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南宫煜的手突然按在燕然的命脉之上,温热的呼吸裹着危险的气息,“煜有没有和你说过,就算你不属于我,但在和我相处时,也不要想着别人……”
燕然则是迅速按下镯子上的暗格,一发毒针破空而出。
南宫煜不得不后退避开。
燕然趁机站直身子,眼中寒芒闪烁:“按照你的意思,既然你对我已毫无用处,我又何必在意你?滚。”
“公子何必如此绝情?”南宫煜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燕然冷冷地盯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赴约了,说吧,你的目的?”
“公子既然有办法从尊主手下得到恩赏,自然也有办法获得更多,不是吗?”南宫煜往前半步,“煜与您既有合作关系,上一件事黄了,下一件……”
燕然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讽:“你倒是看得起我,竟觉得我能给奚临吹枕头风?”
南宫煜其人,素日里两面三刀、左右逢源。
他贪慕权势、耽于享乐、偏爱美人,偏偏生来便是贵族,修仙后更是天赋卓绝,投靠明主后更是仕途顺遂、平步青云……
这般顺遂的人生,他究竟还有何不满?
就算有——大概就是屈居奚临之下的憋屈罢了吧。
生命灵泉乃灵族至宝,燕然曾允诺分其半池,这人同意后却仍假惺惺觊觎他——
不过此前倒未耽误过什么大事也就罢了,毕竟他们的合作不止一件。
可如今看来……
南宫煜莫不是竟存了反奚临的心思?
他这般痛恨奚临,却从未敢生出过多的算计之心,这南宫煜又算个什么东西?
“公子想多了。”南宫煜却只是淡淡抹去手背上的血迹,“煜不过是想与公子长长久久维持些趣味……睡尊主不要的残花败柳有何滋味?要刺激,自然得是公子这样的……”
他忽然逼近半步,声线压低,“若公子能与煜有个血脉相连的……”
“啪!”
燕然终究还是扬手将之前控制住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南宫煜脸上。
燕然的耳光让室内气氛骤冷,南宫煜侧过脸,舌尖抵着腮帮轻笑一声,缓缓摩挲过泛红的脸颊,眼底翻涌的暗潮却愈发浓烈。
铜镜里烛火摇曳,将他微眯的眼尾镀上一层猩红,倒像是被猎物挠破了皮毛的野兽,非但未恼,反而生出几分捕猎的兴致。
“公子不愿意就算了,怎么还动起了手。”他忽然抓住燕然甩过来的手腕,“公子难道不知道?这一动手,只会让煜更加难忘吗?”
燕然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仍冷着脸去掰那只手:“南宫煜,奚临不是傻子。”
无论是想借他威胁奚临,还是妄图通过血脉操控尊主,甚至异想天开用子嗣偷天换日……
南宫煜那些谋算,在奚临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
“可哪怕如此,公子不也与我纠缠多时?”
“那是因为……”
他不在意。
燕然忽然愣住。
奚临从前不在意,可如今有了“他”的存在,这份不在意是否还能延续?
若奚临真的将目光投向他——这五年来暗度陈仓的谋算,怕是要被碾成齑粉。
要将所有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吗?
指尖掐进掌心,他如何甘心?
可那是奚临啊……
燕然忽然浑身发抖,踉跄着跌坐在地。
南宫煜瞳孔骤缩,慌忙间息了逗弄的心思,单膝跪地将人捞进怀里:“燕然?!然儿,我不说了,之前承诺你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
他望着怀中人睫羽上凝着的泪珠,那双总是含着冷意的眼此刻蒙上水雾,竟比春日里沾露的玫瑰还要动人。
某种滚烫的情绪突然撞进心口。
他“喜欢”,或者说觊觎了燕然那么多年。
从最初被易感期催生出的**,到后来每次相见时克制不住的心动,他等了太久,等奚临“厌倦”,等燕然需要他,等一个能站在这人身边的理由。
他只是不想和燕然断开。
哪怕有一丝机会,哪怕会有被奚临碾碎的危险,可为了燕然,这些都是值得的。
这是他生来顺遂的一生,唯一一件由心而发的疯事。
燕然是不能被彻底标记的坤君,可南宫煜却偏执地想在这具躯体里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哪怕只是掐出的红痕,哪怕只是腺体上转瞬即逝的齿印。
只要能证明,这个被尊主拥有过的人,也曾在他怀里发颤。
“燕然,我可以向你起誓,只要你不背弃我,我便会一直按你说的做。”
这话是许诺,亦是威胁。
燕然忽然明了,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南宫煜莫名其妙想要和他欢好,又莫名其妙将“背弃”二字挂在嘴边。
但于他燕然而言,南宫煜不过是听过几回他和奚临活春宫的陌生人,再无其他任何交集。
结果和这人谈判时候,他连生命灵泉都没多在乎,反而在意要和他有鱼水之欢?哪怕到现在,奚临态度不明,这人竟然还敢继续和他藕断丝连?
是他燕然实在太过完美?是乾元骨子里的征服欲作祟?又或是南宫煜以为,只需付出些微代价,便能换得他如对奚临般的顺从?
唇角扬起一抹凉薄的笑,燕然忽而觉得荒诞。
不过细想之下,倒也未必不可行。
他早已退无可退,又死期将至,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再无他法。
他实在是太弱了,连养的傀儡都还没成型,也派不上用场,就只能先指望这些人。
南宫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答应就答应了。
总归他自己,也没什么珍贵的地方了。
“期限呢?”他抬眼,睫毛下眸光冷冽,“你要我活着一日,便纠缠一日?可你不想死,我却想多活几年。”
“公子当我是疯子吗?当然听你的,我可惜命了,还要与你长长久久地欢爱下去,紫云宫里,我们自然要谨慎些……”
话音未落,燕然便觉后颈腺体被轻轻咬住,让脊椎发麻。
“不过在此之前……”
寻暗的黑色劲装如夜枭般破窗而入时,南宫煜的齿尖正擦过燕然后颈薄皮。
寒芒乍现的飞刀就擦着他耳际钉入廊柱,木屑飞溅间,燕然被一道灵力卷至妆台后方,抬眼便见寻暗指尖凝聚的冰棱,森冷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听雪殿。
“南宫盟主深夜擅闯后宫,是当紫云宫的结界形同虚设?”
南宫煜舔去唇角血迹,笑意未达眼底:“首座大人这话可要慎言。本座不过是按规矩来紫云宫述职,不巧尊主不在,一时迷了路而已。”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燕然身上,仿佛周遭的威胁都无法动摇他,只有那个如仙如魔的身影,才是他此刻的全部。
寻暗不欲多言,杀招更盛。
今日南宫煜竟敢在紫云宫放肆,还牵连燕然,即便尊主未明令禁止,他也有理由以“护宫”之名清理麻烦——
何况除掉这人,既能立威,又可替燕然断了莫名的牵扯。
但诡异的是,这两位同阶强者,招式虽狠辣,竟默契地避开了所有摆件,未将殿内陈设搅得狼藉。
燕然冷眼旁观两人在寝殿内腾挪打斗,他太清楚这两人对自己的特殊——寻暗的愧疚,南宫煜的征服欲,这些都是他的筹码。
眼看寻暗的杀招即将触及南宫煜咽喉,他终于开口:“寻暗大人,手下留情。
殿内灵力骤然凝滞。
南宫煜瞳孔微缩——他本以为寻暗至多重伤自己,断不至于下死手,却不想燕然竟在此时出声阻拦。
更令他震惊的是,寻暗竟真的收势停手,冰棱在距他咽喉半寸处停住。
他们也……相熟?
寻暗和燕然?
可五年前,燕然逃离紫云宫的时候,明明是寻暗,亲手把谁也找不到的人抓了回来。
寻暗转身看向燕然,眼底翻涌着压抑的质问:“为何?”
为何?
紫云宫的阵法会压制外臣灵力,而寻暗身上有尊主奚临的专属印记,能在此处发挥十成实力,若此刻放任下去,南宫煜必死无疑。
可他不能让这人死在这里。
至少……不能死得这么早。
但燕然没有说出口,随便他怎么想,他何时需要向一个看守自己的“鹰犬”剖白心思?
“怎么?”他抬眼看向寻暗手中依旧抵在南宫煜脖颈上的冰棱,唇角扬起一抹讥诮,“大人,还要奴跪下,求您大发慈悲么?”
话音未落,殿内气压骤沉。
寻暗的冰棱瞬间消散:“燕然……公子,你该知道……”
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上青筋微凸,在触及燕然颈间若隐若现的齿痕时,更是强烈地压抑着心中的杀意。
寻暗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尊主把你留在此处,不是为了让你与外臣……
“与外臣如何?”燕然打断他,讥笑道:“寻暗大人,南宫盟主走错路了,就这么简单。寻暗大人这般动怒,倒显得奴是什么尊贵的人物了。”
寻暗猛地移开眼眸,他不想再看燕然眼中流转的讥讽——
这总会让他想起五年前他发现燕然身份时的场景。
那时燕然——不,钟离明单薄的肩胛骨在他掌心轻得像片枯叶,却悲哀又固执地咬着血沫重复:“寻暗,如果你一定要带我回去,就杀了我吧。”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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