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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声的回响

从德国返回日本的航班上,迹部景吾头一次觉得这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如此令人烦躁难耐。波音客机平稳地飞行在平流层,下方是浩瀚无垠、在阳光下闪烁着粼光的太平洋,而他的思绪,却早已超越了物理的距离,迫不及待地落在了那个遥远岛国,那个有着深蓝色短发、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却在他离开后显得“心不在焉”的天才身上。

手冢国光带来的消息,像一颗被精准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内心深处激荡起层层扩散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忍足侑士,那个永远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对世间万物都能冷静分析、置身事外的天才,那个在球场上优雅致命、在场下散漫不羁的矛盾体,竟然会因为他迹部景吾的离开和伤病,而出现“心不在焉”甚至失控到打坏球拍的行为?这完全颠覆了他过去两年间对忍足建立起的核心认知,像一把无形的钥匙,强行撬动了他一直紧锁的心门,迫使他去正视一些潜藏在表象之下、他一直试图忽略或压抑的汹涌暗流。

他试图用阅读随身携带的财经报告来分散注意力,但白纸黑字的数据和图表却仿佛拥有了生命,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忍足在医务室灯光下,单膝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托着他脚踝时那异常认真、甚至带着压抑怒意的侧脸。他烦躁地合上文件,戴上昂贵的降噪耳机,试图用巴赫严谨复杂的赋格曲来让自己平静,但那些交织的旋律却仿佛与记忆中忍足那句低沉而直接的“你并不需要总是一个人承担一切”的低语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反复回响。

最终,他放弃般地合上眼,将头靠在舒适的头枕上。然而,黑暗中浮现的,是更为汹涌、更为具体的记忆碎片:全国大赛激烈交锋时,忍足与他并肩作战、眼神交汇瞬间无需言语的绝对默契;高强度训练结束后,汗水浸透衣衫,两人偶尔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回更衣室的长廊上,只有脚步声回荡的瞬间;还有那次商业晚宴的角落,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短暂却令人心悸的共舞,忍足手掌的温度和他身上沉稳的古龙水香气……

这些以往被迹部理所当然地归为“队友日常”、“必要社交礼仪”或“偶然事件”的片段,此刻被手冢带来的消息赋予了全新的、令人隐隐不安甚至心悸的含义。他一直以来精心构筑的、认为坚不可摧的、用以保护自我和维持绝对掌控感的壁垒,似乎正从内部被某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力量,撬开了一道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缝。

飞机降落在成田国际机场时,东京的天空正飘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为这座庞大的都市蒙上了一层湿润的薄纱。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雨水、尘土和都市活力的气息。管家早已带着司机在出口恭敬等候,细致地接过他简单的行李。

“少爷,旅途劳顿,直接回宅邸休息吗?”管家撑开伞,语气一如既往地周到。

“不,”迹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目光穿过雨幕,望向了东京市区的方向,“去学校。”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他想立刻确认,立刻用双眼去证实。确认忍足侑士是否真的如手冢(或者说,是那个观察力惊人的越前龙马)所描述的那样,出现了异常的迹象。确认那种让他在这漫长航程中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却又在心底隐秘处滋生出一丝陌生期待的“不同”,是否真实地存在于他们之间。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夜幕初降的冰帝学园。雨已经停了,西边的天空透出夕阳最后的余晖,将宏伟的哥特式校舍和修剪整齐的草木染上一片温暖而略带伤感的金红色。这个时间,网球部的日常训练理应早已结束,球场理应空无一人。但迹部还是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距离网球场不远处的林荫道旁。

然而,远远地,他就捕捉到了那个绝不可能认错的身影。

忍足侑士独自一人,留在了空荡无人的中央球场。他没有在进行任何练习,只是背对着迹部来的方向,沉默地坐在场边的长椅上,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或者是脚下那片被雨水打湿后又将干未干的地面。夕阳将他孤单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嵌在红土场上,透着一股与平日里那种慵懒从容截然不同的、近乎沉重的孤寂感。

迹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示意司机在原地等待,自己则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穿过潮湿的草地,一步步靠近那片被铁丝网围住的场地。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更多细节。忍足的脚边,散落着几个网球,它们不像正常使用后的样子,球体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和变形,显然是被极其狂暴的力量反复击打、甚至猛砸在地面上所致。而忍足平时最爱用的、那副价格不菲的定制球拍,此刻正随意地斜靠在长椅腿边,最引人注目的是,拍网中央的线,赫然断了好几根,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宣告着报废。

越前龙马的话,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无声却极具冲击力的景象残酷地证实了。

迹部感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撞击着胸腔。他停在球场入口的铁丝网门外,手扶着冰凉的金属网,一时之间,竟失去了推开那扇虚掩的门的勇气。他该以何种身份、何种表情走进去?是作为部长,质问他为何如此不专业地损坏公物?是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朋友,去安慰他显而易见的烦躁?还是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他惯有的、略带傲慢的语气,嘲笑他这难得的失控和失态?

就在迹部内心激烈挣扎、犹豫不决的瞬间,长椅上的忍足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他猛地抬起头,倏然转向迹部所在的方向。

四目,隔着铁丝网,骤然相对。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迹部清晰地看到,忍足那双总是隐藏在镜片后、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完全来不及掩饰的惊讶,以及某种更深沉的、迹部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复杂情绪——那里面似乎交织着未褪尽的疲惫、某种激烈的挣扎,甚至还有一丝……来不及隐藏的脆弱?但那一切的情绪,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倒影,瞬间破碎、消失,快得几乎让迹部怀疑是否是夕阳造成的错觉。几乎就在下一秒,忍足的脸上就已经熟练地挂起了那副迹部再熟悉不过的、带着几分疏离和懒散的微笑面具。

“哟,回来了?”忍足动作自然地站起身,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的落寞身影只是迹部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他甚至还抬手拍了拍裤子后面可能沾上的灰尘,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只是昨天才刚见过面,“德国康复之旅成果如何?看你这架势,脚踝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无比正常,甚至带着点惯有的调侃。但迹部没有错过他声音里那一丝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沙哑,也没有漏看他起身时,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球拍断裂拍线的那一小个动作。

迹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丝网门,走了进去,在离忍足尚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啊,托你的福,基本痊愈了。”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地上那些变形的网球和那副凄惨的球拍,语气努力维持着平淡,“看来本大爷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对自己的训练强度要求,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忍足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那片“狼藉”,随即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反而带着点清晰可辨的自嘲意味:“啊,是啊。偶尔也想尝试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看看这副身体和意志力到底能承受多少。不过现在看来,”他耸了耸肩,“显然是失败了呢。”

“这不像你的风格,忍足。”迹部向前迈了一小步,银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忍足,试图穿透那层完美伪装的微笑,看清其下隐藏的真实,“失控,情绪化的发泄,这可一点都不适合冰帝的天才,更不适合未来的忍足财阀继承人。”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人总是会变的,迹部。或者说……”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只有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某些不为人知的一面,才会不小心暴露出来,不是吗?”

“特定条件?”迹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心脏莫名地微微收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几乎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忍足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隐含试探的问题。他弯下腰,动作略显滞涩地拾起脚边一个变形最严重的网球,在手中漫无目的地掂了掂,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在德国……见到手冢了?他最近怎么样?职业赛程还顺利吗?”

迹部眯了眯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忍足的回避。他决定暂时不逼得太紧,以免将这层脆弱的、刚刚重新建立起来的联系再次推远。“啊,他还是老样子,一张冰山脸,言简意赅。”他顺着忍足的话回答,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似随意地补充道,“不过,他倒是让越前那个小鬼,带了句话给你。”

忍足掂球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网球险些从掌心滑落。他抬起头,看向迹部,脸上依旧挂着笑,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哦?那个嚣张的小不点?他能有什么话需要劳烦手冢部长转达给我?”

“他说,”迹部没有错过忍足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他放缓了语速,清晰地重复了那句让他心神不宁的话,“‘忍足前辈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在俱乐部练习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失误多得离谱,还莫名其妙地打坏了好几个拍子。’”

忍足沉默了。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夕阳的最后一道光芒也终于彻底沉入地平线之下,暮色如潮水般迅速笼罩了整个球场,将两人的身影模糊在渐深的蓝灰色调中。迹部能看到忍足侧脸的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僵硬。

然后,忍足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球场里回荡,却听不出丝毫愉悦之意,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嘲弄:“呵……真是……多管闲事的小鬼。”他将手中那个变形的网球,像是发泄什么似的,用力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闷响。然后,他转身拿起靠在长椅边的外套和那个已经报废的球拍,动作利落地将外套搭在肩上,“时间不早了,训练也早就结束了。我该回去了。”

他朝着迹部随意地挥了挥手,甚至没有再看迹部一眼,便迈开步子,朝着与迹部来时相反的、球场另一个出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浓重的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固执的决绝,仿佛在无声地划清界限。

迹部没有出声叫住他。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忍足那道深蓝色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最终消失在网球场出口的拐角处。周围的空气里,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忍足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汗水、雨水和某种清新皂角的干净气息。

这一次,迹部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却比铁丝网更难以逾越的墙。忍足在刻意地保持距离,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将自己重新严密地包裹起来,拒绝任何形式的深入探询和情感触碰。但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地的、变形的网球,那副断裂了拍线的球拍,以及他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特定条件”,都像是一声声沉重而无声的回响,在迹部空旷的心谷里反复震荡、放大。这种无声的宣告,比任何直白的言语、愤怒的质问或悲伤的倾诉,都更加强烈地、不容置疑地昭示着某种真实情感的存在和其汹涌的程度。

夜色彻底降临,球场边的照明灯自动亮起,投下冷白色的光晕。迹部缓缓走到忍足刚才坐了很久的那张长椅边,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地拂过那几根悲惨断裂的拍线。冰凉的、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胸中汹涌澎湃——有因忍足回避而生的困惑和些许挫败,有对当前这种模糊不清状态的焦躁,但更强烈的,却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隐秘而真实的悸动。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终于被彻底唤醒。

这场始于球场、延伸至商场、纠缠于情感的,无声的较量与试探,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进入了最核心、也最危险的阶段。

而他,迹部景吾,冰帝的帝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场关乎内心的战役里,他并非如过往般稳操胜券。甚至,他可能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先一步失守了某个重要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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