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弟弟,陈桁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看着可不像是弟弟呢。
“修瑾哥哥,我说了,要一直在你身边的。”
旁边坐着的许宜淼听见闻修瑾的话,马上不高兴地吵嚷起来,一份情根深种的样子。
“你年纪还小,说什么胡话。”闻修瑾厉声斥责,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心虚的难受。
明明...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啊。
“修瑾哥哥,当年我就说过......”
许宜淼话还没说完,陈桁已经又原本的和颜悦色变成了茶颜悦色,立刻茶里茶气地说道:“许公子尚且年幼,终身大事的事情哪能单凭自己做主。既然你父亲当初为保护将军身死,那将军府自然该为你好好谋划谋划。”
陈桁这话说的漂亮,闻修瑾坐在轮椅上不住地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样,谁要他做妾室啊。
要是许叔叔泉下有知,知道我让他儿子当妾氏,还不回来找我索命。
“可是......”许宜淼还嘴,可陈桁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宜淼你放心,好好跟着夫子学学知识,要是觉得如今找来的夫子不够格,我也算认识几个合适的。”
说到这,陈桁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李叔说:“李叔,给许公子好好寻几个够格的人来。”
“够格”这两个字念的极重,李叔从小就跟在陈桁身边,自然知道他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李叔上道地点头称是,陈桁吩咐完则看也不看一旁置气不满的许宜淼一眼,转身对着闻修瑾说话。
“将军,说了这半天,可要用点茶点?”
啊?茶点?
闻修瑾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饿了啊。
早上不是吃了挺多吗?
但是看着陈桁看着他的眼神,闻修瑾下意识觉得,他该饿了。
“好,忍冬,按...按殿下的安排。”
“将军,如今我们既已成婚,您何必唤我殿下,我......”
陈桁眼睫一沉,似乎又被闻修瑾勾出些伤心事来。
闻修瑾这才想起,对啊,自己新娶进来的这位七殿下,可是根本没做过几天殿下呢。
自己这岂不是往人家心上插刀子吗?
太过分了,简直人神共愤。
“对...对不起,那...那我叫你......”话说到这里,闻修瑾倒是犯了难,叫什么好呢?
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叫娘子吧。
不过...闻修瑾看了看陈桁的面容、身段。
嗯,叫娘子也不是不行,瞧瞧这模样,比别家娘子都漂亮不少。
“将军叫我小七就好。”陈桁倒是很会为闻修瑾搭台阶。
“好,小...小七。”
“将军。”
这边小夫妻俩正你呼我应着呢,那边坐着的宁和阑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
依他所见,这七皇子可真不想原先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落难的小白兔。
倒像是个一肚子黑水的大尾巴狼。
许宜淼这下可算是碰上对手了,也省得闲着没事天天去烦他的病人。
没错,宁和阑当然也不真是闻修瑾的什么妾氏。
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出来的名头罢了。
他其实是个医生,还是那种最喜欢到处云游的神医。
只不过,当初在雍州被闻修瑾救下,这才为了报恩甘愿留在他身边,帮他治疗那双腿。
别看京城人才济济,永康帝那么关心闻修瑾的这双腿。最开始刚回来的一两个月,太医院的太医们估计闭着眼都能找到将军府。
如此“重视”,那这双腿自然只能是药石难医。
那些太医们别说帮忙了,不给宁和阑添乱就够好的了。
不过,宁和阑自诩天下第一神医,还真就不信治不好一双断腿了。
只可惜,腿好医治,皇帝特意赐下的“药”就难了。
说话间,忍冬已经让人上好了糕点。
正是吃马蹄的时节,将军府厨房特意备下的马蹄莲蓉糕被端上的椅子旁边的高几上。
闻修瑾一贯不太喜欢这些甜口的东西,总觉得吃一口牙都快齁掉了。
倒是陈桁向来对于甜食多有几分偏爱。
忍冬知道自己主子不爱吃这些点心,将冲好的茶递到闻修瑾手里。
闻修瑾接过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陈桁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知道闻修瑾这是因为断腿之后行动不便,连带着吃食饮水什么的都不再随心,只是能少尽少。
他心下叹了口气,对于一旁吃着点心的许宜淼更加厌烦。
没错,他是个小心眼,若是有人害他如此,他定会将人碎尸万段,哪管什么父辈的恩情。
唉,闻修瑾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善良得要命。
陈桁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开口逐客。
“时间不早了,我刚来将军府,还有很多地方要熟悉,就不耽误二位的时间了。”
宁和阑立刻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给闻修瑾抛了个媚眼。
正所谓作戏做全套,他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妾氏,自然要尽职尽责。
闻修瑾知道他这眼神的意思,但今日总是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是因为陈桁的缘故吗?
不对不对,他看起来那么单纯,应该不至于会多想。
闻修瑾在心里安慰自己。
宁和阑走了,许宜淼可没有这么知趣。
听见陈桁的话,放下手里的点心,又开始蹦跶起来。
“时间哪里不早了,我看你就是想赶我走,我偏不走。”
“宜淼!”闻修瑾警告的声音响起。
不过他毕竟坐在轮椅之上,气势显得落了一大截。
倒是旁边的陈桁仿佛一点不生气,平静地站起身走向许宜淼。
“许公子,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若想留下,随意就好。”说着,还伸手想帮许宜淼整理一下衣襟,一副忍让的样子。
“切,假惺惺的。”许宜淼毫不客气地推开陈桁的手。
可手刚接触到陈桁的下一秒,许宜淼感觉自己压根没使力气,就见陈桁像是被大力猛推了一般,向后倒去。
站在旁边的李叔因为角度问题,看见了他家公子的手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根本没反应过来。
直到陈桁真的倒在地上,李叔才大叫一声“公子”,随后上前。
完完全全目睹了这一切的闻修瑾坐在轮椅上。
那双因为常年舞弄兵器而有一层厚茧的手,此刻正紧握着轮椅扶手。
手背青筋微凸,透出未消减的力道。
时刻关注闻修瑾的陈桁突然觉得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做这样的举动。
虽然,他看见闻修瑾着急的时候,内心当中透出点点暖意。
但,陈桁心里更清楚,让闻修瑾如此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摔倒。
更是因为,他的摔倒让闻修瑾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一个原本阳光恣意的人,突然再也站不起来,只能久居轮椅之上,靠着别人苟活。
这种痛苦与无力,让陈桁心疼。
可闻修瑾压根没有表露出他的痛苦,他默不作声地将手从扶手上收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在原地看着陈桁突然倒地的许宜淼,先是震惊,然后再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委屈。
“你装什么装,我压根没有推你。”
只可惜,在场压根没有人在乎他的委屈。
一贯骄纵跋扈的人,就算这次真是被冤枉了,也再难说清楚。
陈桁在李叔的搀扶下站起身,先是对着许宜淼说:“许公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再是转过头对着闻修瑾道:“将军,小七没事。”
说完,还伸了伸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什么事情。
不过,他脸上吃痛的表情,被闻修瑾尽收眼底。
陈桁的身形比许宜淼高的多,但他太过消瘦,看着跟纸片人没什么区别。
对闻修瑾这种常年在军营里面看惯了壮汉的人来说,陈桁可以说是弱柳扶风了,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因此,闻修瑾看向许宜淼的眼神,带了点斥责。
“忍冬,让人把许宜淼带回去,不准出府,好好在将军府学两个月的规矩。”
“是,将军。”
忍冬一个眼神,原本在旁边站着的下人已经动手准备将许宜淼抓回去了。
原本听见闻修瑾的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许宜淼,见有人要来抓他,挣扎地更厉害了。
一边挣扎,一边嘴上还喊着。
“修瑾哥哥,你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下人拉走了。
宁和阑在旁边看了场好戏,见人都走了,自然也马上开溜。
转眼间,花厅里只剩下闻修瑾和陈桁了。
忍冬和李叔都开始假装自己不存在,把空间留给夫妻两个人。
闻修瑾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桁,开口问:“殿......小七,没受伤吧?要不要派人寻个大夫?”
“多谢将军关心,小七没事的。”
“不要逞强。”闻修瑾特意多补了一句。
陈桁听他这样说,只是一笑,“没有逞强,不过是摔了一下,我小时候经常这样的,没事的。”
“......”
闻修瑾闭上了嘴,然后今晚半夜坐起来。
不是,我有病吧!!!
闻修瑾: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受伤吗?
小七:经常偶尔,偶尔经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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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没事的(故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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