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途中,缪斯感觉阿无一直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想必她也紧闭着眼睛。
“阿无,你怎么不和爷爷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去呀?”她问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心里隐隐有些不愿意。
“唔……我想锻炼自己!不再怕高!”阿无在她身后弱弱地回应。
缪斯松了口气,但心里又犯嘀咕:“她会不会是猜到了我的心思,才这样说的呢?”
“啊——”
缪斯转过头问:“怎么了?”
“喝风,这样就不怕了。”
“真奇怪……”缪斯心想。
两位少女骑在龙背上,大张着嘴巴,飞在云层上,喝了一嘴的朝霞。
……
缪斯用魔杖拽着缰绳,让龙轻轻地降落在自家果园,并且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看看有没有吓到邻居。
虽然国王发布了敕令,告知了民众有金袍法师驯服了一只龙,但她依然小心,不希望琥珀打扰到附近居民的生活。
她找到果园的一处空地,用土魔法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再在周围垒上一些土砖。阿无找一些茅草给它垫着,一个简易的窝就做好了。缪斯用法杖着琥珀,让它不碰倒砖块,跨进窝里。琥珀蜷着身子和尾巴,粗重的鼻息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如同一只巨大的黑猫。
“每天要喂多少粒子呢?要拿出去溜吗?”她皱着眉想着,“没人养过,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缪斯姐姐,我们在它旁边种点树吧!”阿无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魔杖,一端镶嵌着水和土双魔法石。
她一眼认出,这是妈妈拿来种树的魔杖。
只见阿无把松果剥开,取出一粒小小的松子,把它摁进地里,用魔杖戳着松子,说:“常绿针叶类-红松-高度10米-Misaya!”松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生出子叶、分出针叶,长成一棵小树。
不一会儿,它就生成了木质部,整棵松树发出“咔咔”的声响,土壤表面也被地下的根撑开了,露出一道道裂纹。
缪斯一步步后退,仰头看着松树越来越大,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她。她盯着阿无手中的魔杖,以前妈妈怕她贪玩都不让她碰,导致她第一次感受妈妈的魔法,居然是通过阿无。
忽然心中烧出一团火,她想都没想就把火团丢到了屏障外。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缪斯指着魔杖问。
“我也没记很清楚。”阿无递给她魔杖,说道,“好像就是用很细小的水粒子深入种子,用土粒子提供营养,让水和营养快速地在种子里流转,从而催化它快速生长。”
缪斯接过魔杖,发现上面不是镶嵌着两颗水、土魔法石,而是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一堆细小的魔法石!
她刚伸出食指想去摸一下,就听到阿无的警告:“别摸!你妈妈说这个很容易坏掉的!”
“这么细小的魔法石啊……”缪斯收回手指,好奇地打量起它。
“是你爸爸做的,他在矿洞里会收集这些碎石,并且加工成统一大小,最后让你的妈妈统一构造咒语。”阿无凑近对魔杖喊道,“Show all spells!”
忽然,一粒粒细小的土元素魔法石中,窜出一颗颗很小的粒子,它们展开成圆形的法阵,一个个法阵层层叠叠,在魔杖前形成了一根棕色的光柱。
“哇!好多咒语!”缪斯瞪大了眼,目测每个粒子的构造咒语得有100多层了。
“是啊,可多了。”阿无眯着眼对她笑着,“你妈妈还对我说,等你拿了金袍回来,我们就一人管一种元素充能,不用她亲自种树了。”
缪斯看着这些法阵,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让她疯狂学理论了,另一方面,妈妈好像默认了阿无会一直留在他们家。
“姐姐,怎么了?”阿无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哦,没什么。”缪斯拿着魔杖说,“我也想种一棵。”
两人种着种着,咒语里的树种都试了个遍。一旦咒语失灵了,她们就会各自检查元素充能,阿无负责给水粒子补水,缪斯给土粒子补土。大叶榕、大叶木兰、丁香……两人用不同的树,把龙坑周围围上了好几圈。
琥珀从树丛中探出头来,埋怨地哼哼着,把她们逗得捧腹大笑。
她们在院子里忙活到下午,看着太阳正往西沉,两人才想起来要吃饭。
……
在厨房里,阿无熟练地拿出菜刀开始削土豆、切片、切条。
缪斯负责添柴、点火,这些活以前都是妈妈做的,她第一次做显得非常生疏,阿无一点点在旁边教她添柴、扇风。她红着脸认真听着,最后好不容易生了火。
她为了不被热油烫到,离得远远地,把薯条一根根地从盘里丢进锅里。
一根薯条砸倒锅沿,快掉到地上时,一根透明的丝线从她身后伸出,粘住薯条,像青蛙的舌头一样,把薯条收走。
缪斯往身后一瞧,阿无右手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手套的掌根处镶嵌着一粒很小的水魔法石。
“这是利路安伯伯给我做的蛛丝手套,可以发射粘液做的丝线,这些丝线由很小的粒子牵引着,非常坚韧,而且根据手部动作启动符文,不需要咏唱。”
她边解释边接过这盘薯条,走向锅边,说道:“谢谢你帮忙,姐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见她熟练地把薯条都滑入油锅,缪斯心虚地挠挠头说:“那……我去洗点水果……”
“嗯嗯!”
缪斯拿着一筐苹果在河边洗着,眼泪如小珍珠般滴落。
……
到了晚上,两人互道晚安后,回各自的房间睡下了。
缪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掰着手指头,想着自己除了魔法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长处。
“驯龙吗?应该不会有人来学这个吧。”
“跳舞呢?但只是随心的,不是很专业……”
“唱歌吗?这个还算有点天赋,但也不能靠它谋生……”
她又开始对比起别人来:“露娜会养小动物、种菜,阿无会做家务,温莎会吹笛子,艾肯会制造机械装备……”
她抱着被子,脸埋在里面,自言自语道:“哪怕没有魔法,他们也过得很好,可我……”
缪斯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埋怨道:“说什么呢,我可是金袍法师!不能这样责怪自己!”
她又转念一想:“那我何不利用我的攻击魔法,大胆去冒险呢?反正现在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
太阳刚爬上她的窗边,缪斯就从床上弹起来,兴冲冲地准备好面包和牛奶后,让阿无下来吃饭了。
“怎么了姐姐,这么早就起来了?”阿无睡眼惺忪地走下来,“不多睡会儿吗?”
“不睡了,等会我们就去精灵之森吧!”
“啊?现在就去吗?不等大人们回来再说?”
“不用啦!我现在可是强大的金袍法师,再多熊孩子来我都能打得过!”她得意地说,“我们一起去找刀匠问清楚,等他们回来就会大吃一惊,原来我们已经出过国了!”
“那……”
听着阿无还在犹豫,她问:“你想知道这把匕首的秘密吗?”
“想!”
“那就去!我保护你!没事的!”缪斯拍着胸脯说。
……
果园的树林中,漆黑的龙翼展开,直冲云霄。
缪斯带着莲花长杖、短杖和浮空滑板,自信地望着前方,心中燃起的勇气已经驱散了那一晚的阴霾。阿无戴着蛛丝手套,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她从身后抱紧缪斯,正勇敢与心中的恐惧共处。
太阳从云海中露出头,用朝霞抚摸她们后背,默默祝愿她们,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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