟正襟危坐,盯着他的眼睛,“医师说,你这伤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动用了禁术之后的反噬……”
他终于问出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我的金丹,究竟是怎么修复的?”
容轲偏开眼睛,垂眸不语。
任一舟起身往外走,气闷道:“你不说,我就回曲吴山问!我就不信,你师父和掌门都全不知情!”
手臂猛然被人扯住,容轲在他身后抬起眼睛,“我说。”
他的脸色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虚弱,拉着任一舟坐回位置,乖觉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原来,当初容轲找到的修复金丹的禁术,是将一人的金丹一分为二,移入另一人体内。而奉献金丹的那个人,要承受金丹会活活割裂的疼痛,同时损失一半修为。
而禁术之所以为禁术,就是为了防止某些投机取巧之人钻空子。在金丹交换的过程中,非自愿的一方无事,自愿主导的一方,则会每月承受金丹碎裂之苦,持续三日。
任一舟听完后,脸色发白地闷坐了许久。
容轲倒还是笑眯眯的,好像占了什么便宜:“你想想,多一个金丹和每月疼三天比起来,是不是划算多了?”
任一舟抬头瞪他一眼,金丹碎裂的疼痛他是知道的,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痛不欲生。
容轲,居然要每月疼上三天吗……
不知不觉,一滴泪顺着腮边滑下,还未落到下巴尖,就被温热的指腹抹去了。
“别哭。”容轲倾身靠过来,捧着他的脸,语气温柔地仿佛能将人溺毙,“为了师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靠得极近,任一舟眼泛泪光,睫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看他。
容轲喉结滚动,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低下头去寻他的唇。
任一舟胸腔中闷闷的、涨涨的,他知道自己该躲开,可是身体却该死的一动不动。
郁结之气发泄而出后,他伸手挡住容轲落在后颈的唇,闷声道:“容轲,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容轲气极反笑,趴在他耳边,调侃道:“师兄现在才觉得不对,是不是有些晚了?”
任一舟捂住脸不动了。
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和师弟,怎么会发展成如今的关系?
不管他如何想,师弟从此就真的赖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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