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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惊鸿宴17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深海,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秦卿许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浮沉,耳边是遥远而模糊的嗡鸣,夹杂着细微的、仿佛水滴落入深潭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黑暗,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柔和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和血腥气。

他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颈,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左肩传来,让他闷哼出声,瞬间冷汗涔涔。

“别动。”

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在近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秦卿许混沌的思绪瞬间被这声音惊醒。

他猛地睁大眼睛,努力聚焦视线。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明黄蟠龙的帐顶,在柔和的光线下流转着尊贵的金芒。

身下是极其柔软光滑的锦褥,触感冰凉丝滑,带着一种仿佛渗透入灵魂的奇异冷香是云初见身上那种龙涎香混合着独特茶墨的气息。

他难不成在皇帝的寝宫!?

他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子,但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左肩和肋下的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同时刺入,让他瞬间脱力,重重跌回锦褥之中,眼前阵阵发黑。

“朕说了,别动。”

那声音再次响起,近在咫尺。

秦卿许艰难地侧过头,循声望去。

云初见正坐在榻边的紫檀圈椅中,一身玄色暗金云纹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修竹。

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少了几分帝王的威重,却更添了几分少年人的清俊疏朗。

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深不见底,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怠。

他手中端着一盏青玉茶盏,杯盖轻轻撇着浮沫,动作优雅从容。

目光并未落在秦卿许身上,而是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寻常公务。

“伤口还未愈合,再乱动,骨头错位,太医也救不了你。”云初见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秦卿许瞬间僵住,不敢再动分毫。

秦卿许躺在柔软的锦褥上,身体僵硬,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束缚,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

这里并非寝殿正中的龙榻,而是位于内殿一侧的偏房。

陈设依旧华贵,但少了几分帝王的威压,多了几分清雅。

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似乎更浓了些,夹杂着自己身上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血腥气和暗道腐朽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血污和污泥已被清理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白中衣。

左肩的伤口被仔细包扎过,厚厚的纱布下隐隐透出药味。

肋下也被固定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但比之前那撕裂般的感觉好了许多。

是云初见救了他。

这个认知让秦卿许心头一紧,随即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紧迫感。

玉簟的陷阱,那致命的油布。

他猛地想起。

那东西还在他身上,必须立刻交给云初见,那是他唯一的生路也是秦家唯一的生路。

巨大的恐惧和急迫感瞬间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他顾不得云初见的警告,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伸手去摸索自己的胸口。

“呃……”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秦卿许。”云初见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他放下茶盏,霍然起身,几步便走到榻前,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按住了秦卿许试图抬起的手臂。

那力道恰到好处,既压制了他的动作,又避开了他肩头的伤口。

指尖冰凉,透过薄薄的中衣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秦卿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制和那冰冷的触感激得浑身一颤,动作瞬间僵住。他抬起苍白的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他看向云初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和审视。

“陛……陛下……”秦卿许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剧烈的喘息,“东西……东西……”

他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固执地想要挣脱云初见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云初见眉头微蹙,按着他手臂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声音低沉:“什么东西?”

秦卿许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疯狂,他不再试图挣脱,而是用那只未被按住的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伸向自己中衣的领口。他的手指因为剧痛和虚弱而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未能解开那简单的系带。

云初见看着他苍白脸上那近乎绝望的急切和疯狂,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了然。他没有再阻止,只是松开了按着他的手,冷眼旁观。

秦卿许终于解开了领口的系带,颤抖的手指探入中衣内衬,摸索着。他的动作因为疼痛而显得笨拙而缓慢,额角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滑落。

片刻后,他颤抖着从贴身处,掏出了一小块被汗水、血水和体温浸透得几乎要融化的、深褐色的油布。

那油布皱巴巴的,边缘甚至有些破损,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和污泥的痕迹,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

秦卿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块污秽不堪的油布高高举起,递向云初见。

他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脱力垂下。

他抬起苍白的脸看向云初见,那双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里,燃烧着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光芒。

充满了恐惧、急切和一种濒死的哀求,他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剧烈的喘息和浓重的血腥气。

“陛、陛下…证……证据…!秦家……清…清白……”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充满了对灭顶之灾的恐惧和对唯一生路的绝望祈求。

他只是一个被逼入绝境、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濒死之人。

话音未落,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骤然熄灭,手臂无力地垂下,那块沾满污迹的油布从他指间滑落,掉在光洁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啪嗒。

秦卿许的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在锦褥之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寝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秦卿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鼻吸声,以及那块油布静静躺在地上,散发着浓重的不祥气息。

云初见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上那块污秽的油布,又看了看榻上再次陷入昏迷、气息奄奄的秦卿许。

琥珀色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平静依旧,只是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并非惊讶,而是对秦卿许这亡命之举的审视,对他充满恐惧和求生欲的的玩味,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个少年拼死也要将东西交到他手上以证清白,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缓缓俯身,伸出两根骨节分明、干净得如同白玉雕琢的手指,极其小心地、避开了油布上最污秽的部分,拈起了那块沾满血污和汗渍的布片。

动作娴熟而冷静,仿佛在拾起一件预料之中的物品。

指尖传来粘腻的触感,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直起身,将油布举到眼前,借着殿内柔和的光线,目光平静地扫过上面那几道用深色粘稠液体画出的、歪歪扭扭的符号。

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平静。

“果然。”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

他随手将油布放在一旁的紫檀小几上,目光重新落回榻上昏迷不醒的秦卿许身上。

看着少年苍白如纸的脸,紧蹙的眉头,以及那微弱得几乎断绝的呼吸,云初见眼底那丝玩味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

他缓缓抬手,指尖并未触碰秦卿许,只是悬停在他额前寸许,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拂过指尖带来的细微暖意。

“带下去。”他声音清冽,对着不知何时已无声出现在殿门阴影处的影七吩咐道,“让太医好生照料,务必保住他的命。”

“是。”影七垂首应道,声音平板无波。

云初见收回手,目光再次扫过小几上那块污秽的油布,又看了看榻上气息奄奄的少年。

“秦卿许。”他低声重复着秦卿许的名字,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像是个寻花问柳一番后终于找到好玩东西的世家纨绔。

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玄色的身影在寝殿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孤峭而深沉。

目光在油布与秦卿许苍白的面容之间缓缓流转。

寝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跳跃,在御案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照着那块污秽的油布和榻上少年微弱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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