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琴光

画廊整理遗作，将一百四十七幅白知予肖像一并展出，命名《长夜琴光》。开幕那天，海城又落雪。展厅循环播放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协奏曲第二乐章，柔板。观众在最大一幅前驻足，那画只剩左眼，其余空白，像雪后未踩的广场。展柜里，雪鹭胸针静静躺在丝绒布上，与最小速写并置。速写里，白知予抬眼，似在确认观众是否听见——那粒雪落在心口的声音。

闭馆后，保洁员发现胸针不见了，只剩断红线，像被利器割断。策展人沉默，挥手说随它去吧。那天深夜，雪停了，城市像被按下延音踏板，无人看见一只染血雪鹭掠过屋顶，消失在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