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艾戈尔那张写满了“我很真诚但我真的不知道”的脸，感觉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他身后的保镖头子似乎觉得自家雄虫这个回答有损威严，立刻上前一步，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补充道：“艾戈尔阁下的意思是，F号梯并非访客或普通员工的常规通道，所以我们并未留意。”
这话说得，比艾戈尔那句“我也不知道”更让我血压飙升。
我谢谢你啊，你这解释不就等于说我连“常规”都算不上吗？明晃晃的歧视人！
“那我去找我的F梯了。”我压着火气，晃了晃我的终端。
艾戈尔眨了眨他那双天真的大眼睛，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这个是技术岗位的面试，对不对？”
废话。我耐着性子点点头。
“那就不归前厅管了。”艾戈尔一拍手，露出终于帮上忙了的欣喜表情，“我雌君说过，他们公司搞技术的，都神神秘秘的，跟搞地下工作一样。他们的通道，肯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说完，他又一次陷入了那种“我在认真思考”的沉思状态。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保镖，算是明白了。这帮虫，战斗力估计个个爆表，但找路的能力，约等于零。
指望他们，我今天面试就得迟到！
“行了，多谢，我自己找。”我果断放弃了这根看似粗壮实则靠不住的救命稻草，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啊？”艾戈尔在我身后喊。
“我去意想不到的地方，找意想不到的通道。”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开始冒汗。我绕着这空旷得能开星际运动会的大厅，像一只无头苍蝇。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大厅光溜溜的，连个老鼠洞都没有，能有多意想不到？我开始用脑筋急转弯的思维模式来分析这个问题。
如果F号梯的“F”不是代表楼层（Floor）或者第六个（F），那它代表什么？
Fire-exit（消防出口）？我扫了一眼墙角的紧急出口标志，下面并没有电梯。
Freight（货运）？有可能！技术公司的设备运输通道，往往和客用通道分开。
我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大厅那些看似装饰的墙壁上，伸出手，挨个敲击着那些冰冷的金属墙面，试图听出空响。
“咚、咚、咚……”
声音沉闷而坚实，没有一处像是背后藏着门的。
就在我快要绝望，准备破罐子破摔，直接黑进他们安保系统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细节。
在大厅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清洁机器人正安静地待命。而在它旁边的地面上，有一块与其他大理石地面颜色略有不同、呈哑光质感的方形区域。那块区域上，没有任何标识，但它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我心里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块地面。它太平了，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我试着用手指去抠那道缝隙，指甲都快断了，它还是纹丝不动。
妈的，这什么鬼设计？声控？密码？还是……需要特定的权限卡？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清洁机器人身上。它圆滚滚的，顶着两个蓝色的电子眼，看起来人畜无害。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机器人光滑的脑门上敲了敲。
“你好，问个路，F号梯怎么走？”
我其实不指望它能回答我。然而，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机器人蓝色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发出了一个机械的合成音：
【身份验证：面试者，陈九。权限确认：临时通行。】
紧接着，我面前那块哑光质地的地面，发出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闪着幽蓝色光芒的金属阶梯。
阶梯的入口处，一个用激光投影在墙壁上的、小小的字母“F”，正在缓缓旋转。
我：“……”
我简直想对着这栋楼的设计师竖起中指。
搞了半天，这他妈是声控的，而且触发关键词是“问路”？你们公司招人，还顺便测试面试者是不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是吧？
我来不及吐槽，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距离十点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多谢了，铁子。”我拍了拍机器人的脑门，一头扎进了那个地道入口。
阶梯不长，下面是一个更加狭窄的通道，风格和楼上富丽堂皇的大厅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大理石，只有裸露的金属管道和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臭气。
通道尽头，就是一部货运电梯。
我冲进去，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和楼层按钮。电梯晃晃悠悠地上升，速度慢得像我上辈子那台C盘爆满的老电脑。
“叮——”
电梯门终于打开。门外是一条铺着灰色地毯的走廊。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个挂着“面试等候区”牌子的房间。
我拔腿狂奔。
在冲到门口的最后一秒，我猛地刹住车，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自己跑歪的领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推门而入。
“抱歉，我是来面试的，陈九。”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是出卖了我的状态。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等候室，摆着一圈一看就很贵的真皮沙发。沙发上已经坐了四五个应选虫。他们无一例外，全都穿着剪裁得体的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倨傲，浑身散发着精英气场。
我的出现，像一个混子杀个拖鞋闯进上流社会宴会厅。
“嘁。”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雌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微微发皱的西装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另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像退役军雌的，坐姿笔挺，也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仿佛多看我一秒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鄙夷和审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亚雌从旁边的隔间里走出来。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终端。
“陈九先生？”
“是我。”
“请在这里签到。您的面试在三号会议室，前面还有两位。”
亚雌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电子签到板。
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屏幕上龙飞凤舞地签下我的名字。
签完到，我看了一眼时间。
九点五十九分五十七秒……！
卡点成功。
我松了口气，转身找了个离那群精英最远的空位坐下。我刚一坐下，旁边那个白西装雌虫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我身上带着什么病毒。
我懒得理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我的不锈钢保温杯。
拧开盖子，一股混合着枸杞和红枣的熟悉热气冒了出来。
在这间充满了精英气息和冷漠眼神的屋子里，只有这口热水，能给我带来一丝来自故乡的温暖。
我旁若无人地喝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哈——”声。
那几个精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看这个土包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面试还带着个老干部保温杯。瞧这幅狼狈样，估计是踩着点才赶到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种人，也能拿到幽灵数据的面试邀请？
我心里冷笑一声。
笑吧，尽情地笑吧。
等会儿进了面试场，希望你们也能笑得出来。
我，陈九六，简历上写的可是【曾独立完成对某非法组织的后台系统进行技术反制】，而且有军方表彰为证。
你们这群温室里的花朵，见过真正的战场吗？
我气定神闲地又喝了一口枸杞水，抱着我的保温杯，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飞速过一遍幽灵数据公司的技术白皮书。
我的战场，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们猜阿诺德什么时候出现？[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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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进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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