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巴黎的天空刚透出鱼肚白。
林晚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赤脚踩在温热的地毯上,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窗外,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只有零星车辆驶过街道,像无声的潮汐。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温棠的消息在六点五十分准时抵达:
苏蔓动了。今早六点,三家本地媒体同步发布通稿,标题:《金翎奖得主林晚被曝抄袭旧稿?“青瓷纹样”早于2019年已流出》。配图是模糊的打印稿扫描件,署名“匿名设计师”。
林晚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两下:
按B计划。放录像。十点,WAN STUDIO官方账号直播记者会。我亲自上。
温棠秒回:
老板,沈氏那边刚压下两家媒体的推送,但第三家没拦住——苏蔓选的是独立媒体,沈砚的手伸不进去。
林晚放下咖啡杯,走到书桌前,拿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
她要的就是他拦不住。苏蔓不是要毁我,是要逼沈砚在公众面前选边站——选她,还是选我。
她拍下便签,发给温棠。
五分钟后,温棠回复:
直播设备已备好,录像母带从保险柜取出,三重备份。陆知远刚来电,说沈砚一早召开了紧急会议,苏蔓也在场。
林晚看着“陆知远”三个字,眼神微凝。她没回复,只是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转身走进衣帽间。
今天,她选了一套墨黑色西装,内搭纯白高领针织,耳垂上只戴了一对极细的银线耳骨夹——不张扬,却每一寸都在宣告:她不是来辩解的,是来宣判的。
—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WAN STUDIO巴黎临时办公室。
直播设备已架设完毕,三台摄像机对准主位,背景板是WAN的LOGO与“真相,无需辩解”标语。林晚坐在化妆镜前,任化妆师为她补妆。
温棠快步走进来,递上平板:“老板,通稿热度爆了。#林晚抄袭# 上了热搜第一。沈氏官微还没发声明。”
林晚瞥了一眼热搜榜,冷笑:“沈砚在等。等苏蔓把火烧大,等我慌,等我求他。”
她起身,整理袖口:“通知技术组,直播信号双链路备份,确保不被中断。再告诉法务,准备好侵权反诉材料——告那三家媒体,索赔金额,翻十倍。”
温棠点头,又压低声音:“还有…陆知远刚发来消息,说沈砚拿到了苏蔓给陈氏副总的会面记录,正在查U盘内容。”
林晚眼神一凝:“…他查到哪一步了?”
“只到‘U盘存在’,还没恢复内容。”温棠顿了顿,“陆知远说,苏蔓今天会逼沈砚在董事会上表态——要么公开质疑你,要么承认当年录音是假的。”
林晚沉默三秒,忽然笑了:“好啊。那就让董事会,和直播间,同步开庭。”
—
上午十点整,直播准时开启。
镜头亮起,林晚坐在主位,身后是WAN STUDIO的LOGO。她没开场白,没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冷静如刀:
“各位,我是林晚。今天,我不回应‘抄袭’,我只播放一段录像——2019年6月18日,我在工作室绘制‘青瓷纹样’的全过程。”
她抬手,示意播放。
屏幕亮起。
画面里,是五年前的工作室——墙面斑驳,桌角掉漆,但桌上摆满了设计稿和茶具。年轻的林晚穿着旧毛衣,头发随意扎起,正伏案绘制青瓷纹样。她一边画,一边轻声哼歌。
镜头一转,一个男人走进画面——沈砚。他穿着灰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她手边。
“晚晚,”他声音温柔,“休息一下,别画太久。”
林晚抬头,对他笑:“快画完了。这个纹样,我想用在你生日茶具上——裂痕如冰,金线如光,像我们的故事。”
沈砚俯身,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看着图纸:“…真美。这个纹样,只属于你。”
画面定格在他微笑的侧脸。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沈砚???】
【这是…情侣???】
【2019年?那不是她被赶走那年???】
【苏蔓呢???】
【所以纹样是她原创?沈砚亲口认证???】
林晚抬手,暂停录像。
她直视镜头,声音平静:“这段录像,拍摄于2019年6月18日,存证时间戳、工作室监控、第三方云备份,均可查证。所谓‘抄袭旧稿’,纯属捏造。”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刃:“而捏造者,是苏蔓——沈氏集团准夫人,我的‘前情敌’。”
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百万。
—
同一时间,沈氏集团董事会会议室。
大屏幕正播放着林晚的直播。沈砚坐在主位,脸色铁青。苏蔓坐在他右侧,妆容精致,嘴角挂着温婉的笑。
“沈总,”一位董事皱眉,“这录像…是真的?”
沈砚没回答,只是盯着屏幕里,自己环抱林晚的画面——那是他亲手删掉的记忆,是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温柔。
苏蔓轻声开口:“一段录像,不能证明什么。也许是合成,也许是…她故意引诱沈砚说那些话。”
沈砚猛地转头,眼神如刀:“苏蔓,闭嘴。”
苏蔓笑容一僵。
沈屿坐在角落,慢悠悠转着钢笔,忽然开口:“哥,技术部刚发来报告——录像无任何剪辑痕迹,时间戳与工作室电力记录吻合。另外…”他顿了顿,“苏蔓小姐2019年7月与陈氏副总的三次会面,最后一次,陈氏给了她一个U盘。三天后,你收到了那段‘录音’。”
全场哗然。
沈砚缓缓站起身,声音低哑:“…把U盘,拿来。”
苏蔓指甲掐进掌心,却仍保持微笑:“沈砚,你信她,不信我?”
沈砚没看她,只是对助理说:“去我办公室,保险柜第三层,取那个黑色U盘。”
五分钟后,U盘被递到沈砚手中。
他插入电脑,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苏蔓的声音清晰传出:
“…林晚说‘给钱就走’?你确定录音清晰?…好,尾款我明天打给你。记住,删掉原始文件,别留痕迹。”
录音结束。
会议室死寂。
沈砚缓缓抬头,看向苏蔓,眼神冷得像冰:“…你骗了我五年。”
苏蔓笑容终于崩裂:“沈砚!你不能只信一段录音!她——”
“我信证据。”沈砚站起身,声音如铁,“苏蔓,你涉嫌伪造证据、商业诽谤、操纵舆论。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沈氏项目顾问。法务部,准备起诉。”
苏蔓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你为了她,毁我?!沈砚,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亲口说‘她活该’!”
沈砚眼神一痛,却仍坚定:“…是我错了。但你,罪有应得。”
—
直播仍在继续。
林晚看着平板上推送的“沈氏董事会现场速报”,嘴角微扬。她抬眼,直视镜头:
“各位,我从不靠男人洗清冤屈。这段录像,是我五年前备份的,不是为了今天,是为了提醒自己——有些温柔,是毒药。”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重:
“沈砚,谢谢你今天的‘正义’。但我不需要。我的清白,我自己拿回来。”
她抬手,示意结束直播。
屏幕暗下前,最后一帧,是她无名指上,那枚铂金素圈戒指——内侧刻着“Y&W”。
—
中午十二点,林晚回到酒店。
温棠递上平板:“老板,直播观看破三百万,#林晚录像打脸苏蔓# 登顶热搜。沈氏官微刚发声明,确认苏蔓涉嫌伪造证据,已解除合作。”
林晚瞥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照在她手腕的发圈上。
手机震动,是陆知远的消息:
沈砚拿到了U盘录音,苏蔓被逐出董事会。他…在找你。
林晚冷笑,回复:
告诉他,我不见。赎罪,不是他召之即来的东西。
她放下手机,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她闭上眼,任水汽氤氲。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直播画面里,沈砚环抱她的样子——那时的他,眼里有光,有她。
她猛地关掉花洒。
“林晚,”她对着镜子,一字一顿,“别心软。他不配。”
—
下午三点,沈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沈砚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林晚直播的截图——她戴着那枚戒指,眼神冷得像冰。
沈屿推门进来,嘴里叼着薄荷糖:“哥,苏蔓被保安‘请’出去了。媒体围在楼下,她哭得挺惨。”
沈砚没抬头:“…她活该。”
“林晚呢?”沈屿拉开椅子坐下,“见你吗?”
“不见。”沈砚声音沙哑,“她说…赎罪,不是召之即来的东西。”
沈屿吹了声口哨:“啧,够狠。不过…”他顿了顿,“她直播时戴的那枚戒指,是你扔进海里的那枚吧?”
沈砚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打捞记录。”沈屿耸肩,“2019年8月,她雇了专业潜水队,在你扔戒指的坐标,捞了三天。”
沈砚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只哑声说:“…她为什么捞?”
“因为,”沈屿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林晚酒店的方向,“她要让你知道——你扔掉的东西,她一件一件,都会亲手拿回来,除了你。”
—
傍晚六点,林晚坐在书桌前。
电脑屏幕上,是“沈砚行为分析报告”的新一页。
她敲下第七条记录:
2023.5.23,10:00,直播记者会。播放2019录像,沈砚亲口认证纹样归属。苏蔓伪造录音曝光,被逐出沈氏。他试图联系我,被拒。
第八条记录:
同日,15:00,陆知远说沈屿确认我雇人打捞婚戒。动机:非留恋,是战利品。沈砚反应:痛苦,但未崩溃——他在学,学怎么追一个不需要他的人。
第九条记录:
结论:苏蔓出局,但沈砚的赎罪,才刚开始。下一步,他必用“合作”或“道歉”接近我。青瓷项目,是他的台阶,也是我的刑场。
她保存文档,合上电脑。
窗外,巴黎的灯火依旧璀璨。
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那个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那枚戒指。
她拿起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对着月光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摘下,放进抽屉最底层。
“沈砚,”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你的赎罪,我收下了。但你的爱…我不要了。”
—
深夜十一点,沈砚站在酒店天台。
手机屏幕亮着,是沈屿刚发来的消息:
哥,林晚把戒指收起来了。不是戴,是收。她不要你的爱,只要你的痛。
沈砚盯着那行字,手指发抖。
他拨通电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把‘江南水乡’项目,所有权限,转给WAN STUDIO。预算翻倍,条款全按她的来。”
挂断电话,他抬头,看向东方渐亮的天空。
那里,是林晚酒店的方向。
他低声自语:“晚晚…这一次,我陪你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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