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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喜欢你

距离她和周应淮微信说笔记本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周,她看着那个本子发呆,想起了高二上刚开学,她无意间看见周应淮的本子落在教室,看见母亲和他之间严肃的氛围,鬼使神差地写了一个书签“你已经很好了”

可能,是那一天对他有点特殊吧。

高二上学期的日子像被秋阳浸透的琥珀,每一刻都闪着温暖而朦胧的光。杨眠的暗恋,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九月午后,悄然生根发芽。

一场年级组织的研学活动,去市郊的天文馆。杨眠原本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直到她看见周应淮站在队伍最前面,白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不是来参加户外活动,而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大巴车上,林小雨兴奋地拉着杨眠坐在后排:“快看,周应淮居然来了!他不是从来不屑参加这种活动吗?”

杨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周应淮独自坐在车厢中段靠窗的位置,耳机塞着耳朵,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风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可能因为是天文学相关吧,”杨眠轻声说,“他好像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林小雨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杨眠顿时语塞。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注意过他课间常看的那本《宇宙的奥秘》,因为她偷偷看过他放在桌角的天文杂志,因为她甚至记得他上次模拟考作文里引用的霍金名言。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出口,只能含糊其辞:“猜的。”

在天文馆,自由活动时间,杨眠故意绕开热闹的展区,独自走向相对冷门的“太阳系探索”展厅。果然,在冥王星的展板前,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应淮正专注地看着介绍文字,微微蹙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杨眠悄悄站在不远处的火星展板前,假装对火星地貌很感兴趣,余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周应淮突然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杨眠的心脏猛地一跳,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阅读展板上的文字。

“你对火星感兴趣?”周应淮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杨眠吓了一跳,手中的笔记本差点掉落。周应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正看着她刚才“认真研究”的展板。

“还...还好。”杨眠结结巴巴地回答,感觉脸颊发烫。

周应淮点点头,指着展板上的一处:“这里的数据有点问题。” “什么?”杨眠惊讶地抬头。 “火星赤道直径是6794公里,这里写成了6749公里。”周应淮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杨眠怔怔地看着他。这个人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排版错误吧。”她小声说。

周应淮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下一个展区。杨眠看着他的背影,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研学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同学们挤在天文馆门口等待大巴车,杨眠站在人群边缘,不小心被挤得一个踉跄。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杨眠抬头,对上周应淮平静的目光。他的手掌很暖,透过薄薄的校服外套,温度清晰地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谢谢。”杨眠小声说,感觉被他碰触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发烫。

周应淮点点头,松开手,目光重新投向雨幕。整个过程自然得仿佛只是随手帮了一个陌生人,但杨眠的心却为此悸动了一整天。

从那以后,杨眠的暗恋有了具体的形状。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周应淮,记录下所有关于他的细节:

他每周三下午会去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书;他喝水的频率很低,但每次只喝温水;他思考时会无意识地转笔,但从不咬笔帽;他的数学笔记本永远整洁得像印刷品...

这些发现让杨眠感到一种隐秘的喜悦,仿佛拥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藏。

十月初的运动会,杨眠报了个没人愿意参加的3000米长跑。比赛那天,她紧张得手脚冰凉,站在起跑线上,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各就各位——预备——砰!” 发令枪响,选手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杨眠努力跟上大部队,但很快就感到体力不支。

第三圈时,她已经是最后一名。耳边是同学们的加油声,但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跑道内侧。

周应淮不知何时离开了班级看台,正沿着内圈和她并行前进。他没有喊加油,只是安静地跟着她的节奏,目光平静却坚定。

那一刻,杨眠突然有了力量。她咬紧牙关,努力调整呼吸,一步一步地向前跑去。最后一百米,她甚至超越了两个对手。

冲过终点线时,杨眠累得几乎虚脱。同学们围上来递水擦汗,她却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周应淮已经回到了班级看台,正低头看着书,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杨眠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在她冲过终点时,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唇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运动会后,杨眠的暗恋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她开始绕远路经过他常去的图书馆,只为了能“偶遇”他一次;她会在便利店买他常喝的那个牌子的矿泉水,尽管她其实不喜欢那个味道;她甚至偷偷去图书馆记下他借阅的书籍,然后自己去借来看。

一个周六的下午,杨眠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真的“偶遇”了周应淮。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正在冰柜前挑选饮料。

杨眠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假装也要买饮料,悄悄走到他身边的冰柜前。 “好巧。”周应淮突然开口。杨眠吓了一跳,手中的购物篮差点掉在地上:“啊...好巧。”

周应淮拿起一瓶矿泉水,转头看她:“你也住这附近?” “嗯,就在对面的小区。”杨眠小声回答,心脏狂跳。 “我也是。”周应淮微微颔首,“之前没见过你。”

杨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她之前都是绕路去更远的超市,只为了能多看他一眼?

最终,她只是笑了笑:“可能时间错开了吧。” 周应淮点点头,没有再多问。结账时,他自然地帮她付了钱:“刚好有零钱。”

走出便利店,周应淮朝她挥挥手:“走了。” 杨眠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从那以后,周末的便利店“偶遇”成了杨眠最期待的事。她会在固定的时间去便利店,有时候能遇到他,有时候不能。但无论遇到与否,那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因此而不同。

有一次,杨眠在便利店门口看到周应淮和一个中年女子在一起。那是他的母亲,穿着得体,表情严肃。周应淮站在她身边,神情是杨眠从未见过的恭顺。

她听见周母说:“不要再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的时间很宝贵。” 周应淮点点头,默默放下手中的一本天文杂志。

那一刻,杨眠突然有些理解周应淮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疏离。原来在那份完美的表象下,他也背负着不为人知的压力。

十月末的模拟考后,杨眠的成绩不太理想。放学后,她独自坐在教室里对着试卷发呆,突然听到身旁传来平静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周应淮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她的课桌旁。 “这道题,”他自然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起示图,“你的思路是对的,但这里有个小错误...”

那个傍晚,周应淮为她讲解了整整一套数学试卷。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杨眠听着他清晰冷静的讲解,心跳快得不像话。

讲解结束,周应淮收起笔:“以后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不会打扰你吗?”杨眠小心翼翼地问。周应淮微微摇头:“不会。”

从那天起,问问题成了杨眠接近周应淮的正当理由。她会在课间拿着习题册去找他,会在放学后请他讲解难题。周应淮总是耐心解答,从不推辞。

但杨眠注意到,他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太亲近,也不会太疏远。就像那次研学路上他扶住她时一样,礼貌而克制。

————

一次大雨来得猝不及防。放学时,杨眠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她没带伞。

“用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应淮将一把黑色的伞递到她面前,“我有人接。”

没等杨眠回应,他已经将伞塞进她手里,转身走回教学楼。杨眠撑着那把伞走在雨中,伞很大,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是周应淮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杨眠仔细地将伞折叠整齐,还特意带了一盒自己烤的杏仁饼干作为感谢。当她将伞和饼干一起递给周应淮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不用...”他刚要拒绝,杨眠抢先道:“是我自己烤的,不太甜,你应该会喜欢。”

周应淮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了过去:“谢谢。”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上,杨眠注意到周应淮悄悄打开了饼干盒,拿起一块尝了尝,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第二块。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情莫名地明亮起来。

十二月的某一天,杨眠在周应淮的课桌里悄悄放了一张贺卡。上面没有署名,只写着一句:“愿你永远都好。”

她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那张贺卡,是否猜到了是谁放的。但开学后,她注意到周应淮的铅笔盒里多了一张书签——正是她贺卡上的那个图案。

这些细微的发现成了杨眠暗恋中最甜蜜的部分。就像一场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寻宝游戏,每一个小发现都是珍贵的宝藏。

然而,暗恋也不总是甜蜜的。有时候,杨眠会看到周应淮和其他女生讨论问题时的专注神情,心里泛起酸涩的泡沫;有时候,她会因为他一整天都没有看她一眼而失落不已;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的一切小心思是否都只是自作多情。

但无论如何,每当看到周应淮微微蹙眉思考的模样,每当听到他清冷的声音讲解题目,每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杨眠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

暗恋就像一场无声的独角戏,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跌宕起伏,而那个男主角却对此一无所知。但杨眠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仅仅是喜欢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她的高中生活变得与众不同。

橙黄橘绿时,那些小心翼翼的心动瞬间,却是杨眠用尽了勇气,朝那个耀眼的人,迈出的第一步。

可能要回忆很多高二上没讲过的拉扯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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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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