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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蜕变之后重逢

临近开学剩下的日子,鹿意要求姜彩丽给自己请家教,把初中落下的课程补回来。

新学期开始,关于中考失利和余黎的流言蜚语,随着上一届毕业了而逐渐平息,那么难堪感也所剩无几了。教室里的同学大多是陌生的面孔,鲜少人知道她过去那些糗事,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复读生,沉默,低调,目标明确。

她清理了书桌上那些与学习无关的杂物,收起了那些铆钉饰品,素面朝天,扎起了利落的马尾。她不再没完没了地刷手机,开始疯狂地学习。

曾经觉得枯燥无比的公式定理、文言文和英语单词,在现如今都是她必须要攻克的,该来的逃不掉。她买来成堆的习题册,一遍遍刷题,错题本记了厚厚一本。灯常常亮到深夜,困了就喝咖啡。

爱上学习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有无数次,在面对解不出的数学题时都烦躁得想把卷子撕碎,更有无数次在凌晨时分陷入自我怀疑,她这些努力,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她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支撑,因此对她而言,持续努力是加倍困难的事。

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远在沂县的外婆,想起那片废弃的晒谷场,想起那群人的自由。

她如今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她能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底气和资本,像他们一样。

父母看着她伏案学习的背影,从最初的怀疑,到渐渐惊讶,最后变成了欣慰。家里的争吵变少了,餐桌上偶尔会有关于学习进度的、生涩却温和的交流。

鹿恒东甚至偷偷为鹿意买过补品,但是鹿意可不领他的情。她讨厌这个家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他酗酒,易怒,时好时坏,却又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她不喜欢这样的父亲,却又没办法彻底恨他。

……

一年的时间在笔尖下飞速划过——

第二次走进中考考场,鹿意的心境已然不同,虽有焦虑,但无杂念,她已经将余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分数比去年高出了二百多分,不仅远超本地最好的高中录取线,甚至够得上一些不错的区重点。

姜彩丽看见成绩那一刻,眼圈瞬间就红了。鹿恒东看着女儿,那张总是板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点笑。

“意意……你真的做到了!”姜彩丽激动得语无伦次。

鹿意看着父母,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只是觉得,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稍微松一松了。

“爸,妈,”她平静地开口,“我记得你们和外婆答应过的,考上高中,就让我转学过去。”

这一次,鹿恒东没有立刻反对。他弹掉雪茄上的烟灰,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那边县一中的教学质量,我们也打听过,还不错。你既然能考出这个分数,在哪里读都一样。”

姜彩丽也连忙附和:“对,对,妈妈这就去跟你外婆说,她肯定高兴坏了!”

暑假过半,至于转学手续,鹿恒东一个电话顺利办妥。

鹿意收拾行李的时候,再次拿出了那件铆钉皮衣。它依旧带着那个混乱夏天的记忆,但现在看来,不再仅仅是叛逆的象征,更是她一段成长的见证。

她把它仔细叠好,放进了行李箱。

她没有让任何人送,而是像原先离家出走一样,自己一个人搭上了去往沂县的列车。

未来的高中生活会是怎样?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亲手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她终于“自由”了。

这一年,江州去往沂县的高铁通车了。

列车平稳疾驰,窗外的风景从水泥钢筋逐渐变为开阔的田畴。鹿意靠着窗,耳机里依旧放着朋克摇滚乐。

但是喜欢东西和人是两码事,一直喜欢一件东西是专一,但是人不能勉强,一直纠结会成为负担。

不到两个小时,列车便抵达了沂县站。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感受已然不同。站台崭新宽敞,站前广场开阔了许多,附近的许多废旧建筑果然都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规划整齐的绿化和几栋在建的新楼。

鹿意心想,这破地方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来才修整的。

就当是了。

她拉着行李箱,随人流走出闸机。还没等她拿出手机联系曾园,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叫住了她。

“鹿意。”

她转头,看到舅舅姜桦站在不远处。他身姿笔直,但眉宇间的冷峻似乎比去年缓和了些许。

“舅舅。”鹿意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语气也没去年尖锐,“你不忙吗?怎么有空来?”

姜桦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八一建军节,我回来和战友聚会,顺路来接你。你外婆一早就开始念叨你。”

“哦,外婆身体可好?”鹿意跟在他身后。

“好着呢,你到时候别气她就行。”

坐上姜桦那辆洗得锃亮的越野车,车子平稳驶出车站。

“听说你考得不错。”

“嗯,还行。”鹿意应道。

“县一中管理比较严格,学习氛围也浓,到了那边别松懈。”他的语气少了说教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基于了解的提醒。

“我知道。”鹿意看着窗外飞逝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我会好好学的。”

“那就好。”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外甥女,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也素静了,与去年那个画着浓妆、浑身是刺的女孩判若两人。他有点欣慰,没再多言

……

车刚停稳在小区门口。曾园住的小区都是独栋洋房,是老两口年轻时买下的地皮,十年前搞城市规划就这一片全拆了,重建了现在的小区。可惜老头子在新房子建好第二年就跟人下棋心肌梗死了,六十岁没到。

曾园站在门口,看到鹿意下车,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意意!可算到了!快让外婆看看!”她上前拉住鹿意,上下打量着,“高了,也瘦了!学习累坏了吧?”

“外婆,我学习哪有您等我等得累,”鹿意看着老人欢喜的模样,忍不住想撒娇,“您想我没?”

“当然想你啊,去年就见了一面,给外婆难受得呀……外婆给你包了荠菜馄饨,你小时候可爱吃了,”曾园拉着鹿意往里走,絮絮叨叨地说着,“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给你垫了床新席子,这天气还热,热就开空调……”

姜桦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看着母亲和外甥女的背影,脸上也露出几分柔和,“妈,你也惯着她。”

“我就这一个外甥女,我不惯着谁惯着?你姐的女儿,你也得对她好。”曾园道。

“舅舅对我挺好的,刚还给我拿行李呢。”鹿意可是一路上都把姜桦当曾园派来的仆人。

姜桦“嘁”了一声,却也干脆好人做到底,到家就帮鹿意把箱子扛了上楼。

是个好舅舅。

姜桦下楼后,没打算多做停留,他叫应鹿意:“鹿意。我走了,你在这听你外婆的话,不然我又把你送回去。”

“知道了,”鹿意在倒腾曾园为她新买的电视,“诶,功能还挺多……还有k歌模式。”

午饭是曾园亲手包的荠菜馄饨,皮薄馅大。鹿意吃得心满意足,连日来的奔波和离家的那点怅惘都被熨平了。

饭后,曾园要午睡,她年纪大了,精神不比从前。临上楼前,她叫住鹿意,指了指院子临街那个门面——那是她经营了多年的小卖部。

“意意,外婆眯一会儿,你去那坐着,帮外婆看着点店哈。有人来买东西,价钱都写在标签上,你照着收就行,零钱在抽屉里。”

“放心吧外婆,交给我。”鹿意爽快答应。这活儿听起来不难,正好她也想熟悉一下周围。

曾园放心地上楼了。

鹿意走到小卖部门口。店面很小,货架上摆着些烟酒零食、油盐酱醋,玻璃柜台里放着些文具和小玩意儿。她在柜台后的旧藤椅上坐下,掏出手机玩消消乐,享受着这难得的、带着市井烟火气的宁静。

时间缓缓流淌。就在她几乎要在这静谧中打起瞌睡时,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拿包万宝路。”一个略显低沉、带着点沙哑的年轻男声响起。

鹿意下意识抬头,目光撞进来人身上。

那人很高,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线条精悍,皮肤是那种不见光亮的白。最扎眼的是他那头根根竖起的短刺猬头,像田地里的枯草。

几乎是瞬间,去年那个混乱夜晚的所有记忆碎片——被打翻的炒米粉、冰冷的对视、台上暴烈的贝斯声、公路上那个瘦高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回鹿意的脑海。

是那个疯子,如今他卸了那朋克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颓”。

路边野狗一条。

一年时间,鹿意几乎要将这个人从记忆里清除出去了。她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她没说话,从身后的烟柜里取了他要的烟,放在玻璃柜台上。

谢饬的目光从进门起就落在她脸上,没移开过。即使她今天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与去年那个画着浓重烟熏妆、穿着铆钉皮衣的张牙舞爪的形象大相径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去年就是这女的,给了他一拳。力道不轻,留疤了,脸上一道,心里好像也有一道,很浅。

一年了,看着这张脸,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依旧是——这脸要是打满钉肯定带劲多了。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眼神却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逡巡。

鹿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那眼神,说是想杀了她都不是不可能,没准正琢磨着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二十五块。”她说。

他瞟了眼烟,“我不抽这个味。”

“那你抽哪个味?”

“薄荷黑巧。”

挺高级。鹿意不觉得曾园会进货这种烟,不过她还是象征性往后面柜台看了看。一看,还真有。

她拿了两包下来,一包揣自己兜里,一包扔在柜台上,“50。”

谢饬没动,依旧看着她。半晌,他才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一百元纸币,拍在玻璃柜台上。

鹿意伸手去拿钱,指尖刚触碰到纸币,他却突然用一根手指按住了钱的另一头。

鹿意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狭窄的玻璃柜台,空气仿佛凝滞。

“怎么?”鹿意先开了口。

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又或许没有。他松开了手指。

她迅速收起钱,拉开抽屉找零。

谢饬看着她此刻这副清汤寡水的样子,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哼,装。他声音低哑,依旧冷飕飕、不怀好意,“之前怎么不是你?”

“什么?”鹿意没懂他意思,把找零的五十元递给他。

“我说,之前怎么不是你在这看店,我没见过你。”他重复了一遍。

鹿意只接收了关键信息“没见过”,她微微松了口气。那最好是没见过,最好再也别见了。

“没见过很正常,我又不常来。”她说。

谢饬拿起那包烟和那张50元纸币,在手里掂了掂,没立刻离开。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鹿意素净的脸,然后转身走进了外面明晃晃的阳光里。

鹿意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手心竟然有点湿漉漉的。

神经病。她在心里又骂他了一句。

那句“最好再也别见了”,似乎真的得到了老天的应验。

往后的日子,谢饬再也没来过。日子平静得像白开水,鹿意心头那点莫名的紧张,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她甚至开始觉得,那天下午的相遇或许只是一个错觉,是记忆给她开的一个小玩笑。

日子在盛夏的蝉鸣和曾园的絮叨中流过,转眼就到了九月一日开学季。

沂县一中的校门口人头攒动,拉着行李箱的住校生更是挤破脑袋,连行李箱上的滚轮都挤掉了。

就非要这样挤吗?鹿意不解。

她不想挤也不想等,索性绕到后门,趁保安不注意溜了进去。

她不住校,所以早早办完了报到手续。

万事俱备后,目光扫过后面的人群时,忽然,一个瘦高的背影钉住了她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背对着她,正低头跟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说着什么,那头根根竖起的短刺猬头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又是他?

鹿意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居然能上一中?

仿佛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谢饬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懒洋洋地侧过头。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眼神冷淡,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鹿意迅速移开视线,心底一阵翻涌。他居然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荒谬的错位感。那个在音乐节上嘶吼、在废弃晒谷场录影的贝斯手,竟然也是个需要按部就班上高中的学生?

分班名单上,她的名字在3班。

3班人不多,据说是重点班的末尾班,大部分是成绩好考进来的,少部分是楼下普通班抽签上来的。

鹿意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尽量将刚才的插曲抛诸脑后。

一个女生走到鹿意桌子前,指了指她身边外排的空位,“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这里吗?”

“没人坐,你坐吧。”鹿意撑着脸,她现在很困。

女生放下空书包,转向鹿意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夏易眠,刚才在门口第一眼就看见你了,你好漂亮!”

“是吗……”鹿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激得困意消散了几分。从小到大,亲朋好友都说她性子高傲,唯独长了张足以让人忽略所有缺点的脸。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冷傲的她,却在去年为一个同样冷傲的男生要死要活。

她太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了,这本质上也是一种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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